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眠》酸汤肥牛123

89、第 89 章

　　但她已无从顾及，混沌的水域好像在一瞬间变得澄澈，有什么东西在外面感召着她。下一秒，井口破碎，一道黑光窜出，几个魔族阵法师还来不及欢庆魔龙的到来，就一个个被咬死、被龙尾拍死。

　　“吼——”黑龙停在地面上，歪着头看了看面前几个死人，哼了一声。她再次起飞，明明是寒冬，体内却好像有着用不尽的能量。

　　清央的神识被禁锢着，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黑龙腾飞上天，所到之处，尽是冰雪封城，水淹成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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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醒来，清央已经变回了人的样子。望着有些熟悉的屋内装饰和清凉的海水，想起从天上掉下来时最后见到的大海，她大概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了。

　　果然，她一醒来，就听见了南潜的声音：“龙族的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今非昔比，此时的南潜已是南刹海之主，自然不是从前在鲛人族那样的隐忍。

　　“你可以叫我夜夫人。”清央盯着他道。

　　“夫人？你和夜粼……”南潜意外之后便是了然，他当初就隐隐嫉恨过他们的感情，如今一年多过去，他们成亲了也是正常。

　　“可我还是喜欢叫你龙族的姑娘。”

　　很奇怪，他对夜粼再没有当年那种嫉妒的情绪，可能是因为身份变化，如今的夜粼只是无家可归的可怜虫，而他南潜，才是南刹海的主人。

　　看见清央冷漠的表情，他笑了笑：“你也别担心，我不会再像上回一样对你。只是你一身的伤，落在我的海域之内，我才让人捡你回来。”

　　他想起今日清晨，他还在审理奏折，海族巡逻兵跌跌撞撞地来报说天上掉下了一条黑龙。当时他以为那巡逻兵傻了，看戏般地跟着去了，没想到，正巧看见那昏睡中的黑龙变成了她的样子。

　　她已成真龙，虽然他从未听闻过全身黑亮的龙，也没见记载过，但真龙就是真龙，无论是他，还是海族的其余任何一个人，都对龙族有着天然的敬畏，在龙族面前，他只能臣服。

　　如果说上次将她抓来时还有些旖旎心思，现在，即使是看见了刚从龙身变回来时光着身子的她，他也不敢亵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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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央不动声色，却也知道自己同样不再是当初被南潜抓来时那如同待宰羔羊般的自己。她是龙，摇摇尾巴就能拍死无数人的，世间唯一的龙。

　　“你不怕我找你算账吗？”当初他那样对待自己，她至今记得那被迫的恶心的感觉。

　　“如果你要杀我，也是我的命。”

　　令清央惊讶的是，他竟然跪在了自己面前。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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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乾坤袋中闪起了蓝光。她拿出清零，却发现剑身在颤抖。

　　夜粼！

　　清零如此悲伤，一定是清一出事了。而清一和夜粼是一体的，那么只可能是夜粼受伤了。

　　在唤龙泉中发生的不是她的幻觉！抱住她给她撑下去的勇气的真的是夜粼！他不惜在唤龙泉中被千刀万剐也要来救她，她却咬伤了他。

　　她离开了唤龙泉，他一个人肯定会被默认攻击，他原本就伤得那样重，被她咬了之后好像还失去了意识，他怎么活得下去！

　　她得去救他！

　　拿上清零，她不顾还在一旁的南潜，径直冲出了宫殿，往海面游去。海面的士兵已得了南潜的命令，完全没有阻拦她。

　　然而她一离开水面，正想御剑飞走，脑中突然一阵眩晕。电光火石，在失去意识前最后一秒，她一狠心又刺了自己一剑，跌回海中。

　　她清楚地知道，方才那是变成龙身的感觉。如果真的再次变成龙，她恐怕又会像先前一样生灵涂炭。

　　可是一回到海里，她的心又平静下来，再无要化龙的迹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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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南潜原本目送她离开，此时见她又掉了回来，还挂了彩，便游过去问她。

　　“我要去玳瑁族。”她心急火燎：“带我过去。”

　　自己的事可以先放在一边，但夜粼生死不知，迟一秒就多一份危险，她必须过去救他。可她一出南刹海就会变回龙身，龙身不受她控制，不用说救夜粼，说不定会有更多的人因她而死。

　　她想到了善花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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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央？”善花婆婆看到她时，有些难以置信。她变了，浑身有了让人不敢违抗的气质。

　　“婆婆，事情紧急，求您先帮我占卜夜粼的生死。”此时清央心里全是夜粼，没有多余的心思叙旧。见南潜已经离开，她立即对善花婆婆说道。

　　听到她的话，善花婆婆心里一惊，却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当即应下来，带着清央进了自己的屋子。

　　三片龟甲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不用善花婆婆说，清央便自己看出了结果。两片龟甲显示“吉”，一片是“凶”。

　　“这是什么意思？”看到两个吉，清央心里一松，但那个凶又让她揪起心来。

　　“你占卜的是夜粼的生死，卦象显示，他目前活着，但应该是伤势很重。”善花婆婆皱着眉解释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清央三言两语将事情托盘而出，善花婆婆听得心惊肉跳，却也为清央最终化龙而高兴。

　　“可我现在没法离开南刹海。”她很想让善花婆婆帮她去救夜粼，可唤龙泉除了龙女其他人都不认，这又如何是好？

　　“婆婆，你可有办法让我看看他现在的情况？”清央想看看他现在的状况，如果实在不好，她就是变成龙后会屠城，也非要去救他不可。

　　“有办法，你还记得须臾海沟吗？”善花婆婆解释道，“那里面的镜子，除了占卜姻缘，也可占世间万物。”

　　“事不宜迟，那我们现在就去吧。”清央牵起善花婆婆的手，却看见了她犹豫的神色。

　　清央当即明白过来：“婆婆放心，南潜不会为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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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潜果真没有为难她们。他带着他们来到须臾海沟，却发现几天前还能够顺利打开的雕龙石壁此刻纹丝不动。

　　他当即有些尴尬，转念却有了另一个想法：“龙族姑娘，你来试试看。”

　　清央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依眼将手放上了石壁。

　　石门缓缓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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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央自己尚没什么反应，但善花婆婆却心中大骇。龙族，果然是不一样的。

　　而南潜不过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心里除了慨叹已无不甘。更重要的是，他看着方才她开门时的背影，想起了一件被他忽视的事。

　　“等等。”他拦住清央，“你先答应我一件事，才可以开始占卜。”

　　“我完全可以不答应你。”清央不悦，她现在很急。

　　“我虽打不过你，却可以杀这老家伙。”在龙族威压之下，南潜背后流下了冷汗，却先一步将匕首架在了善花婆婆的脖子上。

　　“什么事！”

　　“救南刹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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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清央不知自己怎么的就成了南刹海的救世主，但此时的她正焦急地等待着善花婆婆的占卜结果。

　　一如先前的模样，雾气在镜中聚拢，待其消散之时，熟悉的地下岩洞出现在了镜中。

　　“夜粼！”明知他听不见，清央还是失声大叫起来。

　　幽暗的环境里，夜粼脸朝上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的肉了，左手手臂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扭曲着，膝盖骨几乎被削了个干净，而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脸上，此时也尽是血洞。在他的身下，血水浸透了一片湿滑的地面，暗红色的血迹一直流入旁边的暗河中。

　　“夜粼……”清央满脸泪痕地跪在镜前，双手隔着镜子，试图摸一摸他的脸。

　　他都是为了她才变成如今的样子。

　　善花婆婆见此情景，也有些不忍心。

　　“婆婆，我现在还不能离开南刹海，求您替我去救救他。”清央胡乱擦了眼泪，转过身握住善花婆婆的手。

　　她心知南潜即使不主动伤害夜粼，也万万不会帮她去救人，所以她只能求善花婆婆。她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此时的夜粼居然没有再受到新的攻击。但幸亏是这样，善花婆婆才有可能救人。

　　“好。”善花婆婆答应得郑重，反手紧紧地握住了清央的手。

　　“还有我哥哥和银姬，也麻烦你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他们，也看看他们好不好。”清央画了龙眠山的地图，放到善花婆婆手上，又想起另外哥哥和银姬，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好，你别太担心。”善花婆婆摆了摆手，这便离开了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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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潜，你别派人伤害他。”清央转身，冷冷地对南潜道。

　　“这是自然，你既已答应救我南刹海，我又怎么会做出让你伤心的事呢？”南潜笑了笑。

　　“我需要做什么？”其实她大可以反悔，但南刹海是夜粼的家，事关正片海域的安危，她愿意帮忙。

　　“不急，等你的情郎先活下去再说吧。”看着被气走的清央，南潜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他确定，清央就是先前善羽占卜时出现的那个模糊身影，也是让海之眼复活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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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宅家写文，也祝愿大家都健健康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