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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   宫中御医用傅南生所赠的那支野参熬出了第一付药,喂给一个小太监,观察了好几日。
      趁着太后与御医说话时,皇上问陈飞卿:“小王子的伤势如何?”
      陈飞卿道:“救活了,还没醒。”
      皇上叹气:“听皇叔的意思,像是大王子从中作梗。”
      陈飞卿点点头又摇摇头,有些迟疑着道:“其实我觉得不像。”
      皇上问:“哦?为什么?”
      陈飞卿想了半天:“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我的感觉,我觉得大王子不像是想杀小王子,他与小王子毕竟是同父的亲兄弟,我虽然与他接触不多,也不排除他是做戏的,只是,在我看来他确实有几分关切小王子的真情实意在里面。”
      皇上道:“朕没见过大王子,无从判断,但你既然这样说,想必也有你的道理,此事就再细查一番吧。”
      陈飞卿点点头:“我们会去查,你这几日放宽心准备用药。”
      皇上笑道:“又不是仙丹,吃了有用也不过是平日里精神些,这么多年的寒症还当真能一帖药就治好?只不过大家都担心,朕既不想让母后担心,也不想让她多心,就让她以为朕能靠着这帖药长命百岁吧。对了,你找人的事又断了线索吗?”
      陈飞卿道:“我暂时不敢轻举妄动,太后那边似乎有所察觉。”
      皇上叹了一声气:“你若没什么事,就早点回去吧。”
      陈飞卿却感觉奇怪:“今日不留我多说说话?”
      皇上更感觉奇怪:“朕跟你平日里也没有多少话要说。”
      陈飞卿问:“你真是一点也不紧张?”
      皇上道:“紧张不紧张的,跟你说还不如跟母后说。你赶紧办正事去吧。”
      陈飞卿就这样被皇上赶走了。
      他就特别纳闷了,往日里若没有急事,皇上很少这样直接赶他,都是巴不得他多留一阵子陪着说说话的。
      陈飞卿越想越不对劲,走到宫门口了,突然停住脚步往回走。
      他走回御书房,却不见了皇上踪影,问小太监,太监说皇上陪着客人去了御花园,问什么客人,说是叫傅南生。
      陈飞卿一时愣住了。

      御花园的池塘边,皇上与傅南生正在说话。
      陈飞卿远远看着那两人说话说得开心,皇上忽然往池塘边走了两步,踮脚去摘柳条儿。
      陈飞卿一惊。
      皇上自从当年落水后,就几乎从未靠近过池子旁边了,倒也不是怕,只是太后和御医耳提面命,皇上就从善如流。
      如今,皇上不但去池子旁摘柳条儿,还将柳条儿缠成一个圈儿,给傅南生戴上了。戴上了还不算完,皇上竟还蹲在傅南生面前,微笑着看傅南生缠了一个圈儿给自己戴上。
      陈飞卿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自从正视傅南生是个断袖这件事之后,陈飞卿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了新的认识,偶尔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联想。
      他想了又想,越想越觉得自己瞎想。
      可再抬眼看一看,又觉得不像瞎想。
      然而,但是,他和皇上认识这么多年——不,皇上只是觉得傅南生像他弟弟吧?那个同样是落在烟花场里出生的弟弟。
      陈飞卿释然了一点。
      然后他就看到皇上站起身,俯身凑近傅南生,似乎从傅南生的头发上取下了一个什么东西,东西是随手扔到了地上,人却没急着起身,还是隔得那么近,低眼仔细瞧着傅南生。
      陈飞卿没有亲弟弟,所以他也不知道正常的兄弟会不会这样。
      他努力地想了想假如自己有一个亲弟弟,大概,不能吧。
      陈飞卿越看越莫名其妙的心烦意乱起来,想直接过去打岔,却又觉得有点尴尬,左右为难时转头一看,看到身后不远处公主站在那里,也目瞪口呆。
      公主目瞪口呆地看了皇上那边一阵子,又扭头看向陈飞卿。
      陈飞卿虽然看不懂她的表情究竟代表什么意思,却莫名的感受到了公主对自己滔天的怨愤,仿佛整件事里面唯一的真凶就是他。
      然而这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陈飞卿非常委屈。
      他什么都没做,傅南生是公主请进宫介绍给皇上的,公主是铁尔孛掳走才认识傅南生的,铁尔孛是宁王抓到天牢的。
      他做错了什么呢?

      皇上陪着傅南生在御花园里闲逛,聊着佛道神仙学乃至诗词歌赋,无论是什么都越聊越投机。
      傅南生看书看得杂,早些年更是碰着了什么书才能看什么书,还读过许多志怪侠客的故事,与皇上说起来更是津津有味。
      两人说着说着,拐过弯去,都停在了原地,望着不远处亭子里的陈飞卿和公主。
      远远的听不清那两人在说什么,只看到公主似乎在发脾气,说到激动时拿起果盘里的果子就想砸他,却还是下不了手,发着脾气将果子扔到池子里。陈飞卿也气鼓鼓地坐在旁边,一脸郁闷地剥橘子吃,偶尔回公主两句话。
      皇上笑了笑,朝傅南生道:“让你见笑了。他俩青梅竹马,打闹惯了,如今虽说定了亲,其实也不该这样亲近的。”
      傅南生微笑着,没有说话。

      公主道:“肯定是你惹皇兄生气了。”
      陈飞卿都要烦死了:“我什么都没做我就惹他生气了?这都关我什么事?我还莫名其妙呢。”
      公主道:“反正我跟你说,我在皇兄的书里发现傅大哥的画像了。”
      陈飞卿一怔:“你确定是傅南生?这画像能看出个鬼?说实话你都分不清你和太后的画像谁是谁。”
      公主默默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道:“我就是看得出,画个轮椅瞎子才看不出是谁,你还认识谁是坐轮椅的?”
      陈飞卿努力地想了半天,道:“太、太傅吧。”
      公主气得拿果子扔他:“太傅都八十了!”

      皇上接二连三地邀请傅南生入宫相聚,这件事渐渐地流传开来。
      陈飞卿心想,宁王该出手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宁王明明也知道此事,却没当回事儿,只是偶尔不轻不重的提醒皇上一句注意保重身体。
      陈飞卿怎么听这话怪怪的。
      下朝后,他追着宁王,东拉西扯了半天别的事,直到宁王戳破他:“你究竟想说什么就直说,本王今日还有要事,不能停留太久。”
      陈飞卿别别扭扭地提了傅南生的事。
      宁王不悦道:“你怎么还惦记着他?”
      陈飞卿委屈道:“不是我惦记他,我都好多天没去理他了,但皇上理他,这叔你怎么不管了?皇上不比我重要?”
      宁王瞥他一眼:“你自己别理就行了,皇上的事也轮不到我们来管。”
      陈飞卿讶异道:“叔,这可不像您说的话。”
      宁王反而问:“怎么,你是关心皇上?”
      陈飞卿道:“当然,我不是一直都关心皇上吗?”
      宁王嗤笑了一声:“那你就不用多心,皇上行事比你有分寸多了,这你自己也心里清楚,本王怕只怕你关心的是另有其人。”
      陈飞卿也不乐意了:“叔,我还真是关心皇上。我就想不通了吧,我跟傅南生见面,大家都跟我说他心术不正让我别见他,行,我听,我不见,怎么你们就不怕皇上被他坑?”
      宁王看了他一会儿,道:“本王刚才说了,皇上向来行事都有分寸,你何时见他失去过分寸?他久居深宫,难得有喜欢的人,见就见了,没有苟珥陪在旁,单凭傅南生也翻不了天。”
      陈飞卿为难道:“可是……”
      宁王打断了他的话,道:“更何况,皇上已经成人,若是对傅南生有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飞卿一时之间以为自己听错了,道:“叔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宁王看着他,道:“本王说,即便退一百步说,皇上要临幸傅南生,那也是傅南生的福分。”
      陈飞卿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您真不是在跟我开玩笑?他、他怎么可能?”
      宁王皱了皱眉头,道:“皇上喜欢就没什么不可能,届时宫中自会有人给傅南生验明是否身染有疾不宜侍寝,若未有这些,还能有什么别的问题?”
      陈飞卿几欲吐血:“这问题大了去了!”
      宁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飞卿,皇上即算喜欢他,也不会当真,傅南生要么就只是被皇上当寻常的玩伴陪着聊聊天解闷,要么最差的打算就也只不过是个能用来侍寝的玩物。皇上懂得这其中的分寸,所以本王不关心他与傅南生之间如何,傅南生在他那里占不到便宜。但你与皇上很不一样,你对人太容易付出真情,而人若要自保,便最好学会假意。”
      陈飞卿又是一怔。
      宁王摇了摇头:“你爹是将你管得太严了,这么大了连个通房丫头都不给你,唉,不晓人事。”
      陈飞卿心里嘀咕,你不也这么大了还孑然一身连个妾都没有吗。
      宁王继续摇头:“你尚未开窍,便不知这世间有一种情爱与亲情友情都不一样,它能令人如痴如醉,令人感到世间极美极妙,可它也同样能令人一夕之间如堕深渊,如历十八层地狱。而这样的感情,终究不如亲情与友情来得牢靠。
      戏文里往往赞颂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你想想这是多虚伪的一句话,有多少人能一生一世一双人,爱情是排他的,可人们分了这个还能找第二个,每次都说这是真爱,不虚伪吗?而亲情与友情从一开始便是许多的,不是唯一的,这才是开诚布公的感情。
      本王与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告诉你,你与皇上二十年感情与信任,不要有朝一日为了一个不可取的人毁了,自己斟酌吧。”
      陈飞卿也看着他,看了好一阵子,轻轻地问:“叔,您是不是爱过什么不该爱的人啊?”
      宁王笑了笑,道:“对,你说得没错,本王爱过一个畜生。”
      陈飞卿猛然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不该问的事,忙道:“抱歉。”
      宁王摆了摆手:“本王既然能说出来,就无需你道歉。你若没有别的事,本王就先走了。”
      陈飞卿忙叫住他:“可是——”
      宁王静静地看着他。
      陈飞卿低头想了想,抬头看他,道:“傅南生不会愿意的,他不是那种人。”
      宁王笑了笑:“你有多了解他?”
      陈飞卿道:“我不了解他,只是感觉罢了。”
      宁王叹了一声气:“飞卿啊,不要以貌取人不是单单说不要因为外貌而瞧不起人,还有一层意思,便是让你不要因为外貌而太瞧得起那人。你以前尚且对他有戒心,最近却变了,这是傅南生的本事,可你却该及早醒悟脱身。
      人的本性是不会变的,你始终都不愿意相信这句话,恰恰也正因为你自己磊落,你才不相信,但本王告诉你,这句话它一定是对的。你认为有些人受环境所迫才会一时走错路,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换了是你,你无论如何也不会走错那条路。做人确实应该有慈悲心,但将慈悲心用在了恶鬼身上,慈悲心就是一笔糊涂账。本王今日真的有急事,改天再跟你说,你自己回去好好想吧。”

      陈飞卿心事重重地回家,蹲在小王子床前将整件事想了又想,越想越烦。
      他并非是不懂宁王所说的差别。宁王的意思他明白,无非是担心他对傅南生动真情,而皇上却不会动真情,不动真情就没关系,动了真情就不行。
      可这跟他要说的不是一回事啊!不管动不动真情,这件事怎么想都不对劲吧?!
      可他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就觉得皇上要临幸难道不应该临幸女子吗?
      对,是这里不对劲,皇上怎么也断袖了?皇上不是啊,相处这么多年都看着挺正常的,其中肯定有问题。
      陈飞卿想了再想,隐隐约约觉得此事一定有内情,起身就往外跑。
      陈树正好进屋给小王子换药,忙问道:“大半夜的你去哪儿?要我一起吗?”
      陈飞卿道:“我要入宫,有事找皇上,你不用跟着。”
      陈树道:“皇上都要休息了。”
      陈飞卿道:“还早,还有几个时辰他才休息,我去陪他吃个宵夜。”

      陈飞卿进宫的时候,皇上确实还未休息,他又看了两本奏折,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撑着又拿过一本奏折。
      太监在外面道:“皇上,小侯爷求见。”
      皇上放下奏折,从手畔的书堆里抽出一张画像,放到了奏折上面,又随意地放了两本奏折在画像上面,露出画像的一角,这才道:“请他进来。”
      陈飞卿进来后不好意思道:“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抱歉抱歉。”
      皇上笑了笑,挥挥手道:“无妨,朕刚看折子正无聊,你就来了。什么事?”
      陈飞卿道:“我听说今日傅南生又入宫了。”
      皇上道:“是,朕请他来的。”
      陈飞卿想了又想,问:“皇上是不是怀疑他是白飘飘之子?”
      皇上哑然失笑:“你怎么会这么想?朕查过他,他的母亲并不叫白飘飘,试探他也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陈飞卿在一路上越想越觉得皇上是为了弟弟的事儿才那么掩人耳目,没料到皇上断然否认。
      他有点茫然:“那为什么总是找他来?”
      皇上笑道:“朕想找他来,这你也要管?”
      陈飞卿道:“倒也不是我要管,只是好奇。最近你每天找他进宫,都不找我了。”
      皇上奇道:“你莫非是吃醋了?”
      陈飞卿赶紧摆手:“别瞎说,我吃什么醋?等下被人听到真是不得了了,您还嫌咱俩不够被误会的?”
      皇上笑起来,起身离开御案:“往日朕和你也是这么开玩笑,不见你这么紧张。朕平日里找你也就是当你朋友,聊聊天罢了,如今有了小南,谁还稀罕你,你和他当然是不一样的,去做你的正事吧。”
      陈飞卿听这话怎么都不对劲,他看一眼背对着这边喝茶的皇上,不经意一低头,看到奏折下露出的画像一角,隐约像是个轮椅。
      他皱了皱眉头,偷偷再看一眼皇上,轻轻地挪开那两本奏折,看到了公主说的那张画像。只不过公主没说画像上还题了诗,一首情诗。
      陈飞卿脑子里轰隆隆响,却还记得赶紧把奏折放回去。
      皇上放下茶杯,转回身来,似乎是下了点决心,朝陈飞卿道:“你难道不觉得小南特别好看吗?”
      陈飞卿震惊地看着他。
      皇上又笑了,道:“既然你问起来了,朕也不会瞒你,今日朕问了他是否愿意侍寝。”
      陈飞卿只觉得自己的魂魄都被震飞出了身体。宁王和陈醉整日里对他耳提面命,怎么就不防防皇上!这里才是个真正危险的!
      陈飞卿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就、就因为他好看啊?”
      皇上也有些疑惑似的,反问他:“还需要什么?”
      陈飞卿:“不是,那个,他——他是……他答应了?”
      皇上遗憾地摇了摇头:“并没有答应。”
      陈飞卿松了一口气。
      皇上接着道:“但也没有拒绝。”
      陈飞卿:“……”
      皇上笑道:“或许还是害羞,朕也有些过于急切了。”
      陈飞卿:“……”
      皇上看着他:“你很惊讶?”
      陈飞卿道:“当然惊讶!他——”
      可他又说不出口来。
      皇上摆了摆手:“他是朕见过最好看的人。”
      二十年不知道你原来好美色哦!陈飞卿急道:“太后比他好看多了!”
      皇上默然了片刻,用怪异的目光看他,道:“那是朕的母后。”
      陈飞卿赶忙道歉:“抱歉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那个,后宫我是没见过,应该妃子比傅南生好看吧。”
      皇上道:“不过是些泥塑木头,雕得好看些,却毫无意思。小南不一样,他美得张扬,朕在他身上看到了压不住的生机。”
      陈飞卿为难地想,傅南生这次回来后明明很低调,哪里张扬了。
      皇上还要问他:“你不这样觉得吗?”
      陈飞卿道:“还、还行吧,你就真因为他好看?”
      皇上莞尔道:“朕又不是要立他为后,要求那么多干什么?长得好看还不够?何况他也懂些诗文,有些情趣,为人性情也不错,你还想怎么样?”
      陈飞卿忍不住了,道:“他是男的啊!”
      皇上笑道:“都说了,朕又不是立他为后,甚至也不会接他入宫,有什么关系?只是可惜他不愿回中原,若他回来参考恩科入朝为官,就更好了。”
      陈飞卿搞不懂了。
      他当然知道世间男儿多有陈醉那样的风流浪荡子,寻常的富贵人家甚至平民百姓也多是三妻四妾,皇上自然也三宫六院,如今就已经有了几位妃嫔,可他就是觉得皇上不该是这样的,皇上喜欢谁确实就能临幸谁,但至少也给个名分才对,怎么就成了一夜风流了?这不是陈醉才会做的事吗?
      皇上安抚他:“你不必担心,朕有分寸,也不会强逼他,随缘吧。只不过确实是可惜了,朕还真是挺喜欢他的。听你们以前说他孤僻,朕是没见过,可如今的他却实在很难让人不喜欢,你难道不也是这样觉得吗?”
      陈飞卿一怔,看向皇上,竟从皇上此刻的眼里看出了一丝锐利。
      皇上的性情并非一味温善,陈飞卿是很清楚这一点的,他见过许多次皇上处理正事的雷厉风行,当时他就明白,皇上到底是皇上。可皇上如今将同样的眼神看向了他的身上。
      陈飞卿的心里本来就乱,此刻更乱了。
      半晌过后,他道:“宁王和陈醉都让我别接近傅南生,所以我已经没接近他了。你既对他有意,我以后更会离他远点。”
      皇上点了点头。

      苟珥推门进屋,一个枕头正好砸到地上。
      傅南生披头散发地坐在床上,脸色狰狞,随手抓起什么都往地上扔。
      苟珥将东西一件件捡起来拍去灰尘,道:“陈飞卿半夜入宫,你猜他是所为何事。”
      “什么事也不关我的事了!”傅南生咬牙道,“那个贱人!他是故意的!”
      苟珥将东西放回床上,道:“陈飞卿是挺贱的。”
      傅南生抬手就给他一巴掌,骂道:“闭嘴,不准骂他!我说的不是他!”
      他算是想明白了那个病篓子打的什么主意,三天两头把他叫宫里去假模假样的嘘寒问暖,还要不要侍寝?骗鬼去吧!侍寝,侍他爹的祖宗十八代!一天到晚咳咳咳,怎么还没咳死!太监都比他强!
      可若陈飞卿知道此事,就更不会见他了。
      于公于私,陈飞卿都会避嫌。
      所有的人都在阻止陈飞卿见他,所有的人都想逼他去死!
      陈醉尚且还算不上什么,他有的是办法让陈飞卿打消疑虑,即便是宁王劝阻,陈飞卿也难免生出自己的想法。可若皇上开口,哪怕此事再没有下文,只要陈飞卿知道皇上曾对他动过心,就绝不会再对他多动任何心思了。那个病痨鬼,装得是人畜无害,却比谁都懂得打蛇七寸,很不错啊!
      傅南生狠狠地捶了一下床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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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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