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ia》Madaao

18、论梦中情人的一句话影响力有多严重

　　太阳早已升起，窗帘阻挡不住强烈的光线，而睡迷糊的伊诺克还赖在新床上凝视天花板。

　　思考了一两秒，他猛地睁大眼坐起，慌张地下地换衣洗漱。

　　昨天杰西卡提醒过他，要他早点起来去见院长等人的。

　　手忙脚乱的推门出去，还好他带来的仆人替他提起准备好需要用的东西，也备好了早餐。虽然他很想尝试一下学院内的伙食，但担心会在去的路上遇到又一个‘杰西卡’，他只得作罢。

　　貌似，夏佐也是在自己住所里进食的啊。

　　脑中出现了‘夏佐’这一名字，伊诺克喝水的动作突然停住。盯着杯内的波纹，他控制不住地皱起眉。

　　昨晚他又做梦了，可他居然不能像以前那样，在清醒后记得所有细节。虽然那也是他做过千百遍的梦境，但貌似这回有什么异样发生······

　　敲门声打断了思绪，伊诺克抬眼看着男仆打开门。在他为自己又将看到杰西卡时，他却瞥见了那抹黑色。

　　夏佐居然主动来找他了？！

　　怔愣了数秒，最后他差点被没吞下的水呛到。他立马站起来，朝人走去。

　　笑容控制不住的浮现，他又难以避免的激动了。

　　“夏、夏佐，你怎么来了？还这么早。”

　　他记得，他们两人的住所离得不是一般的远啊。

　　“因为我还是有点担忧，所以想早点过来看看你。”夏佐说着抱着书跨进门内，“不过貌似是我多心了，你看起来还不错啊。”

　　得到关心后，伊诺克腼腆的抓了抓头发，又扯了扯衣领，笑着不知该说什么。好不容易收回了傻笑，他又注意到时间不早了。

　　然而他还没开口呢，对方居然已经注意到了。还体贴的询问要不要陪同。

　　“这儿可大了，我也是住了一年半才彻底记住地形的。”夏佐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现在我在这呆了四年，对这地方再熟不过了。绝对能带你走近路。”

　　感激着这样的好意，伊诺克在答应前还是很在意对方手中的书。

　　“那你还会来得及上课么？”

　　夏佐边和人一同走出门，边问道，“你打算去哪？”

　　伊诺克回忆道，“他们说，要我一早去趟院长室。昨天我好像去过的，在什么红墙走廊那。”

　　听到红墙夏佐就清楚那是什么地方了。曾经的他可是坐在那的一把椅子上，一坐就是三年。

　　“啊，我知道了。来吧，走这边近点。”

　　他很自然的拉过对方的手，转过方向后又放开了。

　　手被这么一握一松，伊诺克嘴巴都合不上了。他边指责着自己的‘神经质’，边蠢蠢欲动地捏着空气。似乎对刚刚的牵手意犹未尽。

　　经过一片片的树影，道路两旁的大树越来越少。即使感到再紧张激动，伊诺克也照样开口同人交谈。现在的他对另一人的一切都异常好奇，甚至能算是渴求得知。

　　夏佐一一回应着那些问题，同时也不忘问上一两句。

　　“你父母身体还好么，上一次见我还听过他们在抱怨自己的健康问题呢。”他在对方问完他就读班级后这么问着。

　　伊诺克点点头，“还好啦，其实他们就是自己太多心了，以为自己这里不舒服就是要生病。然后就会去找我祖父，唉。”

　　顺便还会拉上他这个儿子。

　　回想起以前的经历，伊诺克可以说是心情复杂。

　　祖父对他自然是很好的，虽然嘴上一直嫌弃着自家人，但其‘护子’的劲头不是一般的强，能说是典型的我家的人只有我能教训。可他一旦对自家人严厉起来，那就是六亲不认。

　　十次给他的魔鬼训练里，有九次都是差点要了他的命，剩下那一次是祖父不满意他的表现，用眼神和拐杖摧残他的身心。

　　悲愤交加的伊诺克突然间觉得，他都不需要来这光明神殿的学院了，他待在祖父身边十几年就足够了。

　　“伊诺克，你怎么了？”

　　回忆中的伊诺克立刻转头，紧张地直摆手。

　　“没没没，我没事。”

　　在表面关心的同时夏佐也感到哭笑不得。他这位小表弟什么心思情绪全都写在脸上。一点也不知道掩饰，别说他，估计任何一个人都知道这人在想什么。

　　真不知道是形容单纯好，还是单纯的‘蠢’。

　　不过想想也对，毕竟这孩子并非正统家族里长大，貌似他的导师祖父也没给这人在‘正确的交际方式’上做过多功课。

　　红墙走廊出现两人在眼前，这里是完全对称的设计，连周围的树木似乎都是按照规律栽植的。据说第一任院长是个对称狂，什么东西都要对称的才肯安分下来，尤其是建筑方面。

　　到了走廊的分岔口，伊诺克立马指着一处说。

　　“这我记得，往左就是院长室。昨天杰西卡和我提过的。”

　　这夏佐还真不知道。因为‘院长室’的位置并不是固定的，就看那院长是谁。

　　有时是院内的一位被选出的教授，有时又是院外请来的智者。然而身为院长的职责并不是教授课程，更像是个管理者。仅负责处理学生的处罚和人员调动，以及作为院方代表和其他方交涉。

　　陪同人往岔路口里走了几步，夏佐又在墙上看到了与劳德林同款的‘未经允许不得入内’告示牌。

　　有了之前的教训，夏佐不再想着凑热闹而乱逛了。反正只要他想，他也能亲自从那可爱小表弟嘴里问出什么。

　　他停下抱歉的笑着。

　　“这我就不过去了。之前教授交代过，没有事不能随意在这走动的。”

　　伊诺克顿时感到了失望，但他不再说什么，挥挥手同对方告别。

　　在转身后想起了被遗忘已久的兽人亚尔曼，夏佐笑了笑又回头叫住了人。

　　“伊诺克。”

　　伊诺克迷惑地停下，也转头注视着夏佐。他看着对方是如何一点点扬起嘴角，眯起眼，如同他梦境里千百次所见的那般，露出满是温柔、眷恋的微笑。

　　“你能来到这，我真的很高兴。希望以后，我们也能一直在一起。”

　　梦境和现实仿佛出现了重影，在眼前的人身上交叠在一起，最后只留下了心弦被拨动的一瞬触感。

　　那一刻的伊诺克不受控制地点头应着。

　　“会的，一定会的。”

　　说完他就愣愣的站在原地，目送人转身离开了长廊。

　　回神后紧握的手心全是汗水，耳朵也在发烫。觉得不能以这样的状态进去见院长，他还特地在长廊上吹了好久冷风。

　　院长室外挂有刻字的木牌，然而上面没有姓氏，只有个名字——扎克西休斯。

　　深呼吸准备好后，伊诺克抬手敲了敲门。

　　给他开门的是个高个红发青年，近距离看他脸颊上的雀斑很明显。他们俩对视一眼后，对方恭敬的让开，腼腆的低下头。

　　屋里东西样样齐全，倒不像是个院长办公室，而是个招待室。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茶点糖果，角落墙上都放有艳丽的鲜花，一进屋就是扑面而来的浓郁花香。

　　除了茶几，这还有张正式的长桌只给院长一个人用。在伊诺克眼里，院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头发和胡须比他祖父的还要花白，戴着一副眼镜。

　　这还有一名中年女性，她正捧着一叠册子和院长交谈。

　　看着这位女性说话时的语速，伊诺克已经猜到这是杰西卡口中那位‘啰嗦的茱莉亚小姐’。

　　“啊，您终于来了。”茱莉亚小姐见人来了立马转移注意力，朝伊诺克走来。

　　“伊诺克阁下，今后起这就是您的家了，请您不要见外。有什么需要帮助，或者不清楚的都能找我，忘了介绍了，我是茱莉亚·卡门罗，这的院长助理。”

　　有了之前和语速超快的杰西卡相处的经验，伊诺克比之前淡定多了。他和对方握手后在人的带领下来到院长跟前。

　　这位老院长扎克西休斯还悠闲地喝着茶，一点也没有正经样。和蔼的像个邻家老爷爷。

　　“有茱莉亚你在，我都不用忙什么了。”老院长说着给茱莉亚小姐亮了个大拇指，“那么，和我们这位‘小科林’见一面后我就能去野餐了吧。”

　　“扎克西休斯先生！”茱莉亚小姐眼神瞬间凌厉起来，并将手中的册子全部摔在对方桌前，“请您工作积极点，我才是辅助您，而不是您辅助我！您要去野餐，请不要把所有工作都推给我！”

　　院长摆摆手，毫不在意对方即将爆发的怒火，“好了好了，和你开玩笑的嘛。我要是去野餐，绝对会带上你的。不要担心。”

　　好像有什么不对啊。伊诺克无奈的在心里笑着。

　　这样打趣后，老院长总算放下了茶杯，他捋捋胡子问道。

　　“昨天杰西卡有带你好好熟悉环境么？”

　　“有的。”伊诺克点点头，“她给也我介绍得很详细。”

　　“那就好，不过我也知道，你家的老科林以前经常带你来瞎逛呢。还整天骗我的点心吃。”说完老院长张嘴笑了起来，胡须也一抖一抖的，“那么接下来就是课程的问题了，其实以你的条件，你只要等四个月后的能力预测就行，不过你祖父和我的意思是，你最好继续旁听一段时间。”

　　听到这伊诺克只觉得无力。其实这主要依祖父的意见来吧。

　　老院长停下后看了眼茱莉亚小姐，而她点点头后立马开始介绍起来。

　　“眼下都是较为保守的基础班呢，像麦尔斯阁下的，他资格比较老······”

　　之后的话给伊诺克听来全都变得模糊，最后变成嗡嗡声，逐渐被另一人的声音取代。

　　——希望以后，我们也能一直在一起

　　他静静地等到茱莉亚说完，也给出了自己的最终，也是最期望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