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梦中人（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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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梦境，路昭文连忙告诫自己。在这个地方寻求感情慰藉是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情，他所看到的雷惊云并不是真正和他相处过的那个人。
路昭文收回了目光，可很快又忍不住抬眼去瞟一下男人。即使他的心里再清楚雷惊云此时的爱意和好感不是对他，却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向往和喜悦。
如果能被喜欢，那就真的太好了。路昭文骤然间回神，煎锅里的鸡蛋滋滋作响，香气越来越浓郁了，他心不在焉地盛出来，倒在盘子上，然后开始舀粥。
眉眼还有些青涩的雷警官已经把所有的衣服都收了起来，，整整齐齐地叠成方块。他拿了碗筷在桌子上摆好，然后变成原型蹲坐在桌前一动不动地看着路昭文。
“你饿了吗？”路昭文被大猫看得有点奇怪，问道。
黑色的巨大豹子摇了摇头，对着他抬起了下巴，这里痒痒。
路昭文笑了起来，他洗干净手，亲昵地挠了挠大猫毛乎乎的下巴。
大猫的手感不是一般的好，路昭文忍不住把脸埋进暖融融的毛里，狠狠吸了一口。
“今天还要开庭，快一点。” 大猫耳朵通红，立马变回了人型，高冷地坐在桌前，问道：“林家的案子，你有什么想法吗？我没有办法参与，所以不太了解其中的详细情况。”
“……” 你都不了解，我更不知道了啊。路昭文顿了顿，原本不错的心情立刻灰飞烟灭，他坐回桌前：“没什么想法，大致就按事实来判。”
路昭文把话说的模棱两可，既不肯定也不否定。他在发现自己不能说出和现实相关的东西并且雷惊云也没有怎么怀疑之后也就释然了，只要说话小心一点，应该能撑到现实中的警官先生来找他吧。
“按事实来判？”雷惊云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两人快速解决掉了早餐之后就往鬼司庭赶。
路昭文原先是来过一次鬼司庭，他清楚的记得那座矗立在灰色天空下的巨大天平，现在看到的样子却和当时不太一样。
金光灿灿的崭新天平几乎能映出蓝天白云的影子，中间直*插而进的巨剑闪着锋锐的光芒。没有阴郁的天空做背景，整座建筑显得有活力极了，远远看着，确实让人心生尊重与好感。
再次踏入这里，有了些细微的不同，一阵低低的嗡鸣声从天平深处传来，传到路昭文的耳朵里，却意外地变成了一个人声：“你来了。”
那道声音似老似少，雌雄莫辨，听上去却亲切不失威严。
“我等了很久，你终于回来了。”
一时之间，路昭文看着这座和未来完全不同的建筑，心里忽然变得十分酸楚，有愧疚和内疚，更多的却是重逢的欣喜。他怔愣地抬起手，抚了抚胸口，那里涌动着一股陌生而又熟悉的情感，定定地敲击着路昭文的心脏。
他有些惊慌，抬头想叫住雷惊云，却发现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站立在原地，目光呆滞。周围所有人也同样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一动不动。
“我究竟是在哪里？”路昭文皱紧了眉头，在心间发问。
“这里是人为的环境，并非过去，不要沉溺。” 那道声音解答了他的疑问。
路昭文走上前，拉住了雷警官的手，温热的手掌很好地驱散了他的不安：“那我要怎样才能离开？”
“该离开的时候，自然就会离开。” 它似乎是在笑：“我命数将近，万般世道都看尽了，就是独独对不起神君你啊。”
路昭文想说自己不是神君，话到嘴边，几个模糊的画面突然自脑海里飞速闪过，大厦将倾，巨树枯尽。一次次的不公让这座天平逐渐蒙羞，变得灰暗起来，只能靠着自己为它输送的半点神力而苟且过活。
那道声音似乎是知晓他的疑惑，朗声道：“不要踌躇不前，一切自会在这个幻境中分出明细来。神君，你也只是魔障了。”
魔障由心而生，如果路昭文没有什么过于执着的事物，他也不会陷入到这个境地里。
它的话一出，犹如冬日的一捧浇头冰水顿时让路昭文打了个激灵。
路昭文慢慢站定在原地，他抬起头，仰望着那象征着公正与严苛的巨剑，叹息一样的低语道：“辛苦你了。”
……
路昭文心思复杂，在被那道声音点醒之后，他才发觉出这个幻境的一些不对来，周围人的动作都有些僵硬，有些他顾及不到的地方更是想没做好的游戏特效一样潦草。
这里是假的，应该只是根据记忆做出的幻境。他偏头看向雷惊云，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那么他是不是也可以放肆一回？
“……惊云。” 路昭文听见自己开口了，声音干哑，甚至还有些颤抖。
男人不解地看向他：“什么？”
“你喜欢我吗？” 路昭文露出个笑容。
“……” 雷惊云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起来，大步走过来，紧紧抱住了他，在神君的耳边低声说道：“喜欢，非常喜欢！”
路昭文的手迟疑着抬起来，又放下去，无声地蹭了蹭他的脸颊：“我也是。”
如果，时间可以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两人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等赶到审判庭的时候正好撞见急的团团转的几个狴犴法官。
其中一只狴犴眼尖，率先看见了路昭文，他眼睛一亮，连忙跑了过来：“神君大人！您终于来了！”
“快去换法袍吧，神君大人！时间来不及了！” 狴犴法官急的赶紧变回原形，叼过来一件黑色的法袍，又连拖带拽地将他推进更衣室：“大人，今天案子是您和天道大人一起审的，人家都等半天了。”
路昭文被推进更衣室的时候还有些懵逼，天道？他套上了黑色的外袍，又慢吞吞地将肩章别好。
“看起来你过的不错。” 一个少年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路昭文吓了一跳，只见一个身影飘飘悠悠地靠近。
他定睛一看，竟然是之前消失半天的小白！
“文哥，看到我很惊讶吗？” 少年眯起眼睛，精致的脸庞上满是愉悦的笑意：“你在这里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得到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你怎么在这里？” 路昭文不傻，一细想就明白了：“等一下，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对吗？”
“bingo！”小白一拍手掌，大笑道：“是我！” 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说道：“那天你走后，我就附身在了那个种子上……太好了，他还记得我说过的话。”
“他？” 路昭文顾不上许多，质疑道：“你说那个怪人？这是你们合在一起设的局？！”
他此时虽然处于一种盛怒的状态，但脑袋倒是比平时清明了不少：“从头到尾你都只是想去特案组对不对？你不能出塔，他不能靠近塔，只能在别的地方见面。于是你唆使我去带他过来，然而你却漏算了他会袭击人。不过最后还是达成了目的，你附在我身上见到了他，然后带我到了这里。”
“先别生气嘛，” 少年飘近了一点，嘻笑地说道：“能亲到能抱到也不亏啊。”
“……” 呃，虽然这是事实，但是为什么一被你讲出来就很奇怪呢。路昭文冷着脸：“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 小白渐渐下落，脚踩到了地上，他的目光复杂又悠远，轻声说道：“你马上就会懂，别怪我。”
路昭文还要再说什么，却听到有人推开门：“神君大人，开庭时间到了。”
“马上就来。”他应了一句，再回过头，原地却没有少年的身影了。
“但愿我还能活着回去。”路昭文苦笑了一声，拉开了门。
……
子夜时分，属于特案组的小院里仍然亮着灯火。
“睡一会儿吧，你这么熬下去也不是办法。” 裴舒逢推开办公室的门，说道：“幻境世界的入口只有始作俑者知道。”
雷惊云正坐在桌前查阅资料，听到他的声音，头也不抬：“出去。”
裴舒逢也不恼，径直走到他桌前，一把抽走男人手中的书：“为了个线索不吃不喝不睡觉，你当神仙呢？”
“闭嘴，” 雷惊云有些恼怒，伸手：“还给我。”
“ 《幻象之解》？”裴舒逢翻了翻书，又放到了桌上。他抬起眼，看着自己多年的好友：“老实说，惊云，你这个状态有点不对劲。”
“你太关注小路了。” 他皱起眉，说道：“这已经干扰到你的判断了，从前你不是这样的。”
“我知道，” 雷惊云疲惫地揉了揉鼻梁，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头。在知道路昭文和凶手一起消失的时候，往常冷静的大脑一瞬间就像被点燃了一眼，怒火烧的他根本无法思考。他迟疑了一下，低声说道：“可是只要一想到他不在我的视线范围，我的灵魂……便无法安宁。”
“……”裴舒逢睁大了眼睛，随后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兄弟，你不会……” 恋爱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梦中人（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