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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锲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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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河南是一个远离京都又不至边疆的小地方,村子靠山而建,依水而落,阿椅自小就长在这里。
而阿椅之所以被唤作阿椅,也是有些缘由的。
阿椅的爹是村里唯一的木工,在她出生那年,阿爹不负众望制成了村子里第一把椅子,隔日阿娘就生下了她,村里邻居们都来庆贺,说是双喜临门,阿爹大喜,便有了这个名字。
安河南就像是个世外桃源,当然,这是外乡人说的。村子里常有途经赶路的外乡人,因地处深山,又与外面全无贸易往来,所以固定的外来人极少,而秦楼就是那极少中的一个。
阿椅十岁那年第一次见到秦楼,及冠之年,那年秦楼来这山里是住在阿椅家的,至于之前,阿椅并不清楚,只是听大人们讲秦楼可能是以前住在这儿谁家的孩子,举家外出多年,这才时不时的回来住住。
阿椅还有个哥哥,大阿椅4岁,两人关系不甚亲厚。但哥哥与秦楼却很相投,在秦楼住在山中的日子里除了不见人影的时间都是与哥哥谈天说地,饮酒对弈,而阿椅则坐在一旁默默发呆。
当阿椅十三四岁时,家里的争吵愈演愈烈,以前仅是爹娘之间的偶尔口角,大不过鸡毛蒜皮,但现在却是哥哥和爹娘之间好似无止境的争吵。
哥哥想要去千里之远的京都,而土生土长在安河南的爹娘自然不同意,阿爹一直希望哥哥可以继承祖业,而哥哥好像无意于此,且执拗非常。
阿椅不明白哥哥为什么如此向往从未去过的京都,甚至对一向以他为豪的阿爹恶言相向。
阿椅知道哥哥很聪颖,很小的时候就可以制成一些阿椅完全不通的木制品,但在爹娘亲邻欢颜的夸奖称赞后,哥哥就再也不碰那些木料了。
阿椅害怕这样的争吵,但无法劝服他们任何一方,甚至都不能因此怨怼将京都盛景讲给哥哥的秦楼。
一则,阿椅没见过秦楼有任何怂恿哥哥外出的行为;二则,秦楼从没对村里人像哥哥对阿爹那样疾言厉色过。
你看,很小的时候,阿椅就是个事理分明的小孩了。
但阿椅还是会在家里的争吵中跑出屋子,站在院子里死盯住秦楼所住的那间阁楼,阿椅会带上自以为最严肃最责备的神情,好像如此那人就能悔悟知错,结束争端。
秦楼在时正对院子的那扇大窗户常开,向上仰看有时能瞧见秦楼的身影。年年岁岁,阿椅固执己见,秦楼岿然不动。
阿爹阿娘越来越老。当哥哥二十一岁那年,他们的态度不再强硬,反而温言温语的劝说哥哥外面艰难,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如果呆不下去就回来之类的话。
阿椅心想,哥哥一定不适应阿爹突然的转变,因为曾经喧嚣的对峙被长久的沉默以及深深的叹息取代,这种沉默一直延续到哥哥离家。
后来,伴着三月初开的桃花,阿椅和哥哥一起踏上去往京师的远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