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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美人面(一) ...

  •   许仲阳下了值回府时,正是卯时,夏日天亮的早,已然泛起鱼肚白。

      他累了一宿,精神有些不济,许常等在门口迎接,忙上前搀住他,“少爷,热汤已经备好了,您先去洗漱吧。”

      许仲阳点点头,进门时却听见不远处仿佛有狗吠声。扭头问许常,“隔壁养狗了?”

      “是呢,昨儿个我去温府送杏子时,瞧见温先生牵了一只黑犬,听说,是府内被盗了。”

      “被盗了?”许仲阳有些惊讶,为了将之前的调班补上,他这几日连着当值,确实没留意这些新鲜事儿。“什么时候的事儿?丢了些什么?没伤着人吧?”

      “听说就是前天去城西回来后的事儿,大概···丢的就是柳府送来的银子吧!温先生发了好大的脾气······不过也是,那么大个宅子,就他一人,平日外出后,府里连个看门的门房都没有,铁定招贼惦记···”

      许仲阳哑然失笑,这还真有意思,等晚间定要去瞧瞧热闹。

      说回那天,温佑棠从城西杨家回来时,心情还挺不错。连阿成都在一旁伸出大拇指夸他干的漂亮,他再想想杨氏夫妇的表情,也觉得自己这事儿堪称完美。

      人类的本质是自私没错,但就如同许妩说的那样,为了八两银子,硬生生闹得亲兄弟反目,是不是真的太不值当了?说句不中听的,打断骨头怎么也连着筋吧,可是呢?

      就算杨忠武怒火冲头将那木头人扔进茅厕,之后,不也还后悔了嘛,也是在夜里又想去捞出来,只可惜,一时不慎跌进了田间水渠中。

      倘若说先前杨忠文身上的那股怪味,是因为带着杨忠武怨气的木头人落入茅厕,故而形成一个极简的厌胜之术。那么杨李氏身上的味道又从何而来?

      想必定是在杨忠武的丧葬之上,她又做了什么缺德事儿吧。

      十七两银子能买多少黄纸?温佑棠真没正儿八经的算过,但一定不会少。许妩还问他,既然杨大夫妇如此贪小便宜,怎么能让他们自己去采买,指不定又要抠搜了。

      但是,这正是温佑棠所想的,当时杨忠武也在场,等同于这是温佑棠与杨忠武的一场交涉,用这十七两多的黄纸来化他的怨气。所以,那两人是不是诚心悔过,就看日后了。

      总而言之,他虽然瞧不上杨大夫妇的做派,但毕竟受人之托,但这事儿,他自认为他干的漂亮。八两银子就当是附赠好了,反正他也不缺这点儿。

      一直到门口时,温佑棠还这么欢乐爽快的想着。

      进了门,温佑棠就傻了眼。

      他的银子呢?柳府早上才送过来的银子!一整托盘,用红布盖着的,他都还未完整的瞧上一瞧,更别提焐热的银子!

      去哪儿了?

      我的银子啊!

      个天杀的小毛贼,你温爷爷的府邸也敢惦记!

      温佑棠的心情简直难以描述,只觉得全身都涌着一股火,直直的往他脑门上冲。

      府内一切都和先前走时一样,唯有厅里桌上的那盘银子不见了踪迹!未见真面目也未数清楚的银子就这样平白消失了,落在地上还被踩了一个脚印的红布提醒着温佑棠,这一切不是做梦。

      啊!!!我的银子啊!温佑棠那一刻真的很想爆粗口!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阿成躲在他的伞下瑟瑟发抖,但那张撩人嫌的嘴还是没管住,“少爷,您走前没把银子好好藏起来?”

      “没有!”温佑棠恶狠狠的回他。他那会儿被李老板催着,转身进屋拿了伞就跟着走了,哪里想到这儿来?

      “咱们不是还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许府的马车吗?您也没想起来这茬?”

      “没有!!”你现在说这有屁用,那会儿干嘛去了?

      阿成叹了一口气,“唉,那这······我怕是找不回来了吧······早知道,杨家的那八两就不该给他们。可是八两啊!唉!”

      早知道?谁不知道千金难买早知道!温佑棠本就燥火冲心,阿成还要在旁这般风凉,气的将伞一收,啪吱一下将他夹在里面,重重的掷在地上。

      “少爷,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您放我出来吧,我错了,我去问问附近的小鬼,看有谁瞧见这毛贼子没有,咱们将他抓回来就好了嘛!”

      附近一干的小鬼也很无辜,“温先生,您家的宅子我们怎敢随便进去,指不定刚踏半只脚就被收了······借我们一百个胆儿也是不敢的呀!毛贼子确实没看见,那···小的们也帮您找找去?”

      自然是没效的!

      温佑棠气的一宿没睡着。在床榻上翻来覆去脑子里闪现的都是那托盘白花花的银子,闪着诱人的光泽,个个跳起来叫他,“主人主人主人!”

      再一睁眼,银子就不见了。

      第二日一早,温佑棠便是顶着这双乌黑的双眼去接待的许常,许常提了满满一篮子杏子呈给他,“温先生,这是少爷的一点心意儿,还望先生莫要嫌弃。”

      杏子颗颗熟透饱满,在阳光下散发着美好的柔光,温佑棠差点看成了一篮子黄金,还是阿成躲在墙角荫下将他叫回了神儿。

      请来的衙差例行公事的看了一圈,然后又例行公事的让他等消息,最后又大摇大摆的走了。

      八成是没戏。

      要是从没有过也就罢了,偏偏让他瞧见了,还短暂的拥有了一会会儿,那温佑棠的心里怎么好受的来?他瘫在椅子上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许常临走前说的话。

      看门人是不指望了,但看门狗可以有啊!

      下午,他便在集市上买了一只黑犬,卖家说了,这黑狗凶着呢,也机灵,防贼不成问题。

      机灵不机灵温佑棠不知道,但确实挺凶。牵回来后便对着阿成狂吠,绳子都快拽不住了。

      阿成躲在墙角埋怨,“少爷,您这买来不是防贼,是防我的吧!”

      许仲阳一觉醒来,心情大好。用过膳后正想着该寻个什么由头去隔壁瞧瞧热闹,院里的小厮来通报说,梁少爷来了。

      “兴良?他来做什么?”他不来还好,一来许仲阳又想起来上次这人做的腌臜事儿。这个混蛋,竟然请了媒人上门来向宝儿提亲,幸好那日爹娘不在,他直接让人客客气气“请”了出去,转头就找上梁兴良,好好的在练武场教训了一番,让他连着请了三天的假。

      梁兴良也挺倒霉的,那之前听完盛和风与林立航的话时,还笑他们没种,自个儿立马花了五十两银子请媒婆,后来去许府时,又碰上许妩被偷窥一事儿,被许仲阳那股子狠劲儿吓的立马认怂,打定主意回去后定要拦住媒婆。

      只可惜,从许府回来后又被其他事儿给绊住,竟然忘了这茬,等许仲阳找上门后才想起来这等事,白白挨了一顿揍。但,也像盛林二人说的那般,确实活该。

      那两人听完他的讲述,一面幸灾乐祸,一面又约好近期一定不能再去许府往枪口上撞了。

      许仲阳也就清净了不到一月。不想,梁兴良这孙子又上门来了。

      “仲阳,你先别急,我是真有正事找你······哎哎,你拳头放下,真有事儿!没闹着玩儿!你听我说!”

      许仲阳狐疑的瞧着他,“真有事儿?”

      梁兴良两只胳膊都挡在身前,“有事儿有事!真的,你听我说啊!我人都在你府上了,还打得过你不成?”

      “也是,说罢,什么事儿?有屁赶紧放!”

      梁兴良撇撇嘴,“好歹咱也是二十几年的兄弟,仲阳,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你说不说?”

      “说!”梁兴良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前些日子,你是不是帮柳府找了个什么先生?”

      许仲阳将他上下打量一番,拧着眉问他,“你听谁瞎说的?”

      “啧,还瞎说···你还想骗我,都传遍了好么!哎哎,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是找你聊八卦的,有正事儿!”梁兴良绕过他自顾自的往屋内走,“大热天儿的水都不给喝一口,你再这样对我,我真和你绝交了!”

      “许常,送这位不太熟的梁少爷出去吧。”

      “你真没劲!对了,刚刚我说的那事儿是不是真的啊?我是真有事儿找你,你请的那个先生靠不靠谱?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吧!”

      许仲阳眼珠转了转,得,这由头,不自己走上门了吗。但还是敛着脸问他,“你中邪了?”

      “你才中邪了呢,能不能盼我点儿好?”新沏的茶有些烫,梁兴良嘬的直响。被许仲阳扔了一个杏子砸过去,“你就不能过会儿再喝?”

      又问他,“不是你那是谁?人可不是算命合八字的。”

      “滚,这茬过去了,再提翻脸了!”杏子也不知洗没洗,梁兴良接住后直接一口咬下去,含糊不清道,“我那个表妹。”

      “谁?”许仲阳一时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你表妹,那不就是······那个傅将军家的傅宝云?”

  • 作者有话要说:  集美们,翻爬打滚求收藏啊~
    我这个收藏估计不指望榜单了,可能得单机到完结了,那就不控制字数了,也不啥隔日更了,反正,有稿就更,更新时间提前到下午五点,如果没更那就是···没更,哈哈哈哈哈
    感谢还在追的胖友们,谢谢坚持评论的柠小檬胖友,虽然,我还是觉得你能看见我的存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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