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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   两年后。
      皇帝与陈飞卿坐在御花园的亭子里下棋,眼看陈飞卿终于快要赢一局,忽然一只大白鹅从天而降,把棋盘乱踩一气,又扑棱着翅膀跑了。
      “抓住它!”
      陈飞卿没理那道女声,只顾护着皇帝往后退,心有余悸道:“这东西很厉害的,皇上你靠后。”
      他俩眼睁睁看着大白鹅飞走了,便有一个穿着鹅黄色宫装的少女气急败坏道:“陈飞卿!我让你抓住它!”
      陈飞卿不慌不忙道:“皇上龙体更要紧。”
      皇上咳嗽两声:“婷儿,别闹了,让你把这鹅放回御膳房去,你怎么不听?”
      这少女正是与陈飞卿结亲的小公主,此时她委屈道:“我是打算把它送回去,可它吞了我的耳坠子,那是皇兄你送我的。”
      皇上道:“让人去给你抓了就好,自己跑什么跑,摔着了还好说,等会儿被鹅啄了可疼。”
      公主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又道:“但你俩说话都不准人靠近,侍卫说等会儿帮我抓,等会儿那鹅要跑走了抓不到了怎么办?”
      皇上向来对她疼得紧,只道:“行了,飞卿你帮她捉一下。”
      陈飞卿:“……”
      他能怎么办,他只能去捉鹅,边捉边在心里为自己今后的人生担忧。

      公主得了鹅,让侍卫抱着,朝陈飞卿道了谢,便转身朝御膳房走去,说是要看着御厨将这只忘恩负义的鹅开膛剖腹。
      陈飞卿:“……”
      皇上忍俊不禁,却又想起了另一件事:“飞卿,你和婷儿的婚事——”他想了想,笑意淡了点,“你若不喜欢婷儿便直说。朕也与你直说,婷儿她不见得就想嫁给你,不过是母后……朕不想你二人委屈,所以一直以各种借口拖延。”
      陈飞卿如何不明白,这是太后在拉拢安国候府。
      太后一直亲近陈飞卿,从陈飞卿小时候便是如此。
      而他也确实对公主没儿女私情。
      幼时他跟公主走得近,无非因为公主是太子的亲妹妹,又活泼可爱,打打闹闹,在外人眼里就成了两小无猜。
      然而皇上几次三番暗示或明示,说公主想另择良婿。

      陈飞卿郁闷地道:“我也说句实话,我爹和我娘也不愿意我娶公主,但他们不好意思说。”
      皇上摇头道:“所以现在是男不想娶、女不想嫁,却还得准备三个月后的婚礼。”
      陈飞卿凑近他,低声道:“也只有皇上你能说得上话了,我爹不敢说,也不准我说,生怕太后以为他不满意这门亲事。”
      皇上看着他,道:“朕也害怕太后以为朕不满意这门亲事。你别凑这么近,太后去年突然问朕为什么不爱宠幸后宫,话里话外——算了,不说了。”
      陈飞卿瞠目结舌:“她不会也信了皇上你与我有私情那些无稽之谈吧?”
      皇上道:“谁知道她怎么想的,或许是因为她的外甥女在后宫里闲得没事做了。”
      说起这些事,皇上难免对太后有些怨怼。
      太后这两年来有许多动作,其一就是将她的外甥女送进了后宫。
      皇上私下里对陈飞卿抱怨过,他表妹相貌是不赖,可品行实在不端,是个仗着出身富贵便张扬跋扈的人,他不喜这样的人。
      何况,皇上更不愿意被太后如此支配。
      他被太后当傀儡似的支配了二十来年,性情再好,也是一国之君,难免生出了反抗的心思。
      太后的意思昭然若揭,她担心他的身子,与其在宗室里挑一个扶持起来,不如由她的外甥女生一个出来更名正言顺。
      到时候朝堂会变成什么样子,简直显而易见。

      皇上长长地叹了一声气:“飞卿,朕与她是母子,朕知道她有多疼爱朕,可——她为何就不能单单做一个好母亲?她已经是太后了,无论日后朕驾崩了是谁来继承皇位,她仍然是太皇太后,没人能动摇她的位子。她却不满足,想要整个朝廷都成为姚氏的天下。”
      陈飞卿劝道:“御医说你虽然好了很多,仍然不要动气。”
      皇上摇了摇头:“还是说婷儿的事。你俩谁也不愿意,这事儿该怎么办?”
      陈飞卿问:“不能让公主去说吗?我们都牵扯其中利益关系,可公主却没有,她天性烂漫,若她去说,太后恐怕不会动气,也不会多想。”
      皇上道:“在这宫里真能烂漫吗?婷儿生性活泼,可她却并非全然不懂人事,相反,她很乖巧,捣蛋也懂得分寸。这门婚事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人反对,所以她也找不到理由反对。她找不到理由,便不反对。她对朕说,她没有喜欢的人,觉得你也不错,就已经很不错了。她反过来还让朕别担心她。”
      皇上越说越难过,“朕没有皇兄皇弟,唯独这一个妹妹——飞卿,朕很想做太傅所说的心怀天下的仁君,可若连家人也顾不好,难道真能顾全百姓?”
      陈飞卿见他这样失落,忙劝道:“皇上千万别这么想,公主懂事是好事,就是为了让你好好的,你这样岂不是辜负了她一片体贴?这样吧,趁着还有三个月,赶紧给公主介绍几个青年才俊。”
      皇上:“……”
      陈飞卿道:“唉,我这样是不是很失礼?”
      皇上道:“不是,朕也这么想过,没料到你跟朕想一处去了。”
      陈飞卿顿时笑了,道:“咱俩又不是第一次想一块。对了,塔塔尔将军的小儿子听说挺不错,憨厚老实。”
      皇上道:“朕提过,婷儿很嫌弃他,说又黑又壮,跟一只熊似的。”
      陈飞卿想了想,道:“我觉得他挺好的,听说确实赤手空拳打死过熊,在他们部落里投花的女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皇上挥挥手:“婷儿不喜欢那样的。”
      陈飞卿又道:“那裴相家三少爷也不错,我和他来往过一阵子,他文采风流,人也俊秀潇洒,我琢磨着下次科考他不说状元,至少也能夺得前三。”
      皇上道:“如此说来,下次科考不能让丞相主持了,朕倒不怕他徇私,就怕他太大公无私,名次出来后为避嫌故意耽误三公子。”
      陈飞卿道:“这个到时再说,先把他叫进宫里来给公主看看。”
      皇上想了想,道:“这个留着,你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人选。朕也不能光叫他一个人来,得想个名头,将一群人都招进来,让婷儿一起选。”
      陈飞卿仰头想了会儿,道:“左元帅的侄子还行,我跟他不太熟,但左元帅为人豪爽,想必侄子也不错。可惜左元帅的儿子去年已经成亲了,左大哥也是千里挑一的人才。”
      皇上突然敲了敲桌面,道:“朕想起来了,去年的状元叫秦郑文,人也年轻,一表人才,不过有些懵懂,朕怕他太不懂官场,就先让他去翰林院适应适应。一起把他叫过来。”
      两个人越说越起劲,陈飞卿道:“说起秦郑文,我倒是想起郑——算了,郑小少爷就算了。”
      皇上哈哈大笑起来:“郑问其还真是算了,他那病秧子身体,不见得比朕好哪儿去,朕还真不乐意他做妹夫。何况婷儿跟他早见过多面,暗地里跟朕嫌他嫌得很。不过到时候还是将他一起叫过来,他喜欢出来玩,可他家里人总不让他出门,也挺难过的。”
      陈飞卿道:“和你倒是真的很像。”
      皇上一怔,笑意渐渐地淡了下去,道:“朕与他不一样,朕是皇上,是天下臣民之主,所有人都敬朕畏朕,朕总不能只揽着好处。”
      陈飞卿格外心疼他。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更小的时候,皇上还是太子,虽然性情良善,可却不是个书呆子一样的小孩,反倒和陈飞卿一样活泼,上课时认真听课,没事的时候就拉着陈飞卿满皇宫跑。
      然而即便如此,太子从小也是一个很懂分寸的人,懂得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即便是陈飞卿偷偷地给他带糖葫芦吃,他明明爱吃得很,却还是吃了两颗就不继续了,说每天不能吃太多。

      陈飞卿叹道:“你越是这样,我越想让你偶尔能轻松一点。”
      皇上又笑了起来:“朕也不是很累,和你说会儿话,就觉得轻松了很多。”
      陈飞卿也不知该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在皇上肩上拍了拍。
      皇上更觉得好笑了,抬手呼噜了一下他的头。
      两人对视而笑。

      “公——”
      公主赶紧捂住侍女的嘴,道:“嘘。”
      她拖着侍女走远了一些,这才低声道,“什么也不许说出去。”
      侍女点头,却又忍不住道:“皇上和小侯爷——”
      公主板起脸道:“说了让你什么都不许说出去!”
      侍女的胆子却不小,道:“奴婢没有说出去,只是跟公主说啊。”
      公主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她也憋得紧,一下子泄了气,坐在廊下的长椅上,望着花盆发呆。
      侍女小心翼翼地道:“难道那些传言是真的?”
      公主恼怒道:“我怎么知道?”
      她越想越生气。
      木头脑袋陈飞卿原来不是木头,这就罢了,吃着碗里的还想锅里的,简直大胆,也不怕被皇上拖出去砍了!
      不对,看这样子,皇帝哥哥根本没打算砍了他。
      也不对,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把我嫁给他?
      不对不对不对,皇帝哥哥跟我提过很多次了,说如果我不喜欢陈飞卿就趁早去跟母后说——
      公主捶了捶掌心,全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的!
      怪不得!
      这门婚事全由母后做主,朝野上下也没人反对,皇帝哥哥和木头脑袋就不敢反对。可怜皇帝哥哥性情好,一直都被所有人欺负,自己伤心难过也不说。那木头脑袋也不敢说,就看着皇帝哥哥伤心难过,原来还是个木头脑袋。
      公主跺了跺脚,懊恼地道:“我也是个木头脑袋,怎么就没听出皇兄的言外之意呢?”
      侍女讶异地问:“什么言外之意?”
      公主道:“不行,我要去跟母后说,我要退婚!”
      侍女赶紧道:“这话可不能乱说,三个月后您就要嫁了。”
      公主挥挥手道:“嫁什么嫁,我才不嫁,陈飞卿那个傻子,上回他打我一拳,到现在我还记得疼呢。”
      侍女是这两年才到她身边的,并没亲眼见到当年公主被打的一幕,却听人说过,此刻掩着嘴笑道:“都说是一拳定情呢。”
      公主把小脸一板,侍女便立刻不笑了,咳嗽一声,附和道:“那个傻子。”
      公主看她一眼,不满地道:“也不能叫他傻子,那我皇兄成什么了?”
      侍女干脆不说话了。

      陈飞卿从宫里出来,就直奔郑府,找郑小少爷商量开宴会的事。当然他不能直说是为了给自己找帽子戴,只说是皇上闷得慌,想热闹热闹。
      郑小少爷也在家里快闷出蛋来了,他倒是经常在府里开宴会,可开得多了就被家人禁止,生怕影响了他休养。
      听了这事儿,郑小少爷手一拍,道:“好事儿啊!包在我身上,皇上想请哪些人?”
      陈飞卿道:“青年才俊,未成婚的,品行端正,相貌不要糙,性情好,对人有耐心。”
      郑小少爷一愣,问:“这是吃饭,还是选驸马?”
      陈飞卿心想,这不就是选驸马吗。
      嘴上却说:“就照这个来,别管那么多。”
      郑小少爷摆摆手:“行,也都行。不过我先问清楚了,是青年才俊都行,还是只要达官贵人的近亲?说起来,也只能要达官显贵了,不然也不准进宫啊。”
      陈飞卿心想这倒确实是个问题,但他又一想,本来也不能给公主找个随便的人选,便道:“达官显贵吧,靠得住一些,别等会儿混进刺客了。”
      郑小少爷瞪他:“怎么说话呢?我认识的人会有刺客吗?”
      陈飞卿赶紧给他道歉:“不是这个意思,但你认识那么多人,光找达官显贵家的公子已经够多了,人再多也不好,鱼龙混杂,难免的。”
      郑小少爷道:“也对。不过我们得从头说起,皇上突然找这么多人进宫,得有个由头才好听,……”
      陈飞卿听他絮絮叨叨地说,觉得找他帮忙果然是对的,他整天在家里没事儿干,净琢磨这些东西了。
      两人正商量着,陈树在门外道:“少爷,宫里的人在找您。”
      陈飞卿制止了口若悬河的郑小少爷,去到门口,见陈树面色严肃,问:“什么事?”
      陈树低声道:“婷公主被掳走了。”
      陈飞卿一怔:“谁干的?”
      陈树道:“天牢里逃了一个犯人,叫铁尔孛。他潜入皇宫,本是想对皇上不利,却被公主救驾,反手将公主掳走了。”
      陈飞卿的眉头皱得愈发紧了。
      这铁尔孛不是个一般的犯人,他是漠国大王子的得力心腹,多年前被捕,一直关押在天牢深处秘而不宣,即便是这两年中原与漠国交好,也从未提起过这事。中原不承认抓了他,漠国也假意没有这回事。
      陈树道:“漠国使团昨日才进京,今日铁尔孛就跑了,会不会——”
      陈飞卿抬手制止他说下去:“多说无益。立刻派人封锁京城,严密搜捕。他需公主作为护身符,想必一时半会儿不会对公主不利,但也得尽快找到他,怕公主受惊。”
      陈树问:“使团那里——”
      陈飞卿道:“你跟我去拜访他们,现在就去。”他说完,回头朝郑小少爷道,“我有点急事,今日先走了,饮宴的事劳烦你多上点心。”
      郑小少爷见他俩面色严肃,猜测是出了大事,想问又忍住了,知道陈飞卿既然没说,就是不想告诉他。
      于是郑小少爷点了点头:“你有急事就快去吧。”

      陈飞卿带着陈树直奔驿馆。
      自从两年前两国有意交好后,暗地里彼此的小动作都不提,明面上倒确实在边境少了许多的争端。
      今年年初,小王子更突然遣来使者,说想向中原求亲,可把陈飞卿差点笑死,笑完了跟皇上说不能嫁,小王子要穷死了。
      皇上当时道:“朕便是想嫁,也没那么多妹妹嫁。不过以前听你说小王子为人不错,就是穷了点,苦了点。”
      边说着,皇上也边笑了起来。
      陈飞卿道:“不是一点穷一点苦,他太惨了,我都不想说。”
      皇上笑了半天,正色道:“不过他此举也是为了向我们示好,若一口回绝,恐怕不是很好。这样吧,不如我们邀请他来京城,也向他明说,本朝不兴和亲之事,男娶女嫁皆看各人所好,让他自己想办法,能讨得谁家小姐欢心,就娶谁。”
      陈飞卿一拍手:“这个好,谁愿意嫁谁就嫁,没人愿意的话,他也怪不了我们。”
      就这样,小王子敲定了来京城的行程。
      昨日来京城的是使团先行队伍,小王子倒还在路上,说是临行前为表诚意跑去打狼了,要带十张白狼皮来当聘礼。
      也因此,使团虽然已经入京,却并未面圣,只安顿在驿馆里好好休息。

      陈飞卿与陈树坐在驿馆的堂屋里等待,却听得对方道:“抱歉,陈小将军,江大人出去闲逛了,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陈飞卿闻言,问:“他也没说去哪里了?”
      对方道:“没说,只说到处看看。”
      陈飞卿心中更不安了。
      此次使团抵京之前递交了名册,除了小王子之外,没一个是陈飞卿熟悉的名字,尤其领头的名叫江陵子,更是闻所未闻。
      陈飞卿派人去打听,说江陵子乃是突然被大王子提上来的心腹,在此之前,连漠国人都没听过这名字。
      陈飞卿怀疑是大王子想中途对小王子下黑手,才吓得小王子找借口跑了。

      陈飞卿想了想,起身道:“既然如此,我过后再来拜访。皇上政事繁忙,小王子也尚未到来,便没有安排饮宴,诸位风尘仆仆,可以多休息两天,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尽管去安国候府找我。”
      对方拱手道谢,送他到驿馆门口。
      陈飞卿转身刚走出去一段路,忽然听得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我是安国候府小侯爷陈飞卿的远方表妹,他就快成亲了,我随家人进京来恭贺他的,你能不能让人送我去侯府?我刚来京城不久,不认得路。”
      陈飞卿的一颗心瞬间放了回去,回头看向婷公主,大声叫道:“你表哥我在这里!”
      婷公主正站在驿馆门口和人说话,身上披着男子的外罩,脸上有些脏兮兮,头发也乱了,却很镇定。
      此时她听到陈飞卿的声音,看过来,镇定的神色瞬间委屈起来,小跑过来,仰着头泪眼汪汪地道:“我要皇兄扣你俸禄,皇宫怎么这么容易进刺客?吓死我了。”
      陈飞卿哭笑不得,道:“皇宫守卫又不是我管的。”
      公主道:“那你告诉我是谁管的,我非得跟他没完!”说着,她摆摆手,“你赶紧送我回宫,皇兄肯定很着急了。”
      陈飞卿看了看驿馆门口背对着这边的几个人,问:“是他们救了你?”
      公主点点头,也回头去看,道:“还要和他们再道谢。但我没说我的身份,只说是你的表妹。”
      陈飞卿道:“听到了,你做得对。我们去和他们道了谢,就回宫。”
      他领着公主回到驿馆门口,笑道,“听说是你们救了我的表妹,大恩没齿难忘。”
      那使团的人忙道:“陈小将军,这便是江陵子江大人。江大人,陈小将军等您好一阵子了。”
      陈飞卿讶异地看向那位江大人。
      那人坐在轮椅上,一直背对着他,此时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方才抬起手示意身侧的高大男子推动轮椅,缓缓地转向陈飞卿。
      陈飞卿这次是全然愣住了,他又看向推动轮椅的高大男子,更为震惊。
      公主还在那里道:“就是傅大哥救了我,还说要送我回去。”
      陈飞卿还没能回过神来。
      倒是傅南生很温和地笑了笑,道:“这就真是赶巧了。好久不见,少爷。”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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