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我倾慕你》温璨

2、面试（修）

　　　　苏道蝶回头看了眼那个大屏幕，上面有罗铭逸的专访，她没有细看，只是站在那感受冷风吹来的凉意，一如五年前的那个冬天。

　　给她的那种冰冷刺骨的感觉。

　　她捏着手中的旧报纸，沉默地看这当时的自己，不经意间看到石板缝，有个反光的东西，好奇地伸手去捡，原来是一块钱的硬币。

　　今天还真是幸运呢。

　　苏道蝶犹豫了下，把那枚泛着锈迹的硬币握在手里，最终还是把报纸扔进了垃圾桶，想着刚才拾荒老人说的话，眼里闪过一丝自嘲。

　　罗铭逸精心布置的那个谎言延续到了现在，至今仍然有人深信不疑。

　　苏道蝶忽然觉得肚子有些饿，仅有的一块钱并不能解决她现在的问题，只好忍受胃部的刺痛感，抬脚没有什么目标地走着。

　　路上有几个高中生，苏道蝶看着她们的目光多了些羡慕，原本自己也可以像她们那样待在学校里。

　　她的指尖摩擦着硬币的边缘，一个硬币能够买到什么呢。

　　一杯豆浆，一个馒头。

　　一份尊严？

　　苏道蝶抿直了嘴角，让她清丽的面容看起来有点严肃。

　　饥饿让她看不清前方的路线，五年里这个城市的路重新规划了很多次，她在一个电话亭旁停下。

　　拿出李怀英给她的名片，看着那串整齐的数字仍然没有勇气拨号。

　　她看到电话旁贴着招聘的广告，是一家玩具店，地址是在某某广场的一楼。

　　销售员的话，应该没有什么学历经验要求。

　　把硬币投进去，试探地按了拨号键。

　　突然去麻烦一个不认识的人，让苏道蝶心中感到有些不安，所以现在她很急需这份工作。

　　号码拨通后，苏道蝶首先听到的就是各种小孩子的声音，让她以为自己打的是幼儿园的电话。

　　“哪位，是来应聘的吗？”

　　欢快的女声带着成熟女人特有的沉稳，那边的环境显然有些混乱。

　　“是的。”

　　说完，苏道蝶发觉又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那边的女人似乎很忙，她只听见了小孩子对大人撒娇的声音。

　　“还在吗？我们这边还缺几个寒假工，你有空的话就来面试吧。现在店里有点忙，我先挂了。”

　　在女人快要挂电话的时，苏道蝶才连忙开口。

　　“请问……面试有什么要求吗？”

　　苏道蝶有点紧张地问道，她的身份证还在苏家，现在去拿肯定会和罗铭逸碰面，到时她就真的进退两难。

　　“嗯，身体健康，年满十六，对玩具的基础知识了解一些就Ok了。”

　　女人那边的环境变得没有刚才那么吵了，隐隐听见有人喊她晶姐。

　　“那我现在过去。”

　　苏道蝶听到女人说了声好以后才挂掉电话，看着这座已经变得很是陌生的城市，她心里也不确定那个百货广场，还在不在原来的地址。

　　她走了好几个公交站台，找了个看起来很面善的女生问了路，才发觉这里离广场也不会很远。

　　对那个女生道完谢后，苏道蝶走向旁边的人行道，等待着红灯过去。

　　苏道蝶趁这个时间看了眼名片，最好还是不要去联系了，陌生人打扰陌生人，总让她感觉很不好。

　　这么中性化的名字，也许是个男的吧。

　　她眼里闪过一丝玩味，这几年李怀英帮了她很多，又怎么好意思再去麻烦对方的关系网。

　　过了红绿灯，苏道蝶来到了那个广场。

　　一楼下面有很多各种各样的美食店，这让苏道蝶的肚子再次发起了了抗议，闻着那诱惑人的香味，暗自咽了咽口水。

　　穿过人来人往的那条路，苏道蝶终于找到了那家店，店名叫梦玩儿童主题餐厅。

　　推开门，苏道蝶看到有几个小孩子在挑玩具。

　　“您好，请问您需要哪种玩具？”

　　迎面走来一个三十岁的女人，笑容满面的看着苏道蝶。

　　“我……我是来应聘的。”

　　苏道蝶看到女人胸前别着的名牌是蔡晶，这就是那个晶姐？

　　“你是刚才电话里的那个？坐那边谈吧。”

　　蔡晶把苏道蝶带到安静的角落，眼神不时打量着苏道蝶，长得还挺清秀，就是不苟言笑的让人觉得有些距离感，像是还没有正式出入社会的样子。

　　苏道蝶坐在了蔡晶的对面，神色平静地接受蔡晶的目光。

　　其她的女店员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悄悄围观她们俩交头接耳。

　　“是这样的，我们这的底薪你也在广告看到了，加上提成每月大概月三千多，包吃包住但是水电自己负责，有三天的试用期，你觉得可以明天就来上班吧。”

　　蔡晶瞥了眼那几个店员，她们看到后立刻回了自己的岗位。

　　“可以。”

　　苏道蝶点了下头，看着蔡晶不知道从哪拿来的入职表，认真地扫了眼，拿起笔填写了自己的信息，身份证的号码她大致还记得。

　　紧急联系人……

　　她想不出在云州还有谁可以联系就没有填。

　　“手机号和联系人都没有吗？”

　　蔡晶看到空白的两栏皱了下眉头，这小姑娘还挺内向的。

　　“我没有手机。”

　　苏道蝶摇摇头，其它的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那这样，等你过了试用期，把身份证复印件给我，我们把合同签了，以后你想做长期的话也可以。”

　　蔡晶笑了笑，看了眼苏道蝶的证件号码，才十九岁啊，穿的这么朴素是因为家庭条件不好，才连手机都没有吗？

　　“谢谢。”

　　苏道蝶瞥见蔡晶眼里的同情，脸上依旧没有过多的表情，心里有些不解蔡晶为什么这样看自己。

　　“你现在有没有住的地方？”

　　蔡晶瞅了眼苏道蝶已经洗的掉色的裤子，这小姑娘不会是穷的连衣服都穿不起，感觉衣服都是十多年前的款式。

　　“暂时没有。”

　　苏道蝶没想到蔡晶会问这个，她打算今晚在公园那里将就一晚，再找机会回苏家拿到身份证。

　　“如果你实在没有地方住，可以跟那几个疯丫头去宿舍。”

　　蔡晶收敛起眼中的怜悯，现在的孩子自尊心都很强，大多都不喜欢被人这么看着。

　　“谢谢晶姐，等过了试用期再说。”

　　苏道蝶看了眼那边的几个比自己稍微大几岁的女生，跟晶姐说了有事，就慢慢走出了店门。

　　店员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苏道蝶的背影。

　　“晶姐，招人这事不跟店长说一下？”

　　莉莉想起现在的店长就觉得怕怕的，晶姐虽然是经理，但人事还是得和店长商量吧。

　　“她既然都快辞职了，那等新店长来了说也一样。”

　　蔡晶的语气不难听出对那个店长的厌恶，希望新来的店长别跟某人一样只知道摆架子，什么时都不做。

　　“哎，我说这十几岁的姑娘最容易‘教育’，估计短期不会罢工。”

　　沈亚珊笑嘻嘻的，瞄了眼入职表，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叫这种小言女主的名字。

　　“就你还想跟人家姑娘洗脑？得了吧。”

　　莉莉瞅了眼想入非非的沈亚珊，每次来了新人就知道顾着去调戏。

　　“行了，一周内把她带熟，新店长下周就会来，你们给我注意点。”

　　蔡晶把入职表放在了抽屉里，最近店里人手并不怎么够，希望那个小姑娘别没坚持三天就跑了。

　　公园里有个喷泉，此时这里只有几个老人家坐在椅子上晒太阳。

　　苏道蝶是在饿得难受，就用手接了喷泉的水喝了点，咽下去的时候，明显感到胃变得一阵冰凉。

　　路人怪异地看了她几眼，就像躲避细菌似的走了。

　　她嘲讽地勾了勾嘴角，在看到有位置时就在一个女人的身旁坐下。

　　闭上眼感受阳光的温暖，苏道蝶的肚子也没有像刚才那么饿，她背靠在长椅上，闻到了很淡的香水味，和笔在本子上摩擦出来的声音。

　　她旁边的女人似乎没有注意到身旁多个人，不停地在纸张涂涂写写，终于写完忍不住大呼一声。

　　“终于解放了。”

　　女人有着一头飘逸的长发，被橡皮筋紧紧地束起来，秀气的五官因为多了几分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有几分柔和。

　　她把本子放进包里，这才看到苏道蝶靠在那里睡着了。

　　事实上，苏道蝶一直半睁着眼睛，感觉到女人的视线就完全睁开了。

　　目光交错间，苏道蝶觉得女人是个稍微还算好看点的白领，就没有怎么在意，转头看那些衣着时尚的女性，一个个从自己面前走过。

　　苏道蝶看着她们说说笑笑的样子，有种自己和这个城市完全格格不入的感觉。

　　女人并没有和苏道蝶主动搭话，低头佯装看手机，眼角的余光却一直注意着苏道蝶的举动。

　　她们就这么沉默地坐着十几分钟，没有任何的交流。

　　女人忽然接到了电话，忙不迭地起身。

　　“是，今天交接完就可以去云洲店报道了。嗯，我今天看了那个收入报表，的确有些问题。是……”

　　她边说边挎着包离开了苏道蝶的视线，苏道蝶看着她那米白色的风衣，以及那高挑的身材，莫名觉得女人和这种颜色很配。

　　直到女人在前面的路口消失，苏道蝶才缓缓收回目光。

　　用大菲的话来说，这种类型应该可以称得上是小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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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那么尬……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