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祸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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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的呻唤声渐渐弱了下去，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信息素的味道。
咯吱、咯吱……骨头碎裂的声音在偏僻的小巷中尤为清晰。
血色在地面上蔓延开来。
随着肇事者的离去，最后一缕夕阳的光芒也从老旧的墙壁上褪去。地上躺着的伤者睁大了眼睛抽搐着，但他实在没有力气爬起来了。
黑色的口罩被扯下来，连同带血的外套一起烧掉。我蹲在地上，注视着跳动的火焰。当火焰熄灭，灰烬随风而逝的时候，我起身离开，心想一切都结束了。
自从上次遇到那个Alpha后，我就难以抑制心中的狂暴，总想宣泄什么。地球上不止那一个Alpha逃犯，于是我主动出击，找到那些Alpha后厮杀一场。
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单方面的虐杀。
但是他们都是逃犯，不是吗？
不过现在我和子鱼就要离开这里了，这些事情就不必做了。我望了望天色，已经要全暗下来了，要早点买些东西回去给子鱼吃吧，毕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可能吃不到地球上的食物了。
想到这里，我的步伐便越发的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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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家甜点店里，我选了一堆适合当早餐的甜点，这样子鱼就不用早起为我做早饭，也就可以多睡一会儿。
结账时，一个女店员看着我欲言又止。她从我进店时就一直看着我，我也没多想。
等到结账的时候，她忽然出声了：“请问你记得谷倩吗？那个酒红色头发，眼角有泪痣的女孩子。”
我：“不认识。”
女店员估计被我不假思索的速度给噎住了，我拿起零钱要走，但她还是不死心地多问了一句：“你救过她呀，你忘了？三个月前在西峰路一个小巷口……”
我停下脚步。那次我没有戴口罩，是因为纯粹的路过，看到一个Alpha逃犯在欺负一个女孩子。但那个女孩子我完全忘了她的长相，记得这件事是因为没有戴口罩却胖揍了人，所以还有些印象。
“果然是你。”女店员欣喜地说，“因为姐姐给我说，救她的人长得很帅还有双漂亮的绿眼睛，所以我一看到你就可以确定了。”
她迅速把之前打包好的蛋糕递给我：“我姐姐上次已经被吓傻了，都忘了道谢，这点谢礼不成敬意。以后来这个店里我都请客！”
这个地方确实没几个绿眼睛的人。她的声音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看过来了，我估摸着拒绝可能又会拉扯半天，于是就把东西收下了。
“如果有时间可以到我们家里来，我父母听说这件事后也一直想当面向你道谢！”她的脸红扑扑的，说完又朝我鞠了一躬。
基本上……已经没机会了。我在心里默默地想。
我忽然发现一个问题，谷微和这个地区的女性有些不一样。这个片区聚集的大多是东方种族，加上普遍都不富庶，女性大多比较瘦弱干瘪，不如我们母星的女Beta，更不用说女Omega。所以我跟子鱼出去逛街时，发现经常有人盯着子鱼看，简直让人气得要命。子鱼回去之后，又认真地给我讨论了一下营养和发育的问题，又把我臊得要死。
她倒一直一本正经的，似乎在子鱼眼里，能用科学逻辑解释的，就不用考虑复杂的心理学了。
女店员已经鞠完躬，正抬头含笑看着我。
她姐姐是酒红色头发，她没染发还是黑色，脸上不施粉黛，秀气的五官显得很清纯。再加上她那傲人的那处，组合在一起有种微妙的感觉。
我略微点了点头，便走了。
经过几个街口后，我把蛋糕扔了。这几份蛋糕就像带血的口罩和外套一样，都是打架后的证据，在子鱼面前解释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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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下午就要走了，你给你老板说了辞职的事情没有？”子鱼把提子洗好了端过来。
“唔，说好了。我明早去店里做一下最后的交接工作就好了。”
我抓起一颗提子，剥皮剥到一半，一颗剥好了的提子就递到了我面前：“吃吧。”
我看了看她手中那颗圆润饱满的提子，再看看我手上坑坑洼洼像是被狗啃了的果肉，一种挫败感油然而生。
我接过她的提子吃掉，然后又把自己手里的剥好后递给她：“给你吃。”
“啊，谢谢。”她微讶地看了一眼我剥的提子，然后接到手中。
没错，即使你剥得又快又好，我剥得又慢又难看，但我还是想剥给你吃啊。
然后我看到子鱼吃了我的那颗后，直接拿起盘子里的提子塞到嘴里，再把皮和籽吐出来。
所以你平时吃是不剥皮的吗！？
“明天我把东西整理一下。”子鱼若有所思地说，“确认一下要带走哪些。”
一说到这个，我的心也便沉了下来。喻冬的私人飞行器是小型的，除了他们自己的人和行李外，恐怕容不下我们放多少行李。
但是我现在环顾一下周围，发现我每一件东西都想带走。印着淡黄色花纹的桌布是我和子鱼一起到市集挑的，椰子壳碗是子鱼手工做的，阳台上放着的贝壳是我们一起在海滩上捡的……
这些都要遗弃么？
我的心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痛而压抑。
我抬眼深深地看着子鱼，想确定她是否会对这些东西有留念。
“其实要带的东西也不用很多。”子鱼环视一周后下了这样的定论，“毕竟上了飞行器之后大部分的东西也暂时用不到，带些食物和几件换洗的衣物就差不多了吧。剩下的……”
她回过头来，被我的表情给吓了一跳：“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我没事。”我用手撑着桌子。
她蹙眉看着我，有些担忧：“如果不舒服的话就去休息……”
“我没事。”我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然后用手扶住额头，强忍住心中的憋闷，生硬地又说了一遍。
她见我这样，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了，沉默一会儿后，她继续跟我讨论行李的问题：“……你明天早点回来，回来的时候买些防尘布。剩下的东西暂时放在房子里，等以后有时间了回来搬走。”
“！？”我猛然抬头看她。
“你怎么今天一惊一乍的？”她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我。
我说话都有点结结巴巴了：“剩、剩下的东西要再回来搬？”
她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哦，对了。你回去之后肯定很忙，不过我应该还有时间来一趟。”
“有时间！我会有时间的！”我一激动之下就握住了她的手，“我们一起来一趟！”
她笑笑，把手从我掌心里抽出来，摸了摸我的头：“早点去休息吧，今天你回来就一直一副很累的样子，明天还有很多事呢。”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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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知道已经是最后一晚了，子鱼却还是做起了噩梦。但她也知道是梦，而且也明白自己一时半会醒不来。
在终于能睁开眼睛后，子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盯着雪白的天花板，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算了，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她翻了个身，看了一眼窗户透过的光线。这个时间点，程千帆应该已经出去了。
自己应该起来给他做早饭的，但居然被梦魇困住了。子鱼用手挡住眼睛。
她原本不会说梦话的，但经过那件事之后，她常在梦中惊叫，程千帆便会冲到她房间把她唤醒，然后陪她一会儿。如此反复几次——子鱼又硬生生练出再恐怖的梦也绝不发声的本领。
他估计以为我睡过头了，还会觉得我做了个好梦所以不叫醒我。子鱼自嘲地笑了笑。
叮当、叮当……
一股寒意瞬间窜入心头，很快蔓延全身。她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为了防止歹人入侵，程千帆在楼下设置了机关，有人进来会发出警报。而且为了防止夜袭，这个机关的告警在子鱼床头也有一份。这个机关很巧妙，入侵者很难发现，程千帆自己进来是不会碰到的。
我还在做梦么？子鱼睁着眼睛，心想。
叮当、叮当、叮当……
耳边陆续传来的铃声，宛如死神的判决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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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体会过绝望吗？
当年母亲离开的时候我不曾体会过；我哥把我丢进训练场的时候我不曾体会过；我分化成Omega时我不曾体会过；甚至碰到那个Alpha也是让我充斥着暴戾和惶恐，像一只受伤的困兽。然而当我看到楼梯口被碰倒的花盆，一种巨大的恐慌蔓延在我心头。
我整个人都在发虚，却又以夺命的速度冲上楼，当看到狼藉的客厅和地上的那一滩半干涸的红色时，我的大脑轰的一声，便是一片空白。
我的手脚都有点脱力，脑袋也不是特别清醒。我绕着那滩血迹，磕磕绊绊地在客厅走了一圈，确定屋子里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活物。
完了。这是我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祸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