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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二十三 促销版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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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两天,除了佣人,只有谢婉君一个人在家,甚至连个串门的都没有,也不好让自己同学朋友过来说话聊天,毕竟无论杜家人再怎么不拿自己当外人,可说破大大天去,不还是客人吗?
无聊透顶的谢婉君看着一条鱼在鱼缸里来回游了一百三十二遭;又现场看完蚂蚁把饼干搬回洞里;正兴致勃勃地观察毛毛虫一点儿一点儿地爬树。突然感觉旁边有个东西伸过来,扭头一看,竟是杜少南,惊叫着抱住他的脖子,再也不肯放开。
谢婉君如此地火辣倒是完全出乎杜少南的意料,他笑着把谢婉君抱起来:“这么想我啊?”
“我快在这里憋疯了,连聊天都找不着人!”谢婉君说。
杜少南一愣:“屋里有音箱、游戏机,你怎么不玩?”
“太高级了,我连那些数据线都搞不清,别再弄坏了!”
话虽这样说,但杜少南岂会听不出弦外之音,她是怕弄坏了不好交代,说白了她是接受了女朋友这个角色,可是并没有接受成为杜家人,还是时刻提醒自己是外人。杜少南心里有些别扭,但没有说破,只是心疼地紧紧抱了抱,然后放到轮椅上。
并没有察觉到杜少南异样的谢婉君还沉浸在欢喜之中,却无意发现杜少南的头发有很多的发根是白的,不禁哑然:“你头发怎么白了这么多?”
“没事,熬夜熬的,染一下就好了!”杜少南说的很随意。
染?!谢婉君连忙摇头摆手:“不行,那些染料里有很多致癌成分的,你以后不要再染了,就这么白着也挺好的!”
“这么关心我啊?”杜少南心里很受用。
谢婉君脖子一拧:“谁关心你了?少臭美啦!我是怕你挂的太早,没人给我挣钱了,我要把你的每一滴油都榨干!”
杜少南有意无意地说:“光榨干油啊?别的呢?”
突然,一些同学之间的玩笑话飞进脑海里,谢婉君翻着白眼儿斜瞅着杜少南,扭过头去。本来是要表现不屑与大气,却不知通红的脸和脖子将她出卖的一干二净。
看着羞涩的谢婉君,杜少南长长吁了一口气。他心里无比的满足,感慨自己这可漂泊已久的心终于找到了归宿,但愿老天怜悯,就让他们就这样平平淡淡、无波无澜地走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谢婉君慢慢抬起头,观察着杜少南的脸色:“我能给你坦白一件事吗?”
怎么这么小心翼翼的?杜少南的心立马揪起来,这丫头是又闯了什么祸,还是又有什么歪主意?难道真的就不能有一天是安生的吗?
望着杜少南的眼神儿,谢婉君纠结了,是继续说呢,还是就此打住呢?最后还是选择了坦白从宽:“我把你房间那个封着的木箱打开了......”管他什么牢底坐穿呢,这件事早晚是一刀!
令谢婉君没想到的是,杜少南先怔了一下,跟着脸色变得很难看,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反正她感觉很久,他的表情才慢慢缓和下来。
“开了就开了,迟早你也会知道!”杜少南说。
反应这么平淡?谢婉君有些意外,本已经准备好了迎接雷霆大怒,现在看来完全用不上了,只有静静等待下文。
杜少南坐在树下的石墩上,彷徨了很久,说:“照片上的那个女孩儿叫顾晓婷,是我的女朋......妻子。我爸和我亲妈都是军人,没有时间管我,所以我从小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她家跟我爷爷家是前后院,有时候爷爷奶奶出门,我就会去她家里蹭吃蹭喝,还会赖在她的床上睡觉;她家里没人了也会到我家。总之,我们好的就跟一个人似的,形影不离。两家大人还给我们定了娃娃亲......”说到这里,他的眼睛湿润了,使劲皱皱眉头,让泪水不流出来。“我们上初一的时候,她晕倒在期中考试的考场上,后来被查出来有先天性心脏病,因为看病,不得不休学,等到有了好转,才又回到学校,可那时我已经上了高一了。为了跟她在一块儿,我就经常吓唬她,说:‘你要再不来看着我,我就找新老婆了!’‘听说大学管得可松了,男生女生想咋坐就咋坐!’这些不算,我还经常带着别的女孩在她面前晃悠。傻丫头还真信以为真,为了早些追上我,‘看’着我,就没日没夜地学,一年半的时间,居然自学完了初三、高一、高二的课程,以全校第二十六名的成绩分到了我们班,可没想到刚拿到成绩单就犯了病,就......就死了......”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的泪水扑簌簌掉下来,但仍拍着谢婉君伸来的手,说:“我没事,我经常想,要是我不给她那么大的压力,或者我蹲两级等等她,也许她就不会有事......”
是啊,假如这样,假如那样,太多的假设!正如那位牧师所说:假如时光可以倒流,百分之九十的人会成为伟人!不知该怎么劝慰的谢婉君说:“我们去看看她吧!”
杜少南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谢婉君。
车子开了很久,最后在一个小池塘边停下来。
池塘有四五亩地大,没有活水注进来,却也不见有干涸的迹象,而且水很清澈,四周还长满了芦苇,周围都是田地,有水田,也有旱田,偶尔还能看见觅食的鸟飞来飞去。很快,谢婉君就发现有块靠着池塘特别近的地方没像其他地方似的种满庄稼,而是中间栽了一棵垂柳树,树下都是太阳花,各色各样的太阳花。
谢婉君被杜少南推到柳树跟前,她吃惊地发现远处看到的挂在树上的白色的小东西居然都是白色陶瓷的风铃。
杜少南抚摸着已经很粗的柳树:“她最喜欢三样东西:垂柳、风铃、太阳花。你知道她为什么喜欢太阳花吗?那是因为太阳花在乡下还有个别名:死不了。只要有一抔土埋住根,它就会顽强地活着,真正做到了与天斗、与地斗!晓婷说她也要做死不了,一定把我看得紧紧的......”
“晓婷姐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替你把他给看住了,而且栓结实了,保证不给他再祸害无知少女的机会!”谢婉君把一只手掌伸在树干上,好像宣誓,郑重其事地说。
杜少南笑了。
清风吹来,满树的风铃发出铃铃的脆响,仿佛冥冥中的天国倾淌下来的仙乐,更似顾晓婷对二人的衷心祝福。
再次去医院,谢婉君说什么也不打石膏了,本来没什么大事,打上一礼拜石膏反倒会出大事!医生见恢复的比预期的好,也就没有坚持,但还是叮嘱少走路、少用力、不能奔跑。
你能体会哑巴说话、瞎子睁眼的激动吗?谢婉君却的的确确尝到了瘸子走路的畅快!几乎是连蹦带跳地出了医院,还不时地左右摆摆脚,感受下跟以前有什么不一样。跟在后面的杜少南看得却是一阵阵的心惊肉跳,走了好远,见谢婉君果然没什么事了,揪着的心才放下来,可仍时不时地重复着医生的话,可惜半点儿作用没起到,完全被当成了耳旁风。
唉!杜少南重重地叹口气,甚至连四周的人都诧异地把目光投过来。
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走在前面的谢婉君终于听见,问:“受什么刺激了?发这么大感慨!”
杜少南紧追两步,说:“除了我,你真就没有再处过男朋友?”
谢婉君怎么看杜少南的眼神儿怎么像是在挑衅,一咬牙说:“怎么可能?我可是我们班里的班花,哪天不得有十个八个的男生献殷勤!光是卖废纸的情书就有三十多斤!”她没敢去胡扯校花,毕竟校花早已经出道儿了,太容易被戳穿!
“就你?还校花?”杜少南上下打量一遍谢婉君。“促销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