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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共处一室 ...

  •   晚杳正思考着待会儿如何处置这李景昭时,钟进也发现了七王爷的异样,他细细思忖,李景昭为人虽随和儒雅,但刚刚可见他对他的戒备,坊间流传他功高盖主,他虽极力证明清白,可帝王心,终究不是透明的,现如今他已经渐渐将手中权利放下,皇帝看着他这般,嘴上不明说,心中却是欢喜,这才允了皇后求的赐婚,可芥蒂已在,除去更难。
      李景昭深得圣上龙心,只因他无意权位。却也是爱憎分明的模样,如今娶了兮儿,虽心中不满,但也还是压得住气,颇有皇帝当年风采。
      于是便唤了婆子丫鬟过来,吩咐着晚杳将李景昭扶回她那处院子去休息。
      晚杳虽是极其不愿,但爹爹吩咐的下的还是得做,于是便与婆子丫鬟们一起将他扶了起来,说是一堆人扶着,其实也就是簇拥着罢,李景昭全身的重量大多压在她的身上。
      瞪了一眼扶着的人,可是对方愣是没看见,便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钟进目送着李景昭离去的背影,摸了摸胡须,这七王爷倒是个透明人,脾气都摆在明面上,倒也不足为惧。
      高处不胜寒,这权位亦是如此,多少人心在这趟浑水中已是若隐若现,早已模糊不清。
      可若他知晓这是李景昭刻意而为之,最终也只得叹个大智若愚!
      假意闭眼的李景昭此刻心中也在思量着,钟进想必也已经证实了他李景昭不过是个白水一样一眼就能看透的人,既然如此,那他便将计就计……
      婆子丫鬟们将他送到晚杳闺房内,替他脱了外衫,再打来热水擦拭。晚杳则坐在桌子前旁观,她尚且不会服侍他人,此番本是妻子为夫君做的事。可是二人也不过是名义上罢了,今儿在厅前如此对待父亲,她又如何要去理会?
      “妹妹何以如此冷落妹夫?这番事应当妹妹亲自做的,怎地又让婆子丫鬟们做了?若是手脚没轻没重地,碰坏了王爷谁担待得起?”
      晚杳这才正坐下,思考着今晚如何过夜,谁想那阴魂不散的钟矣竟然出现在她房门口,如今还着着跳舞时的罗裙,竟不怕冷么?
      这话当然不是说给她听,是说给在场的每一个人听的。
      晚杳听了,挑了挑眼前灯笼里的灯芯,如今秋深夜长日短,她低眉浅笑道:“妹妹不懂事,还是姐姐懂得这些夫妻相处之道,以后这种事还要劳烦姐姐多多提点才是。”
      钟矣笑了笑,面上皆是得意的模样嘴角上扬:“那是!以后与王爷有何矛盾,尽管找我,定为你点石成金!”
      看着钟矣的模样,晚杳不动声色,转而看向那旁的丫鬟婆子们,轻声问道:“可收拾妥当了?”
      从小便照顾着她的嬷嬷将李景昭的面擦过后便转过身道:“小姐,好了。”
      晚杳起身,面目柔和:“多谢余嬷嬷了。”
      至此,余嬷嬷便朝着众人使了眼色,丫鬟们纷纷跟着在后离开,只剩下钟矣一人。
      凉风拂过,有些许凉意,晚杳着实不想再见到钟矣,便下了逐客令。
      “姐姐还不回自己院里,莫不是要在妹妹这里过夜?”挑了挑眉,看向钟矣,示意嬷嬷离开便是要钟矣离开,谁想她竟如此没有眼力劲儿。
      钟矣自然不是个糊涂蛋,丢下“自然不是!”几个字便拂袖而去,只余阵阵香气。
      本意是将钟矣支走,可如今人都走了,看着床上帏帐里的人影,却又有些心惊胆战起来。与同龄的陌生男子一处,这是第一次,虽说对方是自己拜过高堂的夫君,但却着实是如同生人一般,多少让她有些紧张。
      喜儿更是不知跑哪儿去了,还未见归来,她急得时不时往那门外看去,始终一个人影都未见……
      约摸是感受到桌前人的慌乱,李景昭睁开双眼,澄澈的眼光流转着,哪里还有酒醉的模样?看着不远处晚杳的那个样子,便突然有了戏耍她的想法,于是他便假意口干舌燥似的轻轻唤着:“水。”
      晚杳听到床上那人轻声唤着“水”,声音孱弱得好似被风打的柳枝,好歹对方是王爷,千万不能怠慢,于是便赶紧倒了杯温茶过去。
      所谓步步生莲,如今却是步步生寒,大气不敢喘一口地靠近床沿,瞧着紧闭双眼的人。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肆无忌惮地看着他,那双看着温柔无争的眼睛此时此刻被眼皮遮住,卧蚕处被覆盖了长长的睫毛及其投影。
      这人大概真的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了,可惜,他不喜欢她,而她刚刚对他产生的那丝好感也是转眼即逝。
      “王爷,茶。”
      谁知李景昭好大一会儿都没有动,晚杳正准备将茶水放回去时,刚刚起身,手腕被人握住,隔着微厚的布料,也能感受到那像是刺麻的感觉,她想抽回手,谁想挣脱不掉。
      李景昭慢慢睁开眼却不看她,声色清泠却带着刚刚睡醒似的慵懒:“扶本王起来。”
      “哦。”晚杳挣脱他的钳制,握住其肩头将他扶起坐好,递过茶水。
      李景昭也不刁难她,喝了一小口便又躺下,不再言语。
      离开床边,左等右等还是未见喜儿出现,这丫头真真的是越发爱乱跑了,下次见着她便要说她一番……
      屋外已然暮色四起,屋内的烧得“霹雳吧啦”的蜡烛光显得更是光亮不少,晚杳看了眼不远处的木制雕花大床,刚刚放下的帏帐里的人影一动不动,似乎睡得很是安稳。
      喜儿若是再不来,她怕是要趴在桌上睡了。
      宴席那边想必已经结束,却没有人过来看望一眼,兰质蕙心如她,猜到了大概是父亲的意思,只可惜,她没法儿如父亲的愿了。
      拿着换洗的衣物来到喜儿房前,果真,里面有烛光透出,她轻轻扣门。
      喜儿在里面问道:“谁呀?”
      “我。”晚杳回应。
      “小姐,您稍等!”
      屋内有窸窸窣窣的放下东西的声音,只消一小会儿,房门便打开,露出喜儿的小脸蛋。
      “给我打水洗澡吧,今晚我同你一道儿入寝。”吩咐道,便直接走进喜儿房内。她这处院子虽然很大,但房间却不多,都住满了人。院内大面积的都是一些花草树木,还有药材。
      “小姐,这可使不得!”喜儿拦住正要进屋的晚杳,一脸焦急。
      晚杳歪头看她,眼里尽是询问的意味,这喜儿怎么了?
      “小姐,不是喜儿不愿意,这是老爷和夫人吩咐的。”
      原来是父亲和娘亲的意思,晚杳纵使万般不愿,也只能回头,她这才揉了揉太阳穴,沉声说道:“我知道了。今晚碰了酒,头有些痛,你叫人替我备一桶水让我泡一泡。”
      “是!小姐。”喜儿赶紧答应下来,接过晚杳手中的衣物并且打开房门让开了身子。
      晚杳进屋等着喜儿去准备洗澡水,她坐在桌子前,二老大概真是怕她嫁到王府被欺负,硬是要他们同住一屋了。可谁说同住一屋便要同睡一张床?她偏不!
      泡在浴桶里,她闭上眼睛休憩,由着喜儿为她舀水慢慢地浇在身上……
      “小姐,水凉了,别泡着了小心着凉。”喜儿轻轻将她唤醒,这才起身穿了衣服,又将碰到水的头发擦了擦,待到了深夜这才磨磨蹭蹭地在喜儿催促下离开。
      回到自个儿房前时,里头的烛火似乎已经烧尽,也没人进来帮忙点蜡,她的手指放在门上许久才轻轻推开,借着月光看过去,李景昭的身影依稀可见。大概真是喝醉了,如今也是安安静静的,连睡着时该有的呼吸声也听不到。
      晚杳关上门,悄悄从衣柜中拿出一床干净的被子披在身上,双臂叠作枕头便睡下。昨晚得知归宁就过于兴奋,高兴得到半夜才睡着,而后一大早便起床,现如今已是困极,一闭上眼便陷入了梦乡。
      床榻上的人听着她呼吸声慢慢平稳后这才睁开双目坐了起来,如同黑色瀑布般的三千青丝顺着他的动作流动,他坐在床上撑着腮看向晚杳的方向,想了想,慢慢走过去,点了她的睡穴,而后将她放在床上盖上了被子,自己坐在她刚刚坐着的那张桌前看着她……
      她终究是个无辜的人,对一个姑娘家如此心狠他大抵是做不到的。当然,这只是他李景昭的自认为。
      没有烛光,月光经过窗纸后也只余薄薄的淡光,她睡得很安静,果然和平时一样,静若处子。可是她这个人醒来时有时却又动若脱兔,到底也是平常富贵人家的明珠罢了,没什么特别的。

      晚杳醒来的时候太阳光早已照射进来,比起昨晚微弱温柔的月光,今儿的太阳着实是强烈,而且今天天气很是不错,固然还是有些冷,却是个适合出去游玩的日子。
      身子骨没有想象中的酸痛和麻木,这一觉睡得真是安稳,她看向床榻那头,那人还未起来。
      将被子收好后她走过去掀开了帏帐,倒是睡得熟呢,看来酒量也不怎地好,否则怎么到这日晒三杆地还未醒来。
      突然,床上的人睁开了双眼,晚杳一愣,没想他竟然是装睡,于是转身便要离开,这时手腕又被握住,她一恼便要甩手,对方却突然坐起环住了她而后拿下她头上固定发丝的簪子。发丝瞬间倾泻而下,冰冰凉凉地打在李景昭的鼻尖上,让他微微恍惚地眯了眯双眼。
      敲门声骤然想起,门外传来喜儿的声音:“小姐可是起床了?”
      晚杳挣脱李景昭,没有自觉脸上的绯色便打开了房门:“自然是起了!”
      喜儿及身后的嬷嬷看到的情景是屋内王爷斜躺在床上,衣物微乱,小姐散着头发也是衣衫不整脸色绯红的模样,其实是刚刚挣扎的缘由。
      嬷嬷将喜儿拉开,赶紧说道:“小姐、王爷且稍等,这洗漱的水凉了,让丫鬟们换一盆去。”说着便关上了房门。
      “嬷嬷,这水明明还很烫……”喜儿不明所以,摸了摸旁边丫鬟手上盛着热水的盆缘。
      嬷嬷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拉到远处,解释了一番,喜儿骤然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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