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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无中生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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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杳起身看向门外,步摇叮叮当当地作响。只见一西域面孔的女子快步走来,后面跟着一众丫鬟和侍卫。
走在前头那西域女子虽着周国服饰,水红色的宽袍大袖上用金丝绣着朵朵牡丹,翠绿色的裙摆处绣满粉色桃花,头上却编着无数根小辫,每根辫子上又别着粒粒饱满的小珍珠,小脸长得倒是极好看的,只是这装扮看着别有一番滋味在风味,却未免有些奇怪,原来西域女子喜欢这般打扮?
晚杳至门前时,那女子也刚巧来到。
“临婳给姐姐请安了。”那女子来到她跟前,用那齁甜的语调说道,说是请安,却也不行礼。
晚杳一看这仗势,不由奇怪,她来便来了,带那么多人做什么?难不成是怕她害她?
“免礼吧。”虽然对方并未行礼,但这面子上的事儿她还是得做的,即使对方是公主,她丞相之女的身份与这质子相比也不低人一等,不过是这关系敏感,与质子相处,还是要多少注意些。听闻到这名字,不由心中赞叹这名字倒是不错,她下意识地说道:“临婳?倒是个好听的名儿”。
“是我们家七王爷给取的,那自然是极好听的,只有这名才能衬得上我们夫人!”只见那临婳还未说话,她旁边的一个小丫鬟倒是先开口了,语气中透着炫耀,还加重了“我们家七王爷”这几个字。
“春儿,不得无礼。”那临婳呵斥道,小丫鬟便笑着退到她身后,而后她才又语气甜腻地说道:“是我管教无方,望姐姐不要在意。”
这装腔作势一唱一和的主仆,晚杳看在眼里,心里不由哂笑着,这是要唱戏么?父亲交代着的事她自然要记着,但被一小小的丫鬟如此无礼对待,她岂能放任?她低眸之后抬头道:“无妨,只当是犬吠好了。妹妹今儿既然来了,进屋喝杯清茶?”
听闻钟家幺女钟兮文文弱弱的,谁想也是伶牙利嘴。这杯茶她临婳倒是不喝了,今日来不过是告诫她一番,她听闻昨日王爷并未入这钟兮的洞房,心底不由欢喜,她虽进王府一年,但七王爷却从未碰过她,即便是她送上门了,七王爷也是无动于衷,着实使得她苦恼不已。当初他救下自己,她已承诺过以身相许,谁知他一句“我已有意中之人”便拒绝了她,虽被拒绝,但他却极是宠爱于她的,即使她闯祸了,也从未责备过她一分,她不由想着,或许他对她也有份情在?
“既然姐姐嫁进了这王府来,我便来给姐姐请个安,这茶就不必了,临婳还有事先行一步,就此谢过姐姐美意。”那临婳见晚杳这般模样,想着既然目的达成了,她便也就功成身退,抢她王妃位子的人,便是她的眼中钉,多见她一眼,她这心里就是不好受!
晚杳眼见着她要离开,心中一松,终于要走了罢。谁知她刚暗自庆幸,那临婳突然发疯似的往她身上一撞,而后便哭哭啼啼起来,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确实让人看着好生怜爱。晚杳不明所以看着眼前这一幕,这临婳唱的是哪一出?
“姐姐何故说这种话气我,还对我动手?”临婳用手帕捂着嘴娇柔地说道,身旁的小丫鬟春儿也急忙过来扶住了她,这模样造作得很。
喜儿见此便生气道:“你胡说什么?!”
而那临婳却依旧哭哭啼啼:“想不到我还被一个丫鬟欺负!”
纵使是再好的修养,晚杳也生气了,她佯装镇静,也在心中平了平心态,当她准备开口时,便听到了昨日记下的脚步声正朝这边过来,步伐有些混乱,她看过去,这层层假山后,柳枝条一层一层地拂过着一袭白衫的青年,那青年正快速朝这边快步走来,带着落叶飞起,而后落下。
再看那青年面若白玉,五官长得很是好看,剑眉星目,高挺而棱角分明的鼻子,薄唇紧闭着,脸上带着波澜不惊的神色,但步伐告诉了别人,他很是着急,飞扬的白衣裳上用墨色丝线绣着淡淡的墨青色竹叶,看着很是风雅,但这人身上却又多了份贵气,与周身儒雅气质相得益彰,一看便是人中龙凤。
没想到这传说中的七王爷李景昭倒是长着一副好皮囊,也难怪这临婳如此紧张了,一大早便来寻她的麻烦。
“王爷!”那临婳见李景昭过来便转身扑了过去,娇滴滴地仿佛一支风雨中的梨花,颤抖着极是让人听着起那鸡皮疙瘩。
“你怎么来这儿了?”李景昭将她扶好低头问道,声音极是温柔而低沉,像是被轻柔拨动的琴弦发出的琴声。
“临婳不过是想来给姐姐请安,谁知姐姐不领情,还羞辱我们,说我们是犬吠!”那梨花带雨的临婳面不改色地说道,说得像是真相一般。
晚杳脸色开始泛白,心想着若不是受害者是自己,她怕也是要信了。也明白了她这突然的变化,为的是捉弄陷害于她。她自问素日与她无冤无仇,不过是因被皇帝赐婚于这李景昭,便要如此陷害她吗?她心里苦涩地想道,这才是第一日,无中生有的事情便发生,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钟晚杳,你这是做什么?”那李景昭看着她质问道,不带任何犹豫之意,仿佛是谁打翻了他最喜爱的花瓶一般。
晚杳心中一滞,随即恢复如常的面色,而后抬眸看向他,声色低沉地说道:“我什么都没做。”
李景昭似乎并不相信,他用那温润好看的眼睛认真地看了看面前的钟晚杳,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那临婳似乎在害怕什么,赶紧又抱紧了他。
他看着晚杳脸上倒也不像说谎的样子,心里开始有些许明了,临婳的性子他多少也是知晓的,怕又是她过来招惹的这钟晚杳。自知是临婳的过错,于是他双眼一沉道:“你好自为之。”便扶着那临婳离开了。
晚杳冷眼看着他们离开,那临婳转身时还悄悄斜脸看了她一眼,眼中意思无比明了地宣告着胜利。
好笑,好自为之?她做了什么?若不是怕对父亲不利,她便直接大闹这七王府了,还让他们猖狂不成?
微风吹过,她将从脸颊旁滑下来的两缕头发用玉指挽到耳后,看着这满院子的萧条风景,心中有些烦闷。
“小姐,那临婳真的是欺人太甚了!我们该如何是好?”一旁的喜儿着急地问道。
虽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但喜儿也是有些被吓着了。
“我们现如今在别人的屋檐下,万事只能小心。若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只要对方不动手,你便当耳旁风就好,若是动手了你告诉我,我替你出气,可晓得了?”晚杳转身对着她安抚道,看到喜儿点头答应了才进屋去。
回到屋里便往那梳妆台走去,她坐在镜子前,看着这身打扮着实奇怪,便让喜儿将那头发拆了重新绾好,否则她怎么看着都是别扭。
喜儿给她绾好头发后,她见这天气比早晨时好了不少,便招了喜儿在这七王府内转转,想要熟悉熟悉这王府环境。
这七王府虽算不上气派,与钟家差不多大小,却是布置得极为雅致,与钟家那有些许老态龙钟的风格不一样,倒甚合她意。
一路上侍卫偶尔见到几个,穿过回廊和院子,待走了两柱香的时间后,她和喜儿便来到了这王府大门前,看着王府门外人来人往,她便萌生出去走走的想法。
在钟家时说是未出阁的小姐不让出门,现如今嫁到了这边,她倒是得寻个机会出门的,既然今日心情不好,那就出门逛逛罢,当是散散心。
“王妃您不能出去。”门前侍卫拦住了她。
“为何?难不成本王妃也要受你们的阻拦?”她停下来质问道,有些生气的语气,但面目却依旧未变。
“小的不敢!只是王爷吩咐过不能让王妃出门。”侍卫低头道,口中的话语却不容置疑。
不让她出门?凭什么!他洞房花烛夜未来也就罢了,连门都不让她出?但是看他们这般,晚杳再气也不好说什么,便放弃了,正准备折返离开时,突然王府门外突然有人叫住了她:“兮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