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请问时钟塔怎么走》舒逸苏

50、番外 魔女的学徒（1）

　　“不列颠是无数的民族以及那些王所统治的岛国。
　　使部族之间的纷争不断，但由於有和居住在北方的皮克特人的战争，为了防备来自北方的侵略，各部族的王们携手合作。
　　然而有一位王使这团结关系产生了破绽。
　　那位王利用了异民族，为了自己的欲望———想要统一不列颠而高喊己名。
　　其名为卑王伏提庚。於不列颠中诞生，欲毁灭不列颠而生的白龙化身。
　　伏提庚引来萨克逊人，将整座岛投入混乱的台风眼。
　　过去帝国还统治这座岛时所建造的不列颠枢纽，城塞都市伦迪尼乌姆被毁灭了。
　　被歌颂为最伟大的王，乌瑟·潘德拉刚在和伏提庚的战斗中败北，他的身影就这样永远地隐藏了起来。
　　伏提庚给予萨克逊人们土地，他虽然藉由让他们休息使异民族的侵略行动暂时沉静化，然而无数的王者们仍不断地反抗。
　　於是不列颠就进入了黑暗时代。
　　战斗早已成为日常的一部分。原本就说不上是丰腴的土地，岛上的作物也相当稀少。人们的生活日渐贫困，很明显的再这样下去的话不久的将来就会自灭。人民的生活还是持续地困苦着。这个岛国的贫瘠带给它的居民的是永无止境的饥寒交迫。”【1】
　　这段在后世的人们读到都感到心惊胆战的文字，当时的人们又是怎样支撑下来的呢？
　　一小队骑士护卫着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疾驰而过。他们刚刚从最前线的战场上离开。
　　“夫人，天色已晚，要不要去前面的那个小村庄歇息？”马车外传来了侍女毕恭毕敬的询问声。
　　“让他们收拾地干净点。”先王尤瑟的长女，摩根菲勒慵懒地回答道。
　　“是。”
　　因为又一次和妹妹产生了争执，摩根盛怒之下直接离开了战场。“治愈的魔女”将康复带给各位骑士的同时，她那乖戾的脾气也给他们留下了心理阴影。想到阿尔托利亚那张端庄的脸，摩根修长的指甲忍不住地在座位上划下了深深的痕迹，仿佛划在妹妹的脸上。
　　“阿尔托利亚……”她用温柔甜腻的声音吐出妹妹的名字，仿佛喊出情人的名字般温柔，但其中饱含着的是要溢出的如毒液般的恶意，“你为什么不能去死呢？”
　　摩根到达的村庄离她的领地很近了，只有一天的路程。也是靠近她的城堡的缘故，今年勉强能够丰收，也避免了被异族频繁地掠夺。因此，这里才会有在其他的乡村很少见到的酒馆。勉强能让摩根住下。
　　等到侍从们将房间布置好之后，摩根才带上面纱，披上斗篷下了马车。她无法容忍那些低贱的农民把目光黏在自己的身上，那让她觉得像青蛙的粘液一样恶心，恨不得将他们的眼珠子都挖出来。
　　摩根跟着侍女一路走进房间。尽管她全身没有一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但身上华美精致的服饰和举手投足间的高雅，都告诉着这家酒馆贵客的来临。
　　尽管这已经是最好的房间了，但是斑驳的墙壁、低矮的房梁和阴冷的空气还是让摩根皱起了眉头。
　　“夫人，请您忍耐一下，明天回到城堡就好了。”侍女帮她脱下斗篷，小声说道。
　　“没事，”摩根冷声道，“明天早点出发。”
　　“是。”侍女将她的衣物收拾好，“需要帮您准备晚餐吗？”
　　“不用，把我的点心拿来就行了。”比起那些难以下咽的粗劣食物，她宁可不吃。
　　侍女应声准备出去，房间外突然传来了女人尖利的尖叫声和男人粗鄙的叫骂声。
　　“胡说八道！”“你这个恶魔一样的坏种！”还夹杂着小孩的哭泣声以及棍棒落在□□上沉闷的敲击声。
　　摩根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侍女吓得脸色发白，说完一句“我去让他们安静”后就急忙退下。
　　很快，那些惹人心烦的声音就消失了。接着没过多久，侍女便回到她身边，带着讨好的笑容弯下腰轻声说了些什么。
　　摩根望着桌上跳动的烛火，有些不悦地说道：“既然如此，你先把她带过来。”
　　侍女匆忙退下。摩根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划过。如果消息属实，那她这一次的赌气离开也不是没有收获。
　　等到侍女再次回来的时候，她的手上还拖着一个小孩。破破烂烂的衣服，污秽和干涸的血迹模糊了她本来的面目，如杂草一般杂乱的头发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只有她那一双如雨后森林般翠绿色的眼睛带着惊恐望着房间里的贵妇人。
　　摩根很嫌弃地撇了一眼那个小女孩，对侍女挥挥手：“把她洗干净再带过来！你想脏了我的手吗？”
　　侍女连声谢罪，又把那个孩子拖了下去。摩根亲眼看见自己的侍女泄愤般地在那个孩子的手臂上拧了好几下。但她什么都没有说，如果这个孩子并不像她听到的那样的话，摩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情不好又感到失望下会做出什么。
　　等到侍女带着清洗完毕的那个孩子回来的时候，摩根已经等得快要失去耐心了。那个孩子洗干净的脸还算可爱，摩根看了心情稍微好了一点点，只是脸上的伤痕太过看起来十分刺眼。
　　小女孩很是惊慌地看着这个已经完全变样的房间。床上华美的被褥是她从未见过的丝缎织成的，坚硬的座椅上摆着柔软的坐垫……而改变了这里的一切的女人，那才是令人神魂颠倒的存在。那个女人是她见过最美的女人，小女孩之前也见过住店的旅人拿着据说是某某公主或者仙女的画像炫耀，但那些女人在她的面前肯定会自惭形秽。那个女人仿佛身上自带着魔力，让看到她的人都心甘情愿地成为她的俘虏。
　　“听说你能看到未来发生的事？”女人的左手撑着下巴，右手的食指按照某个旋律轻轻敲着桌面。
　　女孩听后，微微颤抖着，低下了头。
　　女人不悦地皱起眉头，侍女见状急忙把女孩推到她脚下。
　　摩根低头看着脚下瑟缩着仿佛受惊的动物幼崽一样的孩子，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头抬起。尖锐的指甲在她的皮肤上留下了新鲜的划痕。女孩的视线被迫和她相交。
　　摩根直视着她的眼睛，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女孩哆哆嗦嗦地张开嘴，吐出一个单词“是”。
　　这场问话持续了很长时间，摩根差不多把那个孩子脑子里的记忆全都翻了出来才满意地收手。这个孩子天生有着未来视。但是她的父母，和村民们，那些愚蠢的人，以为她是被恶魔引诱说出了那些胡言乱语。即使她说出的胡话都应验了，愚民们也固执地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摩根松开了手，那个孩子跌坐在地上，刚想摸摸方才被掐破的地方，又硬生生地忍住了。常年在父母的打骂下已经学会察言观色的孩子，如果不是看到了父母将被杀死的未来是不会再说出招来打骂的话的。
　　她怯生生地偷偷看着慵懒地靠在柔软靠垫上的女人。那个女人一个眼神也没有再施舍给她，正在慢斯条理地修着指甲。尽管她没有在看着她，但是女孩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下，自己就好像黏在蛛网上的昆虫，等蜘蛛饿了就会被吃掉。
　　“你要跟我走吗？”不知过了多久，女人对着烛光看着自己的指甲，随口说道。
　　女孩沉默着，她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着什么。
　　“你的眼睛是非常稀有的，这里的愚民们畏惧它，因为他们不知道它真正的价值。”女人的声音响起，顺着她的耳朵一直钻到心里，“跟随我吧。我会教导你，让你的眼睛发挥出最大的价值。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知道怎么选择吧？”
　　“是的，我愿意。”女孩听见自己的声音，她不知道自己的声音里也会带着如此强烈的渴望，“请带我走吧！”是的，她一直以来都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所有人都认为她撒谎、认为她被恶魔蛊惑，她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会招来打骂的地方。
　　女人轻笑：“我可不是拯救公主于危难之际的王子，”女孩又被拉起，直视着女人宛如宝石一般的眼眸，“我可是魔女，我会带你一起沉浸在魔道之中。”
　　“我知道。”女孩第一次露出笑容，“我看到了，这是我一直以来都期盼的。”
　　小酒馆里传来了魔女的大笑声。她温和地抚摸着女孩的脸，仿佛母亲嘱托自己的孩子：“好孩子，要一直听话。”
　　小酒馆里第一次迎来的贵客又连夜离去了。
　　贵客还带走了她最满意的收获。酒馆的老板和他的妻子儿子在火中连同他们的房屋一起燃烧着。
　　女孩着迷地望着黑夜中将天空都染红的大火，轻声说道：“真美啊！”如同先前她所看到的一样，吞噬掉她所有血亲的大火美到令人窒息。
　　摩根轻抚着蜷缩在她脚边小动物一样的女孩，说道：“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就叫克里斯蒂安好了。”
　　“好啊。”克里斯蒂安抬起头看着魔女，眼睛里闪着欣喜的光。她没有提她先前的名字，摩根也没有问。
　　随着朝阳的升起，他们也来到了摩根的城堡。

　　【1】：引自《阿瓦隆之庭》

　　老祖宗的番外还有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