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倒那个Beta！》白墨丹青

44、温水与滚油

　　她以为，她去了一趟热带雨林，体力应当会有所提升。

　　但事实证明，她可以长途跋涉，但依旧不擅长奔跑。

　　子鱼一手扶着程千帆的门把手，一手捂着自己的心口喘气——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动着，又快又响，分不清是因为剧烈运动后的后遗症，还是因为紧张。

　　她踌躇了几秒，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紊乱的气息平稳下来，然后拧开了门把手——浓重的黑暗与甜腻的橘子味一同向她扑面而来。

　　那橘子味过于浓烈，以至于有些发苦，让子鱼不由得呼吸一窒。

　　她顿了一下，慢慢摸索进了那片黑暗中。

　　“千帆。”她轻唤。

　　.
　　我听到她的声音了。

　　就如我之前在梦里和幻境里听到的无数遍一样。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应该像往常无数次那样，冲过去拥抱她。但是，这一次，我把被子拉了起来，像是弄了一个厚厚的茧将自己包裹起来 ，咬着牙关没有出去。

　　高热让我的意识有些混沌不清，我感觉我浑身都在被烈火炙烤，每一处都像久旱的大地。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我在心中嘶喊，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所以子鱼自然是听不到我的警告的。我听见她细碎而凌乱的脚步声仍在房间回荡，接着是“咔哒”一声开灯的声音。

　　然后，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来到我的床前。

　　一双手搭上了我被子，然后试图将被子轻轻地掀一个角。

　　“千帆。”她又轻轻唤了我一声。

　　“对不起呀，有事耽误了一下，我回来得太迟了。”

　　因为我裹的被子过于严实，她掀我的被子没掀动。于是她又拍了拍被子，轻声细语地说：“你别这样闷在被子里呀，会喘不过气的。”

　　她见我半晌没有动静，于是又靠近了几分，发出一个询问的音节：“嗯？”

　　我终于忍不住了，将被子掀开，像一张大网一样将子鱼罩住，然后把她裹进其中，和我一起卷进无尽的黑暗里。

　　我牢牢地圈住了她，用了十二分的力气。但是我又不敢弄痛她，于是只能紧紧握住自己的手腕，以至于手上暴起了青筋，我的手腕也估计被捏红了。

　　但是我无暇顾及自己，只知道自己易碎的、狡猾的、会自己跑掉的珍宝，又回到了与我近在咫尺的地方。

　　衣服与被子的布料相摩擦，发出细碎的声响，在这个封闭的空间中，也显得尤为清晰。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在这狭小的、充斥着我信息素的被窝里，去捕捉一个beta的味道。

　　“你……”子鱼颤了颤，不知道是被我的举动吓到了，还是被我在特殊时期的体温烫到了。

　　她用她那还能活动的小臂，拍了拍我的背，摸到了我那完全被汗水打湿的T恤。

　　我感觉我就是一锅烧得滚烫的油，烧得已经冒青烟的地步。她是我渴求的水，而她这样蜻蜓点水般的抚慰，就如在高温的油锅里随便撒一些水珠——不但不会让我平静降温，反而会让整锅油都沸腾起来，噼里啪啦、四处飞溅。

　　我浑身的细胞都在干渴地叫嚣，渴求更多的水分，渴求全部的她。只有和她完全交融在一起，才能使我的温度恢复正常。

　　这种欲.望过于强烈，我怕抑制不住伤害到她，于是下意识收紧了自己的手臂。

　　结果某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性，还在细声细气地跟我说：“你让我把手腾出来好不好呀？让我看看你其他情况。”

　　我僵着不动。

　　子鱼略微低下头，将自己的额头抵在我的锁骨处，于是她的头埋在我的胸前，说话时的声音也是在我胸腔附近发出，让我的心脏也随之震颤。

　　“千帆。”她的声音像是某种带着魔力的咒语，让我本就不清醒的头脑更加发晕。

　　半晌后，我略略松开了箍住了她的手，然后在她轻轻抽.出她的手臂时，一股巨大的不安袭击了我，我抑制不住自己崩坏的情绪，猛然低头，狠狠咬住她的右肩。

　　腥甜的铁锈味在我口中弥漫，子鱼小声地“嘶”了一声，但也没有推开我，反而头贴住我的脸颊，并用手臂环住了我的背，安抚性地拍了拍。

　　她的发丝冰冰凉凉的，贴上去很舒服，她的血也很甜，我有些迷醉地眯了眯眼睛。

　　我很早就想这么做了。看到她时，我总想将她抱入怀中，吃拆入腹，永远永远的在一起。

　　甜味不断溢出，我的舌尖在它的发源地辗转了几圈，然后我听到了自己吞.咽的声音。

　　子鱼一直安静地靠着我，连呼吸都放轻了。我一边觉得她像是在沉默而宠溺地纵容我；一边有些失望于她的平静，暗中期待她有一些其它反应。

　　我放在她背后的手开始不安分地游移，碰到了她展翅欲飞的蝴蝶骨——裹在薄薄的皮.肉下，坚硬而带点锐利的弧度，硌到了我的手，也像是给我的心上重重地来了一记闷拳。

　　她出去之前，还没有这么瘦的！

　　我有一种忍饥挨饿好几天，结果发现自己原有的食物分量缩水了的怨与愤，下意识地磨了磨牙——于是更多的甜味涌进了我的口中。

　　我勉强放开那令我上瘾的食物，哑声问子鱼：“你怎么又瘦了？”

　　明明我一直那么努力地想要养胖你。

　　子鱼软软地说：“热带雨林天气太热了呀，在那边胃口自然会小一点。”

　　说话间，她的手摸索到了我的脸上。我的脸上身上全是汗水，唇瓣却是干裂得起了几个口子，唯有靠近内侧的地方，因为刚刚沾染她的血液，带着淡淡的湿.意。

　　我抿了抿唇，她的指尖被压了一下后，迅速滑走，留下一点点的痒，酥酥麻麻蔓延到心脏。

　　她拍了拍我的背：“你流了好多汗，我怕你脱水，我们一起去喝水，好不好？”

　　我听到这话后，牙根又有点酸痒，又想咬住什么东西。

　　喝水？喝水能解决什么问题？我想喝你！

　　但是她用额头轻轻碰了碰我的脸颊，撒娇一般地对我说：“去嘛～”

　　去去去！我第一次听到她这样又娇又软的声音，如坠云端，一时无暇顾及其他。

　　于是我长长地“嗯”了一声，也像是沾了蜜糖一样，又黏又甜，还带着几分嗲，把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我感觉子鱼在我怀里静默了一下，然后她抬手掀开了被子。

　　光明和新鲜的空气齐齐向我们扑来。

　　我的眼睛有点不适应这样的光亮，于是伸手在子鱼眼前遮了遮。

　　然后我靠在子鱼的身上，双手缠着她，两人一起撞撞跌跌地向放着水壶的茶几走去。

　　“应该给你喝淡盐水的。”她看着水壶直皱眉。

　　她还有闲心去关心这个？但是……刚刚她血的味道，确实是甜中也带着丝丝的咸，很鲜美。我盯着她淡粉色的耳垂，心里又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她好像察觉到了我危险的视线，也不迟疑了，快速拎着水壶给我倒了一杯水。

　　我就着她手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她喂了我几次水后，然后自己也喝了一杯。然后我们两个又慢慢向床那边撞撞跌跌地走去。

　　重新回到床上之后，子鱼摸了摸我的头：“不要盖被子了吧，好热的。”

　　实际上我之前盖被子是不想让你看到我的表情……

　　但是我看到她额间的汗珠，知道盖被子会让她又闷又难受。于是我胡乱点了点头后，将头埋下去。

　　她笑了笑，然后她抬起右手，顺着我的脊背，一下一下地有规律地抚摸着，像是极为熟稔般。

　　我忽然抬起头，有些警惕地质问她：“你是不是这样也帮过其他发情期的Omega？”

　　子鱼愣了一下，然后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咳咳，我这样帮过……我邻居小姐姐养的猫……”

　　她飞快地看了我一眼：“Omega和猫猫的发情期大概差不多，又软又黏，还嗲嗲的……”

　　说着说着，她想要把手收回去：“你不喜欢我用撸猫的方式对你的话，那就算了……”

　　我将她退缩的手捉住，然后我们大眼瞪小眼对视一会儿后，我板起脸，努力用正经的表情和声音应对她：“你撸猫就是这么撸的？”

　　见她要说话，我飞快说出了下一句：“不用两只手么？”

　　她迟疑地将另一只手也抬了起来。

　　我将那只手也捉住，放在心口：“你撸猫是只撸背的么？”

　　她看了我一眼，眼里有些探究的意味。我咳了一声，不好意思地别过脸，躲开她的视线：“还、还有，猫猫喜欢用力点。”

　　子鱼：“……哦。”

　　她慢吞吞抬起手，然后在我的下巴处挠了挠。

　　我的心里一紧，喉咙竟然忍不住真的发出类似猫一样的咕噜声。

　　然后我看见子鱼的眼睛弯了弯，笑意如星光璀璨。

　　她喜欢这样……她喜欢这样的我……我的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了一番。

　　接着，子鱼的双手上移，越过我发烫的脸，十指穿过我卷曲的发丝——使劲rua了rua我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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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子鱼：rua猫猫就是要rua头！
子鱼：千帆头发这么茂盛，应该不会被我rua秃吧？
程千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