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晋江独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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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临心不在焉地用着点心，他的前方坐着刘渊和清苑，两人正在随意聊天，看上去很是投缘。
旁边大理寺少卿等在窃窃私语，无非说什么陛下和郡主看上去配不配的话儿，中间夹杂一些关于承恩公府的事。
付家两位公子正被请来的大夫医治，那姐妹两也在陪着他，暂时无事可做，所以众人忙中偷闲，有了点八卦的心思。
然而当事两人并不像他们想的那样在你侬我侬。
刘渊把贡士一事的首尾解释了清楚，道：“如今各方都在抓紧调查此案，相信很快就能查出真相，还王爷和陆公子清白。”
清苑不置可否，如果陆瑜被这么粗暴简单地扳倒，就不是她了解的那个父亲了，所以她并不怎么担心结果，反而问，“陛下心中有人选吗？”
“这个……”刘渊想了会儿，“倒是暂时没有，难道郡主想到了？”
“确实有个猜测。”清苑看着他，不在毒发状态的刘渊目光很奇特，像是极为清澈，又像深不见底，让人根本看不出深浅。
“嗯？”
清苑慢慢道：“我在想，如果陛下是这背后之人，局势会怎么样。”
两人身旁的心腹和婢女皆是一惊，清苑继续道：“细思的话，此事对陛下的好处应该是最大的吧。虽然损了四十贡士，但对陛下又有什么影响，反正即便他们入朝为官，也绝不会是陛下的人。相对而言，宣平王府和左相一派斗起来，陛下地位天然，谁不想要陛下站在自己那边呢，这种时候，陛下得益岂不自然而然，谁也不会怀疑。”
这猜想叫旁人大喘了一口气后，清苑突然笑，“不过这只是突发奇想而已，我觉得陛下并不是会罔顾贡士性命的人。”
听了这样的话，刘渊不以为忤，甚至点了点头，捂着下巴沉吟道：“郡主说的其实很有道理，可惜当初我并没有想到这种办法，不然的话，在种种好处下还真不知自己到底会不会做出这等不折手段的事。”
两人这一对话，彼此就明白意思了。
知道刘渊的确没有参与进这事，清苑还是有点惊讶的，因为在她的猜想中，即便不是刘渊策划，那背后的人肯定也会事先先找刘渊联手。
居然没有吗？
嘈杂声打断清苑思绪，有人急禀，“不知是谁把消息传了出去，知道陆公子在这后，邱将军就直接带人闯进来了！”
邱将军向来是左相那边的人，这次四十贡士里面就有个他的孙子。不过以往倒不见他这么疼爱子孙，邱家枝繁叶茂，这位老将军孙辈十几个，平日能得他疼爱的就那么一两人，但绝对不是今日死的这个，想也知道是有备而来。
大理寺少卿头疼，“你没和邱将军说我们正在审问吗？”
“说了啊，可是将军说，说不用再问、他要让宣平王的儿子血债血偿！”
清苑放下茶盏，刘渊按住她摇头，“邱江军年纪大脾气拗，很固执，就算你出面他也不会给面子，你和陆公子还是先避一避。”
刘渊这个皇帝还没有他们会给这种面子的资格，就算他出面，邱将军顶多只会客气地把他请开。
很快大理寺也做出了决定，先让这两位从暗门悄悄离开，不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们担不起责。
逼仄的空间内，前有护卫带路，后跟着陆临，清苑被护在中间。从昨夜到现在，即使是因为陆临而到了这儿，她也没和他有过交流，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予。
陆临终于敢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向清苑，他们不知多久没再这么近过，少年时他还背过清苑，那时候任性可爱的妹妹却已经长大了，并且有了很多追求者。
失落自然是有的，大概是那种还没好好疼爱过妹妹，转眼她就要嫁人的遗憾和沉重感。
可是就连她嫁人，她大抵也不会给他身份和资格去送嫁。
通道渐渐开阔的时候，陆临听到前方有窸窣脚步声，顿生警惕，再顾不得什么上前两步就一手把清苑拦在了身后。
那领路人辨听了会儿也道：“前面有人，二位小心。”
他话刚落，眼前就倏得闪过刀光，刹眼的白凌厉寒冷，落空砍在了墙壁，溅出粉末灰尘，瞬间迷了人眼。
两人身边的侍卫齐刷刷围了过来，“保护郡主！保护公子！”
对面蒙面的大汉冷笑，“哼！果然从这儿出来了，各位，今天我们就要了那老匹夫一双儿女的命，让这个篡权贼子绝后！”
不出所料就是针对陆瑜来的，清苑有几手拳脚功夫也不会在这时候出去逞能，站在了后方观察。
蒙面人不曾遮掩声音，连那蒙面的布也是象征性的盖了层，并不难看出轮廓，看起来没有掩饰身份的打算，应该是笃定了他们不认识，也无法通过这些找出他们的家人或背后之人。
从贡士之死到邱老将军再到这场刺杀，针对宣平王府的事接踵而来，看来看他们不顺眼的人当真很多。
清苑没有惧意，目光很平淡。这种事她也不是第一次碰见，在陆瑜刚成为实际上的摄政王时，就有人暗地派遣不远千里去了江南。只是那次动静很小，派去的人身手也一般，并没有什么危险，想来只是借此给陆瑜的警告。
加入乱局的刺客越来越多，一直守着清苑的陆临和风袖不得不出手，王府暗中保护二人的几个护卫也悄无声息跃了下来收割人头。
刺鼻的血腥味充斥在这个不大的空间，清苑被风袖拉着慢慢向旁处走去，如果她们能先走，这儿的压力就会少很多，不用再那么束手束脚。
然而她本就是那群人的视线焦点所在，连陆临都要次之，见她想走，他们大叫一声后攻势更猛，几乎是眨眼间就朝清苑这边攻来许多。
有一人踩着墙壁借力越过陆临，看准时机就往清苑这边洒了一把粉末，即使清苑立即闭眼闭口也不可避免吸入一些，口中发涩的同时有些头晕。
她睁不开眼，只能隐约听到陆临急切的叫声，也不知何时嘴中被塞入了一粒极细小的药丸，入口即化，很快……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
…………
这场刺杀持续了一刻钟，不快不慢，这边伤亡亦不大，反倒是对面的人被杀得差不多，还抓住了两个准备逃走的蒙面人。
但没人感到轻松，看着倒在陆临怀中的郡主，他们都有了脑袋即将不保的危险感。
这些人分明就是拼全力来针对郡主的，打着两人的幌子，实际一开始就是冲着郡主一人而来，所以拼了那么多人性命突破到郡主身边。没有真正刺伤郡主，却给她喂了不知什么药，叫众人惴惴不安。
贡士的事再如何紧急，陆瑜也风一般赶回了府，同时几乎把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请了过来。
陆临被赶出屋子，焦急地等在院子里，满身大汗和血迹让他显得十分狼狈。天色变换他也感觉不到，只是唇越来越干，脑袋越来越昏，眼中除了那紧闭的房门什么都看不到。
刘渊得知消息匆匆来王府时见到的整个王府几乎都是风声鹤唳胆战心惊的状态，连声呵欠都不敢打。
听说太医已经在里面待一整夜了，他转了转扳指，心中同样漫出不可言喻的焦躁。
第二日，陆瑜双眼熬出了血丝，红通通煞是吓人，他沉沉道：“太医，当真没有其他法子了？”
“王爷，这已经是臣等合力想出最好的方法了，不然郡主此刻已经没了。”太医疲乏回道，“这药太霸道，只能暂时缓解，要如何彻底解开还请王爷给臣等一些日子。”
“那我女儿的模样……”
太医摆手，“至多六七岁，不会再有变化了，王爷放心。”
陆瑜放心？他如何放心得了。纵使他再见多识广，眼睁睁看着本已经及笄的女儿两日之内身形慢慢变化，变得越来越小，他也不可避免震惊和惧怕。
今天是第二天，清苑已经回到原本十岁的模样了，听太医的话，明天可能还会有变？
陆瑜封锁了王府，不让闲杂人出入，这间小院更是禁止其他人进入，他不能叫那些人看见如今清苑的样子。
陆临根本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从太医和陆瑜的脸色推断情况很不好，心中一沉，难道还是最坏的结果？
戾气和怒气升起，此刻对那些反对宣平王府的人恨意升到极点，向来不赞同陆瑜激进手段的他只想亲自把那些人杀尽。
到了第三日，花楹小心翼翼端着脸盆走进，即使心中早有准备，还是在看到床上小小的身影时深吸了一口气，差点把盆摔在地上。
陆瑜阴森冷酷的视线扫来，她立刻低头，不敢再表示什么，给清苑擦身的手都在发颤，心疼又充满疑惑，这……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毒啊。
再想去擦擦脸，花楹感到手下一动，立刻惊喜道：“王、王爷……郡主好像要醒了！”
又是一阵忙碌，陆临依旧守在外面，很快，他居然得到了传唤，陆瑜让他进去。
陆临闭了眼又睁开，深吸一口气，连跨进门的脚都在微微颤抖。
刚穿过帘子还没见着人，他听到了句极为熟悉又令人不可置信的声音。
娇娇软软的小女孩儿语调十分嫌弃道：“这么丑，才不是我爹爹和兄长呢！”
作者有话说第36章 晋江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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