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黄昏之宿敌》酒醉亦休

19、第 19 章

　　Beam拍了拍通红的脸，也想不通自己方才那般唐突的举动从何而来，像是被Forth传染了一样。他伸手摸了摸下唇，缓缓勾起了一点嘴角。

　　从来只知道防卫的心脏，突然颤抖着崩开了一角城墙，露出了温热柔软的内里，小心翼翼，珍而重之地放进去了一个人。

　　蛋白质解析已经进行到后期了，Beam有些紧张，紧盯着智脑的显示屏，看着上面的计算结果逐渐显现，然后顺利虚拟合成了完整的肽链，按照计算结果成功折叠出了蛋白质。

　　Beam靠回了转椅，脸涨得通红，激动得不能自己，迅速将结果塞进了虚拟实验室。至此，他为之努力了三年的实验，总算是看见了完成的曙光。

　　Forth一路傻笑着回到了办公室，不久就听到了敲门声，一开门就看见Alex穿着笔挺的军装，正严肃地站在门后等他。Forth愣了一下，迅速敛了脸上的笑容，抬手示意他进门。

　　Alex没有落座，一眼看见Forth端坐在书桌后，几步就走到了他对面，凝重地看着他。Forth叹了口气，说：“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不要这样看着我。”

　　“大人，我不知道这个消息的性质该如何归类。”Alex俯身点开他桌上的智脑，看着Forth的神色逐渐变得和他一样凝重，才接着说：“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我也不愿意用这种方法，但我认为我们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Forth严厉地看向他，眼底压着怒意：“你是怀疑帝国军备的底蕴，还是认为我没有堂堂正正地赢得胜利的能力？！”

　　声音低沉，紧迫有力，显然是动了真怒，Alex面色平静，毫不退让，甚至向前逼了一步：“我并没有以上的意思，我只是希望能将损失降到最低！第六次纪元大战仅仅过去了四年，无论是帝国还是联盟，都没有办法这么快承受第七次！”

　　“上一次战争由您和Phana亲手结束，我相信您对于他的能力很有心得，无论是您还是他，全都是‘青出于蓝’的天才，如果双方再度开战，情形只会比上一次更惨烈！”Alex眼眶发红，他缓了缓情绪，接着道：“大人，您难道希望再一次看见战争肆虐的场景吗？只要这一次我们成功了，帝国的胜率就会极大地提升，帝国的子民也能不再日夜畏惧战争的到来！”

　　Forth抬手按了按眉心，透过手指狭小的缝隙，他看见桌上摆放的三维相框——少年Frederic从背后抓着他的手，两人一起面向远处飞射过来的棒球。

　　如果那场战争没开始，父亲就不会战死，兄长也不必年纪轻轻就接过重任，如今更落得一身旧伤，明明正当壮年，却时日无多。

　　若是再开战，连他也战死了，Yo一个人，能守住帝国吗？

　　“Alex，”Forth看着Frederic放肆的笑容，低声道：“你去吧，守着就好，不要主动进攻。”

　　“是！”

　　Alex应声道，大步朝门口走去，Forth抬头看向他的背影，在他开门的一瞬间，终于还是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句话，在我这里不适用，如果你不想成为帝国的叛军，就别把你的个人情感一起带过去。”

　　Alex搭在门把上的手紧了紧，指节微微泛白，但很快就放松了，拉开门走了出去。

　　Forth起身走到了窗边，站了一会儿，突然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迅速朝门外跑去。

　　“砰砰砰——”

　　Beam正乖乖地坐在显示屏前专注地看着虚拟实验的进程，大门突然被人疯狂地砸了几下，他吓了一跳，场景和在夏尔星时最后那段实在糟糕的回忆该死地重合在了一起。

　　他站起身来，走到门前，沉声问道：“是谁？”

　　“是我。”

　　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Beam疑惑地拉开门，门外的人化作一道残影，两步跨了进来，紧紧地将他抱在了怀里。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缓冲了一下，耳朵里瞬间灌满了Forth急促的喘息，湿热的空气染红了Beam的耳根，他抬手搂着Forth的腰，问道：“你怎么了？这才刚刚过去不到两个小时，你今天不工作了？”

　　“不了，”Forth已经平息下来了，胸膛却还有些起伏，他捧着Beam的脸，认真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对着他的唇吻了下去，一直到Beam承受不住地推开他，茫然地睁着一双黑眸，Forth再一次将人搂进怀里，用力地扣住他的背，说：“陪我一起翘班吧，伟大的科学家。”

　　飞行器一路开出帝都，穿过大大小小的星球，从宏伟的城市，一直开到死寂的边缘地带，最后顺着一条不起眼的空间裂隙开进去，舷窗外逐渐变得明亮起来，他们被包围在了小行星的中央。

　　四周是散落的行星，远处是大片璀璨的星云，交错的各色星光透进来，投射在干净的地板上，又温和地交融在一起。

　　Forth在舷窗下按了按，将飞行器的外壳调换成透明，Beam才发现他们停在了瑰丽的星云中央，无数小行星依照轨道划过他们身边，周而复始地运行着。

　　在这样的场景之下，一切都很容易变小，无论是人，还是事。

　　“这里是上次交战时意外发现的地方。”Forth亲昵地蹭着他柔软的黑发，双手环绕在他胸前，两个人像是漂浮在满天星云之中：“一直都想带你过来，今天终于有机会了。”

　　“翘班得来的机会？”Beam舒服地靠在他胸口上，一脸世风日下的样子摇了摇头，却掩不住嘴角揶揄笑意：“有权有势果然了不起，自己盖章通过的劳动法令说违背就违背。”

　　“嗯，有权有势的感觉确实很舒服。”Forth一本正经地附和他，伸手握住他细瘦的手腕，温度从指尖传过来：“简直是太舒服了。”

　　“Forth，你今天怎么了？”Beam反握住他的手，Forth不是那种会因私废公的人。

　　“没怎么。只是突然想到我们都没有像样地在一起约过一次会，而今天恰好又没有那么忙。”Forth曲起腰，脸埋在他的肩窝蹭了蹭，把人抱得紧了些：“我没有翘班，我这是公休。”

　　Beam对身后那只大猫有些无奈，第一次看见Forth这么粘人的样子，他有些不习惯，但心里又不由自主地变得柔软起来，只想一味地纵容他，虽然他知道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但他不想去深究那么多。

　　他真的不傻，他只是太贪恋这个人给予他的温柔和爱了，所以下意识地选择忽视他们之间深不见底的沟壑。自欺欺人是很愚蠢，但好在很有用。

　　Beam拉扯着Forth齐整的军服，强迫他靠近，然后抬头咬了咬他的喉咙，一路向上亲吻，掠过线条流畅的下颌，咬住他的下唇含进去，伸出舌头舔吻着它的轮廓，Forth低下头，热烈地欢迎他。

　　——————————河蟹————————————

　　情欲很简单也很易得，随时随地，随便一个眼神或动作都可以成为溅入油锅的火星，迅速燃遍全身，结束以后也能毫不留念地互道离别，可是爱情不一样，既难得又珍贵，每一次的抽离都是扒皮拆骨，痛不欲生。

　　他们都得到了，可他们也都知道不能要，有时候命运就是很有意思，爱情和家国，往往不能兼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