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上）》雾幽

4、第三章

　　好美……

　　这是众人共同的心声……

　　如此萧瑟的高墙之内居然是如次美丽的……

　　月绫花的海洋……

　　放眼望去，遍目的晶莹，微风过处，带起漫天花雨，就像北方皑皑的雪原……

　　如此的纯净……

　　如此的壮观……

　　“下去看看吧。” 皇甫岳人率先跃下了墙，下落的衣袂激起一阵花雨。

　　“不行！”难掩激动的情绪，皇甫卓跃下抓住儿子的肩膀，“不可！不可以去！”

　　“为什么？” 皇甫岳人疑惑的看着从从刚才起就不对劲的父亲。

　　“因，因为……” 皇甫卓张口，声音干哑，“……………………你娘…………在这……”

　　“爹？” 皇甫岳人隐隐感到了些许不安:娘的墓不是在后山么？什么时候……

　　你娘当年与人有染，并怀上孽种。我一时气绝将这里封死，那时你娘和她的陪嫁侍女月娘就住在这个涤心苑里。虽然后来我后悔了，但已经来不及了。之后我才将这里设为禁地。真相在皇甫卓的舌尖上滚了滚，开口却成了，“后山的墓是衣冠冢，你娘她十七年前在这涤心苑中突发固疾暴弊而亡……我……封苑……将之设为禁地……”

　　皇甫岳人虽然疑惑于父亲为何把母亲的安息之处设为禁地且不告诉他这个亲生儿子，但父亲眼神中此刻的哀痛却是确确实实的……

　　“爹，既然来了，就让我拜祭一下娘吧。”多的，他也不问了。

　　“岳人，其实……”

　　“等等。”瞿含韵出声打断了皇甫父子，“盟主，请问这月绫是在封苑前就载在这的？”她对皇甫家秘辛一点兴趣也没有，有的只是……

　　“不，当年并没有这月绫花海。”

　　瞿含韵眼睛诡异地亮了一下，“按理说十七年的封死，内功修为再高的高手也撑不住……那这遍花海是谁种的？”

　　虽是阳春三月，但众人却感到一阵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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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雪的花海……

　　如梦的仙境……

　　众人在花海中缓缓前行……

　　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仿佛他们要遇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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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含韵吃惊地摘起一棵小草，“天，屈轶草！”诗经有云：屈轶，通身闪金叶紫，可辩奸佞，蓬莱仙地有植，世人不可得之。

　　“玉瑞果！”吃一个就可增进一甲子的功力！凤雳行端详着一颗如玉般晶莹的果实。他刚才踩烂的那几个不会就是……

　　“九宵龙魂！” 寒冰注视着一朵不起眼的小花：可解百毒，并使服用者百毒不侵！上次与幽冥鬼府的对决中他身中剧毒差点丧命，要是当时有了它……

　　“绛露草！”凤心玫兴奋道：可以去疤莹肌，使面色媚好。

　　“金鲤梦莲！”

　　“紫霜果。”

　　“七叶蕨萝。”

　　“星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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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花海之下尽是奇花异草……

　　“爹，这是娘留下的吗。” 皇甫岳人看着父亲。

　　“是啊……” 皇甫卓目光略有些闪烁，“你娘她是歧黄谷药仙颜冀独女。”

　　寒冰目光一凝，“那里有人！”

　　月绫花海中央一树樱花绯红如云，溢彩流光，隐约中可以看见有个人影……

　　众人靠近一看……

　　一位少女依着樱树熟睡，几本书掉在一边，看来是看书累了。如玉的皓腕滑落身侧，似与身下晶莹的月绫花融为一体。绯红的樱花瓣洒在月白的衣裙上，仿佛是风儿不忍美人受寒而为她盖上的一层薄被。一头曳地的青丝在春阳下泛着墨绿的幽光，仅用根典雅的木簪松松的绾了一个髻，眉间一颗翡翠色的小痣闪着淡淡的莹光衬得她精致脱俗的容颜不似凡人……

　　“九尾狐！”凤心玫指着她叫起来。

　　“心儿！”凤雳行斥责到，但心里在想：难怪心儿要这样说，连他这个老江湖也失神了。

　　“我没胡说！你们看！” 凤心玫指着少女的裙摆，众人定睛一看不禁倒抽一口气：月白的裙袂下，赫然有着九条白色的狐狸尾巴！

　　九尾狐……

　　传说中可幻化成绝色女子……

　　“狐？” 皇甫岳人目光中闪过惊艳与恍然。

　　寒冰的神情有些松动，但依旧不置一词。

　　“现在怎么办？” 瞿含韵出声提醒看得失神的众人：她瞿含韵在江湖也算是有名的美人，不知有多少裙下之臣。可和这个狐狸精一比……虽然不愿承认，但的确就黯然失色。

　　如此魅惑众生的容颜……

　　真应该毁掉！

　　少女转醒，睁开的眼眸璀璨如星。似乎是刚醒还没有回神，星眸没有焦距带着一丝魅人的慵懒，几缕青丝滑落面庞使她更添一分妩媚。

　　众人被那双眸子看得再次失神……

　　“你们是谁？”清澈如水的声音，可惜唤不回他们的神志。全都溺弊在那摄人魂心的眉目之中……

　　“你们是谁？” 听雪微微蹙眉看着眼前呈呆滞状态的五人：十七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人踏足这里。

　　“狐狸精！你真的是狐狸精？”回神后的凤心玫兴奋的凑上前去，一把捧住听雪的脸袋，“你好漂亮——————”一边说一边大吃豆腐，“好美的头发，这头发是真的吗？天！你的皮肤好细好滑！嗯？好香……”

　　听雪好笑地看着对她“上下其手”的红衣少女，这是什么情况？

　　“心儿！”凤雳行难堪地低吼，一把抓回吃豆腐吃得不亦乐乎的女儿，“小女无礼，让姑娘见笑了。”真是太丢脸了！

　　“无妨。”淡淡一笑，犹如春阳。

　　五尊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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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是狐狸精？” 不知何时，凤心玫又凑到听雪面前问出了，众人心中的疑问。

　　“狐狸精？”听雪微笑，“为什么这么说？”

　　本来坐在着这看书，结果不知不觉睡着了，一醒来就有人指着她大叫……狐狸精？

　　“在下皇甫岳人，请问姑娘是？”

　　“听雪。”

　　“唉，连名字都这么美，真是不公平。”凤心玫不禁叹息，哀怨的看着张的虎背熊腰的凤雳行：爹，你怎么不把女儿生的这么美？

　　“谢谢，你也很可爱。”听雪对这位直爽的女孩很有好感，“为什么叫我狐狸精？”还是不解：狐狸精应该是骂人用的话吧。

　　瞿含韵面色不佳地哼了一声，“狐狸尾巴露出来了。”越看那张绝美脱俗的脸，她就越不舒服。

　　“狐狸尾巴？”听雪楞了一下，随着众人的视线她终于看到了那所谓的……狐狸尾巴？

　　不由失笑，无奈摇头，这未免也太……

　　看到众人不解的神情，听雪宠爱地低唤到：“小玖。”月白裙摆下的九条小尾巴动了动，一下子又缩回裙子里去了。

　　“小玖，出来吧，没事的。”这小东西怕生呢。

　　小狐狸在裙子里蹭着听雪的脚，可就是不出来。

　　“唉……真拿你没办法。”月白裙摆轻轻撩起，出一双如玉的裸足。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窝在听雪的脚边用它毛绒绒的小脑袋在那光洁如玉的腿上蹭呀蹭的，还讨好的晃动着九条小尾巴。

　　难怪他们会误解，这小东西真是越来越会闹了。听雪抱起小狐，放在怀中轻抚，小东西舒服得眯上了眼睛，享受着美丽主人的宠爱。

　　“这是小玖。”看着他们呆楞的表情，做了一下补充，“我的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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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尾狐——上古灵兽灵性天成，其血炼丹可增功力，出没之处必有奇珍。

　　居然被她当宠物，真是暴殄天物。

　　不……

　　能够驯服灵兽者决非凡人……

　　皇甫卓已经冷静了下来，用着他一惯命令的口吻，“请问姑娘究竟是何人，为何在此？”

　　质问的口气让听雪蹙眉，不悦地打量眼前的中年人：目光犀利，两鬓斑白，太阳穴微鼓，看来内力不凡，一身的锦服配以软甲，衬得气势如鸿。

　　“小姐，你在哪？”远远传来月娘的声音。

　　月娘？皇甫卓的神色僵硬了一下：对啊，这满苑的奇花异草！他早该想到的。嫣然……

　　“小姐，你怎么跑到这来了？外面风那么大，也不加件衣服。”月娘手捧着一件外衫急急赶过来，“又不穿鞋，这样会着……庄主！”月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呆的看着原本已然消失在记忆深处，永远都不可能出现的人。

　　庄主？

　　听雪微楞随即有些明白了：娘的事，她曾听月娘说起过。看来，这位就是把娘和月娘关在这里，任她们自生自灭的人——娘的丈夫，武林盟主，侬岳庄主皇甫卓。

　　“小姐，快披上。”月娘看也不看皇甫卓一眼径直走向听雪为她批上外衫。

　　听雪看着面无表情的月娘：一定很恨吧，为她批衣的手在颤抖。

　　“我……” 皇甫卓一时哑然。

　　等等！月娘叫她小姐！那她是……那个孩子！

　　皇甫卓猛的瞪住听雪，眼中渐渐染上了恨意：就是她！要是没有这个孩子！要是没有这个孩子的父亲……

　　皇甫卓的神色听雪看在眼中，“皇甫庄主，不介意到舍下用杯茶吧。”该来的总是要来，还不如好好坐下谈一谈。

　　“小姐！”月娘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小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知道他是谁……”

　　没事，听雪握住月娘不住颤抖的手无声安抚。感觉到皇甫岳人探究的目光，她有礼一笑，“于礼，我想该叫你一声大哥。”

　　大哥？此时的皇甫岳人还没有领略这个词对今后的他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