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似水般滋味》默默春寒

5、光阴的故事

　　光阴总是不紧不慢的述说着它的故事，大洋彼岸是否风起云涌莫逆无从知晓，但莫逆却在云淡风清中长大了，初中，高中，大学，而已。
　　他也成为了长身玉立的少年，脸上的线条很柔和，他想起小时候的愿望，叹了口气，终究没有长成那么张狂的美丽，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有点英俊，有点单薄，肤色健康。
　　很快的，今天竟是莫逆二十岁生日，他愣愣的想，原来我已经二十岁了。回忆起过去，宛若重生，二十岁以前，真的只是什么也不懂得的孩子。二十岁后，年龄的差距会一点一点的消失吧，六岁而已，实在不算太多，我追得上的，不会再力不从心……
　　其实莫逆的生日也是重言的生日，只是差了整整六岁。每年这时候，两家会在一起吃饭，却独缺一人。说起重言，两家皆唏嘘不已，说到这么些年重言一次也没回来过，只偶尔淡淡几个电话，父母去美国看过他几次，瘦得厉害，对父母的态度也是不咸不淡，他的父母更是伤心，事业虽重要但亲情又何以凉薄至此呢？
　　莫逆心中悲凉，却不能开口。重言嘱咐过，既然他已决定挑起重担，莫逆也不能阻止。
　　莫逆不敢见他，因不知该以何种面目面对，这些年来自己的沉默无异于一种残忍的抛弃和背叛。但，见了面又能怎样？
　　却于不久接到电话，没有见过的奇怪号码，没有人说话，只是听到话筒里有轻轻的呼吸声，莫逆亦摒住呼吸，终于，电话那边传来轻轻的呢喃：“莫逆，莫逆，莫逆……”只是温柔的呼唤着他的名字，莫逆顿时泪凝于睫，颤着唇，道：“重言……”我好想你,却不敢见你，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对不起，没有帮到你，对不起，没有留在你身边。
　　“莫逆，我好想见你，好想摸摸你的脸，我好累，我快要撑不住了，我常常想，找一个地方，就我们两个人，像以前一样生活在一起，好不好，嗯？好不好……”电话那边是梦呓一般的声音，而莫逆的心，却疼得要滴下血来。他已无所顾忌，只有一个念头，见他。
　　在旧金山下飞机，天气晴朗，空气湿润，舒适宜人，得天独厚。
　　前来接他的是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态度冷漠。车却是极豪华的，莫逆不由叹道，明明不是在意的人和事，面子却总是要做足。那个人，还是这样。
　　他坐在车里，闭着眼，胸膛微微起伏。心里又开始有点紧张，像很多年前操场上的一瞥，又像回头时他灿烂的一笑，像自己搂着他脖子时的莫名悲伤……总之，不平静。
　　恍惚间，管家已把他带到重言房门口，莫逆一心想见他，以至于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不是说过了吗，人长大了，直觉也会消失，因为在成长的过程中，总有那么些东西，会扰乱你的心。
　　他抬手想要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奇怪的声音，隐约而零碎，断断续续，熟悉的恐惧感慢慢从脊梁骨上升起，他抬手抚平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心里浮现出一张脸，忿怒和羞惭错杂着□□和沉醉，隐隐艳丽；又浮现另一张脸，张狂美丽，生动飞扬，冷冽如莲。慢慢的，两张脸交织在一起，顿觉汗涔涔而下，透湿重衫，又凉透肌骨。莫逆心里却越发清明，这绝不是巧合，他想让自己看到什么？他到底要带来怎样的痛苦与羞辱才会满意，才会放过重言？寒气从心里冲进了鼻腔，酸涩不已。
　　当那个男人把门打开后眼前赫然是少年青白隐忍的面容，眼睛瞪得大大的，黑白分明，颇有些吓人。竟是死寂般的平静，仿佛连呼吸都失去了。
　　男人沉默的看了他一会，莫逆亦抬眼相看，仿佛镜子般可看到彼此。
　　面对莫逆的敌意，男人毫不在意，伸出右手：“初次见面呵，小帅哥。”莫逆心想：早就见过你了，这个禽兽。
　　莫逆直直的看着他，冷静而清晰的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话语仿佛能把牙磨碎。男人轻佻一笑：我也知道你想要什么。莫逆一字一顿：你得不到！男人把脸向少年压过来，在他耳边轻轻吐气：你又何尝不是？言罢擦身而过：你俩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