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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白玉落 ...

  •   江樾眉头紧锁,眼看着如钰抚着心口,步伐虚弱地从屋中出来,如钰对他笑笑,颇有些不好意思:“实在对不住,是你走得太急,都没盖严实呢。”

      徐冠眼见是她,给部下一个眼神,位于中骑的弓箭手箭尖朝下,收势以待,刘先看得奇怪,就听徐冠道:“我道是谁,原是当日食肆之内言惊四座之人,多日不见,姑娘唇舌上的工夫倒是一如往常。”

      江樾也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总觉徐冠说到唇舌之时语意非常,带有一丝轻佻之感,心中顿觉不快,如钰已回道:“好说好说,正所谓天下熙攘,利来利往,徐氏财商遍布江东,不知在徐公子之处可也是无处不可商,无处不可议?”

      “愿闻其详。”

      “白玉落,妖星红,往事隔年,流言纷乱,不知徐公子可有听闻?”

      此言一出,江樾徐冠脸色皆变,如钰却不再深言了,从屋内出来,靠在门扉上,仍是虚弱的样子,但神色坚毅,是江樾从未见过的样子:“小女子不才,正是流言所应之人,虽自得知此言便觉荒诞,但天意弄人,一己之身却也因着三言两句弄得家不成家,人不成人,不过想来徐公子当也对此有两分兴趣,不如就此做个交易如何?”

      徐冠听着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面上略作出一个愿闻其详的神情,其近身随侍却注意到他握着缰绳的手隐隐用力,如钰还是一副好说好说的样子:“这交易自也简单,公子大量,今夜放男君离去,我便从此随了公子,别无二话。”

      “休得胡言。”一直未曾出声的江樾,怒斥一句:“倒不知我江樾何时要龟缩于妇人裙摆,才得苟且偷生。”

      如钰此时也没什么心情吐槽他直男癌,朝他近前两步,本想说些什么宽慰一二,却见他不知是否因为星夜未睡的缘故,眼眸一片红色,神色可怖,她也从未见过,如钰心中一沉,但现下稳住场面才是要紧,却也是无暇顾他,转对徐冠道:“我口中所言,待洗去脸上药水,露出那所谓的天女之印,便知真假,你可要想好,应是不应,杀了江樾,你也未必能坐稳江东,江幸得我不过十数年,便已稳坐北地,孰轻孰重,公子心中自有衡量。”

      徐冠倾耳听着,始终笑意淡淡,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手下只当他稳得住,却不知他心思急剧变化,心中翻转无定,极难权衡的下。

      江樾只身落单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错过就不会再有了,但此女这一张巧嘴,真真是能说得起死人肉白骨。白玉落,妖星红,天女生,大业成,十七年前上京中横生的一道传言,言天女将出,得之可得天下,但凡心中对问鼎大宝有一丝畅想之人,无不欲得此女,然遍寻不得,直至十年后,传言称天女乃江幸之女,身处于其遍揽各处美人所藏的锁金楼之中,传言不久,江幸之女亡故锁金楼,再无踪迹,也有传闻是江幸枉顾亲伦,女-干-杀亲女......

      若此女所言非虚,天女之命格他是断要握在掌中的,然江樾是他心头大患,不可不除,且今夜若放其归去,对其徐氏后患无穷,但若他以武力一应相逼,此女当场自尽,却也是极大的损失,况且她那张灵巧的嘴儿,真要永远不能开口说话,他还当真有些舍不得。

      心思急转间,因为出神,徐冠眼光落在如钰唇间,始终不曾错言开去,江樾瞥见,怒容更甚,如钰怕他冲动,也不容徐冠多想,出言激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许与不许,一声便可,公子志不在小,可莫抱憾终身。”

      徐冠知是激言,却是笑了,指着她道:“这有何难决断,应了便是,你近前来,我有话要与你说。”

      话音一落,江樾忽而暴起,猛步上前,朝徐冠坐骑处冲去,徐冠等人均为料到他会提前发难,纵有搭弓射箭者,队形展开不够,零星两箭也是偏落脚边,江樾这处已是反手勒缰上马,一刀斩了徐冠身前两骑之人的脑袋,夺了箭弓,朝刘先处一掷,再伸手控住徐冠衣领,转瞬之间,控了他人,往地上一摔,三两步跳下,一脚踏上徐冠脖子,转头睨着其手下众人,何敢近前。

      徐府私兵甲胄虽精,实战却少,此时首领被擒,群龙无首,心下已是一片骇然,加之投鼠忌器,更加不敢搭弓射箭,就这样,刘先搭弓护着如钰,江樾扼住徐冠脖子缓步向后,竟成了对峙之势。

      如钰看得目瞪口呆,心知今夜有了两分活路,加之连日来两番历经生死,说起话来比平日更肆无忌惮了些,便直接做起了活体弹幕,对刘先道:“你家主公,着实是六啊。”

      三人带着徐冠退回屋内,刘先操起了老本行,将其捆了,如钰知道外面一时不敢攻入,疲极累极,不想说话,寻了床铺表要倒头睡去,江樾自进屋后便立在一处,盯着她,摩挲着刀柄也不说话,此时见她如此没有心肺,实在忍不住,上前抓了她手腕道:“你可知你今夜都做了些什么?”

      如钰上下眼皮都快搭不开了,强撑着道:“你别这么大气性,所谓虚者实之实者虚之,不过是骗一骗他,不想这位徐三儿这么好骗,不过是缓兵之计。”

      “缓步之计?你难道......”

      难道怎样?如钰并未问出口,神色未见如何严肃,轻飘飘地回看一眼,倒把江樾看得一愣,放开她手腕,踱步走到一边。

      今夜只盼着没生耳朵的刘先,怕这里两位再吵起来,只得劝道:“主公,此时大敌当前,如钰姑娘的事,不如待回去再从长计议。”

      江樾似是听进去了,坐到一旁,倒是一时无话。

      刘先本是心中焦急,外间众人虽投鼠忌器,不敢近前,但若不得援兵,困在这一屋之内终究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又担心屋中俘虏乘着他们休整,有所异动,不敢睡实,坐了半刻,又起身往门处查看外间情况,忽觉火光大明,马蹄声动,不知何处的人马往此处逼近,不待刘先回声示意,江樾起身看过,道:“不必惊慌,把徐冠捉来。”

      外间喊杀声四起,另一队人马行动迅速,从两侧袭入,轻松成包合之势,三两下杀得徐冠手下溃不成丁,弃甲四逃。当首一人朝屋内呼唤两声,火把相照,正是高瑾。

      江樾三两步往床边,想要叫醒如钰,唤了两声不应,又轻推了两把,也无甚反应,心下一慌,手探上额头,果然一片滚烫,江樾皱眉,将人打横一把抱起。

      江樾抱人,刘先拖着被缚住的徐冠,出了屋门,外间降兵满地,伤者哀嚎,亡者无息,夜风更显凛冽,高瑾道:“这些人如何处理?”

      江樾一个就地格杀就要脱口而出,如钰被抱得不太安稳,在他怀中挣了一下肩头,叫他把这话咽了回去,只道:“可有活口逃出?”

      “不曾。”

      “如此,便全数押回,好生看顾,若有半路逃跑的,格杀勿论。”

      人马休整片刻,便要半夜启程,返回庐江。

      行军只有军马,就是伤者也只有板车,因而在江樾抱着如钰不知往何处安置时,高瑾一眼就瞧了出来,着人将收拾这个藏污纳匪的村落时发现的马车,给拉了过来,虽也是过于简陋,如此情境,也只好勉强了,江樾将人抱上去,亲自给拉好车幔,方才一跃而下,翻身上马。

      高瑾是什么性子,平日里江樾无事也要说笑两句,无事搅三,如此情形,眼看着非同寻常,又怎会视而不见,转头寻了个借口,令马儿慢走两步,与刘先并肩,问他这两日的具体情形,刘先这样板正的性子,又对江樾如此尊敬,怎会详说两人之间如何,板正地将如钰与徐冠对峙之事与高瑾一一道来。

      高瑾本是想着从刘先处听上两句好去江樾那里揶揄一二,但越往后听,面色越是凝重,听到最后,扬鞭纵马赶上江樾,急道:“那小丫头片子真是”

      江樾也不明言,只往马车看上一眼,示意他收声慎言。

      高瑾一口气堵在喉咙口,上上不去下下不来,半天才说了一句:“众茅之盾,炭架于盆,你可知今日之事,若是传扬出去,事态将会如何发展?”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白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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