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那么迷人》黑多

15、暧昧

　　夏季天亮的早，5点刚过，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已传进室内。

　　吴歌换好衣服，在客厅里对着窗外的朝阳耍哑铃，他运动习惯了，每天不管早或晚，有空就要活动活动筋骨。

　　练得正投入，手机铃声响起。
　　他继续坚持做了几组，这才放好哑铃，接通。

　　“怎么了。”
　　“明天有个饭局，你跟我一起去。”
　　“我有事。”
　　“推了。”

　　吴歌举着手机走进卫生间，拽下架子上的毛巾擦了把脸。
　　这个短暂过程，那边已等的不耐。
　　“我说让你推掉，听见没。”

　　吴歌呼出口气，“我真有事，吃个饭而已，有我没我不都一样。”

　　“你的事不就是到处瞎跑去挣钱，家里很缺钱？”

　　吴歌把毛巾扔进洗手盆，拧开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打破房间里的宁静。
　　墙上的镜子照出他的脸，冷峻的眉眼，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见得不到应答，那边自顾又说道：“海色饭店，晚7点，房间号我明早发你手机上。”

　　不等回复，电话已断。

　　吴歌将手机放到台子上，再抬头，镜里的人用同样褐色的眼瞳望过来，他默了默，忽地低头，把整张脸浸到洗手盆里，溢出的水顺着台面稀稀拉拉流了满地。

　　出门前，田可凡来电。
　　“小吴，他们要早半小时出发，你有没有问题。”
　　吴歌用脖子夹着手机，拿包，穿鞋，锁上门，“没问题，我准时到。”
　　“那成，没事我就回复了。”
　　“好。”

　　路上，经过家快餐店，他进去点了碗大份面，三口两口就吃光了。

　　没饿过肚子的人体会不到饿肚子的难受，吴歌体验过，所以再不轻易冷落自己的胃，况且吃饱了才有精力工作，有体力跑长途。

　　过了8点，路上的行人逐渐多起来，上下班的人群都在急匆匆的赶车赶地铁。
　　吴歌看了看手表，时间还早。

　　今天阳光正好，不闷不晒，他站在一棵粗壮的梧桐树下点了支烟慢慢吸，有光从叶缝里钻进钻出，晃动到身上，照出各式各样的影子。

　　一支烟抽完，他正打算继续走，侧头时见到旁边有家西点屋。
　　吴歌犹豫了一下，走过去。
　　营业员是两个年轻的女孩。
　　对于一大早开门就能有客人都很开心，再见到走进来的男人是枚帅哥，更是转为惊喜。

　　“欢迎光临，请问要买哪种点心，我可以为您介绍。”

　　营业员女孩面带微笑，极尽热情的推销。

　　“我们今天主推甜蜜黑森林和菠萝包，口感都特别好，您要不要试试。”

　　“不用了。”吴歌在蛋糕柜前站定，看着一排排卖相可口的奶油蛋糕问：“有榴莲味的吗？”

　　“有，您稍等。”柜台里的女孩动作利落的拉开柜门，端出一款，“这款是榴莲的，请问您是在这里吃还是包装带走。”

　　“包装。”

　　没用五分钟，吴歌拎着盛装着榴莲蛋糕的袋子走出西点屋，到路边扬手打了辆出租。
　　司机师傅是个老手，听说有急事，油门一踩到底，在柏油路面碾出深色的印。

　　路上堵了五六分钟。
　　8点40，到了丰泰大厦附近。

　　吴歌下车步行一段，站在楼下掏出手机，刚调出通讯录，又中止操作。
　　迈步走入大厦，进电梯去了6层。

　　前台的工作人员看到这张熟悉的面孔，微愣，随即反应过来，礼貌询问：“请问您是要找丁经理吗，她还没到公司。”

　　“没事。”吴歌把蛋糕袋子递过去，“麻烦等她到了，帮我把这个给她。”

　　前台女孩接过，无意扫到了纸袋上的小商标，了然一笑。
　　“好的，还有其他需要帮忙的吗？”
　　“没有了，谢谢。”
　　“不客气。”

　　简单交代完，吴歌匆匆来匆匆去，没有惊动这家公司前台以外的任何人。

　　回去路上，他考虑是不是该给丁翘发个微信提醒，想想又觉太过啰嗦，便作罢。

　　他相信以丁美人的智力，看到榴莲蛋糕就能明白是谁送的了。
　　忽然有点期待对方看到时的表情。
　　是生气，还是惊喜。

　　意外自己会产生这样童真的想法，他无奈的牵了牵嘴角，闭起眼，仰头靠在椅背上。

　　早间出城的地铁，空荡荡的车厢，飞速的行进中，总令人错觉黑暗前方是没有尽头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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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翘拎着前台交给她的纸袋进了办公室。
　　刚那女孩充满好奇且暧昧的小眼神儿，逗得她直想笑。

　　很少见人把八卦两字这么明目张胆的挂脸上的，难怪艾小可称公司前台女孩们为小喇叭广播站，看样子不是没有缘由。

　　袋子放桌上，她没急着打开，而一如往常，按部就班的走流程行事。

　　开电脑，擦桌子，去卫生间清洗抹布，洗手，再到水房洗水杯，沏茶，或者泡杯咖啡，每天如此。

　　等转一圈回来，开始登录账户，查看收益，及各类表格。
　　一天的工作，自此拉开序幕。

　　今天也是。
　　不同的情况，来源于桌上那只深蓝底，白花纹的纸袋。
　　丁翘本想忽视这件东西的存在，可等了又等，才发现做不到。

　　往常只要打开表格，她的思维就会全扎进去，别说周围的物件，就算有人来访，经常也是敲过好几声，她才能听见。
　　怎会像现在，不过一个纸袋，她竟用余光瞄了好几次。

　　丁翘挫败的放开鼠标，把纸袋拽到眼前，撕掉封口上的胶带。
　　里面是个同色系的纸盒。

　　拎出来的时候，手感非常轻。

　　再次拆掉纸盒边缘的胶带，掀开，一股淡淡的榴莲味道飘出。
　　不出所料，确是吃的东西，还是她最喜欢的奶油蛋糕。

　　丁翘有些哭笑不得，可还是把蛋糕小心翼翼的端出，叉下一块尝了尝，香滑软糯，口感比她经常吃的那家要好。

　　本着尝尝看的姿势打开的，结局是一个不留神全部吃完。

　　丁翘拒绝不了奶油蛋糕，如同拒绝不了吴歌布置的陷阱，明知有风险，有阻力，她还是每次都忍不住的跳。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回生二回熟？

　　让她感到奇怪的是，蛋糕都吃完了，电话都没到，甚至连微信也没发。
　　这波操作挺特别，有点不符合那人自恋，自大，自以为是的人设。

　　不是应该打电话问问口感如何，或是嘲笑一番。

　　现下这般安静，她还真感到不适应。

　　然而想归想，既然吴歌不主动招供，丁翘没理由送上门。

　　蛋糕吃完，盒子扔掉，她又恢复成兢兢业业忙工作，难受外界半丝影响的女经理。

　　唯一能够察觉的，就是在口腔中残留许久的榴莲香。
　　仿佛一种印记，提醒着她。
　　今早吃过的甜点是吴歌送过来的。

　　下午。
　　见到艾小可不敲门就冲进来，丁翘差点以为上次的事件重演。

　　“又怎么了？”她紧张的嗓子发干。
　　艾小可把手机扔到她桌上，指着说：“你看看，看看。”
　　丁翘狐疑的目光在对方脸色短暂停留，再低头看向手机屏幕。

　　微信页面，一来一往的聊天记录。
　　内容她没细瞧。

　　艾小可见她眉头轻拧，忙说：“看对话内容，仔仔细细的看一遍！”
　　听对方这样说，丁翘只好看起聊天内容。
　　半分钟后，噗嗤一声乐了。

　　艾小可跺脚抓狂。

　　“我真是服了这死蚕豆了，他哪里搞到的我微信号，竟敢这么戏弄老娘。”

　　“冷静冷静。”丁翘把手机还给她，轻言道：“其实他还挺幽默的，思维也够跳跃。”

　　“呸，谁管他幽不幽默。”艾小可说：“他这叫骚扰，xing骚扰。”

　　丁翘说：“没那么严重吧，最多算风流而不下流。”

　　艾小可不同意的反驳，“风流就是下流的第一步！”

　　丁翘托着下巴，懒洋洋的问：“那你想怎办？”

　　“还没想好，反正不会让他得意太久。”
　　“哦。”
　　“哦你个头。”艾小可一脸不忿，“你说是不是你家小白脸透露的我信息。”

　　丁翘闻言放下托腮的手，坐正身体。
　　“不可能，吴歌根本不知道你微信号。”

　　这态度，保护的意识太明显了。

　　艾小可被愉悦了，暂时甩开赵家印给她带来的烦闷，揶揄起丁翘。
　　“呦呦，这就开始护着啦，不是说你们之间没可能么。”
　　“……”
　　丁翘说：“一码归一码，我们不能用无端的揣测冤枉别人，就算赵家印是吴歌朋友，他也不能替代背锅。”

　　艾小可蓦地蹲到地上，脑袋藏到手臂里。

　　丁翘吓一跳。

　　她赶忙从座位上起来，绕过办公桌过去，蹲下身扶着艾小可的肩膀，“小可，你不会是气哭了吧，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赵家印做的事就得赵家印自己负责，吴歌他——”

　　“哈哈哈哈~”
　　艾小可止不住的大笑，震得肩膀抖来抖去。
　　丁翘抿起唇，轻推了她一把。
　　“笑笑笑，笑死你得了。”

　　“抱歉抱歉，我错了，我收回。”艾小可拍着胸口深呼吸，接着右手在空中握拳，“收！”
　　丁翘：……

　　两人站起身，艾小可比丁翘矮，加上今天没穿高跟鞋，只能形成仰望的姿势。

　　她拍了拍丁翘胳膊，语重心长的说：“这下我放心了，你这颗千年冰冻心总算开窍，吴歌小同志功不可没，改天约出来，我当面表示表示感谢。”

　　丁翘说：“你不叫他小哥哥吗，这又成小同志了。”

　　艾小可连翻数枚白眼，“那是对外人的称呼，既然是一个战线的了，当然同志两字更能表达出咱们之间的阶级友情。”

　　“真能瞎掰。”

　　丁翘坐回工位接着看报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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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忘了存稿箱，紧着往家跑，还是晚了一个小时。
我这脑子基本就是个摆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