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part 5-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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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课回来，用微波炉热了一份炒饭，下肚。回房间看了看还开着的电脑，他那个可爱的天使MM正挂着商店。思考了一下，觉得大脑更想休息，于是上床，睡午觉。
脑袋里迷迷糊糊回想着MM80级了，该换武器了。
这三天，他的笔记本完全沦为了普通床垫。
他胆小，他怕。那种恶心的，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感觉，不是一时半刻忘得了的。他不是勇者斗恶龙里的小强勇者，他必然是怕死的。
伸手抚摸了一下手臂，温暖而柔软，和游戏里唯一的不同似乎是皮肤更粗糙一些。
他不得不狠狠提醒自己，现在，我是舒亦瞳，不是天一。
他只是个高中生，很普通的高中生。
好吧，或许有一点特殊。
但他依然像高中生一样拥有对死亡的恐惧，或者说是因为虚拟死亡带来的恐惧而恐惧。
不管怎么样吧……天一模糊的想……空调、床、午后，万事俱备，现在我只想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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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了个梦，很美的梦。
他梦见自己网游里操纵的美少女小天使完成了三转晋级为圣殿大天使，挥舞着闪着紫光的巨剑扇动着三队雪白翅膀在天空中飞舞。
然后天使缓缓降落，一地的荒芜变味了草原。天使冲过来站在他面前，微笑着对他说主人主人咱们去探险吧，前面有恶龙。
少年说，我怎么打得过。
天使说，主人是勇者啊，勇者都是死不了的。
草原上油嫩油嫩的小草随风飘扬，掀起绿色的波浪。阳光很明媚，偶尔会听到小虫悠扬的歌声。风吹得很凉爽，即使太阳很大，也不觉得烤。
女人站在那里。
是女人，不是女孩。
女人有紫色飘扬的长发，三队翅膀早已消隐无踪但看不清女人的脸。
那女人张嘴，唇形很优美，傻瓜，那女人好像在说，你答应了我什么？
亦瞳不清楚自己是摇头了还是点头了。
你答应了什么？
那女人又问，声音平淡却让少年在梦中落泪。
对不起。他觉得自己在说，对不起。
女人仅仅优美的摇头，看见紫色的长发在微风中流光回转。
这，仅仅是一个游戏。
他已经分不清这是自己的思想，还是女人穿透心灵的声音。
天一瞪大了双眼，盯着那漂亮的唇，突然觉得它们薄的如同透明。
薄唇的人都很薄情。似乎有这么一说。
薄情的女人……么？
舒亦瞳想笑，但笑不出来。他抬头想看清那女人的样貌。
是否是记忆中的柔和却刚强。
但那是个男人。
金发碧眼，眼似海深。
天一。男人开口了。
他清楚地感觉自己摇头，你叫错了。
我是舒亦瞳。
天一是谁？
原本内心中似乎还有深沉的愤怒和仇视，现在却突然平静得让自己难以置信。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仅仅感觉似乎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为什么呢？
男人的薄唇弯成月牙的弧度，很张狂。
然后他就醒了，醒得很安详。缓缓睁开双眼看见的是雪白的天花板，他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个梦。
转头看看手机他大概睡了一个小时，再一次闭上眼睛会想，却只有一些细微的片断，想不清内容。
似乎有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和记忆中舒服的风。
想了半天脑海中还是一团浆糊，他睁开眼，猛地起身冲到笔记本前退出游戏关闭计算机，然后躺进休闲床按下身旁的绿色按钮。机械转动的声音传来，他眼前明亮的景色被金属盖缓缓隔开。
他道，“进入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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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线后，他还在那个地方，甚至还是站着保持伸手向前的姿势，他还是身上的伤口依旧触目惊心。
[敬爱的玩家：系统已经恢复了您上次在线的资料，欢迎回来。您现在的精神状况：良好。提示您现在处于重伤状态，请尽早治疗。]
少年喘息着从手环里拿出一个斗篷罩上，再拿出回城符撕开，等待着传送飞离时的那一阵眩晕。
他不清楚他是回的哪个城。
只要去到有可以休息的地方就好。
半晌后他在疼痛中睁开双眼，用尽全身的力气调出导向标，任身体随着箭头自动浮去。
最后只感觉那导向标将自己扔在了木质的地板上，就再也没有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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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她抬头看看木质结构的横梁，他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没有无界大陆上的回城符，使用符纸会自动将他传送到最近的城市。
最近的城市，是哪里……他想不起来，附近似乎在吵什么，乱糟糟的。感觉自己身上的伤口都上药包扎了，一阵阵清凉的触感让他不自觉轻轻呜咽一声。
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奇怪。他模糊的想。有一点像小动物的声音。
外面的吵闹声似乎停止了，少年满意的长舒一口气，想着睡觉最大又闭上眼迷糊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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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婆城一条小路上，几个身着灰白色遮阳斗篷的人看似悠闲的漫步。这里处于戈壁边境，相当炎热，斗篷也是在阳光下的必备之物——暴晒会慢慢降低HP上限。
在这个印度风的城市，拥有古铜色皮肤的身材妙曼的印度舞娘在路边近乎随处可见，运气好或者幸运值魅力值高的玩家可以从她们身上挖到级别较高的任务。
洛基很少自己亲自做工会升级任务，但是这个任务却是点名要公会会长亲自攻略，再加上在报酬丰厚，外加宣全程陪同，他才勉强同意。
权当是生活的调剂。他想。或许在这样的旅途中会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事——对于他来说能稍稍提起一点兴趣的。
他也很少从凤凰城出来，更很少来无界大陆。虽然他本人目前生活在东方，但遗憾的是他仍然不习惯东方食品。
任务使然，外加宣的眼神，让他不得不从。
过了这么几天，宣似乎依旧在上次的族战上怀有想法。
洛基自觉对此无能为力。
这次任务的报酬是一本兵书，可以大幅提升国家NPC守备军的实力，以及可以提高一个国家军事水平。
很显然这是让人垂涎的客观报酬，毕竟可以一次提升一个等级，但是这样的任务始终存在于任务面板上显然又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或许宣或多或少察觉了一点自己的烦躁，但洛基深知这根本无法让他满足。
宣越来越不懂他的心思，他自己亦然。
琢磨不透宣，也捉摸不透自己。
天气炎热的让人有些焦虑，他看着队伍前的导向标，越来越觉得难以忍耐。
看看四周即使在猛烈的阳光下依旧算得上熙攘的行人，他略微叹气。自己并不是可以习惯这种偷偷摸摸的做法的人。
但是如果露出那张脸，势必会引出不必要的麻烦。
工会排名前十的菲尼克斯，再加上又是第一个建国的工会，想不出名都难。
但是自己又怕什么呢？不如索性……
看着前面似乎若有所思的宣，以及正在斗嘴的克利斯和渔鱼，他停止自己无聊的想法，边走边打开了好友面板。
之前看的时候它依旧是灰白的。
那个头像这几日一直都是深灰，看起来有不舒服的预感。
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每天这个时候都会看看那个头像的色彩，在这个上次在叠翠的古树下看到少年的那个时刻，那个瞬间。后来发现那个少年打破了规律不再上线，洛基检查的频率日益增加。
但是，那头像现在是彩色的。白色的碎发不听话的翘着，金色的眼睛明亮清晰，清秀的脸庞上挂着有点暧昧有点慵懒的笑。
洛基也算阅人无数，但这张绝对不出类拔萃的脸总能让他思考更多。
他可以想起那一次绝对出乎他意料的事件。也许说不上失败，但却让当时的他甚至难以置信。
或者可以说，他达到了他想要的结果，却是走了截然不同的路。
他的剧本在那一次被人篡改的彻底。
他似乎问过为什么他的眼睛不是黑色而是金色，那人用成熟的略微神秘的微笑回答，我并不讨厌这双眼睛。现在想想，他大概是战争中的可怜的传染者的遗孤。
现在似乎遇到了和那人几似的少年。那一次族战，在一次没有按照他的剧本迎来最后的结局。
这很有趣。
现在，少年又在哪里呢？
那一个暧昧的微笑，一个愤怒的呼吼，都可以引起洛基深切关注的少年。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互相吸引。
他似笑非笑看着好友面板上的友好度，似乎下一秒那个数字就会由1变到50。
自己在想什么呢？
即使知道了他的位置，又怎样。
渐渐苦笑，金发的男人关闭了面板，抬眼看见正怔怔看着自己的男人。
宣。
他的戴。
他看不清烈日下那似水的眼中流转的神色。
那两个曾经如此接近的心，现在距离却远不可测。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洛基想不透也懒得想透，宣也同样无论如何也不清楚。
他曾经那样的了解这个男人，那样了解。
甚至他仅仅动一根手指就能明白他其中含义。
哪里出了问题？
他想不透。
“啊~~到拉到拉~~~”
渔鱼欢快的声音让宣转移的了目光，他看着少女跳跃入了眼前的木屋，却愣愣跟着没有回味过来少女刚刚讲了什么。
“有~~~~人~~~~吗？”渔鱼朝气蓬勃的问着，声音大得似乎穿透了整个房间。
“请安静一点，老朽这里还有病人在休息。”
有声音从后院传来，但迟迟不见人影出现。宣按下想要再出声的渔鱼，示意她耐心等待，自己则开始打量起这个粗陋的医馆。
医馆十分简陋，粗略来说仅仅是一间宽敞的前堂，用白布围成独立的区域当作病房，里面各放一张病床。但5个隔间中，只有两个拉上了布帘。
从其中一个白帘后走出位大约5、60岁的老人，正用一块毛巾擦手。他身着一套类似唐朝又不像唐朝的服饰，和整个印度风布景显得格格不入，微微皱折眉头似乎在为什么事情二心烦。
“买药的话，现在金疮药可是很实惠。”
老人笑了一下，却倍显疲惫，把毛巾扔到一个铜盆里，随便拉出把椅子坐下。
“杉下先生，我们不是为了买药，或者治疗而来的。”
宣礼貌说道，目光炯炯。那老人叹口气，却低下头没有再回话。
“麻烦死了……所以我才讨厌日本人，拐弯抹角的，还有中国人也一样。”他身后克利斯皱着眉头摘下兜帽，露出他鲜绿的发色和双眼，小声说道。渔鱼轻轻‘切’了一声，道，“只不过是你自己头脑简单而已，人家中国文化的奇妙之处你这白痴可以理解才怪嘞。”
洛基站在了最后，斜靠在墙上，打算先旁观。
这样的事情，不用自己出手，宣上场已经绰绰有余。
许久，老人抬眼和宣对视了几秒，终于摇了摇头轻叹道：
“诸位，想必是为了《孙子兵法》而来。”
老人开口，洛基觉得滑稽。中国的东西，怎么跑到日本人手里？设计者一定大脑秀逗。
“老朽这孙子兵法并不是原本，原本早已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之中。老朽手里所有，是1000年前唐的使节所给，又制成的翻译本。在可流通的书中，也就属老朽这本威力最盛。”
宣走出一步，和NPC交流是他的任务，“不知道老先生有什么条件？”
“老朽是从大陆东边而来，已有三十几年未见过家人……”
“该不会是护送这老头吧？”渔鱼小声说着，万分不情愿，“这么老的人了，怎么护送？”
“只希望能把这封家书带去。”老人取出一封厚厚的信。宣接了过来，掂了掂，“三十年未见，这一封家书足够么，老先生？”
“……”
“想要寄信自己找个人托一下不就好了干吗还要任务这么麻烦……”克利斯在一旁牢骚到，但那老人听得这话却微微垂下了眼。
宣注视着老人双眼，老人缄口，最终没有说什么。
“杉下先生？”
宣道，语气中有一丝危险的味道。
洛基暗笑，不愧是宣，不需多说一个字，就能够给与对方足够的压迫感。
克利斯微微向前一步，右手按住了腰间匕首柄部。
老人眼底闪过一丝光芒，低吼道，“你们若不接，便算了，何必在此羞辱老朽！”
“克利斯，后退。”
宣示意，克利斯只好恨恨瞪了老人一眼，退了回去。一旁渔鱼似乎事不关己的样子，坐在走的远了些坐在一个椅子上，晃着一条腿眼睛却从没离开宣的方向。
“算了，老朽便是说出来，也不会怎么样。”老人拂袖，看向窗外，“的确孙子兵法并不在老朽手上，兵书能不能给你们，要看家乡里内人的意见。你们把这封信带给老朽内人，内人自会定夺那兵书是否属于你们。”
“喂，老头！”克利斯似乎怒急，作势要去抓老人的领子，却被一个绷带打中脑袋。他转头一看，渔鱼手里正拿着另外两捆绷带。
“不要把怒气发到别人身上~~有本事你回去找古啊~~”少女玩把着手中雪白的布条，又冲老人补充道，“老先生对不起~~”
那绷带滚动着离开了克利斯脚跟，后者正躲着脚高声道，“是古那个家伙先冲我没完没了的吧！不就是输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宣对老者欠了欠身露出抱歉的表情，老者皱着眉头刚要出声，却被另一人占了先。
“克利斯，安静一点。”那人到，弯腰捡起脚下的绷带，“别忘了还有病人。”
克利斯攥紧了拳头却没有再说话，那人满意的微笑，走到老者身前，递过绷带，“我的朋友让您见笑了。”
老人接过绷带，放进一旁另一个浸满了布带的水盆中，眉头仅仅皱了起来。
金发人微笑着放下了兜帽，湛蓝的眼中流动着意味不明的暗涛。
“不知菲尼克斯的国王陛下远道而来，老朽失礼了。”
洛基站到看着老人，笑意不减，“哪里，我们这边才是礼数不周——对曾经叱诧风云的老医忍——鹤先生。”
老人苦笑，“我现在也不过是到了暮年的逃忍而已。”
金发男人张口刚想再说什么，却突然被一个细微的声音打断而住口。
那是一声极轻的呜咽，乍一听去向猫咪弱小的呼声。但他很清楚，那是一个人的声音，像是伤口疼痛不自禁的呼声，又像是刚刚睡醒不自觉地轻喃。
但是不管这声音多么的不可思议或者多么的轻若未闻，那带来的悸动却让洛基甚至心痛。
莫名。
却打破他原本如死水样的心湖。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part 5-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