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岁月》清谷出幽兰

3、第三章

　　摇摇晃晃地坐了3个多小时的车，淑云一路小睡过来，清悠可兴奋着呢，一路风景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拎着大包小包出站，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三五位中年载客男子围上来，把两人吓得节节后退。
　　“小姑娘去哪里？我开车送你们去…”七嘴八舌地说了一堆。
　　淑云更是躲进清悠身后去，还是清悠胆大点：“不用，我们坐公交车。”
　　“啊哟，小姑娘，你们这么多行李，公交车站离这儿远着呢，你们拖得动吗？这么多行李，而且公交车人多少多了，你们人挤得上去，你们的行李也上不去呀，还是我们的车好，直接把你送到门口。”
　　好像有点道理噢：“那去潮阳路多少钱了？”
　　“50元。”出租车司机说的，话刚落就来抢行李。
　　“20元。”好几人说的，是三轮车夫们。
　　“别骗我们，我们校长都交待我们了，公交车5毛就够了，三轮车5块，出租车8块。”
　　“哪有那么便宜的了，潮阳区离这儿远着呢，30元吧，看你们是小姑娘的份上。”
　　“15元怎样？”
　　“不要，我们坐公交车。”清悠和淑云硬拉死拽地突破包围圈，两人拖着行李，向公交车站慢慢挪去。
　　那几人倒没追上来，又换目标包围别人去了。
　　向前移了十多米，一位踩着三轮车的慢慢地跟了上来 ：“小姑娘，来坐我的车吧，7元给你们送到你们指定位置，你们是两人，还有这么多行李，划算的。”
　　清悠扭头看了看来者，来者年纪跟爸爸一般大小，说的话也很实在，就同意了。
　　放置好行李，两人并排并坐好，两人一对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一路非常顺利地到了公司门口，付了车钱后，两人傻愣愣地站着不敢上前去。
　　因为门口有解放军叔叔站岗，两人有点懵了。金光闪闪的，硕大无比的“杭州三狮集团公司”八个大字就在站岗人位置的身后墙上粘贴着呢。
　　“对的呀，是这儿，可怎么会有解放军站岗呢？”两人用目光交流了一下，心里同时这样想的。
　　正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时，那位解放军叔叔从岗亭上下来，向她们走来。
　　“请问，你们是来应聘的吗？”他很有礼貌地轻声问道。
　　“是的，是我们校长介绍来的，找你们这儿人事部汪经理。”清悠回答完，忙从口袋里摸出介绍信递上。
　　看了一下，就还给清悠：“好的，请跟我进来。”顺手拿起她们的行李，像老鹰拎小鸡似的一提就走。
　　把行李放进传达室里，回头跟传达室里的另一位解放军一讲，又站回原来的位置去了。
　　另一解放军站起来：“行李就暂放这里吧，你们跟我来。”
　　一路上碰到不少行人，好像是刚刚吃完午饭的工人。
　　走了好长一段路，上到一幢很气魄的大厦二楼，走进人事部办公室。
　　解放军递给一女的介绍信：“陆经理，这二位是这个学校校长推荐来的，刚刚到公司门口。”
　　“好的，你去吧。”那被称陆经理的人，抬眼看了她们一眼，便仔细地看起信来。
　　看完再抬头看着清悠她们：“哟，很不错嘛，两小姑娘，看着蛮不错的。这样吧，你们先去吃饭，下午再说。”
　　“小罗，先给她们两张饭券。”对另一个年轻女孩交待了一句。
　　“吃完再到这里来。”又笑吟吟地对清悠她们说。
　　“校长叫我们找一位汪国庆经理，他在吗？”清悠大着胆子对那位被叫陆经理的人讲。
　　“他去别的地方了，过两天回来。”
　　“哦。”
　　“来，你们跟我去食堂。”一位很干净清秀的，被叫小罗的人，手里捏着两张饭票，招呼她们去食堂。
　　又走了好长一段路，来到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小罗对她俩说：“就这儿，你们去吃吧，吃完了再来我们办公室，好吧。”
　　排队到窗口，清悠不免东张西望，窗口里的大盆大盆的菜肴，迟迟不开口。
　　咣，咣，咣，敲了三敲盆沿，一胖胖的两眼怒瞪着的中年妇女，很凶巴巴地叫道：“吃什么，快点讲，看什么看。”
　　吓得清悠胡乱地指了指那些盆，一会儿工夫，一快餐盘啪的一下放窗口位置上。
　　“下一位。”还敲一下，“妈呀，盆经得起你这样敲多少下哟。“清悠不免替盆疼着，端着盘子等着淑云。
　　两人找好位置开吃：“妈呀，辣死人了。”瞎指指的点菜，点了麻辣豆腐，一个桔子般大小的肉球，一点点青菜，麻辣豆腐就把清悠辣得眼泪汪汪。
　　转口咬了一口肉球：“嗯，蛮好吃的。”两人心满意足地吃起来。
　　吃得饱饱的，在食堂门口碰到人事部的二位：“陆经理，我们吃好了。”清悠很有礼貌地打招呼。
　　“好的，你们先去办公室等我们一下，那里有人在，你们去吧。”陆经理蛮亲切地拍拍清悠的肩膀说。
　　清悠淑云两人步出食堂，人来人往的好多陌生人，讲着不同口音的话，三五成群地讲着，她们也手牵手地讲着家乡话，彼此对这里相当满意。
　　两人在厂区里晃荡着，眼神始终留意着食堂门口，等那二位出来，便悄悄地跟在身后。
　　拿出身份证，未婚证，填了一张入职档案表，复印证件后便还回给她们原件。
　　陆经理一看入职表：“你叫李清悠，名字清雅，啊呦，这字写得是更好啊，跟字帖似的。我看你很不错嘛。哎，小罗，我看你把她带到小样间去，那里需要一位统计员，另一位叫方淑云，嗯，你也一道去吧。”三下两下就安排好妥当了。
　　跟着小罗来到另一个四层楼的一楼，跟食堂成“7”字型连着。
　　一进小样间大门，便听小罗喊了一声：“严主任，哇，你好漂亮啊，你这衣服好漂亮啊。”两人便抱了抱，感觉挺夸张的。
　　“小东西真会说话。”看小罗身后带了两人，便问：“刚招的，蛮小的嘛。”那人便用“X”光扫视了一遍两个乡下丫头。
　　“嗯，蛮不错的，是高中生，她们校长推荐来的。”便递上入职表给严主任看。
　　清悠淑云静静地呆着，等着那个严主任看完入职表，并不敢东张西望。
　　一会儿，严主任叫过一个白白静静的女孩：“小周，你过来一下。”那个被叫小周的女孩很不情愿地慢慢走到华主任身边。
　　“你叫李清悠，是吧？你跟这位小周师傅学统计，你，方淑云，你暂时学踩缝纫机。”漂亮时尚的严主任，看了入职表就定了她俩的岗位。
　　那个叫小周的师傅，盯了清悠两眼后，趴在小罗耳边咬耳朵：“她有点像后勤部的李科，你觉得没？”
　　小罗点点头。接着又跟严主任讨论身上的衣服在哪买的呀……
　　清悠淑云见没人理她们，便大胆地打量起车间的环境和人。车间不大，四排坐满了人，大部分是女的，只有极个别男人。吱啦啦的声音从缝纫机里传出，一个个低着头地干活，只是偶尔抬头瞄一眼这新来的人。严主任身后，是两办公桌拼在一起，桌面上堆满纸稿，有点儿乱。另一边一排靠墙桌子，有位阿姨在钉扣子，清悠看她时，她也正打量着她，然后亲切一笑，算是打招呼了。
　　很快，小罗要走了，清悠马上迎上去，对小罗说：“我们的行李还放在传达室里呢，晚上把我们安排到哪里？”
　　“不忙，一会儿严主任会给你们安排的。”她向严主任招招手走了。
　　漂亮的严主任，向她们招招手：“你们今天就熟悉一下环境，明天正式上班，李清悠跟着小周熟悉一下工作流程，方淑云，你明天就坐这台机器，我明天会安排人教你。那位是凤娘，你们下午就帮着她钉扣子吧，扣子会钉的吧？”
　　那凤娘，很热情地招呼她们：“来，坐这里，我教你们怎么钉？这跟家里钉扣子是不一样的。”说完便手把手地教起来。
　　清悠淑云便十二分用功地学起来。她们对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的陌生，但也能感觉到这里的人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