31、诉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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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衔君拉开障子门，三人走进屋子。
小少和小年正在给地炉添着柴火，李明司拿点心逗眼前的白金玩。听到动静，李明司收了玩闹的兴致，看向三人：“回来了。”白金闻言，双手搭在膝上，乖乖坐好。
“小白金，你也在啊？”江段言见到白金，走到他身旁坐下，看向他笑道。
“嗯。”白金低着头应了声，却不敢抬头看江段言。自江段言等人离开后，白金便决定要跟随江段言，于是与金灵县的众猫告别，尾随在他们身后。只是怕惹李明司生气，白金把自己藏的很好，却不知早就被李明司发现了。
直到在雪山上，他与江段言一行人走丢了，在雪山里到处乱窜，倒是让他找着了这地方，想着江段言很可能在村里，于是他一家一家的寻找，最后江段言未找到，倒是碰上了李明司。
“你怎么不看我啊？”江段言靠在白金耳边，轻声问道。
“没。”白金十指稍稍收紧，偏头看向旁处，耳根却渐渐泛红。
站在一旁的卜尔见状，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味道。虽说江大人与别的妖怪如何，与他无干。但却不知怎么的，就觉得有些郁闷。
“你这一路来怕是没带什么衣物吧。”江段言起身，从包袱里翻出冬衣，给白金裹上，“这天寒地冻的，小心别染病了。”
“谢谢江大人。”白金裹紧身上的冬衣，朝江段言咧嘴笑道，露出两颗尖尖的小白牙。
江段言瞧着白金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微抖，情不自禁将他抱在怀里：“果然……还是毛茸茸的最可爱了。”
“江……江大人？”突然被江段言抱住，白金脸上发烫，脖颈潮.红。
卜尔心下道：难道江大人喜欢毛茸茸的动物？
说来，江段言倒是真喜欢。江段言在策云府中修行时，养着条大黑狗。这黑狗的来历倒是没人记得清了。只知道它凶猛无比，别说生人难近了，就连策云府的弟子们也不敢贸然接近。
可这江段言却是例外，虽说师兄们百般叮咛嘱咐，万万不可靠近黑狗。但江段言年幼不懂事，心下又对此好奇，便偷着去找大黑狗。那大黑狗说来也奇怪，见着朝他跑来的江段言，竟没有狂吠大叫。任着他在身上东摸摸西摸摸，还载着他到处玩。
江段言玩累了，就抱着大黑狗睡觉。待师兄们找到他的时候，被吓得出了身冷汗。大黑狗像是顾虑熟睡的江段言，破天荒没有朝他那些师兄们狂叫，只是默默转身走了。
后来，江段言与这大黑狗越走越近，虽说策云府弟子们仍不受其待见，但见它对江段言没有什么威胁，便也放任他们玩了。
“衔君，查到什么了么？”李明司的视线落在左衔君手里的头颅上。
“雪女。”左衔君提着雪女头颅给李明司看，“没找到山神。”
“辛苦了。”李明司拿起矮案上的桧扇，朝雪女一扇，一道封印落在它的脑门上。
左衔君将头颅提案前放下，将它的脸与李明司相对。
“白金、小少、小年、卜尔，你们四个出去。”李明司吩咐道。
“是。”
待四人离开，江段言先开口道：“明司，据我和卜尔打听的消息，那些妖怪都被山神叫到一个叫做雪雾崖的地方去了。”
“辛苦段言了。”李明司笑笑，继续道：“段言，你可认识它？”
“是雪女吧……”江段言道：“我和卜尔在路上碰见过，倒是没敢和它打斗，倒是左衔君很厉害，三两下就收拾掉了。”
“明司大人……我还不能回百鬼卷。请放我回去吧！只要让我完成那件事，我一定会跟您回去的，求求您了。”这时，雪女开了口。虽说雪女面容姣好，但眼下只剩下颗头颅，反而叫人觉得瘆的慌。
“不行。”左衔君道，“雪女已收，该离开了。”
“那山神的事情？”江段言顾虑道。
“与我无干。”
“衔君，不许无礼。”李明司道，遂后又朝江段言说，“如衔君所言，只要找到雪女，任务便已完成，是该离开雪山了。”
“嗯。”江段言也明白，李明司身负重任，不能过多逗留于此。
“不过，偶尔例外一次也未尝不可啊。”李明司嘴角浅扬，转了话锋，“雪女，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不过相对的，你得帮我个忙。”
“您说，只要我能做到……”
李明司看了左衔君一眼，左衔君会意，跪坐于矮案前磨墨。
江段言倒没弄明白这是要干嘛，便见李明司拿毛笔蘸了些墨水，在雪女额间画了个符号。“防人之心不可无，此印便示作表证好了。若违，必遭天谴。”
雪女未答话，只是直盯盯看他。
“按着脚程来看，泉大人也应该到了呢。”李明司放下手中毛笔，看向雪女，莞尔道：“但这可让我有些苦恼了呢。”
“我明白了。”雪女心下会意。头颅浮于半空，披散银发无风自动，整个身体和四肢伴着周遭形成的风雪重新长了出来，与初次看见的模样无异，若说有何不同，大概是她身上未着寸缕吧。
李明司与左衔君倒没什么反应，视眼前的雪女于无物。而江段言心下却是好奇，直勾勾盯着雪女看，看得雪女脸上浮现一抹绯红。
江段言从小周围都是男子，何曾见过女人？更别提女人的身体了。当下虽觉得稀奇，但未过半晌便觉得索然无味，甚至还有些感慨。
心下道：这妖怪的身体，果真如左衔君所说，并不是用雪做成的。
雪女倒不知江段言的心思，只以为他是被自己的身姿吸引了，心里倒是添了分满足。
待雪女离开后，李明司倒了杯茶，推到江段言面前：“段言，此次雪山之行多谢了。若不是有你在，我也不知该拿卜尔如何是好了。”
“无碍。”江段言摆摆手，喝了口茶道。“卜尔挺好的，还帮我了很多忙呢。”
“等收复雪女后，便要继续朝东翻过雪山，段言要与我们同去？”李明司询问道。
“这个嘛……”江段言放下杯子，看向李明司，“我会和你们一起下山的，不过之后就得分别了。家师派我来东瀛修行，自然是给了任务的。
我与明司同行雪山，一来是你我有缘，咱俩就是朋友了。二来嘛，我的任务恰好也在雪山那边，不过独自翻过山总觉得无聊，这才想赖着与你顺路做个伴了。”
“也好。”李明司笑道：“待到下山时，我请你吃顿饭，也算是为段言饯别罢。”
“成啊！”江段言道：“我要吃肉！还有烤鱼也要。”
此时，在门外偷听的卜尔和白金心里五味陈杂，江段言要走了。
白金不是式神，倒是能跟在江段言身边。只是它妖力弱小，要是江段言与妖怪打斗的话，它不仅帮不上什么忙，甚至还会去添乱。思及此，白金决定要好好修习法术，这样才能配得上跟在江段言身边。
至于卜尔，心里失落归失落，但也为江段言感到高兴。江段言从唐土而来，法术高超，来到东瀛自然是有任务的。于他而言，更希望江段言能完成自己的任务，早日回自己的故乡去。
江段言曾说要是有机会，要带他去唐土瞧瞧。但卜尔心里知道，那或许是江段言口头随便说说罢了，根本当不作真，只是心中仍还有些期望。
他也想陪着江段言多一些日子，但有些事并不是他想就能如何的。该来的终究是会来的。
“你们两个偷听够了么？”白金和卜尔未缓过神，障子门唰的被拉开，两人重心不稳朝前一倾，两人皆是两手朝前，趴在了地上。
“都被听见了啊？”江段言摸着脖颈，看向他们讪笑：“古人云：天下无不之散筵席，有缘我们会再次相见的。”
“江大人。”两人朝江段言怀里扑过去。
卜尔：“江大人，我舍不得你走。”
白金：“江大人，我也舍不得。”
“都乖了。”江段言两只手搭在两人脑袋上，揉了揉，“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弄得那么伤感干嘛？再说日后又不是见不着了。”
“可您完成任务后，不是要回唐土了么？”卜尔问。
“谁说的？”江段言道，“完成任务，我也没打算回唐土啊？我还想在东瀛多呆些日子，虽说定居在这儿是不行的，但多陪陪你们应该算不上难事。”
“江大人……”
与其相邻屋里。
“少哥，他们干嘛哭哭啼啼的？”小年不解道。
小少食指拨着纸风车，吹了口气：“不知道，可能脑袋坏掉了。”
“是吗？”
“你没事想这个干嘛？”小少看了小年一眼问。
小年：“我在想要是明司大人离开我的话，我也会伤心的。”
“笨蛋，明司大人不会离开我们的。”小少把纸风车递给小年，“我们是明司大人的式神，所以永远不会与明司大人分开。”
“那要是明司大人有了新的式神，不要我们……”小年话未说完，便合适宜地住了嘴。
小少看着自己这弟弟，笑了笑：“不会的，只要没有做过背叛明司大人的事，那就不会被抛弃的。”
会被抛弃的，只有那些懦弱无能的式神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诉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