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烬》苏*戏

3、Chapter 3

　　三．
　　流岚就是那一天闯入我的世界的。
　　带着一点侵略性，和，万宝路的烟草味。

　　那日，他穿着黑色的羊绒大衣，坐在店里红色的沙发上，长长的腿随意地伸展着，一手搭在身旁的靠垫上，一手半按着唇，指间夹了一根烟。
　　他扬起下颌，半眯着眼打量着我们这些站成一排的洗头小弟。
　　仿佛是落拓的贵公子般的气势。
　　所有人都因那耀眼而垂下了眼。
　　袅袅腾起的烟晕中，我可以毫不顾忌地看着他下颌的那些细碎而不觉得讨厌的胡碴。
　　“哦，就你吧。”他随手掐灭了那根烟，指着我说道。

　　似乎和往常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帮他挂好那件黑色的羊绒大衣，领着他坐到空着的位子上，低声地询问他是否有指定的理发师。
　　“没有。”他淡淡地答道，顺手从裤袋里拿出一包红色的万宝路来。
　　“那要不由我来给您介绍一个吧？”我拿出单子，试探着问道。空气中开始弥漫起烟草特有的香味。不觉得讨厌，反而亲切。
　　他将烟放在唇上，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
　　还是习惯性地写上了阿Ken的号码——11。我想，我仍是偏向着他。

　　流岚是个很奇怪的客人。
　　比方说，他从来不曾在洗头的时候和我说一句话。每当我问他轻重是否合适，他总是闭着眼，仿佛熟睡，当作什么都没听见。似乎就是我一个人在那里絮絮叨叨的。我一开始以为是他对我不满意。
　　但是后来，他每每来，却定要指定我为他洗头。如果我正忙，他会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半闭着眼抽一根烟。轮到他的时候，站起来，随意地掸掉身上的一点烟烬。
　　他的头发很黑但发质有点硬，如同他永远都不曾刮干净的胡茬。他的胡茬让我很自然地想起了我父亲，很小的时候，他总是将那满是粗糙的脸在我的小脸上摩挲，刺剌剌的痛感。
　　而我的父亲，也抽万宝路。
　　而我的父亲，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