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民国逸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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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接近尾声，预想中的“意外”并没有发生。
张厚霖一个眼神，云贞便从人群中脱身出来。
“回了。”他道。
“不再等等吗？”云贞有意无意地打量四周，她也有些好奇，这般守卫森严的洋楼那些人该如何下手呢？
张厚霖没回答她，披上侍者捧来的外套穿上，颔首致意，和大家告辞。
再次坐上小汽车，云贞显然放松了很多，站着和人周旋了一晚上，现在能这样安安静静地坐一会儿是多么可贵啊。
张厚霖瞥了她一眼，看她一脸疲惫之色，一时好心没有打断她。
小汽车摇摇晃晃地向前行驶，云贞依靠着座椅半醒半睡。
“砰！”
一阵巨响，随即小汽车迅速朝一边急行，车身失去平衡。
“怎么了，爆胎了吗！”云贞被这样的响动震醒，浑身都绷紧了。
此时汽车还在行驶中，司机已没有在管车子的事情了，他迅速地抽出枪，朝后面的人看了一眼。后车门被张厚霖打开，他伸手拉过云贞，两人一起滚下了车。
接二连三的枪响，小汽车被射成了筛子。
此时虽已夜晚九点，街上行人不多，但敢选在这种地方动手也足见对方心狠手辣了，似乎并不在意会被误伤的平民。
云贞完全分不清楚方向，她知道跟着拽着自己的力奔跑，绕过了哪条街哪条巷她完全没有印象，只是拼命地追上前面人的步伐。
后面的枪声跟了上来，应该是小汽车侧翻之后他们没有发现人，所以才朝周围搜索了过来。
跑到一栋居民楼的前面，张厚霖拉着她往楼梯上跑去。
“呼呼——”她向来体力不错，却因为急速奔跑消耗了大量的体力，此时再爬楼梯，感觉肺部快要炸开。
张厚霖握着她的手腕没有松懈，他拽着她爬上楼梯，不管她是滚的还是爬的，只要她最后跟上自己就是安全的。
这个道理云贞也懂，她手无寸铁，后面枪声密集，她若是掉队了只有死路一条。
好不容易爬到了顶层，云贞已经狼狈不堪了，丝袜破了，鞋子丢了，精心打理过的头发也胡乱地黏在脸上，看起来跟逃难的没什么差别。
张厚霖松了她的手，在楼顶选了一处绝佳的位置，以半蹲的姿势朝下面的街面射击。
云贞气喘吁吁地倒在一边，背靠着墙面，喉咙像是风箱一样拉扯出粗响。
“砰——”
“啊！”她抱着脑袋闪躲，子弹打在了她旁边的墙面上。
忽而，旁边的人一个侧转，抬手一枪，跟上来的黑衣刺客瞬间倒地，血溅了一地。
“走！”张厚霖拉着她猫腰前行，一路奔回楼梯口，靠着墙面，等着人送头上门。
云贞已经不会想到自己会不会死了，她紧紧地拽住张厚霖的衣角，浑身都处于极亢奋的状态。
“还有、有枪吗？”她嘴唇颤抖着问道。
张厚霖睨了她一眼，听见脚步声，抬手又是一枪，又一黑衣人倒在了血泊中。
“我帮你，一人一边，你才不至于腹背受敌。”她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品到了一股血腥味儿。
“我只有这一把。”
“哦，那……”
“他身上有，拔下来。”张厚霖下巴一抬，示意一旁的尸体。
云贞盯着他，手指乱颤。
“不是要帮我吗？”张厚霖勾起嘴角。
云贞不想当拖油瓶，更不想看他这副笃定她不敢朝尸体伸手的模样。她狠狠心，一咬牙，闭着眼从死者的手里拽出了一把手枪。
“不错，在这儿守着。”他点点头，起身朝天台的边缘走去。
云贞拽紧了手里的武器，缩在墙角，等着听脚步声。
下面的枪声渐渐稀疏了起来，云贞猜测他们已经发现他们躲在天台上了。
子弹上膛，她紧闭双唇，一脸郑重地盯着面前，只要看见人影出现她就开火。
等了又等，预想中的搏杀场面并没有出现。
她抬头看向天台边缘的张厚霖，他也没有再开一枪，似乎在等着什么人上门。
云贞背靠着墙面，将自己牢牢地贴在上面，昏暗的夜色里，她是最不容易被发现的。由此，她总算发现了他尚存的一点儿良心。
“唰！”
一道身影突然天台上方的楼梯井跳了下来，接着就是一发射向张厚霖的子弹。
“小心！”云贞大惊，扯着嗓子大喊。
张厚霖及时发现，就地滚了两圈，躲过了致命的子弹。
云贞诧异地看向那凭空出现的人，再回头看向楼梯口，发现楼梯口上方出现了一个洞，他应该是从那个洞攀上了梯井上方，从而一跃而出的。
再仔细看交手的两人，双方的枪都被落在地上，张厚霖的是没子弹自己主动丢弃的，另一个自然是被他打落在地的……
等等！
云贞瞪大了眼睛看向那人，发现此时身形矫健的他正是那天在金翠楼接待他的小工！
“宋云熙，你果然背叛了我们！”在云贞开口提醒张厚霖的瞬间，他就知道她已经叛变。
云贞：少污蔑她，她何时加入过这样的组织？
虽他身姿轻盈，招数变幻莫测，但对于张厚霖这样在战场上善于一招制敌的人来说，纷繁复杂的花招中，总有破绽让他可以一击即中。
果然，他一脚下去，正中对方胸膛，后者倒退两米喷出一口鲜血。
“咔哒——”
在他后面，云贞悄无声息地靠近，举着枪口对准他。
张厚霖收了招式，瞥了一眼云贞，终于能让他满意一回了。
“宋云熙，背叛主子的下场你不知道吗？”“小工”咧着嘴露出带血的牙齿，背对着她，一脸狰狞。
无非是祸及家人罢了。除了宋云熙这个出卖姐妹的人，她其他的家人已经被组织保护起来了，这是她出这趟任务之前就安排好了的，所以威胁无用。
“我的枪法虽不准，但这样的距离还是能够打中的。”云贞勾唇一笑，“奉劝你最好老实些，不然误伤了可不好。”
“小工”呵呵一笑：“主子对你恩重如山，花重金培养你训练你，你就是这般报答他的？”
什么劳什子主子！要不是他这样的人在后面教唆，宋云熙这样的胆子不过是欺负自家人而已，怎会干出卖国的勾当！
身后，整齐地脚步声响起。
“大帅。”朱副官带人姗姗来迟。
“绑起来，审。”张厚霖揉了揉手腕儿，示意一旁。
“是！”
“小工”被五花大绑的带走，云贞的枪也被朱副官以“安全”为名收走。
云贞：“……”
张厚霖转了转脖子，今天这一架，打得不是很爽。
“还能走吗？”他看向云贞的光脚。
旗袍的裙摆太高，遮不住她的脚丫子，她不自在地相互踩了两下，道：“能走。”
张厚霖轻轻一笑，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走两步。
不就是光脚走路吗，这还难不倒她，云贞转头下楼，挺着脊梁，走得一身挺拔正义。
张厚霖眯眼，方才扬起的嘴角渐渐往回收拢。
这可不像刘家训出来的间谍啊。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民国逸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