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的复仇》团子一块

2、救救我，父亲

　　“啊哈哈，玛利亚姐姐！你这件衣服可真好看啊！”

　　院子里回荡着莉莉丝明朗的笑声。
　　看着她无邪的微笑，我沉默地低下头。我手中抱着的，是条一直珍藏在衣柜里的裙子。

　　“用剪刀修剪以后看上去时尚了不少呢。要不要我用泥土做一点装饰呢，把裙子给我好不好，呵呵。”
　　“住手吧，莉莉丝……！”

　　我同父异母的妹妹脸上挂着一如既往地微笑，不客气地推搡着我的肩膀。

　　“停手吧。你剪坏我的床单、枕头还有玩偶，我都已经忍了。但是这条裙子是父亲送我的第一个礼物……！”
　　“哈？姐姐你的话也真是奇怪呢。”

　　莉莉丝可爱地眨巴着她的大眼睛。

　　“你比我早一年出生，比我多享受了一年父亲的疼爱吧。我还是婴儿的时候，父亲一直在你和那个偷腥的女人身边吧？我母亲早就告诉我了。”
　　“……”
　　“对了，姐姐不肯和我玩的话，我去找妮娜好了。”

　　她要把矛头指向我四岁的妹妹，顿时我的脸变得惨白。

　　“不行！”
　　“痛……”

　　我抓住了莉莉丝的手臂，拼命想要制止她。

　　“我妹妹发烧了现在还在熟睡！你不许去打扰她，你要跟我玩什么我都会陪你的！”
　　“玛利亚姐姐，痛……”
　　“！”
　　“什么事这么吵闹！”

　　听到父亲的责问声，我们一瞬间都屏住了呼吸。
　　回头看到的，是工作回来的父亲，正惊讶地注视着我手中的裙子。

　　“父亲……！”

　　莉莉丝抢先扑了过去，泪光闪烁地用撒娇的口吻向父亲告状。

　　“玛、玛利亚姐姐她……！突然就拿起剪刀把裙子剪得破烂……！”
　　“诶！？我没有……”
　　“她一边剪还一边说谁要这么丑的裙子！要把这条扔了然后让爸爸给她买新的！”
　　“……”

　　抱着啜泣的莉莉丝，父亲朝我投来了冰冷的目光。

　　“莉莉丝知道这是父亲用心挑选的裙子，所以才去阻止她，结果她就抓住我这里……还说如果我敢告诉父亲，就要弄破我的脸……！”

　　她抽抽噎噎地把手腕展示给父亲，我刚刚握住的地方确实红肿了起来。

　　“不是这样的，父亲！”

　　我慌慌张张地否定。

　　“是莉莉丝从衣柜里把裙子偷走的。我怎么会把父亲送我的礼物剪坏……”
　　“玛利亚”
　　“！”

　　父亲冷冰冰的声音，仅仅如此，就足以把我推向绝望。

　　“我们家的孩子，是不会偷东西的。你明白了吗？”
　　“……”

　　我们家的孩子。
　　在这个短语中，我和妮娜并没有被包含入内。即便没有被明确地说出来，我还是很轻易地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明白了……”
　　“走吧，莉莉丝。手上的伤痕必须处理一下。”
　　“父亲，莉莉丝真的好痛。父亲要抱抱我，帮莉莉丝揉揉伤口好不好。”

　　莉莉丝的哭泣声越来越远，夕阳投下我孤立无援的影子，上面滴滴答答地落下了泪珠。

　　（……等下必须要去看看妮娜的病况）

　　不能哭丧着脸。

　　（我终究是保护了妹妹。是的，仅仅如此就足够了！）

　　可是。
　　还能够这么想的那个时候，已经算是我尚还幸福的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