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前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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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君自得了君王的肯定，便放开手脚去做，许多已经在实施的计划在皇帝的支持下，如虎添翼，事半功倍，一面里整治新军奇兵，另一面里派了心腹千户卫挟了皇帝密旨将军中刘家的要害势力铲除，对外称刘奎璧自领军查探前方地形，误入深林不便通信好瞒过京中刘家一时。
因刘家与敌国通风报讯，刘奎壁阵前懈怠私放，终究还是将敌军走了一支。好在少华领军有方，加上对刘家始终不放心，到底还是把大部分敌军包围其中。然而，被围之军见有一支骑军突围成功，士气大振，一时之下少华所部竟屡攻不克。而所逃逸之军在深山茂林中，仗着自己熟知地形，神出鬼没对少华所部屡加骚扰，又添一道阻力。
眼见着每日家的钱粮流水般地花了出去，朝中颇有些儒生弹起了退兵的老调。丽君终日筹谋，待秘密练了新军，便押了粮草装作运粮官连日赶到前线。丽君自与那前线的少华等人相会，连杯洗尘酒也未喝，便上了大胜关上关阵。
只见那关下寒风飒飒，惨雾森森。那壁厢旌旗飞扬遮日月，这壁厢戈戟生辉耀星辰。滚滚盔明，层层甲亮。大捍刀，飞云掣电；楮白枪，度雾穿云。方天戟，虎眼鞭，麻林摆列；青铜剑，四明铲，密树排阵。弯弓硬弩雕翎箭，短棍蛇矛挟了魂。杀得那空中无鸟过，山内虎狼奔。扬砂走石乾坤黑，播土飞尘宇宙昏。只听兵兵扑扑惊天地，煞煞威威振鬼神。
丽君在路上已知大概事情，心中略有计较，回顾众将：“如今十万大军在此，将敌军围住而不能攻下，对方本就粮草充足，如今又走了一支最费粮草的骑军，粮草暂时更加无忧。若要速决打击敌军士气，众将可有良策？”
诸位一时纷纷献上数策，喂少华眉头深锁，默然不语。
丽君虽环视众人，可是心却不曾离了少华片刻，见此问道：“王帅不语，可是有什么不足么？”
少华见丽君问起，恭敬地行了师礼：“诸将勇猛，无一怯阵，无奈便是纳了诸位的战策也无非多屠了些敌军老弱，效果不能立杆见影，总是勉强。何况这等杀戮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便是胜了也是惨胜。我军所图者不仅仅是眼下的大胜关，所图甚多，如果在此损伤太多，以后的战况恐怕难以为继。”
此言一出，众将渐渐静了下来，知道王华元帅说的有理（王华是少华现在的化名）。丽君远望敌阵，一轮明月下，大帐连绵不绝，间或星火，很是壮观。回顾左右，见众将皆望着自己，好似自己就是那根救命稻草一般，心中一股豪气油然而生。
“诸位将军是身在棋盘之中，故而有所遗忘，君玉不才，战场之外的人倒已经有了几条小计。望诸位同心协力，共破敌军！”
少华与众将闻言一个个喜上眉梢，若换了旁人说出此话未必能让众人钦服，然阵前众将多是丽君从武举中提拔出的门生，便是那一干老将因了丽君的保举和后方迅捷的粮草供应对丽君颇为放心。大胜关上众目睽睽，人多口杂，丽君不便直言，只是团团一揖：“容我卖个关子暂且不说，接来下几日无论我下的军令有何奇怪之处，众将都要全力执行，否则就休怪本钦差军法从事了。”
言尽，方才还笑语盈营的关上，因了丽君最后几句，瞬时间寂静了片刻，众口齐声的一句：“得令！”惊起无数鸟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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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钦差大人郦明堂大人到了大胜关阵营后，营中一直沉浸在一片忙碌而又诡异的气氛中。
诡异？不错，郦大人接下来的几条命令着实让众将摸不着头脑，不过军令如山，众将也只得尽力执行，好在都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实在诡异的很……
军中派了众多人马四处搜寻鸟雀，却不许打伤，必须完好无缺地带回来，既如此宝贝偏又不许人喂养一丝一毫，这方圆十数里的鸟雀饿地鸹噪起来让看守的将士很是头痛了好几天。若说要管制那吵闹的鸟雀，却只用稻草绳索缚，还留下长长的一截
另一方面，郦大人又重赏寻了关城中许多巧手妇女缝制大小的袋子，偏要那磨损至极、将破而未破的破布。或者已经磨损的油篓、皮袋。
三日过去，大胜关方圆数十里的鸟雀都被丽君的军士搜刮殆尽，众将自知不敢冒犯钦差大人，流水般地到元帅处打探消息，当然只看到王元帅的一张苦瓜脸。那调皮的钦差随从蓝若甚至私下与几位大人打赌这是有史以来最古怪的军令。
钦差大人犒劳三军已足五日，除了执行郦大人奇怪的命令外，全军上下好生休养了一番，端的是养地膘肥马壮，刀锐剑利。敌军见崇德帝的大军忽然停了攻打，免不了起疑，斥候打探下来，惊见河中有王华军遗弃下的部分半旧不新的器械，探得天朝朝堂上刘国丈谏言大军所耗颇费，如今已收复失地至大胜关，不如见好就收，竟有撤军之意。云梦军额首相庆，叹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圈竟从阎王处抢了条命来。
然而在两阵平静了五日后，在月黑风高的第五夜，从此一切都不一样了。
三军一更造饭，二更准备整齐，丽君将各种袋子装了油烛等易燃物系于体形较大的鸟雀足上，先行放出，又将众小雀爪上所缚的长绳一端浸油点燃，再行放出。鸟雀众多，纷纷往敌营方向飞去，一时间竟有蔽月遮天之感，月光本就黯淡，再加上众人骇然的模样，颇有几分诡异的感觉。
众将士睹此奇观，惊地嘴也合不上了。少华若有所思片刻，恭恭敬敬地朝丽君施了一礼：“今日方知恩师胸中实在有大才，此计天成，人所莫测，今日一役必能完胜。”
见众人此时还摸不着头脑，然少华见此就已知晓丽君计之所行，丽君心下不能不感慨少华真将才也，心中由衷地喜悦，眉眼弯弯，双唇微翘。
赵易心中很是肉痛输给了蓝若一个偌大的一个赌注，不甘地问道：“君玉兄，我就不明白了，这几个雀儿怎么就能帮我们今日夜袭呢？”
待丽君回答，蓝若得意洋洋地抢话道：“我就说我家大人此举必有深意吧，你们还不信。这些雀儿一连饿了五日，今夜一旦放出，还不急着觅食？敌营的粮草乃是露天堆放，并无遮蔽，很容易就会被寻着。那大些的鸟儿们绑着的破袋子不断漏油和硝粉，洒满了粮草垛上。那后来放的小雀们缚了着火的绳子，待它们四处寻着粮草垛觅食时，自然就点着了。粮草本就是易燃之物，如今有了油烛、硝粉等物，火就更大了。现下我们只要趁火打劫就是了！”
蓝若说地眉飞色舞，手舞足蹈，仿佛此计由她所出般的自豪。
孙飒见老大赵易吃瘪，忙出来解围：“不过我等还是不明白为何要五日呢，而且君玉大哥不担心鸟雀们吃了己方的粮草么。”
素来稳重的表哥钱良叹口气：“表弟，你当我这个粮草官是白当的么，我早就奉了君玉大人之命将我们的粮草转移了。大人的心思缜密我等真是要佩服地五体投地。”
“等五日一是为了让鸟雀们饿透，二来我在几位先生的相助下，断定今夜前半夜多云，后半夜起风，正适合火攻夜袭。儿郎们打起精神来，待火再烧地旺些，粮草损失大半，敌军士气必定低落，半夜救火疲惫不堪之时，就是你们致命一击的时候了！”
“得令！”
据《崇德史记·玉相传》载，崇德八年，时任兵部尚书的郦明堂奉崇德帝密旨督军，献饥雀奇计，火烧粮草，夜攻敌营，死伤大半，血染关下，其土色赤数年，可见战况激烈至此，郦尚书又遣几队绕过关下，埋伏于深林来关下的必经之路，可怜那些被刘奎壁所纵的骑兵在夜间驰援时被这场埋伏打个正着，到底是难逃一死。然云梦国精锐所存不再，西南诸国大震，收复南疆一战自此顺遂。郦氏以一介文臣出身，立此莫大武勋，时人皆传其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其貌若美玉，且表字君玉，西南夷人皆私称为“玉相”。郦氏立功而不贪功，上表称皆为主帅王华及众将之功，时人倾服，三军侧目，谓之有宰相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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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悬着吴道子笔下的神女，匣中盛着欧冶子铸过的宝剑，瓶里插着异国彼岸的奇花，檐下挂着南海明珠串起的宝帘，炉内燃着西海百年一产的龙涎香。但凡是个眼力价的，都能打量出这堂中的布置只怕是可比万金，便是当今宫中也未必各个殿堂都比得上。只可惜这堂上的人个个阴沉着脸，毫无欣赏之意。
“国丈爷，如今兵部可都是梁老头的人了。小的丢了官也就罢了，以后只怕会碍着老爷的大事啊。”一个倒三角的半老头子哭丧着脸，似乎是为了表忠心，努力地挤着眼泪。
刘捷抚着花白胡子，心中老大不耐烦，强压着心火劝慰：“老朱，先不要心急，日后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这几日先回去歇息，不日就会有消息了。”
倒三角的瘦子不是别人，正是最近新被罢官的兵部侍郎朱均，他本指望着能接替前任当上兵部尚书，孰料半路杀出过郦明堂，心中自此怀怨。此次受了国丈大人之意，在前线军事停滞不前时，此公和其它刘家一系没少鼓吹退军惩将之举，积怨之下，朱均甚至还上折指责郦明堂无能，选拔的武举新人耽误国事。然就在朝堂上气氛僵硬时，传来了前线大胜关大捷的消息。皇帝以他藐视上官为名申斥了他，户部侍郎欧阳逸又搜刮出许多他做手脚对付郦明堂的证据，陛下大怒，当即就将他逐出了朝廷。此次弹劾的诸人贬的贬，斥的斥，天子一怒，无人敢拦。
“国丈爷，我等可是受了您的意思才为难郦小子的呀，您不是说近日之内，前军必败么，以此为契机可将梁系一脉赶出兵部么？”那朱均心伤仕途绝路，渐渐口气硬了起来。
刘捷闻言，两眉几乎要打结：“怎么，难道朱大人是怪罪本官么。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刘福，送客！”说罢，刘国丈也不顾朱均猪肝色的老脸，径直退入内堂。
刘捷一路行来，心中默想近日朝堂上的不顺，紧握了双手，连手心中掐出了血痕也不自知。
本来贵为国丈，又是辅佐天子登基的重臣，刘捷这些年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很少如此沉不住气了，只是最近连遇不顺，不能不让他震怒。自己与梁太师相斗多年，一直占了上风，梁家在朝上实权日益变小，但也没能把他扳倒，不过刘家也不在乎。斗了这么多年，刘捷算是看透了梁鉴，此君是个君子，但若说是斗心眼是绝对斗不过自己的。不过，自从招了那个姓郦的，这朝堂上的势力明显开始重新划分了。
以长子刘奎壁在军中为应，本以为可以借战败一举扳倒梁系，孰料赔了夫人又折兵。自己好生辛苦在兵部户部埋下的势力，在此次上书弹劾中被皇帝一时之怒毁之殆尽，连带着许多原本交好的几家势力也开始持了观望的态度。看了近日的密报，那梁老头府前的车马比往日多了一倍不止。切，且让这老小子高乐上几日，待中宫生下皇子，他们的好日子就没几天了。
穿过层层亭廊，刘捷屏下众侍从：“老爷我累了，在静思园里歇歇，尔等先退下，今日一概不见客，不必通传了。”
待众人退下后，刘捷缓缓行至面前的一池春水，小心翼翼地踏过池上所凿的几个石莲花，尽处，恰是假山上泻下一带清泓几蔓葱葱青藤。
刘捷面上浮起几丝奇异的微笑，掀起藤蔓，竟然穿行而去！
jj那个抽啊,冷某刷到现在才上来......
ps：冷某人因为贪嘴，导致食物中毒。。。望诸位以我为鉴。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前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