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法外狂徒》夏复成眠

18、chapter17

　　西装革履的男人提着公文包从飞机上下来，他的目光环视过明亮堂皇的大厅，金棕色的短发整齐严谨地勾勒出颅骨的轮廓，深陷的眼窝包裹着眼球和浅棕色的虹膜，挺直的鼻梁和凸起的颧骨仅以浅薄的皮肉相连，不笑的时候，神情里原本绅士的和煦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近乎沉郁的疏离。

　　“莱克特先生！莱克特先生！”

　　苏格兰场派来接机的便衣警探抱着写有他名字纸板小跑过来，他殷勤地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向他简要地叙述了一遍当前的案件进度，当然要比报纸和新闻更多了许多隐秘的细节。

　　这并不符合规定，但当被告之的人原本就和FBI有着相当紧密而微妙的联系，而他此时又已经被牵涉进了这个案子的时候，规定的界限似乎又骤然变得模糊不清起来了。

　　好在蹲守在机场的记者已经散去了大半，剩下的尚且也还没有注意到这边。

　　这无疑得感谢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最新发现，听说和已被暂停职务的亚尔林·格林探长也有着莫大的关系。

　　总而言之，杀死那位实习警探的是个看似与他毫无关系的外籍法医，他们还在他家里找到了阿莉莎·威尔斯的指纹样本——是从一个纸杯上提取出来的。

　　但以上这些都只能作为阿莉莎·威尔斯没有参与这宗杀人案的佐证，并不能为她患有精神疾病仍然在苏格兰场任职一事开脱，何况最开始的那声枪响至今仍然疑点重重。

　　如果真想全身而退，她还需要一个对她有利的心理分析结果——

　　以及一个有权利粉饰太平的人。

　　“莱克特先生，您的助理没跟您一起过来吗？”警探把他的行李放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忍不住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我很遗憾。”他拉开车门，看上去并没有多少解释来龙去脉的欲望，“她在巴尔的摩还有一些私事需要处理。”

　　年轻的警探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礼之处，向这位声名远播的教授示以英国式的歉意。

　　虽然汉尼拔·莱克特教授在病态心理学研究的领域的造诣的确对得起警探先生过分的好奇心。

　　但和阿莉莎·威尔斯的古怪与孤僻不同，他的名声正面积极，兼具冷淡的精英气息，是那位已经称得上年迈的心理学导师手下青出于蓝的得意弟子。

　　又或者说，他已经不能再被称之为弟子了，因为他已经足够有名，足够专业，足够优秀，也有着足够傲慢的资格。

　　年轻警探拉上车门坐上了驾驶座，汽车穿过雾气和林立的建筑，伦敦桥从窗外留下一道朦朦胧胧的影子，又很快隐匿在了高楼和大厦之间。

　　“那……如果阿莉莎的精神状况得到确诊，她会被强制扭送到精神病院吗？”警探先生迟疑地看向了后视镜，“我的意思是，她虽然是有些不喜欢说话，可其实也没有那些媒体写的那么糟糕。”

　　“我很清楚阿莉莎的问题，她需要的不是隔离治疗，而是适当的引导。”汉尼拔·莱克特的目光不动声色地转到了他身上，他交叠双腿，语气和缓又从容。

　　“那她还能回苏格兰场吗？”年轻的警探讪笑了两声，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你知道的，她的推理和侧写真的很棒。”

　　“我不能确定。”他委婉地推拒了他的试探，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可供猜测的端倪。

　　警探咳嗽了两声，打着方向盘转了个弯，汽车速度缓慢地在划着线的车位上停下。

　　“莱克特先生，我们到了。”

　　他带他进了苏格兰场报道，等候多时的雷斯垂德探长接过剩下的事物，他简单寒暄了两句，转头和他一起去了审讯室。

　　年轻的警探先生把手插进了口袋里，他摩挲着手机凹凸不平的按键，在某个按键上用了点力气。

　　屏幕刹那亮起了柔和的微光。

　　那上面标示着——

　　【通话结束】

　　……

　　审讯室近在眼前，配着枪的金发探员压了压帽檐，垂头从他们身旁走过，阿莉莎·威尔斯就坐在双面玻璃背后，双手合十，凌乱的额发垂坠下来，半遮住她幽绿的眼睛。

　　“我想我还是单独进去比较好。”汉尼拔·莱克特制止了探长推门的动作。

　　门后传来了金属叮当的碰撞声，她微微抬起头，看着他从门外进来，松了松领带，在她的正前方落座。

　　“好久不见，阿莉莎。”他交叠双腿，朝她露出了一个久违的微笑，优雅而又从容。

　　“好久不见，莱克特。”

　　她模拟着真正的“阿莉莎·威尔斯”应当会有的反应，指骨因为紧握泛起了淡淡的白色，喉咙里的声音同样压得很低。

　　锋锐的目光穿过棕黑的发梢，剖析他话语里的陷阱和一切可能发生的变化。

　　毫无疑问，这是个难缠得可怕的家伙，甚至和她从前面临的绝大多数心理医生都不尽相同，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她甚至有一种微妙的，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像和莫里亚蒂之间仿佛面临天敌的应激反应，而是另一种源自同类相斥的直觉。

　　厌恶、熟悉——兴致盎然。

　　阿莉莎缓缓松开交握的双手，把头埋得更低。

　　“你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给老师发过邮件了，你知道，他很担心你。”汉尼拔·莱克特向半靠着椅背，语速慢条斯理，看起来并不急着进入正题。

　　套在手腕上手铐又响起了轻微的低鸣。

　　取代厌恶的是突如其来的怒意，就像喷发的火山，沸腾的岩浆在心脏留下一道又一道焦黑的印记，刻骨而又激昂。

　　——并非来自于她，而是“阿莉莎·威尔斯”的残余。

　　“不用紧张，阿莉莎，你只需要把向老师转述的内容再向我复述一遍。”他的目光停驻在她身上，“我们都需要一个——确切的结果，不是吗？”

　　她抬头和他对视，那双深绿色的眼睛晦涩不明。

　　“你知道我所看见的。”她一字一顿地说，把喉咙里的声音放得很轻，“也知道我所经历的。”

　　“I am free and this is why i am lot.
　　（我是自由的，这就是我迷失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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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从今天开始真的要复更啦，不更我就是大猪蹄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