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倾城》金淮Ashley

18、噩耗

　　这件事本来就是他冲动在先，就算叶承双要替妹妹出这口气，他就站在这里挨他一顿打就是。
　　“你若还认我这个朋友，我们之间没什么说不得的，”尧水寒放下手中的杯子，想要维持一段长久的感情，就要把一切罅隙都扼杀在摇篮里，“你要怎样我都可以。”
　　叶承双愣了一愣，连忙摆了摆手道:“你不要误会，我对颜姑娘没有半点非分之想，也不是……”
　　他犹豫了一下措辞，还是坚定了语气道:“水寒，我一直当你是最好的朋友，是两肋插刀的兄弟，可是兄弟情和爱情不一样，颜姑娘年纪还小，可能并不知道你不能给她的东西有多重要。”
　　他远在沂坵，对京城的事并不十分敏感，就连叶贵妃怀有身孕都是上月才知道的。
　　“……”尧水寒轻轻咬了咬牙，听这意思颜醉肯定是和叶承双说了什么爱慕自己的话，他不知颜醉到底说了什么，贸然开口怕穿了帮，只好摸着鼻子道，“颜醉才十五岁呢，过两年她自然就会明白。”
　　“我明白什么？”冷不防有人问道，两人回头，才发现颜醉正站在抄手游廊的尽头，有些好奇的望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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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
　　京城。
　　倚绣宫。
　　叶贵妃小产以后一直在休养，怕凉怕风又怕累，有时皇上过来也不过略坐一坐，说两句话就走。
　　她心知这样下去皇上极容易对她产生厌倦，所以今天得知皇上要来特意打扮了一番，还命宫人将她的琴取了来。
　　她容貌倾国，其实更适合浓妆艳抹，但是经过这次小产瘦弱了不少，略施粉黛竟然也有了几分平时不曾察觉的韵味。
　　正德皇帝习惯了她雍容华贵，乍见这份风流迤逦也不禁惊艳了片刻。
　　“你现在该好好休养才对，”他忙从衣架上取了一件狐裘的披风给叶贵妃披上，“你们这些奴才怎么回事，怎么就让贵妃下地的！”
　　后面这句是呵斥的倚绣宫的工人们。
　　屋里服侍的宫女太监连忙齐刷刷的跪了一地:“奴婢该死！”
　　“皇上，”叶贵妃连忙摇头，拉住皇上的一只手，“是臣妾实在躺不住了才想要活动一下的，跟他们无关。”
　　正德皇帝正要再说，一个小太监低着头进来请示道:“皇上，徐督主有要事求见。”
　　“这么晚了，就不能等明天再说吗？”叶贵妃皱眉，微微闪过一丝不悦。
　　“徐爱卿不是莽撞的人，定然是真的有要事，”皇上低声向她解释道，一面吩咐道，“宣。”
　　徐忠进来的时候双目通红，面带悲怆。
　　“皇上，”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刚才封城传来急件，封城县令洪邑勾结外族、心怀不轨，还……”
　　“好大的胆子！”正德皇帝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见徐忠面目悲怆，心里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水寒呢？还有颜掌事，他们没事吧？”
　　徐忠抹了一把眼泪：“洪邑勾结外族被前去调查的尧公公和颜掌事抓获，已经伏诛，只是……尧公公和颜掌事，都不幸殉国了……”
　　他推断时间，洪邑身上的馨屿差不多该发作了。
　　“你说什么！”正德皇帝大惊，叶贵妃也不禁脸色惨白，指甲几乎要掐进皮肉里。
　　她对尧水寒恨之入骨，却也知道父亲在仕途上暂时离不开他，否则也不会为他开脱。
　　可是现在他死了，只凭父亲一个，能抗衡得过东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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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忠回到东厂总部时，落霞正抱着酒坛子坐在院中，似乎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怎么喝成这样，阿醉的后事还要你张罗。”徐忠叹气，声音里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责备。
　　“我张罗阿醉的后事？”落霞轻轻笑了笑，“是我配的馨屿要了他的命，他那样爱干净的人，只怕会嫌我脏了黄泉路。”
　　徐忠叹气，一只手搭在了他肩上:“阿醉的死，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成大事就必须有所取舍。我们这些宦官断了子孙根，就是要用它换来荣华富贵。”
　　然后呢？落霞有些自嘲的想，钱财这个东西生带不来死带不走，又没有子孙后代承这庇荫，就算是滔天富贵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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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沂坵叶府。
　　“我要明白什么？”颜醉好奇道，“欺负我年纪小么”
　　自己的心理年龄说出来能吓死这两个小鬼。
　　“没什么。”叶承双忙摇了摇头，一边有些尴尬的看向尧水寒。
　　“刚才我们在说，女子十五及笄，怎么你还是情窦不开的样子，想必是发育的太晚。”尧水寒笑道。
　　因为早过了少女怀春的年纪了，颜醉在心里默默翻了一个白眼，何况自己平时接触最多的就是宦官，选择的机会相当于没有。
　　叶承双站在一个得知颜醉喜欢尧水寒的立场，觉得他这话说出来有点伤人，连忙转移了话题:“颜姑娘可是有事？”
　　颜醉点了点头:“和宋祺有关的，我想先留他一命，带他回京城。”
　　“这案子宋祺并非关键，我们回京路上难保不遇到麻烦，还是不要多事吧？”尧水寒皱了皱眉。
　　“人证的力度比口供强得多，就算是以防万一。”
　　“我们这次告御状，证据不用有力，充足就行，拼的是我们和徐忠在皇上眼里孰轻孰重。”尧水寒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笑容，“你觉得今上那迷信方术的脑子，能给你好好审案：他还以为我和东厂关系不错呢。”
　　颜醉和叶承双对视一眼，都被他这一番突如其来的大逆不道给吓了一跳。
　　“好吧，实不相瞒，这位宋祺是我父母的故交。他应承过我，如果我留他一命，就帮我找我的亲生父母。”颜醉垂下了眼。
　　“你不怕他在骗你？”叶承双觉得这种事还是谨慎为妙。
　　“我会盯紧他的，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还是想试试。”颜醉苦笑一下。
　　尧水寒苦笑着摇摇头:“那就随你吧，只是找回来……”
　　找回来也未必愿意认一个在宫里做宦官的儿子。
　　他猛然想到颜醉其实是女儿身的，便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颜醉心头动了动——听这话，似乎尧水寒是寻找过自己亲生父母，还找回来了的，那他们可能会知道，尧水寒是否真的净了身。
　　她觉得自己有点无聊，非要去打探别人那么私密的事，可是她现在上了尧水寒的船，这事跟她还是十分有关的——万一尧水寒真的没有净身又被对手怀疑，她至少不至于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