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燎原[梁祝]》大墨春秋

14、第13章 如松少年

　　008说完故事和列举出种种证据后，连连提出疑问，它没指望郭明月能回答，它只是在反思：
　　[这究竟还是不是我们所处时空的古代历史呢？我们甚至猜测着这个世界可能是另一个平行时空中另一段灿烂光明的华夏篇章呢？我们渴望的《地球》与这个《地球》分明互不关联？联邦所求的究竟意义何在呢？]

　　008继续说道：[第一位穿梭时空的旅行者发生的事，从根本上给我们泼了一盆冷水，博士认为，旅行者的生活、爱情、亲情……皆不得自由，这是否违背了华国一直以来立法执行的共和国公民权！]
　　[更别说，历史进程已然发生了改变……而我们的世界一如既往，平稳前行！]

　　郭明月突然理解了008讲述中银河历3000年的华国HERO联盟面临的困惑和一切付出都血本无归的挫败感，由此更对HERO联盟毫不迟疑的答复敬服不已。

　　尽管HERO联盟的付出可能得不到回馈，可他们没有为了完成全息游戏《地球》或获得盈利放弃已召来的生物智脑和智脑宿主及时止损。

　　要知道，这趟时空旅行只配备了出发的单程票，如果HERO联盟决定及时止损，那意味着剩下的旅行者只能在无尽的时空裂隙中漂流，直至宇宙飞船能源耗尽而身亡异乡。

　　HERO联盟选择重选游戏定位：既然全息游戏《地球》失败了，那么我们就学习角色扮演游戏，再来个穿越类剧情背景，让已经进入各个时空的旅行者充分探索各种穿越姿势的可能性，给全息游戏的策划带来新的思路……

　　——既然她已经享受这HERO联盟提供的便利，学习各种知识，也增加了一段丰富多彩的人生经验，那么她绝对有责任、有义务去收集各类信息让《地球》这款魔改后的全息游戏出世。
　　这句话郭明月不想说出口，可她会用行动认真执行。

　　[但我们每个生物智脑都信任自己选择的宿主……]008最后说出口的话谁也没听到，因为唯一的听众——勤学奋进的郭明月小姐已经疲惫困乏，在周公的感召之下甜美地入梦了。

　　郭明月的随身物品大多由郭府的马车托运过来，郭氏见郭明月只是随身携带少量的物品，十分疼惜，这才让出门运货的马夫顺路再送来一些日用物品。
　　郭氏明白郭明月的不自觉，为此，也只有为母多加关心，再为她添多些东西了。

　　郭明月绑上郭氏亲自缝纫而成的深蓝色腰带，布料的用料相当讲究。
　　再回身，紧衣窄袖的武士服已穿着上身，只见少年英姿飒爽，生机蓬勃，像一棵笔直而挺拔的白杨树。

　　运动流汗和习武磨损都会导致衣服寿命减短，为此郭氏制作出多套英气逼人的武士服，她说：坏了就更换，别舍不得。
　　郭明月嘴上笨拙无言，心头却是暖的，把这份爱妥帖收藏。

　　天还没亮，响亮的鸡鸣声“咯咯咯”地划破了长空，唤醒了深眠中的郭明月，新的一天开始了。
　　书童福安倒是很早便起来了，郭明月一打开门，就发现他已在门口候着。他既是按将军的吩咐起来督促公子习武的，也早已习惯赶早锻炼的运动作息。

　　“公子，晨安！”福安大嗓门一开，洪亮的声音便彻底吹散郭明月的困意。
　　“福安，晨安呀！”郭明月才叠好被子，把被子和地铺放回原来的位置。

　　福安一来，郭明月便知晓为了何事。他一字一眼咬字清晰：“公子，老爷吩咐过，福安得督促公子习武。”
　　由于郭大将军现如今已经告老还乡，所以郭府中的家仆大多改变称谓，称呼其为老爷。

　　福安站在门口的身影高大壮实，他身高达七尺以上，按照现代人的度量测量身高，便有一米八十多厘米之上的身高。
　　尼山书院的书童里就数他身材最高大，一起身，便傲立鸡群。

　　福安本就不是纯粹的书童，他从小立志，要学好武功追随郭将军上战场驰骋杀敌。
　　当府中有了公子后，郭氏的奶娘——福安的母亲便嘱咐他紧随郭明月。
　　福安是个憨厚孝顺的少年，既然母亲开口，他也乐意当郭明月的书童。

　　他的武艺极好，可文学修养就落后武艺太多了。
　　他会读简单的蒙学读物，但如果要他动笔写字，就只会写郭将军，父亲母亲等人的名字和一些逻辑不通的信件。

　　头一天进入书院，由于睡眠不足，才暂时歇了锻炼。
　　这不，刚停了一天，运动监督人福安就来催了。

　　在郭府，她早就习惯天微亮便起床习武的作息了，在郭大将军的教导下，用科学的方式锻炼体魄，从一开始的臂力、腰力、脚力等方面的小幅度提升，到如今她已能轻易调动全身的力量，靠的便是日复一日不间断的锻炼。

　　同宿舍友马文才还未睡醒，郭明月瞥视宿舍，然后轻轻地阖上木门。
　　——睡着的马文才看起来比较无害，与他清醒时那骄傲得不可一世的霸王行径简直是对比分明的两副模样。

　　以郭明月角度思考，与一个不熟悉的舍友相处有好有坏。
　　好的结果已经显现出来了，两人各睡各的，互不搭理，女扮男装的秘密依然是秘密。
　　坏的是，这舍友间拘束尴尬的相处，很不自然呀！

　　她暂时不想去改变这奇怪的局面。
　　而且，她从对马文才的第一印象感觉到马文才的锋芒，至今还心有余悸呢。

　　门阖上的瞬间，马文才这才轻轻地睁开眼睛。
　　他一向浅眠，郭明月整理被子的动静就已经吵醒了他。
　　马文才：自己的脾气竟然没发作，很奇怪！

　　马文才侧身躺着，他思索老半天，还是没找出答案，这才重新合上眼睛，那惬意的姿态却像是一只假憩的猛兽，随时可以出击捕获猎物。
　　郭明月没有看到这一幕，不然她肯定更能意识到马文才此人的危险性，及早拉出更多的警戒线。

　　有一个人鬼鬼祟祟地从书院大门那方向窜进来，似乎正准备溜进一间宿舍，刚好与迎面而来的郭明月打了个碰面。
　　天还没大亮，可郭明月的视力极好，一眼便瞧清来人，是那个在书院门口穷尽美言不住恭维马文才与王蓝田的谄媚学子秦京生。

　　他的神情有些慌张，偏偏一看见郭明月，便强作镇定。
　　只见他身着黑色外衣，衣着凌乱不齐整，还能看见儒袍下的白色里衣。

　　郭明月察觉到他的色厉内荏，俩人就这么擦肩而过，各走各的路。
　　待郭明月走远，秦京生警惕地环视四周，看着寂静无人的院子松了一口气，立马快步走入他学院宿舍。

　　他整夜未归？这么神秘？
　　郭明月暗下思索，把疑点藏在心里：希望秦京生鬼祟行为不会触犯学院清规。

　　郭明月很快就忘记了这件小事了。
　　如今她仍在练习着郭大将军教的那套枪法，她不习惯习武被人旁观，因此她找到了后山里一片清净的林子。
　　林子里上有一块空旷的草坪，她便择选在这里锻炼体魄。

　　山长大女儿——王兰如往常一般背着竹篮子迎着晨曦上山采药。
　　采药必须经过山间的竹林。竹林由山长嘱咐帮工们栽种的，已有十多年历史了。

　　王兰喜欢听竹林飒飒作响的乐曲，可今天的旋律似乎有所不同。
　　她蛾眉微蹙，莲步走上前去，探知个究竟。

　　竹林绿荫如盖，竹香沁人心脾。竹子虚心、有节、根固、质坚、潇洒、挺拔，所以，诗词中多为“坚贞”、“高雅”、“气节”的象征。

　　竹林下俩人相对站立。那个年纪尚轻的少年似乎是刚入学的学子，名字倒不清楚。
　　另一个该是书童罢！这么健壮的个头，倒是少见！
　　之所以能辨识出来，是由于此人于尼山书院大门前那不假思索挺身而出相助他人的勇气和侠气让她印象异常深刻。

　　少年一身银丝镶边的衣袍和束腰长裤，迎着初升的太阳灵动地舞着一根银枪。
　　枪头寒星点点，扎、刺、挞、抨、缠……各种技巧使得十分熟稔。
　　这把枪刚柔相济，这个人神采英拔，风雅洒脱。

　　她仿佛与这竹林融为一体，不分彼此；给竹林填下新的色彩，是一抹光耀夺目却又相得益彰的色彩。
　　——如画家手中呼之欲出的神来之作。

　　王兰忽然为没能看见此画作的人感到惋惜。
　　美妙的画面瞬息流逝，只听尼山的晨钟“咚咚”敲响，少年已收起红缨枪，结束了这场“表演”。

　　郭明月身心舒畅，她仰头深呼吸，只觉空气分外清新，日光洒在脸颊的温度很温柔。
　　而后她转过头，凝视着似隐身于竹林中的美丽少女。她颔首微笑，王兰下意识地回以一笑。

　　晨钟响了，该上早课了！
　　打完招呼，她快步走出竹林。

　　逆着光，她的身影意外高大。
　　王兰目送少年远去，内心不得平静。

　　再此引用梁启超的文字并加以诠释：
　　少年如朝阳，朝气勃勃；少年如侠客，行坐如松；
　　少年如戏文，精彩纷呈；少年如春前之草，欣欣向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