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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为伊消得人憔悴 ...

  •   这一次的床帐之中,燃着极馥郁典雅的香气。

      很喜欢,但非常熟悉。

      飞蓬朦朦胧胧想着,脑子有些发胀,但还是深深吸了一口。

      “很喜欢?”重楼舔舐他的耳垂,低低笑了一声:“你在鬼界,好像一直用这一种香吧?”

      一道惊雷劈开脑海,飞蓬紧紧扣住了手指:“你!”

      是了,魔尊是怎么知道,他将凶兽之事两次禀报九天玄女的?又如何得知,自己曾踏出鬼界,却被敖胥强行阻止的?

      更甚者,魔尊为什么毫不犹豫,拿自己作为他第一次发情期的祭品,只是因为被阻止了大计吗?

      飞蓬无声战栗起来,他仿佛看见,在鬼界奋笔疾书处理公务的自己,背后有一双窥视了无数年的眼睛。

      “尽管猜,但猜到也没用了。”重楼却是相当轻松,将飞蓬的内衬一把撕成碎片:“本座手中,没有弃子,人已回魔界,日后也不会再出。”

      看来,就算猜到是谁,也没机会除掉。飞蓬只能苦笑,六界分立之后,鬼界纷乱确实有一阵子,他本以为,自己已将各方眼线都处理完了。

      想不到,还有隐藏极深的漏网之鱼。

      “呜嗯…”这个念头在飞蓬心理一闪而逝,便被打断。

      是重楼,他靠近了过来。

      那体温很烫,一旦肌肤相贴、耳鬓厮磨,触感会更深。

      火海炼狱,是飞蓬淹没在那双流光溢彩的金红兽瞳中时,唯一的感想。

      ……

      其实,飞蓬身上还有些布料,是刚刚那一战所穿的外袍。

      沐浴过后,他更换了内衫,却随手又披上战衣,坐在为除去身上糊味同样洗漱换衣过的重楼对面。

      说来好笑,重楼为了掩饰,竟也随意把战斗时那件魔披风披在了外面。

      而此时此刻,神将身上那件曾扶摇直上沾染云雾水汽的月白战袍,被魔尊撕碎地半半拉拉。

      ……

      他想要咬住舌头,最好是一下咬断。

      “放松点。”可重楼发现极快,立即敛去了那抹兴味,用火热的怀抱包围飞蓬。

      重楼一下下捋动轻拍飞蓬颤抖不已的脊骨,给他拥抱,给他安慰,让他迟疑着没有当即采取行动。

      更近的距离让冰凉的魔披风触碰到飞蓬,质感有点坚硬。

      飞蓬无意识地想到重楼身上的血红甲胄。

      那一战,他偶尔击空,被重楼暂时归还自己的照胆神剑便划过战甲,发出铿锵的金属撞击之音。

      然后,红色的披风与甲胄一瞬间穿越层层彩霞,鲜亮的颜色远远超过无尽的蓝天。

      再下一瞬,炎波血刃倏忽而至,重楼锐艳的血瞳亮得惊人。

      被自己横剑一挡一刺,毫不客气地击退,他的嘴角便勾起了笑的弧度。

      旗鼓相当的对手,完美无缺的决战。

      “飞蓬…”耳畔有低沉的声音响起,飞蓬闭上眼睛,任意识跌回冰冷的现实。

      但他承认,这确实是个可恨可敬的仇敌。

      重楼那双飞蓬瞧不清的魔瞳里,暗沉诡谲的金色正与纯澈剔透的血红抵死相抗。

      不行,现在还不能。

      接连两日势均力敌的比斗拼杀,完全激起了重楼发情期的反弹。

      若非无数年的隐忍形成习惯、助长毅力,他早已忍不住破功,在那片无人知晓的虚幻之境变作完整兽身,将无法反抗的飞蓬压在身下肆意凌虐、撕咬、吞噬。

      不,我不要伤到飞蓬。重楼可不愿意清醒过来时,只有兽爪利齿间的红色血肉,还能证明飞蓬曾经存在。

      他只能这样一遍遍告诫自己,放空了思绪与飞蓬交手,全神贯注投入到那场不相上下的比斗。

      回来之后,重楼忍到用过晚膳,然后接着隐忍。

      ……

      “我不要这样…杀了我…你杀了我吧…魔尊…”

      重楼并不意外,他只一把扣紧飞蓬酥软的腰,将人紧紧地抱住。

      “别害怕。”重楼吻上飞蓬战栗的唇,他纠缠住舌根,细细密密吮吸,温温柔柔舔舐,半分自绝的空间也不留给飞蓬。

      人神魔皆有命脉,身魂一体时,心、脑、舌、颈等俱是。咬舌自尽,无疑是又痛又难的一种做法。

      即便如此,也还是被阻止了。眼泪顺着飞蓬的眼角滑落,洒入到一神一魔凌乱的发丝里。

      他的呜咽泣音、惊惶自弃,尽数被淹没在这个拥抱和这个深吻里。

      ……

      “不…不要…魔尊…魔尊…你杀了我吧…”他低泣着叫了很久,却是除此之外,连咬舌头都没有机会:“杀了我…”

      重楼自始至终,都沉默着,却也注意着。

      飞蓬已经完全丧失了反抗的力道,鼻音和呼吸亦是极浅,比落花微雨还要轻盈。

      ……

      飞蓬的脸上全是泪水,失神地仰望着幔帐顶部。

      重楼安静地看着他,一双兽瞳暗沉得可怕。

      ……

      神将的声音,在第七日凌晨的寂静深夜里,既空灵又冰冷,既无助又死寂:“魔尊,你是不是很得意?”

      “没有。”暴虐的金色与纯正的血红融合,重楼垂眸去看神情漠然的飞蓬:“你之前的问题,本座现在给你答案……”

      他将手掌覆在内部已被清理干净的小腹上,施术将飞蓬身上属于神农一脉的封印解开,淡淡道:“冥君可以走了。”

      饶是飞蓬已经满心绝望,也不禁呆愣在原地,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可熟悉到让他落泪的神力在体内流转,飞蓬霎时间便暴退数步,站在一个随时可以出手的距离。

      “锵。”重楼挥了挥手,照胆神剑倾斜着插入土石,就在飞蓬面前:“一并带走。”

      飞蓬谨慎审视地看着重楼:“魔尊何意?”

      他已发觉,自己身上的封印是解开了一半。

      另一半是女娲娘娘的手笔,重楼作为魔尊,自然解不了。

      一遍遍回想坚强地自己都要佩服的飞蓬,刚才是如何在榻上一遍遍被逼求死,自身也无数次想自裁,只是被自己提前阻止,重楼反倒笑了:“何意?”

      日后还能看见,或许,还能用伤痕与鲜血,去迎接你执剑的手,总比让你一日比一日枯萎的好。

      他将那抹落寞伤感、自嘲心痛藏得极深,只扬起了锋锐的眼眉,将魔的随心所欲、恣意妄为完全展现:“本座行事,何须理由?!”

      不忍再看神将怔然含恨的眸光,也怕□□本能万一有一瞬胜过了情感理智,重楼垂眸掸了掸新换的披风。

      “如果非要一个答案…”适才耳鬓厮磨的气息还在眼前,未曾远离,魔尊终究是又一次装作漫不经心。

      他抬眸,对神将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本座还是……只中意你。”

      这最后一语,笑音中蓦然带起邪气。

      飞蓬的脸上顿时浮现怒意,握住照胆神剑剑柄的手用力捏紧。

      “轰!”就在重楼警惕地以为,他要和自己大打一架再负伤而逃时,飞蓬提剑疾驰,一瞬间便找准节点,劈开异空间冲了出去。

      重楼不由得愣了愣,然后“噗”地笑了出来:“好个飞蓬。”

      装得倒是能唬人,怕是从开始就防备我再改心思呢。

      他笑着笑着,眸中金色又开始暴动。

      重楼便坐在池子里,神色平静地竖起炎波血刃,将一枚枚鳞片、一块块绒毛剜下。

      虽然之前在飞蓬身上发泄了很多欲念,但他还是不敢一次性下手太重,生怕气血不足令意识模糊,直接让□□彻底爆发,以致于追上飞蓬,造成最糟糕的后果。

      于是,适当的剧痛与失血便是唯一的出路,魔尊一次次地找回理智,直到再一回被情欲困扰。

      循环往复。

      黑暗中,重楼渐渐痛得热汗淋漓,只好把缠裹了飞蓬很久的尾巴抱得更紧。

      他又将新仙界与飞蓬一战的披风也翻出来,盖在身上。

      “还有几天。”蜷缩在飞蓬沐浴时所在的角落,重楼自行团成一团,低声安慰着自己:“就几天了,再忍一忍吧。”

      反正,弥漫周遭的熟悉气息,属于自己发情期选中伴侣的气息,还没有完全散去,可以作为安抚。

      这么想着的时候,魔尊的齿列动了动。

      伴侣?

      不!

      他闭上了眼睛。

      我不需要,更不可能得到。

      飞蓬吃了大亏,重整旗鼓后必然和自己杠上。

      这样与他做对手,就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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