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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FIVE MOO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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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零件组成的块儿,瓶中的船在航行。
瓶中船在书桌最显眼的位置,西月趴在桌子上仔细端详着,眼睛弯弯亮亮,开心极了。
外面的天暗了,二楼的灯遥遥的亮,她支起上半身往那边看。
岳敬渡坐在书桌前,一只手撑着脑袋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西月咬着唇,静静的望,她的内心带着隐秘的雀跃,有时觉得自己有时候就像一个偷窥者,但偏偏改不掉这癖好。
她不在乎别人家的灯火,却只爱看这一扇小窗。
一如既往许多年,就像她的眼里也从来没有过别人,只看得见他一样。
“确定要去吗?你脚这样了,要不送你回去休息吧。”岳敬渡眉头有些微微蹙起。
“去吧,好多年没见了,我也...想他们了。”西月说的自己都不大信。
如果不是他,她压根不可能去。
“行,随你。”岳敬渡挑眉。
西月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鼻子。
“热吗,空调要不要调低点?”岳敬渡看到她的小动作。
“不热。”西月的动作收了回来。
“要喝水吗?”他又问。
太阳晒得是有些干,西月现在才觉得有些渴的厉害。
“有吗?”她撩了撩头发。
岳劲渡目视前方:“你前面的储物箱,打开。”
西月一拉开,里面的东西横七竖八的想往外冒。一堆文件袋中间躺着几瓶小型矿泉水和一些纸巾。
一看就是随手扔进去的,他一直对自己的这些东西从来不放在心上。
拿了一瓶拧开先递给了他,他顺手接过来咕嘟咕嘟灌了小半瓶。
看样也是渴了。
西月看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视线。
“给我递张纸吧。”他把水放下,一手开车,另一只手的食指揩了揩嘴角。
喝得太猛,漏了。
西月从面前的抽纸盒里噌噌抽了两张放到他手边,两人的一套动作一切都行云流水又熟稔。
仿佛演练过千百次。
“谢了。”岳敬渡扭头快速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西月扭过头,声音平缓:“是我麻烦了你。”
岳敬渡没吭声,过了一会才说:“不用和我这么客气。”
西月垂眸:“我们不熟。”
岳敬渡极快的勾了下嘴角,随意的说:“我觉得你挺面熟的啊。”
他声音在旁边悠悠的传来。
西月看他,又扭过头,没接他的话。他也无所谓,把却车往边上一转,停了下来。
“到了。”
至此再没有多余的赘述,那就当做彼此从来不熟。
西月抬头一看,还是中午来过的熟悉的地方,西月对于刘建林发来的信息根本没在意,自然也不知道是同一个地方。
她侧脸看岳敬渡,他熄了火,正低头解安全带。
车窗反射的光印在他的侧脸上,将轮廓称的更加深刻,俊美非凡。
毋庸置疑,他从小就有一副惹人喜欢的好相貌。
西月打量似的看着他,岳敬渡虽察觉到,但不甚在意。
“有现成的地方就直接安排了,省的再去找。”他向来大方体面。
西月点头:“你们安排就好。”
下车时又犯了难,穿上了鞋扶着车门框艰难的伸出腿。
“我帮你。”岳敬渡说。
西月一时僵在那,她刚才窘迫的出了一身的汗,听成了“我抱你。”
“这里抱,不太好。”她抓在门框上的手四顾了下周围低声说,大门口就站着几个人往这边看。
岳敬渡听闻笑了,但没解释:“那我扶着你。”
“谢谢。”西月把一手扶着他的肩一手扶着他的手臂,他给她借力,小心翼翼地拉着她往下来。
外面的闷热,西月的手握着他紧实的手臂感觉到肌肉的力量,面色又开始转红身上都出了一层薄汗。
心里明明带着气但又克制不住的脸红,只怪可恶的夏天。
岳敬渡比她高出一个头,低头就能看见她的睫毛和鼻尖上的细小汗珠。
嘴角不经意的勾起,手暗自用力把她往自己这边提了提。
西月因为他这一提安全落地,不过离得太近了,都能听到他的心跳。
岳敬渡很快转身和她并肩,半抱半扶的带她进了酒店。
一点小小的插曲,但却忍不住又抬头看他。
五官出色,眉目清朗。
被一路带着进,一路都有人向他打招呼。
他都温和回着笑,一副随和的模样。
西月原先以为这里不大,这次进了里面才发现规模并不小。她原先在的那个包间是最外围的,后面还大有乾坤。
再往后走,分了好几个区域,影音、娱乐甚至还有个小型健身房。
岳敬渡一路带西月走到一个小宴会厅,说小也不小,容纳五六十个人是完全没问题的。
把西月安顿在位子上后,就有好几个同学围了过来。
“兄弟,好久不见。”刘建林笑着锤了锤他的肩。
岳敬渡笑着回锤。
西月望着他们的动作,觉得这就像每一个他打过球的午后,和朋友的锤肩玩闹。
“这是哪位?”旁边的一个男同学问道。
“女朋友?”另一个同学惊讶出声。
“怎么可能?岳敬渡....”后面的话没再说下去。
是因为岳敬渡敛了三分笑,往声音的来处看去,说话的同学见此,立马噤了声。
岳敬渡虽是好人缘,但从不浮浪,不爱和人开些没意义的玩笑,该如何就是如何,这点倒是从来没变过。
西月有些好奇那人想说的话,抬头的朝说话的看去,不认识。
氛围一时有些尴尬,岳敬渡开口打破:
“别瞎说,这是我们班同学。”
同学们讶然,看看西月,都在想位漂亮的女同学姓谁名谁是哪位。
“你是不是脑子还没好弄错了?这是谁啊?”刘建林扯了扯岳敬渡的衣服,凑到他边上耳语问。
西月看着凑到一起的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没。”岳敬渡扯开他保持距离。
“我是西月。”她温声笑着说,声音不大,但是每个人都能听到。
“西月?”刘建林神情古怪的看了她一眼。
昨天他打电话的时候根本没抱着她来的希望。
他甚至都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如果不是路洁给他发了个消息,他都不知道自己列表里还有这么个人。
他还记得路洁那天发给他的消息:
“班级聚会啊?我在B市回不去。对了,咱们班西月回Y城了,你应该有她微信,你问问她呗。”
由此他发了那则消息。
但现在....
“你们...一起来的啊?”刘建林看了看面前的两人,问。
“路上碰到的。”岳敬渡恢复了平日的随和。
“好久不见。”西月看着刘建林说。
刘建林看着她还是有些惊奇:“你是西月?好久不见,你变化好大。”
还记得前几天岳敬渡打电话跟他说:
“咱们班好久没聚了,你找个时间聚聚,就在我那,能叫的都叫来。”
刘建林喜欢热闹,听了这个提议非常高兴。但是心里总有些疑惑,因为岳敬渡虽说人缘好,但是其实很少参与同学聚会,更别提发起。
而且自从年初回了国,更不喜欢和一群人凑在一起了。
但是他也没放在心上,听说有热闹,立马呼朋引伴。
喊了一圈下来,如果不是路洁,他都忘了自己班上还有西月这号人。
刘建林此刻看着坐在一起的两个人,在他的印象里他们是少有交集的,但现在.....
西月总是不经意看向岳敬渡,她自觉在同学中无甚存在感,四顾左右后最后还是会把目光投向岳敬渡。
他和一桌人聊的火热,是西月不熟悉的话题,她有些无聊,戳着面前的菜叶子。
“看来你跟咱们同学也不怎么熟啊。”岳敬渡不再和人聊天,转头和她说话。
“还行吧。”西月停下手里的动作。
“就像和我一样?”岳敬渡手指轻抵桌面。
西月抬眼看他,她的瞳孔色淡,像颗漂亮的琉珠。
她放下叉子,和盘子相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岳敬渡听她淡声道:“不太一样。”
岳敬渡把身子又往她那里歪了歪问:“我怎么不一样了?”
西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忘了。”
岳敬渡笑了,注视着她的眼睛:“那看来你和我一样,都忘了好多事。”
“差不多吧。”西月又在看那片菜叶。
同学会的气氛高涨,西月在这种场合总是难以融入,坐在角落充当小配角,静静的听着他们说的那些八卦和过往。
张扬肆意的青春,教室、课桌、操场、小卖部,哪里都有故事曾经发生。
“岳敬渡,你高三毕业到底是给谁送的玫瑰?是学委吗?”你一眼我一语的,她听见有人问。
众人一阵起哄,被称为学委的女人忙着站起来否认:“不是我,我玫瑰花瓣都没看到啊,你们别瞎猜!”
岳敬渡笑了,他耸耸肩一如既往的散漫:“你们知道的,我脑子受过伤的,忘了。”
很明显,他不想说。
“你怎么这么扫兴,送谁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提他干嘛!”刘建林出来圆场。
“我们就是好奇,毕竟校草送花谈恋爱是大事,要是你谈恋爱我才没兴趣知道呢!”
话题被转移,众人一阵笑。
西月看着身旁的人侧倚着也带着笑,漫不经心的看着一桌的人闹。
“你知道玫瑰是送给谁的吗?”那人突然凑到她的面前,问。
他的靠近让西月毫无准备,她靠着背椅,手抓住了一片桌布。
好一会儿她才听见自己说: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