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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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5
曲溪将见面地点约在了咖啡厅。
许岱按着她给的地址找了过去，等到了地方，曲溪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这咖啡厅环境清幽，客人并不多，三层偌大一层，更是只有曲溪一个人。她坐在窗边发愣，听到脚步声后才回过头来，露出个笑容：“你来了。”
许岱穿了条湛蓝色的棉麻长裙，平底鞋，长发直接披散下来，简单地化了个淡妆。
这种没什么裁剪版型的裙子放在大多人身上都是噩梦，能穿出仿佛披了一个麻袋的效果，很多人吐槽过，这种裙子大概只有在买家秀的模特身上才能看。
然而许岱就是个模特，还是个从身材到脸都顶级的模特，像这种长裙毫无压力，显得格外赏心悦目，随时能拍广告的那种。
曲溪并没有站起身，她就那么窝在沙发里，把许岱从头到脚打量了一般。
懒洋洋的模样，莫名让许岱想起来曾经养过的一只猫。
许岱在对面坐了下来，沙发很软，几乎整个人都能陷进去的那种。她手足无措地按着扶手，调整了下坐姿，才坐稳了。
曲溪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她把菜单递给许岱：“想吃什么自己点，我就不代劳了。”
自从决定开始健身塑形，许岱已经是戒糖的状态，甜品自然是不能吃的，就只点了一杯咖啡。
窗外下起雨来，夏日突如其来的雨总是格外显得格外大，雨滴狠狠地砸在落地窗上，哗啦哗啦的落雨声不绝于耳。
曲溪偏过头去看着外面的景色，并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许岱配合着没说话，等到侍者把咖啡端了上来，她抿了口咖啡，仅有的那么点耐心终于耗尽，开口说：“曲小姐，你找我过来应该是为了之前《铂金色》选角的事情吧？”
曲溪慢悠悠地把目光从窗外移了回来，放在她身上。
许岱不是一个会掩饰情绪的人，曲溪又偏偏是个眼光很毒辣的人，所以她轻而易举地，就从许岱的眉眼间看出一点不耐烦来。
不算重，无伤大雅。
“我约你出来，主要是为了先前那件事情，想跟你当面赔礼道歉。”曲溪换了个姿势，手肘支在沙发扶手上，撑着额头，“至于尹思选角的事情，我倒的确是有点想法，如果你想听的话我也可以告诉你。”
许岱：“赔礼道歉就不用了。”
之前那件事情，曲溪一早打了电话过来，说她会找人摆平这件事，很快就开始有人全网删帖，在事件大规模发酵之前拦了下来。
网络时代是不可能堵住所有人的嘴，但已经尽力把损失降到最小。
季乐宁还专门跟许岱感慨过，说她这些年见过许多明星团队花钱撤通稿的事情，可能像曲溪这次这么快的，绝无仅有。
“这件事情你是受害者，对我也没造成多大影响，所以不用道歉。”许岱说，“倒是《铂金色》选角的事情，我想听一听。”
许岱轻描淡写的就把先前那件事情给揭了过去，没有卖惨，也没有暗示，然后就目标明确地直指选角的事情。
如果季乐宁在这里，大概能被她给气死。
曲溪没忍住笑了声：“好，那我们就来聊这件事。”她搅了搅咖啡，稍微正经了点，“我看过你的履历了，的确很……惊艳。”
*
曲溪是个很会说话的人，如果她想的话，可以把不着痕迹地把任何一个人捧得心花怒放。但她这次却并没有用什么花里胡哨的形容词，只用了“惊艳”这一个词。
早前季乐宁主动提出要把许岱的简历发她一份的时候，曲溪直接给拒绝了，因为在她看来，这个人到底有什么成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到底能不能给她想要的感觉。再者，李芊芊的简历是徐导专门让她看过的，没什么稀奇，她也就先入为主地认为许岱不会比李芊芊好到哪去。
可在那篇扒皮贴引起舆论广泛讨论的时候，许岱连带着也成了众人扒皮的谈资，曲溪对这个被自己拖下水的人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内疚的，所以让助理找了徐导，要来了许岱的简历。
直到这时候，曲溪才终于意识到，她不知道许岱的名字，不是因为许岱比李芊芊差。
而是许岱实在是红得太早了。
年岁久远，她那个时候刚出国，十二三岁的年纪，语言不通，努力适应着国外的环境，又没工夫去关心这种事情。而等到她对一切事情都游刃有余的事情，许岱又早已经离开了。
拿到许岱简历的时候，是深夜。
书房里还萦绕着没散去的烟味，曲溪倚在窗边，一页页地翻看着许岱的简历，隔着漫长的岁月看到了十八岁时候的许岱所闯出的光辉事业。
简历的最后，放的是许岱离开前拍摄的最后一张封面，那是国际知名的杂志，国内模特能拿到这家封面的屈指可数。
封面上的许岱穿了一条白裙，站在海边的山崖上，侧过头看着。
海风把她的长发吹起，凌乱，又充满美感。
她眼里充斥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摄影师很精准地捕捉到了，以至于曲溪看得有些着迷。
曲溪下意识地摩挲着纸张，自言自语似的问了句：“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有那么一瞬间，许岱的身影，仿佛与她记忆深处的那个影子有所重合。
意识到这一点后，曲溪的手都有些微微发颤，深更半夜一个电话把助理给叫了起来，让她去查许岱当年的行程。
饶是助理早就习惯了她的突发奇想与各种变态要求，但还是被这件神奇的事情给震惊了，恨不得揭竿而起反抗暴政。
不过第二天，曲溪还是收到了来自助理总结的行程。
“年代太过久远，只能通过许小姐当年拍摄过的作品进行推断，更详细的行程我也查不到了。”助理折腾了一晚上再加一上午，无精打采的，“或许你可以考虑联系一下许小姐的经纪人，据我所知，当年她在国外的时候，经纪人还是现在的季乐宁。”
曲溪直接翻到了最后，然后心一点点落了回去。
她遇到那个人的时候，是深秋，可曲溪在夏初就回国了，怎么都是对不上的。
“算了。”曲溪把文件随手扔到一边，也没再多此一举地去联系季乐宁。
她原本就不该抱有什么希望的，这样才不至于失望透顶。
*
“曲小姐？”许岱又叫了她一声，注意到她回过神，目光渐渐聚焦之后，有些无奈地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很高兴你能喜欢我以前的作品。恕我冒昧地问一句，尹思这个角色，你是想怎么挑选？”
如果许岱就是那个人，那曲溪二话不说，就能把这个角色拱手奉上。可她不是……那曲溪就只能按部就班地按着原定计划来走了。
“我想办一个类似于模特选秀的综艺，来确定最终的演员。”曲溪没有再浪费时间去回忆过去的事情，专注于跟许岱的谈话，“这样的话，也可以为电影造势。”
对于这个提议，电影制作方求之不得，几乎没什么异议就同意了。
毕竟曲溪手里的渠道不少，她愿意耗费时间精力来办一场大规模的选秀，就为了给电影挑一个戏份不多的配角，对制作方来说很划算。
徐遇知虽然有点犹豫，但还是被制片人劝了下来，点头同意了这件事。
许岱很少有什么明显的情绪，但她听了曲溪这个想法之后，眉头皱了起来，毫不掩饰。
曲溪注意到这点，语气轻快地问：“怎么，你觉得这样不好吗？许小姐，你的条件很好，就算是参加这档综艺，也很有希望夺冠，为什么不试试？”
其实通过海选的方式来挑选演员，是很常见的事情，徐导上一部电影的女主就是通过这种方式选择的。
可许岱却莫名有些抵触，她抬眼看着曲溪：“你先前说想要找一个能让你满意的模特，就是通过这种方式吗？”
说不清为什么，曲溪被她这个眼神看得莫名有点不舒服，不是那种烦心，而是心虚。
“是。”曲溪说。
许岱拖长了声音“哦”了声，然后说：“你从一开始，就没准备让参与者公平竞争。”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又很平淡，并不像有又什么异议的意思，仿佛就是阐述一个事实。
曲溪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对。这是我定下的角色，由我的喜好来挑选，有什么问题吗？”
曲溪瞪着眼睛，说话时不自觉地就带上点维护的意思，她把这个角色护得牢牢的，压根不给任何人置喙的机会。
就像是小孩子对自己洋娃娃的占有|欲。
这是一个任性的小姑娘。许岱在心里给她再次下了评语。
“问题是没有的，”许岱提醒了她一句，“可是你应该明白，像这种选秀式的综艺，在带来极高热度的同时，也会透支掉大众的新奇感。当所有人通过这个综艺对选出的演员了如指掌的时候，将来再在电影里看到，还会有你想要让她带给大众的惊艳感吗？”
许岱很少这么认真地评价什么事情，但真到说起来的时候，又格外地一针见血，一语中的。
对于这个提议，几乎所有人都是赞同的，制片方高兴得很，徐遇知徐导虽然有点小意见，可压根没来得及跟她转述，就被制片人给劝了下来。
所有人都想要她来找人制作这么一档综艺，免费给影片做个宣传。
没人在乎她究竟是怎么想的，也没人从尹思这个角色的角度来考虑过，许岱是第一个。
虽然作为竞争者之一来说这些话并不合适，更像是为了争取这个角色才会这么说，可许岱的态度平淡又认真，让人生不出什么怀疑的心思。
“你想为这个角色挑选最合适的人，”许岱说，“可无形之中，却会毁了你的初衷。”
某种意义上来说，许岱跟曲溪的性格是有些相似的，所以她能理解曲溪的想法，就算显得任性没逻辑，可她偏偏就是能懂。
曲溪搭在桌边的手微微收紧，她承认许岱这话的真实性，可一时之间又想不到什么合适的解决办法。
没人说话，三层一片安静，只有雨声还在敲打着落地窗。
许岱喝了口咖啡。
破天荒地说这么多，对她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不管曲溪怎么想，她都不准备进一步再说什么了。
“曲小姐，我对尹思这个角色的确很感兴趣，但如果你仍旧是想着通过这种选秀的方式挑选演员，那我就只能退出竞争了。”许岱站起身，说道，“咖啡很好，再见。”
湛蓝色的裙角在曲溪眼前飘过，在这样的阴雨天里，算得上是一抹鲜亮的色彩。
“你带伞了吗？”曲溪鬼使神差地叫住了她，拎起包，跟她一道向外走，“我送你吧。”
“不……”
“我送你，”曲溪态度坚决地打断了她的话，露出点似笑非笑的意味，“这个角色还在我手上，许小姐不想再争取一下吗？”
许岱：“……”
任性，又有点不过分的恶劣。
但配上她这张脸，就让人没什么脾气了。
所以许岱最后还是上了她的车。
夏日的雨来势汹汹，地上已经有一定量的积水，大滴的雨在地上砸出水花。
许岱的裙角溅上了雨水，被沾湿了一部分，上车后，她直接把长裙撩了起来，露出白皙纤细的长腿。
腿型很好看，纤细却又不显得羸弱。
她侧着身坐在那里，长腿并在一处，弧度显得格外勾人。
曲溪眼风扫到，又很快移开。
能成名的模特身材大都很好，无可挑剔的那种。
曾有人说，造物主偏爱南美洲的人，那里的名模天生拥有优越的身材，相对而言，亚洲就显得不大受宠。可国外的模特总是热衷于美黑，在追求瘦的同时，又喜欢肉感的身材。
这实在不符合曲溪的审美。
她的审美，仿佛在十年前的那个深秋就定格了，这么些年都没有变过。
最好是白皙的肌肤，长腿，细腰，体型偏瘦一些，但也不要太弱不禁风。黑色的长发，披散着，光泽像是最好的绸缎。
就像是……许岱一样。
这一路上，除了许岱在最初报了个地址，两人没有任何交流，许岱是懒得说话，曲溪则是“心怀鬼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等到了季乐宁家楼下，曲溪把车里的伞给了许岱，简短地说了句：“再见。”
许岱并没推辞，直接撑着伞，进了楼。
曲溪并没有立即离开，她倚在那里，定定地看着许岱的背影。
有些瘦弱，许岱把长发揽在一侧，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
大雨被狂风吹着，几乎是霎时就将她的后背给浸透了，湛蓝色的长裙贴在身上，勾勒出姣好的身形。
她背后的蝴蝶骨很漂亮，应该会很适合露背的长裙。
曲溪漫无目的地想了会儿，等许岱进了楼，撑着下巴想了会儿，翻出手机来给许岱发了个短信。
许岱挺喜欢阴雨天的，可那是建立在她在家看雨的情况下，这种从大雨中走过的感觉实在是不怎么舒适。
不仅长裙湿透，长发也乱七八糟的。
她进门后，把雨伞立在玄关，进门之后就直接换衣服去了。
手机震动了下。
她一边解衣带，扫了眼。
是来自曲溪的短信。
曲溪问她：
“许小姐，既然你不想参加这个综艺，那我有这个荣幸能请你来当评委吗？”
作者有话说第5章 chapter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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