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眠》酸汤肥牛123

82、第 82 章

　　可是那两人粗粗看了一眼便摇了摇头，那男子还皱着眉问：“这就是最好的了吗？”

　　不是说不好看，可真算不得惊艳。他夜粼虽已不是南刹海的少主，但也不至于买这么平平无奇的婚服。

　　掌柜有些为难，这两人锦衣华服，他知道不能错过，可若是要求太高，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事了。

　　“你们这里不能定制吗？”夜粼想了想，这些册子上的款式都是定了的，肯定有其他人穿过同款，他不想让清央和别的女人穿同样的款式。

　　“可以是可以，”掌柜的明白过来，这位爷比他想象的还要富贵，且愿意花大价钱博美人开心，心下一转便问道，“不知二位的婚期是何时？”

　　“腊月二十四。”清央回道。当初在现代，好的婚纱店定制婚纱尚且需要数月，更何况如今的水平可能并不发达。而他们的婚期距离今日已只有三个月。

　　“三个月的话可能没有办法，临近年关，婚礼很多，我们的绣娘都抽不出空了。”那掌柜觉得颇为遗憾，这两个金主要是就这样错过了实在可惜，但绣娘们也实在挤不出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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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绣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中年女子走了出来。

　　“夫人。”掌柜冲着那女子恭敬地作了个揖，来人正是这潋滟坊的老板娘，也是整个裁缝店的门面。整个永安城，若说起有名的裁缝，他们老板娘称第二，就无人敢称第一了。

　　却没想到丁小玉小跑着出来，完全没理会他，而是抱住了来看婚服的这女子：“清央！真的是你！”

　　她方才正在绣房里给一个小姐赶制衣裳，隐隐约约听到熟悉的声音，便再也静不下心了。此刻打开门，见着门外的人真是清央，心都不由得颤抖起来。

　　被温柔的怀抱环住，清央轻声叫她：“丁姨。”

　　还是被她知道了，清央不好意思地想。她原本就想偷偷地定了婚服就走，要是被丁姨知道了，肯定要把这活揽过去，还要花上大力气做到完美。

　　掌柜看到这个情景，瞬间明白过来他方才见到这女子的熟悉感来自哪里。这整个永安城中，除了夫人的亲戚，会叫她丁姨的就只有这一位了，只是好久没有见到，他刚才一时没想起来。

　　丁小玉收起情绪，这才能好好看看这一年多不见了的清央，也突然发现了站在一旁的年轻男子。

　　“这是……”她不知道夜粼的身份，但这人站在此处，便觉得让整个铺子都更上了一个档次。他和清央一同前来，丁小玉想到方才在屋内隐约听到的话，满心的喜悦涌上眉梢：“是清央你未来的夫君吗？”

　　只见清央微红了脸，点了点头。

　　丁小玉拍了拍清央的手背，声音都染上了一层笑意：“什么时候大婚啊？”

　　“是腊月二十四。”掌柜接过话茬，解释道：“两位想要定制婚服，姑娘想要红色的，这位少侠的男式婚服则是要黑色。但时间上有些来不及。”

　　“怎么会来不及！”丁小玉板起脸，“从今日起，我手上只做他们的这一套。时间还很充裕。”她心里盘算着，她绣工好，速度又快，亲自设计版式，盯着进度，只需两个月便可完成了。

　　清央更加不好意思了，她就知道丁姨一定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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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央和这位……”

　　“叫我夜粼就好。”夜粼立刻回话。

　　“清央和夜粼，你们喜欢怎样的款式？”不再在外头聊，丁小玉拉着他们俩进了她的专属绣房，拿起工具量了量他们的身形，而后撕了张纸，便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丁姨看着做就可以了，清央相信您的眼光。”清央穿过不少丁小玉设计的衣服，每一件都很喜欢，这次的婚服，她也完全信任她。

　　“我没意见。”夜粼也表态道，他的婚服无所谓，主要是要衬托出他“夫人”的美貌才行。

　　“这怎么行！”丁小玉皱起眉：“一定要有自己的特色，才是专属于你们的婚服啊。”

　　她还真没见过这么放心的新人，但这种被信赖的感觉也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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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清央和夜粼对视了一眼，明白了彼此的想法，由清央说道：“我的婚服上，绣一条龙；夜粼的婚服上，绣一只夜叉。可以吗？”

　　越说到后头，她的声音越弱。这会不会太难了？无论是龙还是夜叉，都很麻烦吧？

　　“要是麻烦就算了，随便绣点花也行的。”夜粼开口。即使是南刹海专门绣夜叉的绣工，也是需要不少时间的。

　　丁小玉确实有些诧异，一般的婚服上，常见的是绣各种花，例如海棠、牡丹之类的，昭示着花开富贵；或是男绣龙女绣凤，寓意龙凤呈祥，她倒真没见过女绣龙男绣夜叉的。尤其是这夜叉，实在是闻所未闻。

　　但清央和夜粼这么说，定然有他们的想法。丁小玉手中不停，写下了他们的要求，又随意勾勒了几笔，突然有了想法，而后肯定地说：“没问题，交给我。”

　　她想起什么，又问道：“你们在哪里举行婚礼呢？夜粼是哪里人？”

　　“他是南方人，家有些远。”南刹海，也算是南方吧。

　　“我们准备在清央老家龙眠山举行婚礼，到时候还望您有空来参加。”

　　“好！那到时候我给你们把婚服带去。你们这就走吧。”

　　才思翻涌的丁小玉如同入定了的僧人，瞬间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清央和夜粼有些惊讶，而后便默契地离开了绣房。

　　外头的掌柜见他们笑着出来，又见老板娘在里头忙着，明白他们的婚服是有着落了，便恭敬地送他们出去：“预祝二位百年好合。”

　　“谢谢。”清央回应道。

　　夜粼也笑了笑，心里却想：百年怎么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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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你跟老板娘认识呀。”离开潋滟坊后，夜粼才开口说道。

　　清央嗯了一声，简单地把丁小玉和她母亲还有她的故事讲了一些给他听。

　　“那她一定会尽心的，我们的婚服一定会非常好看。”夜粼有点迫不及待想要早些看到成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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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着城内的中轴线走了一段，又踏着小路走到了东边的城郊，行人逐渐少了起来，环境也越发清幽。来了永安城，没道理不去曲玄的府上看看——虽然现在名义上，那已经是清央的宅子了。

　　御剑飞行到曲府外，清央伸手去推门，却突然有了一种近情情怯之感：她曾在这里承诺过曲玄和母亲，会为她们报仇，可是如今，她并没有做什么，反而要幸福地成婚了。他们会怪她吗？

　　冰凉的手背上覆上了夜粼的大手，他看出了她难言的情绪，只不声不响地握着她的手推开了门。这温柔的关怀瞬间驱散了些阴霾。

　　听到大门被打开，府中居住着的灵体们都很慌张。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它们在此处借着曲国师当初留下的灵脉修行，有好些都比以往强大了一些。可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了，此时突然造访的，会是谁呢？

　　徐伯安抚了一下它们，让几个虚弱的留在后院，几个胆大的则是跟着他到了前院。见着梨树下的两个人影，愣了一秒，随后快步走了过去。

　　“徐伯。”听见有人出大厅那边过来，清央把视线从梨树上移开，看到几个灵体，便笑着打了招呼：“徐伯。”

　　同时，徐伯在两人面前站定，恭敬地叫了一声：“清央小姐，夜粼少侠。”

　　他记得上回清央小姐便是被夜粼少侠带走的，当时她情况不好，但如今看起来，她已经恢复了。

　　这近两年的时间里，他一直放心不下，现在见到状态不错的两人，心里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你们都还好吗？”清央环顾了一下四周，跟随徐伯一起出来的灵体里，有她熟悉的婢女，也有几个眼生的。

　　徐伯低着头回答：“少爷在天之灵保佑，我们都很好。先前皇上来过此处，看见我们在这里，只说让我们好好生活。”

　　轩辕云鹤登基不久就来了此处，当时他孤身一人在外面敲门，徐伯看见他时，还愣了片刻。他在这里呆了大半天，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赶他们出去的意思，最后离开时也只是承诺让他们尽管在此处修行，他不会把这个宅子分给别人。

　　清央闻言静默了片刻。她先前也担心云鹤会对这里不利——他跟曲玄虽是好友，最后那般波折却也免不了让他对曲玄心有怨言，如今看来，他终究还是个明君。

　　徐伯又道：“这一年多时间来，我也自作主张接收了一些在这附近飘荡的孤魂，容他们在此地修行，希望清央小姐不要介意。”

　　看着徐伯有些忐忑的样子，清央诧异：“我怎么会介意呢？上回就说了，我不常来这里，一切由你定夺便是。”

　　能让徐伯接受的，定然也是可怜又善良的游魂。

　　听她这样说，徐伯松了一口气，一旁跟着出来的几个灵体都感恩地对着清央鞠了一躬。他们还无法跟人说话，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表达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