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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茉莉香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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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韩楚病房门的那一刻,韩梦最终还是震惊了,原本清瘦的韩楚如今只剩下皮包骨头,没有化妆的脸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蜡黄,就像营养不良的孩子,颧骨显得老高,头发也是散乱的。
歪歪斜斜的靠在枕头上,仿佛马上就会死去一样,空荡荡的病服套在她身上,就像一块裹尸布。在病床一侧的柜台上摆着一个食盒,一只青花瓷的碗里盛着熬得浓稠的鸡汤,可明显却是没动过的样子。
见到韩梦来,朱颐如同发现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韩梦的手,几乎是哭着哀求道,“梦梦,你帮我劝劝楚楚吧,她已经五六天没吃东西了。”
难怪会这般面黄肌瘦的模样,原来竟是五六日粒米未进。
韩梦终是不忍,低声道,“你就依你母亲的话好歹吃点东西吧。”
韩楚终于开口说话,气若游丝,仿佛将不久于人世,“姐姐,你来了,我原以为你是不会来的。”
“楚楚,”朱颐似乎又被勾起了伤心事,忍不住哭了起来,韩梦看看她朱颐,尽管她脸上的妆容画得很精致,可是人掩饰不住她的憔悴,尤其是泛红的眼角,想必这些日子,为着宝贝女儿哭了不少。
可是韩梦却高兴不起来,自己这是怎么了?看到朱颐母女这般模样,明明是该高兴的啊。
“母亲,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话想跟姐姐单独说说,说完了,我就和这鸡汤。”韩楚声若蚊吟。
朱颐看了看她,最终叮嘱韩梦,“别为难她,她好歹是你妹妹。”说罢放开韩梦的手,走出了病房。
“有什么话就说吧,我还要早点回家。”韩梦冷冷的看着韩楚,不想跟她说任何话。
“姐姐,你就这般恨我吗?”韩楚望着她,许久又低声道:“不过也是应该的,毕竟我抢了你那么多东西,只要是人都会恨的,我终究是对不住你的。”
“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向我忏悔的?”韩梦冷冷一笑,“一向眼高于顶的韩小姐如今也转了性子不成?”
韩楚倒也不恼,还是方才那般奄奄一息的语气,“姐姐,原本我抢走裴宁哥哥多是母亲授意,可是这些年我已经爱上他了。”
“那有如何,”韩梦打断她的话,“如今他要和你分手,那不成要让我去给你说情去?你也不想想,凭什么。”
“我不是要你为我去说情,姐姐,裴宁哥哥妻子的位置我可以让给你,韩家我的那些股份我也可以给你,我只求你一件事,待你和裴宁哥哥结婚后,劝劝她,可以容许他陪我一些时间,你放心,我不会和你抢任何东西,也不会和裴宁哥哥有孩子,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他陪陪我就好了。”
韩梦恍然大悟,原来韩楚这是在贿赂自己,要自己日后成全她做沈裴宁的情人啊?想不到这韩楚爱沈裴宁竟爱到如此不理智的地步,无名无分,心甘情愿倒贴。
可是韩梦又怎会答应她呢。
“你是想如娥皇女英一般了?不过你可真舍得下血本啊。”
“姐姐,我求你了。”韩楚低声道,:“这样难道不好吗?我真的什么都不和你争的。”
“那我就告诉你答案,”韩梦走上前,瞪着她,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做梦。”说吧,摔门而去。
“梦梦,发生什么事了?”门外的朱颐伸手想拉住韩梦。韩梦毫不客气的甩开她的手,冷冰冰的回到,“问你女儿去。”
“姐姐,”房间里传来了韩楚凄厉的叫声,朱颐也顾不得,赶紧跑进病房。韩梦望着她的背影,冷冷的笑了笑,不愧是母女俩呢,都是一样的无耻。
这天沈妙妙出院,沈裴宁结束与韩楚的恋爱关系,尽管早就料到了会是这个结果,可是媒体对此还是颇为感冒,这些年沈裴宁韩楚早已是公认的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可是如见也走到了这样的结局。
生活是一个最好的魔术师,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等待你的是惊喜还是噩梦,不过想到这一次的扬眉吐气,韩梦还是如释重负,自己这么些年终于扳回来一局了,当然这个胜利离不开慕瑶的帮助,若不是有慕瑶的精心策划,又怎会有这样的步步惊喜呢?
可是她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胜利只是暂时的,只要自己没有嫁入沈家,没有真正获得沈裴宁的心,没有成为他心里以及名义上的妻子,自己就不算真正的胜利。所谓任重而道远,也莫过于如此。
所有失去的都将归来,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连本带利。
韩梦不是那个只知道用蛮力解决问题的小姑娘了,比武力更有用的是心机,而这一切都是拜朱颐母女一手所赐。若无朱颐母女,定没有如今的韩梦,她走的每一步都是如此的艰难,如此的累,仿佛荆棘上的舞蹈。
想到这儿韩梦又觉得心情沉重起来,今日的阳光格外明媚,天空一尘不染,等自己真正取得胜利的那一天,等待她和沈裴宁的也会是这样一份明媚的天空吧。
至于沈妙妙,被无辜扯进这一场纷争的沈妙妙,自己则会尽所有的能力去补偿她,沈妙妙那么年轻,顾知恩那么疼她,她们还会再有孩子的,这等她们有了孩子这件事也会逐渐被淡忘的。
韩梦相信,没有人会将一个还未成型的胎儿记得长久。
她不知道,第一个往往是最难忘的,尤其是沈妙妙这样至情至性的人。一辆乳白色的轿车停在了韩梦的身畔,车内的女子缓缓摇下车窗,叫住韩梦,“韩小姐,有时间陪我喝一杯咖啡吗?”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慕扬,那个被称作Zoe的古怪女人。
“今日是沈裴宁和韩楚分手的日子,可是韩小姐似乎不是很高兴,可是忘不了过去的缘故?”慕扬一针见血,笑靥如花,又压低嗓音“或是心存愧疚?”
“你说什么呢,”韩梦大惊,这个女人莫不是知道些什么?
不想慕扬又回答道:“对于很多东西,我可是比韩小姐知道的更为清楚哟,韩小姐若是想知道为什么,我可以和韩小姐好好聊聊。”
“好吧。”韩梦拒绝不了,最终选择了妥协,上了慕扬的车,直觉告诉她,这个Zoe是一个很神秘的女人,不过她对自己应该是没有恶意的。
慕扬驾着车左拐右拐,终于在个破败的小巷停了下来。
“下车吧。”慕扬帮韩梦打开车门。
“这里会有咖啡店?”韩梦怀疑的盯着慕扬,这是一条很简陋的居民小巷,两侧长着野草,有一些穿着简陋的人在摆着各种小摊买一些小吃和生活用品,几个穿着脏衣服的小孩在追逐打闹,在不远处的一个垃圾堆有几只流浪猫在刨食。
“这条街叫幸福街,你说她们幸福吗?”慕扬问到,她身为服装设计师,对于自己的穿着向来要求严格,或许并不是最贵的,最华丽的,但一定是最精致,最适合她的。
今日的她身着一件黑色的内衣,外罩一件敞开的墨绿色大衣,脚踩乌黑色长筒靴子,至于头发,则是干净利落,却又不失风味的亚麻色。
“我不觉她们有多幸福,毕竟生活条件太差了。”韩梦回答道。
“可至少她们是生活在阳光下的,有自由的身心,这一点就比很多人要幸福了,”慕扬低声说,语气略带哀伤,韩梦倒也没注意,只当她是有感而发,“走吧,我带你去尝尝这里的咖啡。”
慕扬笑着把韩梦领进了一座不起眼的小店,居然还正是一家咖啡店,不过店里却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显然生意并不好。店主是一个五官小巧,笑容甜美的小姑娘,见到慕扬,立即过来,拍拍她的肩膀,“怎么会想起带人到我这儿来了?Zoe.”
小姑娘店主自然的问到,显然二人很是熟悉,“你这天天世界各地飞来飞去,都好久没来我这人了。”
“所以我今天就来了啊。”慕扬笑着解释道,显然二人的交情不错。
“这是你朋友?”小姑娘店主看着身后的韩梦,“可真是一个和你一样出挑的大美人呢。”
“多少年了,都改不了你这花痴的毛病。”慕扬巧笑倩兮。
“你好,美人,我叫叶思,你也可以叫我叶子。”小姑娘店主自来熟。
“我叫韩梦。”韩梦答道,“是Zoe新认识的朋友。”
“原来如此,既是慕扬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了。”小姑娘店主大方的说,“以后有事尽管开口。”
“二楼还有位置吗?”慕扬问到。
“有,知道你到Z市,我早早就煮好的咖啡放着呢,只等你过来。”小姑娘店主说道,有对韩梦一笑,“你可要好好尝尝我这里的咖啡,我这里的咖啡可以外面的好多了。”
“我们上楼说吧。”慕扬对韩梦说到,二人走上了二楼。看着二人的背影,小姑娘店主摇摇头,“多好的一个姑娘啊,就是不知有没有那么幸运了。”
“只能看她的造化和Zoe姐的心情了。”咖啡店里正在和咖啡的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子回答道。
韩梦和慕扬上了二楼才发现这个原本外观简陋的屋子二楼是有五个隔间的,慕扬走到最左边的那扇乌黑色的木门前,摸出了一把钥匙,打开门。
二人刚刚进去,慕扬就关上了门,韩梦细细的打量着这个房间的布置,房间不大,约有二十平米左右,房间的中央摆着一张暗红色的长方形樟木桌,左右两侧是金黄色的藤椅。
在椅子背后是两个木制的架子,上面放满了一些瓷器之类的古董,至于正前方的墙壁上则是挂着一幅水墨画,画的是江南的春景,柳树绕堤沙,三三两两的人家,河面上还飘荡着一条乌篷船。
桌子上摆好了个白瓷杯,里面盛满了馥郁香醇的咖啡,左上角是一个青铜的兽形香炉,里面燃着沉水香,淡淡的白烟屋里轻悠悠的飘荡着,有几分灵异的味道。
这屋子倒也当得起古色古香四字,韩梦暗暗的感叹道,美中不足的是,喝得居然是咖啡这种舶来品,而不是茶。
“你看这藤椅如何?”慕杨对韩梦说到,韩梦这才注意到身下坐着的椅子,之见上面密密麻麻的藤条居然编出的是一些山水的纹样,而且这藤椅的材质与常见的也有些不同,藤蔓格外纤细柔弱,那层淡淡的光泽也是植物本身所具备的,摸上去如同丝绸一般光滑。
“这些藤椅都是用芦苇做原材料,由一个娴熟的老手艺人历经数月才编制成的,而这上面的山水图画则是我亲手绘制的,”慕扬的话里不乏自豪,“可以说每一把都是有市无价的。”
“你费尽心思的把握约到这里来,不会是向我炫耀这些摆设的吧?”韩梦淡淡的说,“我的时间可是很紧的呢。”
“当然不是,”慕扬微微一笑,“韩小姐是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时最不费力的,所以我一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你可比慕瑶好多了。”
“你是说慕瑶不聪明了?”韩梦不可置信,慕瑶那可是一个七窍玲珑的人呢,怎么会笨呢。
“或许在你们眼里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子,可是在我看来她就是一个很笨的家伙,尽管这次利用沈妙妙离间韩楚和沈裴宁的这个局她布的不错。”
“你怎么知道?”韩梦大惊失色,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改口,“穆小姐,说话可得讲证据,你凭什么说这事是我们作的?空口白牙诬陷一个人可是违法的喔。”
“若不是你们做的,方才我说的时候你紧张什么,你应该是愤怒才对呢,不过你无需害怕,因为我并不是要害你,或者揭发你”慕扬依旧是笑语妍妍,“我若是要害你,今日就不会找你来了。”
“那你想做什么?”韩梦疑惑,“我身上可没有什么值得您留恋的吧,你这般拐弯抹角就不怕嘞妈?”
“不怕,因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而我今日就是来救你。”慕扬压低嗓音,“不过我也只能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是谁要害我吗?”韩梦问到。
“慕瑶。”慕扬殷红的嘴唇换换吐出两个字,令韩梦猛地一惊。
韩梦坐在对面,不知该不该相信慕扬说的话,慕瑶对她的好她比谁都清楚,如果她真的要加害自己的话,多的是下手的机会,再说自己虽然挂着一个韩家大小姐的名头。
可是这又有什么值得稀罕的呢?从慕瑶的谈吐,见识来看,她比自己还要开阔呢,至于钱财,更不可能了,凭着慕瑶的本事,钱财不是问题。
她没有害自己的理由,韩梦也找不出慕瑶要害自己的理由。
“她不会害我的,一定是你骗我的。”韩梦摇摇头,选择了相信慕瑶,这些年她们之间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她比谁都要清楚,每一次慕瑶都是真心帮助自己的,没有一个人可以伪装的这么久,伪装的这么好。
“我为什么要骗你,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慕扬冷冷的笑到,瞪着韩梦,暗含讥讽,“你还真是情深意重呢,就你这样愚笨的女人怎么可能识破慕瑶,难怪被她骗的团团转,只怕被她卖了还乐滋滋的帮她数钱呢。”
“你,”韩梦不悦的皱皱眉,这个慕扬看上去也是一个极有教养的大家闺秀式的女子,不想说话竟是如此刻薄尖锐,韩梦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于是碍于面子说一句“既然我是愚笨之人想必也入不了您的法眼,那我也不扰您的雅兴了,若是被人说的连自知之明都没了可不好。”
说完拿起包就准备向门外走去。
“你站住。”慕扬喝到,说她愚笨还真是看得起她了,想不到还这么任性,难怪当初会被自己的朱颐母女逼的远走异国他乡,原以为她在国外漂泊了这么多年,也长了几分脑子,看来自己是高看她了,那个女人那么聪明,怎么会生出了如此愚笨的女儿?
要不是看在那个女人的面子上她才没时间管这档闲事呢,毕竟自己已经和那个组织恩断义绝,是酒水不犯河水的。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出这些年慕瑶那个丫头的手段也是越发长进了,竟然能把这个韩梦吃的死死的,让她丝毫不怀疑自己。
“你今日若迈出了这道门,日后便是大罗神仙也没办法救你,”慕扬喊道,“你和她在一起这些年她可曾对你说过自己的身世?即使有,你也不妨仔细想想,这些年她可曾和所谓的父母联系过?联系的时候是否当着你的面打过一个电话?”
慕扬咄咄逼人,韩梦最终还是停住了脚步,不过细细回忆一下之后,还是肯定了慕扬的说法,可终究还是有几分死鸭子嘴硬,“即便她这样做了又如何呢?毕竟每个人都有些不愿意说出来的苦衷呢。”
见她已经动摇,慕扬也放慢了语气,“你这些年难道就没有遇见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吗?比如自己一觉醒来,就记不起昨日发生的事情,而且在怎么回忆也是徒劳无功?”
“你怎么知道?”韩梦对这种经历也很疑惑,可是每次发生后慕瑶都是对她说她是昨晚喝了酒,其他的什么也没发生,她对此也是半信半疑,可是后来见也没出什么事,也就习以为常了。
“这就是她的手段了,”慕扬笑到:“是不是带了我给你的那只镯子之后这样的情况就再也没有发生过?”
“恩,”韩梦点点头,准备听慕扬继续说下去。
“我们坐下说吧。”慕扬说到,韩梦也不再执拗,坐下来准备停慕扬继续说下去。对面的慕扬浅浅的喝了一口咖啡,又恢复了风平浪静的模样,泰然自若的说到:“你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不信,”韩梦摇摇头。
“我也不信,”慕扬说到,“可有些东西你不信不代表她就是不存在的,下面我要说的东西就是如此。”
“和慕瑶有关?”
“对,”慕扬点点头,“我要说的就是慕瑶,你可知道她是为何而来?”
见韩梦一脸迷惑的样子,慕扬也不打算在问了,看来韩梦对慕瑶真的是一无所知,如今自已也只能把自己可以说出去的一些秘密告诉她,只希望她能自保,权当是报答那个女人的授业之恩了。
“她是为了寻觅一件宝物而来,而这件宝物就在你们韩家,至于是什么我也无从得知,不过据我所知,只要有了这件宝物就可以在一定时间能控制人的思想,让他听从自己的命令,而且被这东西控制的人与正常人无二,只是在某些方面会听从持此物者的吩咐,你韩家的发迹也与此有关。”
“世间竟有这样神奇的东西?怎么说的和法术一样,不是真的吧?”
“我说过有一些东西你不相信不代表就不存在,你韩家手里的这件宝物就是如此,其次这件宝物若何另外三件凑在一起并可以得到一张神奇的药方,据说有关长生不老和延年益寿。”
“有一个历史悠久,实力强大的神秘组织一直在追踪这件宝物,在得知你韩家有其中一部分后就她们的上位者就派出了一个得力干将来获取这件宝物,这个人就是慕瑶,组织的上位者的给了她很优渥的条件,除了丰厚的资金报酬之外,还有自由。”
“自由?难道慕瑶不是自由人吗?”韩梦疑惑。
“当然不是,”慕扬停了停,“那个组织里的所有成员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或走投无路的人,从她们加入那个组织的时候就失去了自由,被那个组织用药物和其他手段严密控制,一辈子供那个组织驱使。”
“她们自小就被组织严格培养,培养的过程满是鲜血,而那些培养成功的就会被组织中用,交给她们各种各样的任务,她们也会从组织中获得各种各样的好处,无论是资金还是声望。”
韩梦纳闷,这些话听上去似乎比剧本还要精彩,“那个所谓了组织是黑色势力?”
“不算是,”慕扬摇摇头,“她们的某些生意的确和黑色势力的有些类似,不过他们格外低调,他们一辈辈所追寻的都是那张药方,你要知道,有了掌握了这样的东西还怕缺钱吗?只有那些鼠目寸光的势力才会争所谓的地盘呢,他么向来自负,不屑这样为之。”
“我韩家怎么会有这样的宝物?还有你怎么知道这些?”
“你母亲是从那个组织出来的,正是因为有了她你父亲才能找到那件宝物从而飞黄腾达,成为今天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那件宝物事关重大,你父亲应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至于我,有些事情我不方便和你说,我只能告诉你,我是唯一从那个组织中脱离的。”
“而脱离的代价就是我帮他们获得了四件宝贝的其中一件,若我猜的不错的话,如今他们只差你韩家的那一件了,所以你该知道你们面对的是什么。”慕扬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叹了一口气。
“我能告诉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你要记住,小心防范慕瑶,不要任她摆布,我知道你一心爱慕沈裴宁,想成为他的妻子,可是你要记住幸福是你自己夺来的才算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就算有人替你出谋划策,也要防范着她是否别有用心,至于你母亲的仇,也是你自己要报的。”
“真的,不要依赖别人,你要记住,这个世界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所以你要对所有人都要保持一颗警惕之心,或许这样会活得很累,可是至少不会给别人少一些可乘之机。这句话是你母亲当年告诉我的,现在我把它转述给你。”
说到母亲,韩梦眼角湿润了,这么多年,她无时无刻不再思念自己的母亲,又想到方才慕扬说那个组织用一些药物来控制下属,那么自己的母亲离世是否也与这些有关呢?
想到这儿,韩梦就想问问慕扬,而慕扬似乎也看出了韩梦的心意,低声说道,“你母亲当年是假死逃离出那个组织的,所以身上余毒未清,再加上后来为了生育你,她更是使用了某些药物以毒攻毒来强行压制体内的药物。”
“由此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爆发,而就是在她体内药物爆发期的时候又被你姨母联合医生动了手脚,最终挨不住离世。”慕扬的话里夹杂着浓浓的悲伤,可见她对那个女人虽然有恨,可是还是有感情的。
而韩梦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自己一直以为朱颐和韩青云是杀害自己母亲的凶手,可如今看来自己也是,还有那个组织,这笔仇,她不能不报。
“你是成年人了,该怎么做你自己应该知道,”又摆摆手,“你走吧,我言尽于此,日后如何就是你自己的事了,还有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来找过你。”
韩梦看看慕扬,深深鞠了一个躬,“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说完,拿起包,推开门,慢慢的走下楼去。韩梦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慕瑶冷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似乎是在等自己。
她从没有见过慕瑶这样的模样,面色冷漠,嘴唇画得通红,就像刚刚喝了血一样,一身白色职业装穿在她身上如同裹尸布一样,她冷冷的望着韩梦,淡淡的说道:“你是不是见她了?”
“谁?”韩梦并不打算和慕瑶说明自己见过慕扬,经过慕扬的提醒自己也长了几分心眼,如果传说中的那个宝物是真的存在的,那么慕瑶对自己的好也是带有目的性和功利性的,果真这个世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自己好,只不过是目的的大小不同罢了。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Zoe她不是一个好人,无论她说什么都请你要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慕瑶说道,这些年自己只有和韩梦在一起的时候她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人。
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把刀,尽管她知道自己的任务是拿到那件宝物,可是她始终还是贪恋着和韩梦在一起的温暖的。
对于慕瑶而言,帮助韩梦既是一种达到目的的手段也是一种救赎,她决定凭自己所有的能力给韩梦和沈裴宁一个幸福的结局,这一切的计划断然不能让慕扬那个女人给破坏了。
慕扬的手段她虽然没有见过,可是就凭她是唯一一个活着,而且是风光离开那个组织的人,她就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韩梦咬咬牙,决定赌一把,慕瑶这么问一定是派人跟踪了自己,可是凭慕扬的手段只怕这点计策早已被她识破,所以慕瑶现在的所作所为更多的应该是对自己的一种试探,自己绝对不能承认,“我没有见过她,你说要我相信你,可是你也应该相信我。”
慕瑶见她说的真诚,在一想自己现在也不过是一个推测罢了,是啊,韩梦付出了十分真心来对待自己,自己即使不能还她九分,可是也不能对她没有一分真心。
“我回房换件衣服,这件外套扣子坏了。”韩梦举起袖子对慕瑶说道,果真袖口的扣子不见了,韩梦在回来路上就想到了这个借口,自己不是不想真心对待慕瑶,只是防人之心终不可无。
“恩。”慕瑶答道。见慕瑶没在问自己韩梦知道自己是赌对了,今日自己若不是壮着胆子放手一搏只怕早已被慕瑶掏出话来了吧,看来以后自己行事须得更加谨慎了。
有像到了Zoe赠给自己的那只镯子,既然她提到了镯子,想必应该是一个有灵性的物件,平日自己一直把他放在书桌上,如今自己不妨把它戴上。
想到这儿韩梦在换好衣服后就拿起那只镯子细细的打量起来,当初送给自己镯子的时候慕扬说镯子上的花纹是尼泊尔的一位高僧替她刻上去的,向来应该是大有深意吧,自己还记得当时慕瑶的脸色还有几分不对劲呢。
镯子摸上去并没有冷冰冰的感觉,相反倒是有几分暖意,镯子的材质不过是和田玉,有温度只会和这些神秘的花纹有关系,只是这只镯子能否真的护的自己周全呢?
韩家有宝物引得人觊觎,她们的生死自己并不在乎,她只求能和沈裴宁在一起,为母亲报仇,然后保护自己唯一的亲人,弟弟韩雨东,自己与他的血液终究有四分之三是一样的。
她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别人对自己的好,她会记一辈子,尤其是韩雨东这样没心没肺的对自己好。慕瑶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韩梦,毕竟现在自己和韩梦是有共同利益的,既然如此她们应该是合作者,而不是彼此怀疑的敌对者。
彼时韩家韩青云平生第二次感到危机感,这些年外人看来他是风光无限,可是每每想到自己手中的那东西他就觉得在暗处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就像一条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一不小心就会要了自己的性命。
对于朱仪,这个和他共患难,给他带来富贵荣华,为他生儿育女的女子他一方面是怀着愧疚,一方面怀着逃避的心思,以至于后来面对韩梦他都会有些害怕,自己的这个女儿和她母亲尽管不像,可是呢,看着相似的脸就会想到他在没有发迹前的那种没出息的样子。
人都是有自尊的,越是自卑的人在成功后越是不愿意回忆起自己没成功之前的狼狈样子,甚至连了解自己哪一些往事的人都会成为憎恶的对象。
“你又在想什么呢?”z朱颐端了一杯茶递给韩青云,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
“楚楚在医院的情况还好吗?”韩青云喝了一口茶,对于朱颐这个妻子他是极为满意的,在遇见她的时候。
自己正是年纪轻轻,事业有成,可谓是春风得意,而她也是绮年玉貌,对自己的过往一无所知,这在很大一方面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与自豪感。所以在妻子缠绵于病榻之后二人就飞快的走到了一起,自己为了她也一下子断绝了和外面那些女人的来往。
这倒不是说韩青云对朱颐有多么忠心而是朱颐实在是一个有本事的女人,把韩青云吃得死死的。
她和他姐姐不一样,朱仪虽说有智慧可在爱情方面总是奋不顾身,以为有了爱情就是有了整个男人,所以对于韩青云总是一味的包容与满足,对于那些靠近她的女子也是毫无防备,只觉得自己丈夫的心一开始在自己这儿,那就是从始至终都是在自己这儿的。
要经验好一段婚姻,除了爱情还需要手段,朱颐知晓这个道理,所以她成功了,而自己的姐姐却是至死都不知道。
“好好照顾楚楚,”韩青云说道:“沈裴宁虽是青年才俊,可是没了就没了吧,我们韩家的女儿,尤其是你我的女儿是不会找不到称心如意的儿郎的。”韩青云说到,“至于梦梦,你有空就叮嘱她一些,她的性格实在太过激了,她母亲去世的早,我又忙于工作一直没照顾好她,要不然她也不会成今天这个样子。”
“她是姐姐和你唯一的孩子,就算她不认我这个母亲我还是要照顾好她的,毕竟,我还是她的小姨。”朱颐温柔大度的说,全然是满满的关切。
不知情的人恐怕还以为她说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她和朱仪虽说是孪生姐妹,可是自小就被不同人家所抱走,在没有和朱仪相认的时候她也仅仅只是知道这个世上有一个姐姐而已。
那时候,朱仪刚刚和韩青云回到Z市,然后就千方百计的找到了自己,自己的养父母已经去世,自己也正在读大学,为了获得自己这个姐姐的同情心,她可没有少用心机手段。
说自己在养父母家中受尽苛待,甚至还要把自己嫁给一个有钱的瘸子做儿媳,考上大学时也是差点读不了书还是一个好心人帮助自己才能继续上学。
她知道把自己说的越惨越能激发朱仪对自己的愧疚之心,对自己越有利。
事实证明自己的想法是对的,朱仪果真对自己很好,给了自己最充裕的物质条件,那是一种自己从来没有过的生活。可是她是不满足的,她知道,那些东西在她看来不过是朱仪来随手的施舍而已,而朱仪这一切的来源也不过是自己的丈夫。
她不屑于一点面包屑,她要的是做面包的那片麦田。
她和自己一样,一样是孤儿院里的野孩子,凭什么朱仪就可以拥有那样一个年轻有为的丈夫,过着那样吃穿不愁,富贵华丽的生活?
而自己大学毕业只能找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朝九晚五,为油盐柴米奔波?后来朱仪也给自己介绍了不少女男朋友,在常人看来也算是青年才俊的,可是那些都比不上韩青云。
她要要,就要获得最好的。
果然天不负她,在朱仪缠绵病榻后她飞快上位,朱仪去世不久后她就风风光光的嫁入了韩家,成为了名副其实的韩太太,可她知道自己要做的不是一个成功上位的小三。
她要做的是一个大方得体的贵夫人,只有这样,人们才会忘记它是如何和韩青云走到一起的,她要让所有人知道自己比自己的姐姐更适合韩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