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苦短》Your唯

4、第 4 章

　　顾浪见危险期过去了，这才放下手，突然叫起来：“舒哥，咱们班是明天比赛吧？”
　　舒哥站他身后回答：“是啊，怎么了？”
　　顾浪惨叫一声：“我明天上不了场。”
　　舒哥不以为然道：“正好啊，不是，我的意思是没事。”
　　就顾浪那球技，也不是烂，但让他上场就是浪费名额，可大家还不好意思说，毕竟整场球赛都是顾浪拉起来的。
　　顾浪虽说不在意那些名次浮名，但第一名的队伍每个人能发兰花超市一百块购物券，他当初拉赞助的时候就是存了小心思想拿这购物券的，现在眼睁睁看着购物券飘走了，那叫一个肉疼。
　　舒哥真情实意的安慰他：“你真的不用为了这件事担心，咱们班本来也没夺冠的希望。”
　　顾浪：“滚！”
　　他换了个姿势看比赛，侧着身子靠在唐宋身上看了会儿，靠累了又换个方向去靠陆白鸣。
　　唐宋停下写报道的手，说：“坐没坐相。”
　　顾浪还是假装没听到。
　　唐宋不悦的说：“坐直，这样容易驼背。”
　　顾浪正烦着呢，懒得听他磨叽，就坐直了，靠着身后边的舒哥。
　　陆白鸣此时说：“我会打篮球。”
　　顾浪眼前一亮，转头看他：“真的？打得好吗？”
　　陆白鸣说：“还行。”
　　顾浪：“等下散场了你借个球投篮看看，你会投篮吗？”
　　陆白鸣说：“会。”
　　顾浪鼓掌：“行行行够了。”
　　舒哥说：“是够了，浪哥不会投篮。”
　　顾浪转头朝他下身一掌拍过去：“你不讲话是怕被当哑巴卖了是吧？”
　　舒哥赶紧往后退了两步躲开，却没顾上顾浪一直重心往后靠着，一下子就朝石椅下面倒栽葱。
　　陆白鸣眼疾手快地捞住他往自己这边一拉，而唐宋就晚了一秒，去拽顾浪的手在空气里停了停，收了回去，板着脸说：“让你坐好。”
　　顾浪还是不敢得罪唐宋的，就乖巧地坐好了三秒钟，三秒钟之后又开始捏着拳头叫：“王俊你他妈傻逼啊！那个球你也能让他过！你眼瞎啊那么大个假动作！”
　　王俊也不知怎么的也很能耐的听到了，朝顾浪骂道：“你坐着讲话不腰疼，你他妈挡一个看看！”
　　顾浪骂回去：“我他妈要不是上不了场，就真他妈给你挡回去看看！”
　　王俊朝他竖了个中指，顾浪还了一个中指。
　　要不是王俊他们队的人拼命拦着，王俊就要放弃打球先下场来打人了。
　　顾浪还在那里愤愤不平：“这他妈不会打球，要不是仗着个高他连我都赢不了。”
　　对于顾浪这种精神球员的模式，舒哥早就习以为常。

　　最终球赛王俊他们班赢了，王俊这人那是一点也不记仇，下了场就跑过来说：“我们去吃饭，浪哥你跟你朋友一起来不？”
　　顾浪说：“行啊行——”
　　陆白鸣说：“不行。”
　　几个人齐刷刷看向他。
　　顾浪说：“别管他，我跟他不熟，我们去吃。那小陆你不去你就自己回去吧。”
　　陆白鸣看他一眼，没说话，起身走了。
　　王俊问：“这谁啊？”
　　顾浪说：“我们班新转来的，怪咖一个，不过人还挺有善心的，就是怪怪的，别管他了，我们走吧，舒哥你给我拿书包啊。对了唐宋，你不去吧？”
　　唐宋说：“不去。”
　　说完，唐宋也起身走了。
　　顾浪松了一口气。
　　王俊问：“王母他又干什么来的？”
　　顾浪说：“写报道啊，报道你们篮球赛。”
　　王俊说：“这又不是决赛，他报道个屁啊？”
　　顾浪说：“你跟我说有屁用，关我屁事。”

　　顾浪和舒哥跟着王俊他们队去了一条街外的小饭馆吃饭，一人点了一碗面吃，还都吃得挺香的。王俊嫌肉肥，全夹顾浪碗里了，顾浪边吃边说：“嫌这嫌那也没见你瘦下来。”
　　王俊一筷子敲他头：“闭嘴吃你的，老子请客。”
　　顾浪白他一眼：“就一碗面你也好意思。”
　　王俊手一伸：“那你给钱，六块。”
　　顾浪低头吃肉，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王俊又问：“那你明天上不了场啊？”
　　顾浪说：“是啊，但小陆——就那个转学的，他说他会打，让他替我上呗，看命吧，我这个月星座运势还不错。”
　　王俊翻了个白眼：“算了吧就你那星座运势，天天都说你运势好。”
　　顾浪惊讶的说：“你这什么逻辑啊？说你好还不行啊？非得说你不好啊？”
　　王俊懒得跟他废话，又夹了一筷子肉给他，埋头吃面。
　　顾浪也吃了两口，又问：“你们下个星期选文科理科吧？你选哪个？”
　　王俊问：“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顾浪说：“没话找话说啊俊哥，今天唐宋突然问我这个，刚才想起来了，随口问问。”
　　王俊沉默了一阵，说：“随便吧，我打算去提前考飞行员，有个学校问了，免学费还包住宿，出来还包分配。”
　　顾浪惊讶地抬头看他，问：“你过得了体检啊？”
　　王俊：“你他妈闭嘴！老子是虚胖，不对，老子根本就不胖！你以为都得是你这小胳膊小腿儿啊？”
　　顾浪说：“我小胳膊小腿儿怎么了，现在流行我小胳膊小腿儿。”
　　王俊懒得理他，继续低头吃面，三两口就吃完了，起身去结账。
　　顾浪慢条斯理地继续吃着，突然就听到前台那里传来王俊跟人的争吵声。他抬头看过去，问：“怎么了？”
　　舒哥说：“三班输了不高兴呗，正好也来这里吃饭，刚跟俊哥撞上了，找借口吵架发火呢。”
　　顾浪不高兴地说：“这没体育精神啊。”
　　舒哥看他一眼，一点也不想跟一个每次输了球就躺在操场上耍赖的人谈论体育精神这个话题。

　　顾浪赶紧着吃完最后两口面，喝了一口面汤，起身过去拦在两边中间：“哎，俊哥你不说还有事吗，时间到了赶紧走吧。”
　　王俊瞪了对方一眼，被顾浪拽着也打算走，不料对方却猛地抓住顾浪往旁边一推，骂道：“顾浪你少管闲事，这关你屁事！”
　　舒哥最先叫出来：“顾浪小心！”
　　王俊也赶紧伸手去拉，却没拉得及时，顾浪往前台旁边熬汤的汤炉子直直地倒了下去。
　　顾浪侧眼一看那汤炉子还冒热气儿呢，自己也吓了一跳，潜力爆发硬是往旁边一滚，这才没撞火炉子上面去，但哐啷一声巨响，汤锅还是被他的手给撞倒了，泼了倒地上的他一身。
　　顾浪赶紧抱住头，汤从他身上手上过去，倒也不是烫，但油腻腻的恶心人，好不容易没痛得那么厉害的伤口又裂开了。
　　王俊顾不上其他的，弯腰去拽他起来。隔壁班那挑事儿的也没料到会这样，讪讪的正要道歉，就听到舒哥叫了一句“我操你妈的”，然后就被一阵风似的冲过来的舒哥给撞在地上揍了一拳。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大家都集体懵逼。
　　顾浪赶紧叫：“舒哥你住手！”
　　但舒哥打得太投入，根本没听到。

　　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发展成了打群架，最后集体被警察带走教育，并且打电话通知学校和家长。
　　警察小齐是前两年调到兰花镇的，人还年轻，刚二十三，此刻把顾浪单独拎进一间屋子里，咬牙切齿的瞪着他：“又是你，又有你！每次都有你！”
　　顾浪嬉皮笑脸地：“误会，都说了误会，就不能眼一闭装没看到吗？”
　　小齐冷漠地说：“你做梦吧。”
　　顾浪说：“你别通知我爸啊，他要打死我了你得连带责任。”
　　小齐无语，半天才说：“没通知你爸。”
　　顾浪看时间：“不行，我得去接我哥了，要不明天我再来接受教育。”
　　小齐真是很想揍他了，当然不可能下这个手，只好硬邦邦地说：“我让先下班的同事帮忙去接了。”
　　顾浪说：“哦，那没事了，谢谢齐哥啊，你真是个活雷锋，我有钱了肯定给你们送锦旗。”
　　小齐恨铁不成钢：“顾浪你就不能出息点吗？一说你你就嬉皮笑脸，你这辈子就打算这样了是吧？”
　　顾浪很为难地说：“那你也不信我啊，我说了真的是误会，我最近都开始每天跟人补课了你还要我怎么样？齐哥你看我像那种说不听的人吗？”
　　小齐用眼神回答了一个“是”。

　　家长们都还有工作，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倒是学校来人快，来的人是个黝黑的中年汉子，人称阎罗王，真名王炎罗，鬼才知道他爸妈当年怎么想的，估计是最早的一代中二。
　　阎罗王先用他硬汉的冰冷视线扫射全场，然后问：“怎么回事？”
　　王俊和隔壁班挑事的人对视一眼，虽说一直不对头，但毕竟是这群人里头年纪最大的，必须出来担担子。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我——”
　　“我的错。”
　　大家都看向举手的顾浪。
　　顾浪还是嬉皮笑脸的，朝阎罗王道：“我就闹着玩。”
　　小齐说：“你别瞎说话，刚才给他们做了笔录，你瞎说也没用。”
　　顾浪说：“你这小警察怎么说话呢？他们的笔录就叫笔录，我的口供就不叫口供啊？我承认事儿就是我挑的，最开始动手的人就是我。”说着他回头看了舒哥一眼，说，“舒哥是给我做伪证呢。”
　　他这一说话，大家都面面相觑。
　　小齐恼怒地说：“顾浪，我跟你说，你再瞎说话，这事儿本来没事儿也变大事儿。”
　　顾浪说：“要是我不说实话，这才是大事儿。我跟你们说，这里面有要保送的有要出国的，还有要考飞行员的，我再拎不清也不能躲着不说话。”
　　他这话一说，在场的人都心里门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