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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19章 自证清白 ...

  •   邢远山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邢慕云。在他心目中,女子就该是单纯善良的模样,而不是尖牙利齿地贬低别人。

      因此他皱起眉道:“即便如此,作为羡水的长姐,你也不该如此说她。”

      墨画听后感到一阵气愤。自家姑娘说的皆是事实,怎么就说不得二姑娘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是邢远山自己被人陷害,难道他就不会回击对方?

      至于凝香则更觉堵心,她心想这邢相莫不是脑子有病吧。然而凝香碍于丫环的身份,只是咬着唇不说话。

      邢慕云今日又一遍体会到了父亲的偏心,她粉唇微动,一时不知该说何话。毕竟若是邢远山要护着邢羡水,她也没法子。

      自己从小就是不受宠的那一方。她所享有的那些锦衣华食,皆不过只因她是相府唯一的嫡女罢了。

      杜姨娘在邢远山身后冲邢慕云挑了抹得意的笑。看来她不必多言,老爷自会惩罚小贱人。

      邢慕云回过神,淡淡道:“那女儿唯有用事实说话,还请父亲给女儿一个时辰以证明清白。”

      邢远山浑然不知自己给大女儿造成了何等印象,他听后点了头:“那为父就在此等结果。”

      “谢过父亲。”邢慕云走过父亲身旁,随即入了善水阁内。

      杜姨娘自然不希望邢慕云有机会翻盘,她连忙紧跟其后。

      邢远山则神色复杂地望着邢慕云袅娜的背影,一同走入内室。

      “大夫,二妹这般情况,是在冰块上跪了多久?”邢慕云望了眼内室的年迈男性医者,离他较远地问道。

      “少说有一个时辰。”大夫答道。

      邢羡水见到邢慕云,有些害怕地往床榻内瑟缩:“长姐,二妹真不知做错了何处……”

      杜姨娘在旁附和,她又抹起了眼泪:“大姑娘,二姑娘素日敬你,处处以你为尊,你为何要这般待她?”

      大夫只是低垂着头未说话,贵人内宅之事,他不便说话。然而眼前立着的姑娘倒真是个心狠的,竟这般待自己的二妹。

      邢慕云没搭理邢羡水和杜姨娘,她问了春桃一句:“二妹湿掉的衣裳可换下了?”

      春桃点头应道:“回大姑娘,二姑娘回来时便换下了。”

      邢慕云又问身旁墨画:“栖云轩今日的冰块是何时送来的?送来多少,剩下多少?”

      “回姑娘,晨间午间各送了一冰鉴的冰块,如今按往常的用量,应还剩下半冰鉴左右。”墨画口齿伶俐地答道。

      众所周知,冰块是于冬天在水质较好的结冰河流凿取,储存于阴凉的冰窖里。至来年的炎热夏季,冰块再由邢府定期采购,放于冰鉴之中分至各院。

      冰鉴是一种专门储冰的双层木桶,能使冰块很长时间内不融化。

      邢慕云转过身,语气轻缓地朝邢远山道:“父亲,夏日天热,女儿自晨起后,每个时辰都会用掉相差无几的冰块。”

      “如今只需核查栖云轩的冰块用掉多少,再算出与晨起后照常用掉的数量是否吻合,便可知女儿是否多用冰块惩罚了二妹。”

      躺在床榻上的邢羡水听后一急,连忙为自己分辩道:“可长姐罚跪二妹时,直接用了屋内的冰块,并未多用。”

      邢慕云立即回击:“大夫说二妹跪了一个时辰,我素日习惯用冰吹风,怎会为了罚你,而苦了自己?”

      “顺子去栖云轩。”邢远山命令。

      邢慕云轻淡道:“墨画,你也同去。”

      邢远山皱起眉,他的虎狼之相顿时如同在瞪人:“云儿这是不信任为父?”

      邢慕云心里厌恶却只能忍着,幸亏她早已习惯:“非也,只是怕栖云轩的其他丫环找不到冰鉴。”

      邢远山一听便知这不过是借口,他冷哼一声,却还是未多加反对。

      墨画和顺子都领命退下。

      邢羡水心中着急,额上滑下几滴冷汗。杜姨娘比邢羡水更急,因为她不知事实究竟如何,无法乱开口。

      眼下杜姨娘只能一直在床榻边啜泣,好妄图打断邢慕云的思路。

      至于杜姨娘身边的小丫环,她远没有芳芜会观察人眼色,待在屋内也不知搬救兵。

      “父亲不如坐下,女儿再细说。”邢慕云到现在还一直站在善水阁内。

      “嗯。”邢远山声音粗犷地应了,随即二人一同落座。

      “不知善水阁每日用冰如何?”邢慕云似笑非笑地再度问向春桃,“二妹许是在屋内偷偷罚跪,好诬陷于我。不知这冰块融化后的水迹,春桃是如何处理的?”

      “一个时辰融化的冰块可不少。这善水阁内的抹布和扫帚,是否都湿了?”

      “二姑娘每日仅用冰三个时辰。”春桃心中紧张无比,强忍着镇定道:“且二姑娘并未诬陷大姑娘……”

      “是么?”邢远山已然沉着声调,“命所有善水阁的下人都待在院内,不许她们动手脚。喜子,你从鹤春堂带人搜善水阁,去找抹布和扫帚。”

      眼下来看,邢慕云所言有理有据,且连带身旁丫环皆不焦不躁,让邢远山愿意相信大女儿。

      即使最终发觉邢慕云说了谎,这番缜密的布局,也足够邢远山刮目相看。

      至少这是个聪明的女儿,且总比蠢笨的女儿要好些。或许自己先前不该如此说她。

      邢远山想到这一点,面色稍霁。他端起手边的茶抿了口,与邢慕云一同等着结果。

      至于先前那大夫听完邢慕云一番话后,亦对她的印象有些改观。

      他明智地不愿掺和邢府家事,自请退下配药。邢远山自然准了。

      墨画和顺子一同先回到善水阁。顺子恭敬地弯腰道:“禀老爷,栖云轩的冰块并未多用一个时辰的量。”

      回到邢慕云身后的墨画心中定下,唇边微微扬起笑意。她家姑娘果真能扭转局势,化险为夷。

      至于善水阁内的冰块也剩下平常所剩的一些,但难保邢羡水故意掩盖,她只需先前少用一些冰块即可。

      喜子过了片刻也前来禀报:“老爷,善水阁的扫帚抹布有大半是干净的,像是刚被人替换了新的。”

      “你胡说!”邢羡水气得面色通红,她不知该如何辩驳,在床榻上委屈地哭泣不止。

      杜姨娘立即皱起了眉,她不敢质疑喜子收了邢慕云的好处,只能换个角度道:“老爷,许是丫环们将扫帚抹布洗得干净,这才像新的一般。”

      邢慕云闻言提议:“那不妨拿栖云轩内干净的旧扫帚抹布来对比下,看看到底新旧如何。”

      喜子则软声朝邢远山道:“老爷,那些抹布一点折皱也无,扫帚末端整齐无比,一看便是新的。”

      邢远山阴沉着脸望向床榻上掩住面容的邢羡水,既然二女儿不肯承认,那就用事实砸在她面前。因此邢远山吩咐道:“顺子去栖云轩取物件,喜子把你说的也呈上来。”

      邢慕云料想顺子此次去栖云轩难以作假,毕竟要他去取旧的扫帚抹布,总不见得取个新的过来,邢远山又不是傻的。

      上一回她只是怕顺子是杜姨娘的人,在那谎报冰块数量。

      因此邢慕云这回未多言,免得再惹父亲不喜。

      邢远山望了眼邢慕云,继续低头喝茶。他又不是偏心的人,实在不明白大女儿先前防着自己作何。

      没过多久,新旧物件都端了上来。邢远山和邢慕云走上前一看便知差别。

      邢远山望着床榻上的邢羡水冷笑:“为何善水阁的扫帚抹布都换了新的?莫不是二姑娘在掩人耳目?”

      邢羡水哭得双眼红肿,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女儿不知,兴许下人只是碰巧换了。”

      杜姨娘板着脸问向瑟瑟发抖的春桃:“说,是谁换的?为何要换?”

      春桃是个没什么主意的,先前强自镇定已是不易,眼下憋了半天才磕磕绊绊道:“奴婢看那些物件都旧了……才、才做主换了。”

      “那旧的物件呢?被丢哪去了?”邢慕云一语切中要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19章 自证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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