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故技重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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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法子？说来听听。”邢慕云看了邢羡水两眼，突然轻声询问。
她正心想邢羡水该不会故技重施，便听此女道：“长姐先假装愿意嫁给端王，随后在大婚当日，羡水使计掉包。”
“哦……”邢慕云故作惊讶地扬起音调，“那这掉包的人选，是哪家姑娘？”
“二妹还没找好。”邢羡水擦了擦面上泪迹，言辞打动人心，“二妹知晓自己过去做得不对，现诚心悔改，还望长姐能相信二妹。”
邢慕云闻言差点轻笑出声。
邢羡水的法子，不就是换婚么？拿她和自己交换，前世便是如此。这种劣质的招数，也只有上辈子的邢慕云会信。
曾经这个计划真被二人实施。邢慕云逃婚不成反被抓回邢府，邢羡水哭哭啼啼地模糊言语，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最终邢慕云在出嫁前向方氏坦白自己不喜男子，却差点遭到掌掴，幸得身边桂嬷嬷阻止。
而端王得知此事后想来心里应是不高兴的，故而婚后一直冷待邢慕云。
之所以有这场闹剧，想来是由于邢羡水喜欢端王。上回她得了强烈的幻觉，不也嚷嚷着要嫁给端王作王妃么。
若不是邢慕云想尽快脱离邢府，她此刻真想答应下来，然后过了很久再告诉邢羡水，这都是假的。让邢羡水从成为端王妃的美梦中惊醒，不知是何等快意。
“二妹这计划不错，话本子里学来的吧？”邢慕云柔声嘲讽，她收起墨迹已干的画像，交给旁边抿唇一笑的墨画。
墨画素来不喜这貌似胆小的二姑娘，以前平日里她表现得这般懦弱，全指望着大姑娘撑腰的模样。如今离了大姑娘，这不照样还过得好好的，没缺胳膊少腿啊。
邢羡水未料到邢慕云这般不在意，她尴尬地咬了咬唇：“长姐不是不喜欢端王……为何不愿意一试……”
“不错，你竟注意到。”邢慕云打量着跪在地上的邢羡水，她以前跟自己亲近，应当察觉出了什么。
当年杜姨娘险些让自己丢了清白，或许便是特意为了恶心自己。
此时邢慕云回过神，面上端起一副纯洁无辜的表情：“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我就不答应又如何？”
“长姐莫要耍弄二妹。”邢羡水皱起眉面色为难，后又极力保证道，“二妹会安排妥当的！”
“这回事想也莫想。”邢慕云不欲纠缠，干脆直接告诉她，“嫁不嫁端王，是我自个的事，还轮不到你出主意。”
可邢羡水还是想最后试一回，她为了端王可谓将自尊低到了尘埃里，“二妹是真心想要帮你……”
邢羡水并不知道，她这么做，只会让人打心眼儿里瞧不起。
“凝香拉她走。”邢慕云感到好笑，对方上赶着被羞辱，她却无意继续下去，直接轻声吩咐待在屋内的凝香。
凝香原本坐于一旁津津有味地嗑瓜子，现起身对邢羡水不耐烦道：“快起来，别让我……奴婢拖你！”
邢羡水眼中神色微闪，而后低头起了身。她见凝香比邢慕云还不客气，唯有弱弱道：“二妹告退。”
随即人影消失在栖云轩内。
静悄悄的碧荷苑内，杜姨娘阴沉着一张面容坐于首座，她心中堵着一口气问：“芳芜，羡水还是去栖云轩，向那小贱人求情了？”
旁边侍候的小丫环怯生生地抬头：“姨娘，芳芜走了。”
杜姨娘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多嘴！”
芳芜原是贤王的人，然而自从杜姨娘不听从贤王的意思，在生辰宴上污蔑邢慕云后，贤王便撤回了所有安插在她身旁的人手，当真可气！
好在贤王并未做绝，现阶段杜姨娘在相府内虽无会武艺者，然还有这些年来收买的下人，可以为她所用。
就在此时，另一名小丫环莽莽撞撞地掀帘跑入屋内，喊道：“不好了姨娘，二姑娘被大姑娘在冰上罚跪，怕是冻坏了膝盖！”
“什么？！”杜姨娘“噌”地一下自首座站起。
片刻后。
“不好了大姑娘，二姑娘不知为何说在栖云轩内的冰上罚跪，现老爷在善水阁发怒，叫您过去呢。”丫环夏茗焦急禀报道。
邢慕云闻言面容微沉，依旧淡定起身。她带上了凝香和墨画出屋子，临走前丢下一句话安抚夏茗：“放心，假的真不了。”
这等无端之罪，邢慕云不准备背。
一则未曾危及邢羡水的性命，不足以使邢慕云离开邢府；二则邢羡水蓄意陷害，邢慕云历经前世邢羡水在台狱趾高气扬的一幕，不准备就此后退一步认罪。
此刻乱成一片的善水阁内，邢羡水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额上布满细汗。杜姨娘坐在邢羡水跟前，拿丝帕抹着眼角止不住的泪水：
“妾的好姑娘素来温顺胆小，却十分敬重长姐，为何就糟此横祸！”
邢羡水勉力笑道：“娘，不要紧的，是羡水惹长姐生气了。”
旁边立着的邢远山满脸怒容，越听便越是火大。他索性一甩衣袖走到了院内的石阶前，却仍然能听见杜姨娘连绵不绝的哭声。
过了一会儿，邢慕云从院子内带着丫环悠然走来，她面上神情淡如水，却难掩绝色之姿。
二人还隔着好几步，石阶上的邢远山却就厉声问道：“可是你使二姑娘成这副模样？”
他音量奇响，如威山震虎一般，将素来胆大的墨画都吓得心内发憷。
然而对于本身就厌恶男子的邢慕云来说，邢远山这般态度，对她构不成多少伤害。如同本来就是一团乌黑的墨迹，再添几笔也无妨。
眼下邢慕云莲步轻移，她款款走到邢远山面前，即使反问依旧是柔声：“这事与女儿没关系，父亲何以就听信一面之词？”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邢远山听后面色稍霁，压抑自己的怒气后，沉声道。
然而此时杜姨娘却走出屋内，她即刻跪在邢远山眼前，哭着先声夺人道：“老爷可要为二姑娘做主，她何曾受过这等苦？这么个娇滴滴的姑娘，又如何会为了害大姑娘自讨苦吃呢？”
“为何不会。”邢慕云见杜姨娘颠倒黑白，音色有些犯冷，她就这般身姿笔挺地立在院子里说道，“父亲不妨听听二妹跟女儿说了何话，再下定论不迟。”
“且说。”邢远山望了眼邢慕云身后，见方氏并未来维护自己的亲生女儿，脸色不由更沉。
但这番情形看着却像是他不满邢慕云一般。
所幸邢慕云并未在意，只是口齿清晰地将邢羡水所言一字未漏地道来。
她的话中途被杜姨娘打断一回。邢慕云似笑非笑地望了眼今日有些心急的杜姨娘，邢远山亦不悦地瞪了眼自己的妾室，顿时令杜婉不敢再冒然插嘴。
有想说的话也得憋着，等邢慕云说完。
谁叫杜婉不过是个身份低下的姨娘。
待邢慕云将邢羡水那番再三劝说自己远离端王的话讲完，她又继续一针见血地分析道：
“女儿何至于去害二妹，这不是平白给自己添上苛待庶妹的污点么？”
“至于二妹倒是有不少理由诬陷女儿。一则她喜欢端王，生病时就说过胡话；二则她不过一介庶女，素日被人欺负，心中怕多的是不平之意吧。”
杜姨娘听闻邢慕云如此“污蔑”她的羡水，心中气得要死，然而实际上邢慕云根本没说错。
至于邢远山则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大女儿邢慕云，他突然发现，那个恭谨纯善的少女似乎已经消失无踪。眼前的邢慕云方面不改色地损人，这当真是他原来的那个女儿么？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18章 故技重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