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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

  •   白御医边给陈飞卿换药边问:“试着看一看,能看到什么吗?”
      陈飞卿:“……”
      白御医皱眉:“听到了吗?”
      陈飞卿仍然有些出神地闭着眼睛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御医提高了声音,道:“小侯爷听到我说话了吗?”
      陈飞卿这才回过神来,道:“哦,听到了。”
      白御医问:“我说什么了?”
      陈飞卿镇定地道:“我不心急,你慢慢治。”
      显然就是没听啊!白御医要不是看他还瞎着,就想揍他:“我不治了!谁爱治谁治!”
      说完,他又气冲冲地走了。
      陈飞卿忙道:“白大哥你别走,对不起我刚才是走神了,白大哥!我认错!我道歉!”
      “他出去了。”傅南生道。
      陈飞卿:“……”
      傅南生笑道:“不过他已经把药捣好了,我帮你涂也是一样的。”
      当然不一样!
      陈飞卿紧张了起来。
      从前几日开始,傅南生仿佛是突然地吃了熊心豹子胆似的,那天骗他说有个法子让药不苦了,结果摁着他亲了很久很久。
      当时亲完,陈飞卿就忍不住问:“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傅南生回答他:“我说了,你对我很好,我不想看你难受。”
      陈飞卿忙道:“我也说过,这不是感谢人的法子!”
      傅南生沉默了一阵子,道:“抱歉。”
      陈飞卿一时间也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感受,只是觉得这句抱歉格外刺耳。他想了想,本想再多说几句严肃的话来,可又说不出口。
      万一傅南生和以前一样,听完了又不告而别,又落入贼人之手怎么办?
      如今他虽然可以站起来,可听白御医的意思,是不能站久了的,还得休养才行,否则容易落下病根。
      他想来想去,觉得还是等傅南生再好一点,自己也再好一点,就再好好教傅南生。可他还没想完,傅南生又吻住了他。
      陈飞卿是当真推不开。他体内蛇毒未清,又连着几天给傅南生运送真气,有点发虚。
      等傅南生终于放过他之后,他忍不住拿手背狠狠地擦了擦嘴,另一只手伸直挡在身前阻止人靠近,恼怒道:“够了!不准再胡闹!”
      傅南生很长一段时间没再说话。
      陈飞卿在黑暗里有些忐忑,也不知道傅南生此时此刻是什么模样,缓了缓语气,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唔——”
      傅南生又亲他,亲完了低声道:“不准擦,你再擦,我就再亲你。”
      这声音听起来比起威胁,更像是在祈求。
      陈飞卿都不好意思发火了,半晌才道:“我先不擦,你也别亲,我们讲讲道理。你和苟珥……不是,我的意思是,这样真的不好。”
      傅南生道:“我和他什么都没有,你信吗?”
      当然不信。陈飞卿保持沉默。
      傅南生道:“真的。只是我如果不那么说,被他知道了,他会杀了我。我的腿就是他弄断的,他说如果我不听话,他就杀了我。”
      陈飞卿道:“但你来到京城后有许多机会可以向我求救。”
      傅南生道:“我不能,因为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那些事情是你不能帮我做的。”
      陈飞卿问:“你要做什么?”
      傅南生道:“反正不是坏事,我不能说。”
      陈飞卿道:“你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傅南生却坚持道:“我不会说的。”
      陈飞卿也不好逼他,只能又说:“那你也别那样了。”
      傅南生问:“你是不是嫌弃我?”
      陈飞卿道:“不是!但我们这样不算个事儿。”
      傅南生道:“又没有人知道。”
      “这不是有没有人知道的事儿!”陈飞卿感觉自己仿佛又面对了两年前的傅南生,有些艰难地解释,“人不能随便亲另一个人。”
      傅南生问:“你觉得我会随便亲另一个人?”
      陈飞卿忙道:“不是,当然不是。”
      傅南生道:“我只亲过你。”
      陈飞卿:“……”
      傅南生问:“你信吗?”
      陈飞卿当然是不信的。
      傅南生道:“你不信就算了。”
      陈飞卿艰难地道:“我们先不说这个,如果是这样,那你就更不应该那样做了。”
      傅南生问:“为什么?”
      陈飞卿道:“你只能和你将来要成亲的人这样做。”
      傅南生却笑了出声,道:“男人没有那样的。”
      陈飞卿道:“那是他们不对。”
      傅南生道:“可他们都这样做。”
      陈飞卿正色道:“都这样也不代表就是对的,只代表错的人太多了,所以你不能学他们。”
      傅南生又沉默了起来。
      此时陈树回来了,见他俩有些怪异,便问:“我送完王六父子回来了,你们怎么了?”
      陈飞卿忙道:“你别乱跑,等下出了意外。”
      陈树困惑道:“我能出什么意外?”
      你是没有什么意外,可你少爷我会出意外!
      陈飞卿严肃地道:“让你别乱跑。”
      陈树委屈道:“哦。”
      陈飞卿又补了一句:“你——小南也别乱跑。”
      傅南生很温柔地道:“放心吧,我不会再乱跑了。”

      当天陈飞卿就找尽了借口把陈树留在面前一起杵着,而傅南生却也再没任何其他的动作,仍旧和往常一样,只是抽空低声说了好几句抱歉。
      夜里陈树也不得休息,被他家少爷要求打地铺陪床。
      陈树就很委屈了,从小就没陪过床,怎么大了反倒还要陪床了。
      傅南生笑着道:“最近有些混乱,少爷也是为了安全。树哥,你和我睡一起吧。”
      陈树刚要过去,陈飞卿就忙道:“不行!”
      陈树开始怀疑他家少爷对他有意见,就是为了让他睡地上。

      陈飞卿做了整晚的梦,梦里都是傅南生。
      梦到傅南生他习以为常,可怕的是如今他还瞎着,只好叫陈树,但陈树不在,只有傅南生在。
      傅南生问:“树哥有事出去了,你是要起身吗?”
      陈飞卿忙道:“没事。你不用过来。”
      傅南生道:“嗯。”
      屋子中间有一道屏风隔着,陈飞卿略微放心了一点,摸索着从床上起身,去柜子里拿了身干净衣裳换穿,又摸索着去漱口洗脸,还好陈树早就把水备好了。
      傅南生听着声音,突然问:“你梦到我了吗?”
      陈飞卿:“……”
      他板着脸道,“没有,我说了,你不要再这样。”
      傅南生又道了一声歉,接着道:“我经常梦到你……”
      “住口!”
      傅南生便不说话了。

      如今白御医一气走人,陈树又不见了人影,傅南生说要帮他涂药,陈飞卿实在是紧张,在紧张之外又有些别样的情绪,他自己都说不清。
      傅南生帮他在布条上铺着捣好的药,陈飞卿则悄悄地看他。
      其实尚且看不清楚,只有一个大概的人影子,飘飘忽忽的。
      傅南生弄好了,拿着布条道:“闭上眼睛。”
      陈飞卿便闭上眼睛,感受着药草贴着眼皮的清凉。
      傅南生给他绑好布条,便停在那里没动了。
      陈飞卿更紧张了。
      过了一会儿,傅南生便离开了。
      陈飞卿放下心来,却隐隐约约有些说不出的躁。
      “傅——小南。”
      傅南生看着他,问:“怎么了?”
      陈飞卿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平静更平淡一些:“你坐,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傅南生坐了下来,问:“什么话?”
      陈飞卿道:“你和苟珥还是断了的好。”
      傅南生一怔,问:“怎么又说起这事了?”
      陈飞卿道:“我早就想说这事,但起初以为你与他是两情相悦,便不好开这个口。可如今看来,似乎也并非如此,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无论是想做什么,我奉劝你最好不要。你若要寻仇,也不必用这样的法子毁敌一千,自损五百。”
      傅南生道:“我执迷不悟,你不要管我了。”
      陈飞卿顿时有些着急了,道:“我觉得你是有难言之隐,若你不介意,可以说给我听。”
      傅南生笑了:“为什么会觉得我有难言之隐?难道不应该是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吗?”
      陈飞卿沉默了片刻,道:“感觉罢了。”
      傅南生盯着他看,看着看着,笑容渐渐地消失了,忽然落下泪来。
      陈飞卿自然看不见,只是听他半天都没声儿了,道:“我可以帮你。”
      “你帮不了我。”
      陈飞卿一怔,问:“你……”
      傅南生又不说话了。
      可陈飞卿分明是听到了哭腔,他心里就更乱了,心想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
      他犹豫着,伸手搭在傅南生的肩膀上,顺着脸摸上去,还当真是摸了一手的泪,温热的,比茶水要黏一点点。
      傅南生就这么看着他,哭着哭着又笑了:“你真的帮不了我。”
      陈飞卿道:“你还没说,怎么知道我帮不了?若我帮不了,我还认识很多人,总有办法。”
      傅南生却固执地道:“没有人能帮我。”
      陈飞卿也有点儿火气了:“你不说是什么事,别人怎么帮你?”
      傅南生拿手背擦了擦眼泪,又笑了起来,道:“我不需要别人帮我,好的赖的我都习惯了。我知道你又想赶我走了,只要你说,我马上就走,但是你不说,我就不走。我又失败了,我本来想在你面前再好好装一装的,我原本想学皇上的样子,但我就是学不会,因为我就不是他那样的人。”
      陈飞卿一怔:“你学他干什么?”
      傅南生道:“你喜欢他。”
      陈飞卿:“……”
      他道,“你误会了。”
      傅南生道:“我误不误会都没什么要紧,只要你知道,我的性情还是和以前一样,这样就行了。”
      陈飞卿道:“人的性情本来就难改,很多性情都说不准是好还是不好,你也不必妄自菲薄。”
      傅南生不再说话了,他缓缓地垂下头,捂着脸,咬着牙无声地哭了起来。
      陈飞卿只偶尔听到了很小声的吸鼻子的声音,便猜想到傅南生又在哭,心里恨不得把陈树拴在屋里别走,可一想若此时陈树若回来了,指不定更难堪,便进退不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只在脸上还维持着镇定,道:“你告诉我,你要怎么样才不哭了?我不说你了,也不赶你走。我丝毫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你为什么要哭?你先别哭!”
      傅南生哽咽着道:“我没哭。”
      陈飞卿:“行,你没哭,去洗脸。”
      傅南生道:“我可以再亲一亲你吗?”
      陈飞卿:“……”
      他是想拒绝的,可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傅南生已经又亲过来了。
      陈飞卿趁着空隙,有些恼羞地道:“你这不是不需要我同意吗?”
      傅南生低低地笑了,道:“你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我知道你会答应。”
      陈飞卿很想改掉他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可还没开口,又被他亲住了。
      陈飞卿实在是忍不住了,抬手朝傅南生打了过去,却被傅南生躲过了,反将他的手锁在背后,又亲了过来。
      ……

      吃饭的时候,陈树终于回来了,加上白御医,四个人坐在饭桌前。
      陈树不经意一瞥,道:“小南你嘴角破皮了,上火啊?”
      傅南生微笑着道:“是,我久在京城和大漠,也没料到来江南居然反倒上火。”
      白御医瞥一眼,冷哼一声。
      陈树又道:“现放着御医呢,白大哥帮个忙开个药呗。”
      白御医看他一眼,又冷哼一声。
      傅南生笑道:“不劳烦白大哥了,我已经涂过药了。”
      陈树道:“你那药肯定没有白大哥开的药好。”
      傅南生笑了笑,没说话了。
      白御医腾地站起身,扔下一句“不吃了”转身冲冲地又走了。
      陈树:“白大哥——我又说错话了?我盛饭菜给他送过去,少爷你跟小南先吃。少爷?”
      陈飞卿:“啊?哦。”
      陈树就觉得自家少爷跟白御医都有毛病似的,敢怒不敢言,盛了饭菜就给送出去了。
      他出去后,傅南生给陈飞卿夹菜放到碗里,道:“我们先吃吧。”
      陈飞卿仍然不说话,默默地端起碗,拿着筷子吃饭吃菜。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要说什么。
      傅南生也不多事,安静地吃自己的饭菜,时不时给他夹到碗里。
      没多久陈树就回来了,跟着一起吃完饭,又道:“下午还有一道药,我等会儿就去熬。”
      傅南生恳切地道:“辛苦树哥了。”
      陈树摆摆手:“我上午出门,看到有卖蜜饯的,味道不错,就买了一包,喝完药可以吃那个。”
      傅南生感激地朝他笑了笑,陈飞卿仍旧没有说话,埋头吃饭。
      陈树奇怪地看自家少爷一眼,无声地问傅南生:他怎么了?
      傅南生微笑着摇了摇头,似乎也并不知情。
      饭后过了一个时辰多,陈树便端着药过来了。今日两人的药是一同端过来的,一人面前放了一份。陈飞卿的是黑褐色的药汁,傅南生的则好多了,是炖猪骨的药汤,看起来还挺好吃的。
      陈飞卿沉默地喝药,也不用汤匙了,就着碗沿一口闷,闷完就抱着水壶喝茶。
      陈树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发现他也不是在生闷气,而是在走神,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魂不守舍。
      他也不追问,见两人都吃完了,收了东西送出去。
      陈树出去后,傅南生便抱着那包蜜饯吃起来,又问他:“你吃吗?”
      陈飞卿觉得很尴尬,若拒绝说不定会更尴尬,何况嘴里确实很苦,便道:“嗯。”
      傅南生便站起身,朝他这边过来,弯腰将蜜饯喂给他——只不过,是喂的傅南生自己嘴里咬的那一颗。
      陈飞卿又是一怔,下意识地往后面躲,可傅南生却像是非得要把蜜饯塞到他嘴里似的,不让他躲。
      陈飞卿躲不过去,又知道傅南生的固执,便只好勉强吃下那个蜜饯。可他已经这样勉强了,傅南生却仍然不肯放过他。蜜饯里的汁仿佛太多了一些,陈飞卿恍然的想,原来江南的蜜饯和京城的不一样,江南的蜜饯太甜了,甜得齁人,腻得齁人,黏糊糊得齁人。
      傅南生终于暂时放过了他,却捧着他的脸,笑嘻嘻地问:“还想吃吗?”
      陈飞卿想了又想,抬手握住他捧着自己脸的手,扯开了来,只觉得那手特别的凉,和早上那手的温度不一样。早上的时候,傅南生的手是很温暖舒服的。
      傅南生见他又不动了,便用另一只手捻了蜜饯放在嘴里,又凑过来喂他。
      陈飞卿觉得这像做梦似的,吃了一颗又一颗。
      直到陈醉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自己是娼也就罢了,可否劳烦别把我大哥当嫖客招待?”
      陈醉的声音仿佛是一道雷,并不是很响亮,却将陈飞卿缥缈天外的神思震了回来,他忙推开傅南生,可推完又猛觉得这不对,赶紧去抓傅南生,可抓到了手觉得更不对了,尴尬得脸都有些发红。
      傅南生站稳了,看向陈醉,眼里全是厉色。
      陈醉反倒笑了,倚着门道:“我还跟人打赌你能装上几年呢,真是高看了你,也难怪,一个娼——”
      “陈醉!”陈飞卿猛地道,“不要说了。”
      傅南生的神色稍缓,看了看陈飞卿,又看回陈醉,竟朝陈醉露出了一个十分得意洋洋的笑,比挑衅要更挑衅。
      接着,傅南生用十分可怜的语气道:“陈大哥说得没错,我确实曾是娼妓之子,可我如今已经脱出贱籍了。”
      陈飞卿道:“都别说了。”
      陈醉却实在是忍不住了,他以往还能忍,可亲眼见到那一幕,便当真不能忍,径直道:“你做了二十年的娼,真以为一张纸就——”
      “陈醉!”
      陈飞卿喝道,“我让你们都别说了!”
      他仍旧抓着傅南生的手,只觉得傅南生的手在微微地颤抖。
      傅南生确实是在颤抖,却是憋笑憋得,他一边憋着笑意,一边挑起眼角去看陈醉,无声地道:滚。
      脸上的神情竟无比的天真烂漫似的。
      陈醉当真是见多了这样的神情,和花街里的那些娼妓一模一样。
      他气血涌动之下,竟活生生地呕出一口血来。
      陈树正巧回来,见状吓了一跳:“你怎么过来——你怎么了?!”
      陈醉擦了擦嘴角的血,摆了摆手:“路上有些意外,我怕你们出事,所以赶了过来。”
      陈树道:“我去请白御医来!”
      不多时,白御医就被陈树拽了过来,一眼见着陈醉就更不耐烦了,但尚且有着不能推脱的职责,只好耐着性子给陈醉看伤。
      陈醉的伤口在背后,清清楚楚的五指印。
      白御医边治伤边说给陈飞卿听:“掌伤,心肺被伤了。”
      陈飞卿忙问:“可有大碍?”
      白御医道:“得养。”
      陈飞卿又问:“能养好?”
      白御医道:“让他养肯定能养好,养不好我让他养干什么?”
      陈飞卿这才松了一口气,想起手上还拽着个人,低声道:“你先休息吧,我们的事改日再说。”
      傅南生在众人面前又恢复了温和的模样,道:“嗯。”
      白御医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他俩刚刚分开的手,和陈醉同时翻了个白眼。

      陈树带着傅南生暂且去了隔壁休息,陈醉质问:“你给我个说法。”
      陈飞卿尴尬地躲闪着他的目光,虽然自己此时并看不到任何人的目光。
      “你误会了。”
      “我非得看到你俩在床上才不叫误会是吗?”
      陈飞卿皱眉道:“这事一时之间说不清楚,先说正事。你让他去隔壁,不是有正事要说吗?”
      陈醉冷笑道:“什么正事也比不上这个事正,我们先把这件事正了。”
      陈飞卿心虚,只好不说话了,换了个方向坐着。
      陈醉绕过去,站在他面前,盯着他的脸看,问:“你睡了他还是他睡了你?”
      陈飞卿忙道:“没!”
      陈醉问:“他只亲了你?”
      陈飞卿犹豫着,没说话,又把脸往旁边侧了侧。
      陈醉的眉头越皱越深:“你们还做了什么?”
      陈飞卿有些恼羞道:“你一直问这种事情做什么?孰轻孰重你分不清吗?秦大人那里出了什么事要你赶过来?”
      陈醉很少见他这样发火,愣了愣,坐回去,道:“秦大人没事,宁王此时也在那里。但是那边有灾民闹事,明里暗里抓了不少。那边的承宣布政使叫姚乙,是太后的亲侄子,就是他在让人抓灾民,尤其是要往北方去的灾民,去一个杀一个。若不是我们到得及时,恐怕那些被抓的灾民早去见列祖列宗了。
      我算是见识到了秦郑文的本事了,还真怕他当场血溅三尺,不是他自己撞得就是被对方砍得,怪不得皇上一直不敢放他出门。那姚乙没当场气死还能跟秦大人有说有笑,真是个很厉害的人了。亏了侯爷调去的那队兵厉害,宁王也在那里顶着,至少在我出发时,秦大人还活蹦乱跳。我过来,一是怕你这边被人趁虚而入,二是及早带你过去,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
      陈醉一口气说完,又道,“所以你现在能告诉我你跟傅南生是怎么一回事了吗?”
      陈飞卿:“……”
      他郁闷地道,“你怎么还记着这个事儿。”
      陈醉道:“我差点被你气死,怎么可能不记得?正事儿说完了,该说更重要的事儿了。”
      陈飞卿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陈醉道:“那就慢慢说。”
      陈飞卿道:“不说了。倒是你,你以后别那么说人,很伤人。”
      陈醉气不打一处来:“我以前跟他客气,他怎么对我的?还伤人,我没真一剑捅死他已经算是不跟女人计较了。”
      陈飞卿皱眉道:“你不要这么说话。”
      陈醉没好气道:“你真是眼瞎了。”
      陈飞卿理直气壮:“我是瞎了啊。”
      陈醉能被他气死:“刚才,就在刚才,他对着我什么表情你是没看到,我真的是看在他一个不男不女的份上没撕他的脸。”
      陈飞卿有些恼怒道:“我说了,你不要这么说他,凡事都就事论事,讲道理事实就好,不要口出伤人。”
      陈醉冷静了下来,问:“你是信他还是信我?”
      陈飞卿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当然是信你。”
      “我没说谎,刚才你觉得他因为我的话而伤心难过自卑时,他在笑。”陈醉低声道,“大哥,你了解我的性情,我也不愿意说那些话来轻贱他,但他在故意激怒我。我在花街见到了太多他这样的娼妓,他们有自成一套的想法和做派,那种龌龊低贱的机灵,你或许很少接触,但我相信你若肯仔细想一想,就一定能懂。”
      陈飞卿没有说话。
      陈醉又道:“大哥,你救了我,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我绝不会害你,也绝不允许别人害你。傅南生若说爱你,你决不能信,因为若他当真爱你的话,根本就不会这么纠缠你。”
      陈飞卿又沉默了一阵子,道:“我知道,他并非真正爱我,只是他自幼缺少关怀——”
      “你不知道!”陈醉打断了他的话,道,“他不是缺少关怀,而是他习惯了去觊觎所有不属于他的东西,越是他难以得到的,他就越想要。苟珥对他不好吗?他若只是要关怀,有苟珥是一样的。”
      陈飞卿辩驳道:“苟珥对他并不好,他的腿我看就是苟珥打断的。”
      陈醉翻了个白眼:“我看苟珥这辈子最大的耐心都用在他身上了。他要不是被傅南生玩了,我跟他姓。哥,我再问你一遍,你跟他这事儿打算怎么着?”
      陈飞卿道:“我会解决,但你得答应我,你不能擅自动他。”
      陈醉问:“你打算怎么解决?”
      陈飞卿道:“你总得让我想想。”
      “得,你一想就坏菜了。”
      “你再这样说话,我就不跟你说话了。我跟他——”陈飞卿的声音小了一些,道,“毕竟是,我占了些便宜。”
      陈醉都要崩溃了:“大哥,你醒一醒,被占便宜的是你!到底是谁先动手的?你别告诉我是你!”
      “这倒不是。”陈飞卿更为难了,憋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又开始左右顾盼了。
      陈醉追问:“你难道真睡了他?”
      “没!”
      “那你俩到底干什么了?”
      陈飞卿道:“你不要问了,我都从没问过你的私事。”
      “那是不是我告诉你你就告诉我?”
      陈飞卿摇头:“我对别人的私事没有兴趣。”
      屁!我看你对傅南生跟苟珥的私事倒是很有兴趣!
      陈醉双手捂着额头,生无可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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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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