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撕机甲》沸反盈天

30、第 30 章

　　012把奥西蒙的话用通俗易懂的方式转述一遍。

　　狄洺焰琢磨了下，低头闭眼。面前的画面清晰的传进识海，莱德凡斯躺在医疗舱中，双目紧闭，毫无生气。

　　“能给个凳子吗？”012的电子音响起。

　　奥西蒙连忙搬来一张椅子，没看见狄洺焰闭眼的举动。

　　狄洺焰坐下，一手垫着下巴趴到医疗舱边沿，一手搭上莱德凡斯手腕。

　　“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不要碰我。”

　　“明白明白。”奥西蒙快速回答。精神力是非常具有排他性和攻击性的，在非主动操作，非用于探测功能下，他当然不会贸然接触，以免造成双方精神力反弹。

　　他和狄洺焰清醒着倒是不怕反弹，但莱德凡斯的精神力弱到不行，根本经不起折腾。

　　要不是没办法了，奥西蒙不会铤而走险让狄洺焰去引起莱德凡斯精神力共振。

　　这种方法从未有成功案例。

　　他万万没想到，狄洺焰不是真正的艾可，哪里会用精神力？就算012给他掰成一个字一个字的讲了八十二遍……

　　咳，狄洺焰伸长左手，食指指尖点在莱德凡斯眉心。

　　奥西蒙紧张的盯着他们，以为狄洺焰要开始使用精神力了，密切关注仪器上的数值，结果等啊等啊，人家好像只是找了个不错的姿势趴下睡了？没有任何精神力波动……奥西蒙有点慌。

　　狄洺焰元神出窍挤进莱德凡斯大脑。虽然歪果仁和他们那儿的情况不太相同，他依然找到了对方精神力核心区。

　　莱德凡斯是特莱西元帅私生子，他母亲是特莱西家一名女佣，意外怀孕后他母亲立刻辞职偷偷离开。莱德凡斯的童年生活在帝国边境的偏僻星球与联邦时有摩擦，充斥着饥饿、战争、劫掠。

　　莱德凡斯三、四岁大的时候母亲病逝，从此他开始了颠沛流离的生活。

　　狄洺焰有时以莱德凡斯的视角身临其境；有时站在一边冷眼旁观。无论是联邦战争、星盗抢劫、虫族袭击，莱德凡斯从懵懵懂懂慢慢变得冷酷残暴。

　　终于多年以后东窗事发，特莱西元帅发现了他的存在，派去一波又一波的人试图解决他这个意外。莱德凡斯多次死里逃生，为了生存结识了不少和他一样艰难求存的人，后来莱德凡斯成了他们的BOSS。

　　两年多以前，莱德凡斯透露出他双S的天资，终于使得特莱西元帅打消了除掉他的念头，将他以远房侄子的身体接到帝都家中。

　　一个S级体质或S级精神力或许是稀罕，但不论联邦还是帝国终究是有的。然而双项S级，整个人类几千年的星际历史上拥有这种天赋的人不超过五个。

　　莱德凡斯优秀得令人爱不释手，不过未免引起怀疑，特莱西元帅让他隐瞒了S级的精神力天赋，通过注□□神力安定剂保持A到A+的水平进入圣学院。

　　观看完莱德凡斯的几乎所有记忆，狄洺焰扼腕叹息：“好大一盆狗血！比电视剧精彩多了。可惜没带零食边嗑边看。”

　　画面一转，场景变化成了一间包厢。莱德凡斯站在门旁的墙壁前艰难地迈出脚步，“狄洺焰”躺在沙发上遭受凌虐。

　　就是现在！

　　狄洺焰抓住莱德凡斯手腕，一指点向其眉心。

　　“莱德凡斯！”

　　莱德凡斯脑子“嗡”的一下，如醍醐灌顶精神为之一震，双目移动渐渐凝神，发现自己跟前站着一位陌生人。狄洺焰的元神形貌不是艾可那副模样，莱德凡斯自然不认识。

　　狄洺焰侧身指着沙发，那上面受虐的人模样大变。眼球凸出、面色青黑、口鼻腐烂，颇为恶心。

　　那不是艾可！

　　莱德凡斯心中震荡，整个人蓦地清醒过来。

　　仪器上的数值开始飙升，奥西蒙惊慌失措险些以为要遭，紧接着莱德凡斯眼球转动慢慢掀开了眼皮。

　　“BOSS！”奥西蒙激动不已，他看到莱德凡斯的精神力值一步跨过了S级的阀值，并且继续急速上升。

　　莱德凡斯刚刚苏醒，脑子还有点蒙，他在自己灰暗的童年和少年时记忆中困了三天，一遍又一遍的体味那些痛与伤。有时候他想，不如就这样闭上眼，永远不再醒来就好了。

　　最后压垮他的稻草无疑是眼睁睁看着狄洺焰受虐，虽然现实中他冲破了幻觉，但也同时耗尽了精力。他觉得自己很累，大概是不想再经历更多痛苦了吧，便逃避进了虚幻中。

　　狄洺焰元神归位，睁眼时视觉重回黑暗，忍不住乐了。

　　“傻逼。”狄洺焰用星际语嘲笑，收回点在对方眉心的手。

　　莱德凡斯瞬间黑了脸。

　　“天呐精神力双S！”紧盯着仪器的奥西蒙突然惊呼，“天才！不，奇迹！精神力值突破了两倍S的阀值，这绝对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案例！”

　　莱德凡斯的精神力值稳定下来，并且恰好越过了S级的两倍线，也就是只存在于理论中的双S级。

　　强大的精神力需要同样强大的□□来支撑，否则极易猝死。无论体质还是精神力从未出现过SS级，因此奥西蒙激动得全身颤抖，心脏疯狂鼓动。

　　见证奇迹的兴奋盖过了莱德凡斯恢复的喜悦。

　　“奥西。”莱德凡斯抓住医疗舱的边沿想要坐起来，奥西蒙猛扑上去把他按回去。

　　“不等等！你得躺好！双S精神力非常危险，你的身体可能承受不起。”奥西蒙说得唾沫横飞，“快告诉我有没有头疼？有没有恶心？或者胸闷四肢无力？”

　　奥西蒙太激动了，狄洺焰不得不退开，顺便把椅子拖走到边上坐下。

　　经过一系列的基本检查，莱德凡斯身体健康不存在承受不起精神力的迹象，奥西蒙总算冷静下来开始考虑是否注□□神力安定剂抑制一下。

　　“能不能压到S以下？”莱德凡斯问。

　　“不行！”奥西蒙立刻否决，“抑制太多同样损伤身体，甚至影响你的精神力。这次就是因为抑制了精神力的情况下你强行提升导致精神力崩溃。最多S。”

　　莱德凡斯点头：“对元帅保密，我有S级精神力的事可以透露出去，尤其军方那边。”

　　“我明白！”

　　“这次事件怎么样了？”

　　奥西蒙将军方接手调查袭击事件，以及杰弗里和范伦依旧昏迷并且在前一日转入了军方医疗机构治疗的情况详细告知。然后讲述了下莱德凡斯自身的病情，最后是如何如何走投无路才去请了狄洺焰来帮忙。

　　莱德凡斯想了想，他自己都不明白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那道从墙里钻出的白色人影实在超越他的三观。想起他醒来前看到的画面，那个真正在沙发上的人似乎是此事的关键。

　　“艾可。”眉心仿佛还残留着另一个人指尖的温度，莱德凡斯不由得坐起来，偏头去看狄洺焰。“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莱德凡斯的语气已经尽力柔和，和他平时的嫌弃不耐截然不同。

　　奥西蒙啧啧称奇，看来他们老大对大嫂是真心呀。跟着他想起莱德凡斯刚醒时好像听见大嫂说话了？当时太激动没注意，说什么了？

　　狄洺焰正垂着头跟012唠嗑，骤然被点名一时反应不过来，被012提醒之后沉默良久。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呢？

　　“杀人偿命。”狄洺焰回了四个字，可苦了012跑去查字典翻译半天。

　　莱德凡斯听完012的翻译，心里的想法其实差不多也是这样，只是他不明白对方是如何制造的幻觉，又是谁主导了这次报复。如果有人知道真相，为什么不采取揭穿罪行的办法而选择私自报复？

　　可能参与杀人的那些人都已经被灭口，没有人证，物证恐怕也没有。选择私自报复倒可以理解。那么问题又绕回来了，到底是谁主导的报复？

　　那道从墙里钻出的身影，莱德凡斯不觉得是幻觉的一环。他清楚记得当时房间内已经安全了，不存在第三个精神体或能量体。

　　莱德凡斯向奥西蒙示意从医疗舱中出来，卸除掉身上大大小小的导管电极，披上衣裤……咳，医疗舱的液体得裸着泡。

　　莱德凡斯走向狄洺焰，发觉他始终垂着头，心下有些奇怪。奥西蒙自觉搬来另一把椅子给自家老大坐下，就坐在狄洺焰身边。

　　虽然看不见，莱德凡斯就跟行走的荷尔蒙似的那身气息浓烈得不用仔细闻都能察觉，狄洺焰自然知道对方在他身旁坐下了，侧头礼貌性的“瞧了瞧”。

　　“我在幻觉里看到范伦·丁。”莱德凡斯说。

　　奥西蒙反应快：“昏迷两人中的一个？”

　　莱德凡斯颔首：“他和一群人似乎商议了一个计划，在一间会所包厢里，那群人……”提到这个莱德凡斯微微停顿，声音含糊了些，“轮尖了一个人，可能是范伦·丁的弟弟。”

　　奥西蒙目瞪口呆。

　　“范伦·丁假装不知情，进入包厢才发现，他冲上去救人却反被制服注射药剂昏迷。后面的事……我看到被强的人是……”莱德凡斯有些局促地看了眼身旁的狄洺焰，最终还是开不了口。“没看清，到这里我就受不了提升精神力冲破幻觉。”

　　狄洺焰倒是明白，室友看见的幻觉里被凌虐的那人是自己，因此而怒火攻心强行破除幻觉。他们进入的是同一个幻觉，他以第一人称，莱德凡斯以第三人称，通过两个不同的视角体验那恶心人的死前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