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因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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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山神大人，那个死掉的人，和我穿的衣服为什么是一样的呢？”孩童不可思议地道。
“你相信我吗？”李明司看着眼前的孩童问。
“嗯！”
“你叫什么名字？”
“令野，令野正二。”孩童答。
“正二。”李明司跪坐下，朝令野正二伸出手，“过来。”
“山神大人，这是要做什么呢？”正二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李明司将令野正二抱在怀里，放在正二背上的双手散发着淡淡白光，“正二，等你再醒来时，就会有好运保佑你，快去吧。”
“山神大人，我要去哪儿啊？”令野正二的身体散发着光芒。
“去你该去的地方。”李明司松开正二，摸了摸他的脸，笑道：“别怕，山神大人会保佑你的。”
“嗯！”话音落下，令野正二消失在了李明司眼前。
虽与奉玉郎谈话破裂，但却遇见了令野正二。从正二所说来看，似乎从很久以前就发生过这种事，想来应该和雪女的关系不大。至于奉玉郎为何要将人变成畜生，对于李明司而言，也已不重要了。
李明司刚走出破庙，便见左衔君站在雪里看他。
“衔君。”李明司走到他面前道：“我们去找段言和卜尔，有件事我想找奉玉郎确认一下。”
左衔君颔首。
两人照着原路返回，眼看离村户还有些距离，李明司便听到不远处来的嘈杂声，似乎是正在争执什么。待二人走近一看，发现争执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江段言和卜尔两人。
“我说你们讲不讲理了！别仗着你们是普通人，我就不敢揍你们了！”江段言朝众人厉声喝道。
“就是，我们好心帮你们，你们却倒打一耙还怪我们！真是太气人了！”卜尔附和道。
“谁要你们这些外人多管闲事！”
“就是，你们快滚！滚出村子！”
“滚出村子！滚出村子！”众人都举起右手朝两人喊道。
“怎么办啊？江大人？”卜尔被眼前阵仗吓得无措，要是面前都是妖怪，他保不准早动手杀了，可眼前偏偏的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这……这个嘛。”江段言也不知该怎么办。这些都是村民，也不是妖怪。要真的动起手来，也觉得不好。
正在两人手足无措时，一道寒芒划过视线，将围住两人的村民们，瞬间拦腰斩断，遂后竟消失在了眼前。
“此地除了奉玉郎之外，没有其他人存在了。”李明司的声音传来，“这些不过是奉玉郎用法术造出的幻象罢了。”
“明司，你们去哪儿了？”江段言走到李明司面前，松了口气，“我和卜尔找你们好久，结果人没找到，却在这儿碰见刚才那些村民。”
“我也遇到了些事，不过好在都解决了。”李明司道，“段言也和我一起去吧。”
“去哪儿啊？”
“找奉玉郎，我有些事要找他问问。”
“好啊。”江段言朝身旁卜尔道：“一起去吧。”
卜尔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毕竟李明司没有让他去，他也不敢胡乱答应。
“既然不说话，我就当默认了，走吧！”江段言握住卜尔的手，跟在李明司身后。卜尔低头瞧着被江段言握住的手，唇角微泛起一抹弧度。
四人又回到奉玉郎居住的地方，奉玉郎并没有离开，只是变回了原形。白狐约莫成年男子般高大，浑身被雪白绒毛覆盖着，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微微抖动。
“你知道我们会来吧。”李明司跪坐在奉玉郎面前道。
“是。”白狐道。
“这山上是否真的存在雪女？”李明司看它。
“帮我个忙，我就告诉你。”
“什么忙？”
“你先答应，我才能告诉你。”
“既然如此，那就没办法了。”李明司道，“求人不如求己，我还是自己去寻雪女的下落吧。”
“这雪山有多大，我比你更清楚。”白狐道，“只要你答应帮我的忙，我可以立刻告诉你雪女的下落。”
李明司自顾地起身，转身走到障子门前：“段言，衔君，我们走。”
“等等。”白狐双膝并拢跪地，抬头挺胸，将双手聚拢于双腿上，呈正座之姿。两只爪子呈内八字向前贴地，整个身体前倾，直至额头磕地，忙道：“明司大人，请您帮帮我。即便不是为我考虑，但也请为这里的百姓们考虑一下。”
“阴阳师的职责，只是驱逐妖魔，守八方太平。与妖魔无关的事，自有其他人各司其职。”李明司偏头看它，“你所求之事，是为人，还是为妖？”
“那请明司大人，听听我的故事吧。”白狐抬头望向李明司，“我本是生活在雪山上的普通白狐，后来因被猎人追杀，逃进神龛中。但仍被猎户发现杀掉了，而我的灵魂不知为何被困在神龛上，不能离开。
神龛原本是用来供奉神灵的，可我在神龛呆了好久，也没见过其他的神灵，或许是神明看不上这没人供奉的神龛吧。我在神龛浑噩度过许多个日夜，每天坐在神龛上，无聊发着呆。
但在某天，这种无聊的生活终于打破了。一个人类女孩来到神龛前，她对着神龛跪拜还放了贡品，似乎在祈祷什么。
我以为她是无意经过这里，所以并没有在意。却没想到她第二天又来了，接着第三天、第四天。也因她日日来供奉我，让我逐渐对她产生了兴趣。
日子一天天过去，那天，又到供奉我的时候，可她这次却没有出现，这让我心里感觉很失落也很气愤。要知道，在今天之前，她可是每天都会来的，但为什么她今天没有来了？
让我觉得有趣的事，突然就这样没了，我坐在神龛上傻傻望着天空，不知道该怎么打发时间。就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我看见不远处跑来的身影，我失落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那道身影我可是看了很多遍了，绝对不会错的！
她像往常一样提着篮子走到神龛前，朝着我跪拜。这一次，我终于听清楚了她的心愿：神明大人啊，我希望我兄长的病能快些好起来。虽然一直有拜托神明大人，但有事情果然是不能勉强的吧？
哥哥他还是离开我了，虽然我心里很难过，但我还是想来告诉神明大人，谢谢神明大人这些日子的照顾了，我以后还会来看神明大人的。
在听到这些话之后，我才觉得自己是个很差劲的家伙！明明她每天都诚心对自己祈祷着，可自己却将她的祈祷当做是无聊日子的消遣，根本就没有在意过她。
她还要谢谢我？是在谢谢这个根本没有听过你祈祷的神明大人么？她离开之后，我反思了很久。我总觉得对她有所愧欠，所以我想下山去看看。大概是因为得到她的供奉，我也有了一些法力，可以离开神龛了。
当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被一个中年男人打骂。我很快就认出了那张脸，是将我杀掉的那个猎户。为了帮女孩，我略施法术杀掉了猎户，开心地回了神龛。
第二天，女孩没有来供奉我，紧接着第三天、第四天，直到一个月后，我也没有看见过女孩。我终于坐不住了，所以我决定下山去找她。我在村户里闲逛，从人类嘴里听说，女孩已经自杀了。
听说那女孩家有一个猎户父亲和一个病重的哥哥，父亲在神龛前杀了一只白狐，然后换成钱给哥哥买药，可哥哥的病并没有好转，大家都说是白狐的恶灵作祟。
于是女孩才上山找到杀掉我的神龛前，每天都来供奉，一是为了给哥哥祈福，二是为了给父亲赎罪。
但我却阴差阳错杀掉了她的父亲，害她受不住打击，选择了自杀。从那以后，我便在村里找了一个神龛。我想在这里赎罪，至少想为这里的人类做些善事。
我虽然不是神明大人，但我还是能用法力帮助他们。就这样，供奉我的人越来越多，我的法力也越来越强，最后成了山神。”
“天道好轮回，这便是因果报应。”江段言敛眉道：“她的父亲杀掉你，然后你又杀掉她的父亲，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大概吧。”白狐苦笑道：“再接下来的日子，我都在帮助村民们。直到后来的某天，雪山上来了个强大的妖怪，这妖怪喜欢吃肉，尤其是人肉。
为保护这些弱小的人类，我与妖怪大战了一场，虽然最后我打败了它，但我也因此断掉一尾，九尾分九识，断掉的那一尾是——情识。
所以每到新月，我就会失去理智食人血肉。故此，我才造了谎言，说每到新月都会有害人的雪女出现。人类毫不犹豫信了我的话，请求我的帮助。
每到新月前夜，我就会将他们变成家畜，放入草棚的结界中，以免被我吃掉。但终究还是有不信的人存在，所以我还是吃了不少人。有好的、也有坏的。
但庆幸的是，人类开始对这件事深信不疑，这让我感到有些欣慰。但久而久之，我却渐渐发现，如果不吃人肉的话，我的法力会越来越弱。那时候我开始害怕了，心里起了歹念，故意在草棚做了手脚，每次都会放出一个人类来，这样才能保证我的法力不会消失。
最开始觉得吃掉一个人也没什么，毕竟他们都是因为有我才能够平安生活在这儿，为我牺牲性命也是理所应当的。就这样，村户里的人逐渐变少，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村户里已经没有人类了。
他们的灵魂不能升天，便都被困在这里，成了地缚灵。而我，因为没有人肉的滋养，法力也逐渐削弱，不过多时，也会消失了。所以，我最后的请愿，便是想让他们离开这里。”
“地缚灵大多都是因心愿未了，亦或心生怨念才留下的。再说，我们进来的时候。也没发现什么地缚灵啊？”江段言疑惑道。
“其实，刚才在外面困住你们的便是地缚灵，它们似乎也快消失了。所以，我才想请你们帮助我。你们只要答应帮我，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明司，要帮他么？”江段言朝李明司问。
李明司淡淡道：“恕难从命。”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因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