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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笑着睡着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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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还没有下到胃里,服务员就送上来一盘毛豆。
“谢谢啊!”谢婉君很有礼貌地说。
“不用谢!”水哥坐在凳子上,抓一把放在自己面前,边剥边吃,说:“反正你花钱!先给我搬两箱啤酒过来!”
听到这个,谢婉君脑袋差点儿磕桌子上:“你饮驴呢?”刚出口,她的底气就不足了,生怕一不小心又把水哥激怒。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弄顿免费的晚餐也不错!我这儿还没开始呢!给你说,要是花我自己的钱,我可舍不得!”水哥跟松鼠似的,飞快地吃着花生毛豆,皮眨眼间就堆成小山。
那那是毛豆花生,那是肉和骨头;那瓶里也不是啤酒,那是血啊!再看下去,谢婉君非得心疼的背过气去。她努力安慰自己:破财免灾,破财免灾!
可是,有可能破了财,命也没了!一盘肉串,一盘鸡翅,一盘肉筋......谢婉君不淡定了:“你要了多少啊?你吃得完吗?”
“我可以打包啊!当宵夜,实在吃不完,明天早起配点儿青菜,做个早点!”水哥无所谓地说。
这回谢婉君彻底怒了:“你能再不要脸点儿......别这么看我,这儿这么多人,你要敢动我,立马就会被人打成肉酱!”说得那叫得意,很有农民当家做主的的感觉。
水哥连着往嘴里撸了三个串,边嚼着边喊:“老肥!”
摊主老肥颠颠地走过来:“哥!”
噗----,谢婉君喝进嘴里的水差点儿喷出来,偷着瞄眼看看老肥,一米六左右,少说有一百七八十斤,肥头大耳,肚子绝不比怀孕九个月的小,脖子上带着拇指粗的金项链,两条胳膊上更满是纹身。她咽口唾沫,想:这就是常说的混子吧,刚才的话是不是说得有点儿过了?她装着吃串掩饰心虚,却想起一件事来,这下可好,心更虚了!
水哥幸灾乐祸:“别害怕,他这龙虾鲍鱼都没有,肯定一千块钱一大关!”
谢婉君白一眼水哥,干笑着对老肥说:“肥哥,我先给他说个事,等下再要,好不好?”
“好,要什么招呼一声就行!”老肥说完就去了。
谢婉君看老肥走远了,硬着头皮说:“你能不能先帮我把今天的饭钱付了......”
嘎达!水哥的酒杯直接掉到桌上:“你玩我呢?我挨你半天白眼半天骂,还弄这一桌子......然后我买单,我他妈的纯二逼呀!”
“你别激动,你听我说我今天出了点儿意外,身上真没钱了,我保证明天一早就还你!”谢婉君信誓旦旦地说。
水哥嘴上连珠炮:“微信、支付宝、□□,什么年代了,不装钱就活不了了?”
谢婉君吐吐舌头说:“你要是要我都转给你,加起来也没十块钱!”
“欠条!给我写欠条!”水哥没想到谢婉君还真从背包里拿出纸和笔,居然连印泥都有,等她写完,拿过来一看,不得不说,这欠条写的真是没得挑,原因、日期、时间、金额、署名齐全,利息都算得一清二楚。“有点意思,写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谢婉君很谦虚地表示:“熟能生巧嘛,哪年不得写几十张!”
刚得到点儿安慰的水哥瞬间又跌进冰窖:这能要着钱吗?
这顿饭总算有惊无险地吃完了,等水哥拎着一大包东西出来,谢婉君立马凑上前,笑得无比天真烂漫:“刚才我看那老板是不是没收你钱啊?那我那欠条是不是就不用作数了?”
听到这个,水哥气呼呼地直接暴走:“你什么人啊?”他本想踢脚电线杆吓唬吓唬谢婉君,没想到另支脚踩在了香蕉皮上,这下可好,脚结结实实踢在电线杆上,脑袋、后背、屁股就像一块板似的砸在地上,他居然还明显感到脑袋碰地弹起又硬被脖子拉回来。
谢婉君先是一惊,跟着就咬着嘴唇忍俊不禁地问:“你没事吧?”
“你试试!”水哥满脸憋得通红。
谢婉君把水哥扶起来,无比认真地说:“气大伤身,我要是来这么一下肯定站不起来了!不像你,这路面估计都得重修!”
“我他妈的是你债主,债主!你就这么对你债主的!”水哥趴在谢婉君耳边大吼。
谢婉君努着嘴揉揉耳朵,说:“我知道我知道,你还是有背景的,不是我惹得起的,我这不也在弥补吗?要不我早就回家了!别生气了啊!”她就像在哄小孩子,同时,在路边招呼了辆出租车。
在车上,谢婉君几次想问问水哥还疼不疼,可看到他那臭脸,迅速打掉念头,还是别找骂挨了。她在这个城市待了四年,居然还是如此地陌生,连一次像样的逛街都没有,夜景更是没看着过几次,直到此时,才发现将近午夜的城市也有着另一面的魅力:那种热闹喧嚣过后的宁静,就是偶尔经过的车辆带起的风声都听得那般清楚真切。
“诶......”前倾着身子、全神贯注看夜景的谢婉君居然在出租车缓慢停车的情况下摔进两排座椅间,挠腾了半天才爬起来。她瞪着水哥吼:“笑什么笑?没见过人摔跟头啊?小脚老太太!”说完一撩车门子下车了。
本来谢婉君是打算去扶水哥的,可两只脚一落地,就被惊呆了,这是别墅啊,上下两层,附带独立花园。她情不禁地说:“ 当保安太有钱了,不是开跑车,就是住别墅!你们还要不要人,明天我就能上班!”
可是水哥根本没有搭理她,一瘸一拐地提着东西去开门。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以后我还住海景别墅呢!”谢婉君很不屑,一抡包,转身才发现出租车开走了,赶紧跑着顶住马上要关上的门,笑嘻嘻地说:“你能不能帮我把那辆车给叫回来?”
“我欠你的?”
砰!门带着怒气关上了!谢婉君掏出手机一看,已经快两点了,就是走到天明也走不到住房啊,只有去门口碰碰运气了,可没走出几步,别墅门又开了,犹如茫茫大海上望见了指路的明灯,三步并作两步冲回去,说:“我保证明天一定还你钱,双倍!”
水哥冷冷地说:“你的人品在我这儿是负数,没有一点儿可信度!我就当收留流浪狗一晚上!”
不知怎么,新闻里的那些“诱拐”“囚禁”的画面突然出现在谢婉君脑子里。
“我靠,你还得考虑考虑?”水哥被气得七窍冒烟。
谢婉君赶紧跑进屋里:“是幸福来得太突然,太突然!”进到里面,她的眼睛更不够用了,这看看,那瞧瞧。“你得犯多大的罪,才能买下这房子啊!”
“能不能闭上你那净会挑着刺儿说的嘴!”水哥从医用箱拿出纱布、紫药水处理伤口。
谢婉君冷眼看了多长时间,就摇了多长时间的头,一把抓过绷带:“包的什么呀,跟狗叼的似的!看到没,这才叫包扎呢!”她边缠着便对自己的作品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没看出来啊,你是学医的?”
谢婉君大口否认:“说什么呢!我可是正宗的中文系的高材生,可不是什么伺候人的小护士!我是社会实践的时候在宠物医院学的,那狗的腿比你这难包多了,都是毛,还得先刮干净,才能消毒,再......”
“你拿我当狗呢?”水哥呲着牙问,一把扯掉绷带摔在墙上,走向卧室,临进门还骂道:“什么鸟都有!”
“穷讲究什么,狗和人包扎有区别吗?矫情!”谢婉君往沙发上一躺,真舒服啊,比自己那两块板强太多了!看着天花板,她突然想出一个肯定能找到杜少南的绝妙招数,真是太佩服自己了,以至于都是笑着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