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那些事[网舞，8M]》萧寒露

7、第 7 章

　　“好久不见！”网舞的孩子们站在门口拥抱，大笑，跳着闹着互相招呼。
　　“好久不见。”中河内已经戴上了假发，对立海的人笑得春光灿烂。
　　马场心情大好地凑过去，压低声音。“我们真的好久不见吗？”顺便附带一个超强电力微笑，晃得一屋子人花了眼。
　　不屑地嗤了一声，中河内也压低声音：“再敢带我去野游我就灭了你。”那天回去之后双腿酸痛了好久，挨了狠狠一顿骂，“我宁愿跟你去吃烤肉。”
　　一边想象狐狸老实挨骂的样子，马场抱头痛笑着冲进排练室。
　　这是58第一天开始排练。
　　时间总是如潮水涨落一般，悄然而逝不留一丝痕迹。57时的生涩仿佛还在眼前，不知不觉已经到了58，和他们并肩走过的青学三代成员已经面临毕业了。
　　和六角不同，他们还有将来在DL5出场的机会，然而对于青三的人来说，一走，就是彻底告别网舞舞台。他们从来58的第一天起，就在为最后一天做准备。准备感言，准备留念，准备离别。眼睁睁地看着最后的时刻到来，他们除了尽力表演，别无选择。
　　然而在离别之前，该抽风的人……呃……还是要抽风的。
　　比如说不知什么时候终于说服健斗和他出演乾柳的，中山麻生。
　　“我们只是把健斗借给你用，所有权还是归立海哦！”中河内严肃地警告麻生，“不要试图把我们的军师拐走。”
　　麻生不理他，因为他正在专心致志给健斗讲解。“可是究竟该怎么演呢？”健斗一边脸红，一边发愁，“我从没演过CP，不知道那种感觉……”
　　“总之先唱一下试试看。”麻生耐心地引导，“准备接住我的声音~~4年2个月零15天，一直望着远离的你的日子里……”
　　“4年2个月零15天，岁月的流逝，让你成长……”健斗愣愣地接着唱下去。
　　“不行不行，完全不行。”中河内自语，微微摇头。
　　一点那种感觉也没有。说不出来具体是什么感觉，但是中河内一听就能听出来，健斗完全是在唱台词，而不是面对青梅竹马。
　　麻生，想演乾柳的话，MADAMADADANE啊。狐狸有点幸灾乐祸地想，突然被肩上的手吓了一跳。回过头，马场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他一起躲到门后。
　　“我来看看麻生怎么祸害咱们最小的小朋友。”马场咬耳朵。
　　狐狸翻白眼：“麻生自己也大不到哪里去吧。”指指愁眉苦脸练声的两个人，中河内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就是打算看麻生出洋相嘛。”
　　“没错没错。”马场也跟着乐。
　　“4年3个月零15天……不对我唱错了。”擦了一把头上的汗，麻生站起来，伸腰：“啊啊，要想个办法！”
　　如果你敢说我笨……健斗嘟着小嘴，满脸的不高兴。
　　麻生转了几圈，回来蹲下的时候，表情已经变得胸有成竹。
　　“莲二。”麻生深情款款地握起健斗的小手，“没有我的时候，你在立海过得好吗？”
　　不是吧？狐狸差点摔到地上。这就是青学训练的独门方法？
　　健斗吓傻了，瞪着大眼睛一声不吭。
　　双打一似乎听到了健斗心中凄惨的呼唤：米叔，快来啊……
　　“莲二，”既然恶心了，就索性恶心到底。麻生似乎抱着这个主意，拉着健斗滔滔不绝，“你还记得我们以前的日子吧，一起上学，一起练习，生命中每一天都彼此一起，似乎对方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由于太熟悉，反而不珍惜。将离开看得若无其事，从来没有想过如果真的一个人消失不见，到底会怎么样。”
　　健斗眼睛动弹一下，终于回过魂来：原来麻生在演乾柳同人啊。
　　麻生坐下，伸出胳膊让健斗靠着自己，茫然望着前方继续回忆：“我一直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离开我，你走的第二天，仿佛心被狠狠地割掉一块。虽然明知道从此以后生活中不会有你，却还是持续之前的一举一动。放学之后，会一个人去网球场，想象着你在对面。早上醒来，宁愿迟到也不想离开家，以为下一秒钟，你就会出现在门口等我。后来知道你去了立海，但是我已经进了青学，何况相距那么远，我别无选择，只好每天在本子上记下一笔，知道你离我一天有一天地远去，却不相信。还会有重逢的日子……”
　　健斗的眉毛跳了一下，又跳了一下，犹犹豫豫地伸手，轻轻勾住麻生的指尖。
　　“很好笑是吧。”麻生苦笑，反手握住健斗的手指：“我知道传到你耳中的流言会是什么样子，毕竟不知道你的想法，我只好把感情隐藏。不知道你是否信任我的话，不过对我而言，你始终都是唯一的存在，无可取代。”
　　麻生站起来，微笑着低头，对健斗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再见。”麻生的声音几如耳语，“即使从此不见，我爱你。”
　　“4年2个月零15天，过去的日子像堵塞的水洼……”清澈的声音吟唱，带着难掩的孤寂，麻生缓缓走向门口。
　　“……”
　　一串晶莹的眼泪突然从健斗眼中落下。
　　成功了！麻生没有回头，神色却立刻松弛：“再这样演几次，相信他的莲二会变得完美。”压低的声音充满兴奋，麻生满足地跟偷窥的双打分享喜悦，“健斗其实相当有潜力。”
　　看着麻生离开，无敌双打面面相觑。
　　“原来乾柳是这么炼成的。”马场思索，“那么我们是不是也学习他的方法？”
　　中河内立刻向后跳开。
　　“你想干嘛？”瞪起眼睛，狐狸凶得很没底气，“敢乱来的话，我喊你非礼啊！”

　　虽然某人貌似有图谋不轨的念头，不过毕竟没有付诸行动，所以立海的双打一平时还是大大方方地黏糊在一起，甜蜜程度直逼黄金搭档。
　　“在烦恼什么？”中河内做完个人清洁工作，满意地爬到自己床上，对着搭档伸脖子，“这几场演得都不错啦，不赶紧睡觉，琢磨什么呢？”
　　马场拍拍手里的剧本：“还不是明天的中场搞笑，又轮到我了。”
　　分配宿舍时把双打们分到同一间，已经是现在全体工作人员的共识。马场也习惯了满屋的凌乱不堪，顶多进屋看到衣服从这头飞到那一头时会皱一下眉头，大步流星过去把到处乱翻的狐狸提着衣领扔到门外。
　　这就是所谓的老夫老妻吧。马场甜蜜地想着，脸上不由自主就开了花。
　　中河内可没他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一天跳舞下来已经困得要死，就想赶紧躲进被子里睡一觉。“有什么好烦恼的。”一边打哈欠，狐狸一边懒洋洋地出主意，“就说大米无视你呗。”
　　“说过了。”马场拧着眉毛，“模仿你也干过了，要他再努力一些也……”
　　“说过了。”中河内接过他的话，“而且我也模仿过了。”
　　无敌双打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叹气。
　　“说到这个，你还没有利用过你的声音呢。”狐狸的眼睛突然发光。
　　“你的意思是……”绅士虚心求教。
　　“你特有的音色啊。”狐狸来劲了，一下子跳到马场的床上，“用你最规矩的声音说一些特别礼貌的套话，怎么样？绅士嘛，自然就要有绅士的特色。”
　　“是个不错的主意呢……”马场沉思，“不过，所谓绅士的声音……和我平时说话有什么不一样吗？”
　　“当然不能一样！”中河内怒其不争，亲自示范，“听好了！喂，喂，鄙人是立海大附中三年的柳生比吕士。”
　　声音柔和，流畅，中规中矩，一点没有狐狸的张扬。
　　“怎么样？”中河内偏着头洋洋得意。
　　马场惊讶地睁大了眼：“你真厉害。”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不会相信，那种声音竟然是他的搭档发出。
　　“过奖过奖。”狐狸改不掉爱听恭维的毛病，依然乐得非常大方。
　　“练过口技？”马场问得理所当然。
　　“哪里。”中河内跳回自己的床，“是声优训练。我以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一名声优。”
　　马场皱眉。声优这种职业他们多少都了解，表面风光，实际上回报极其低廉，很多生活在东京的声优连果腹都成问题，为了生计只能接一些H，甚至耽美的配音来苦苦支撑。“现在呢？没有那种不切实际的念头了吧？”马场有点忧虑，“偶尔也要现实一点。你这么好的条件，当声优的话多可惜。”
　　“嘿嘿，所以当了演员呀。”狐狸踢踢腿，拉过被子把自己从头蒙到脚。
　　这是他的身体语言，表示：再不睡觉就给我滚蛋。
　　马场撇嘴，翻身下床去关灯。
　　“不过现在还是很喜欢声优这个职业呢。”黑暗中中河内的声音貌似不经意地传出，“至少对声音还是非常敏感，只要听过一个人说话，无论他怎样刻意更改音色，我都能立刻认出来。”
　　真的是非常值得骄傲的一门技能。马场微笑，知道狐狸看不见自己此时的表情。
　　我做不到这么厉害，我只能做到无论你怎样刻意更改音色，都能立刻认出来。

　　之后的演出，柳生比吕士的绅士声音果然赢得了满堂彩。
　　如同兼八的对唱一样。真幸果然是立海的王道，正副部长情歌从57对唱到58，誓把暧昧进行到底。观众也非常给面子，每次只要这两个人并肩一站，台下立刻欢呼一片，比婚礼场面还激动。
　　幸好立海的CP没有青学那么BT的训练方式。中河内摸摸脑袋，心有余悸。这些天麻生没事就给健斗讲乾柳故事，一个比一个凄惨，一个比一个百转回肠，而且全都以麻生也就是乾贞治的单独离开而结束。麻生出演乾真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光凭他能搜集那么多同人文再一个个讲出来，就不是一般人做得到。
　　当然健斗的莲二也是越来越有感觉，不过有点副作用，就是变得动不动眼泪汪汪，越来越爱哭了。
　　我想让他和元气互补性格，可没想让他学习元气的泪包啊！每次看到健斗水汪汪的眼睛，八神莲都烦恼得直揪头发。
　　倒是麻生过得自由自在，上场的时候就是深情无比的蔬菜汁怪人，卸了妆仍然是那个19岁的少年，四处找人做游戏，没来得及跑开的健斗自然被他抓住：“剪刀石头布，看这边！”连着赢了三局，麻生开怀大笑：“压倒式胜利呢，这可不妙啊。”
　　“笨蛋，笨蛋。”元气在一边不满地撇嘴，“连他都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多肉脚。”
　　健斗白了元气一眼，脸红着跑开。
　　“你居然不受任何影响。”马场彻一边看得不爽，小声抱怨，“看看我们健斗，被你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麻生摸脑袋：“哎呀，真的没有注意到。”
　　“你注意什么了？”仗着两个人都进了PB关系非同一般，绅士不依不饶。
　　麻生的笑容很尴尬，带着点求饶的味道，“我们从来都是这么培养CP感觉的，早就习惯啦。”
　　“你就乱说吧。”马场不相信，“难道青学每个人都这样？”
　　看看没人注意，麻生凑到马场耳边：“当然了。”说得斩钉截铁，顺手向一边的黄金搭档一指，“你不知道他们有多难过，56的时候天天要看冢石和36的同人文找感觉，一到57立刻改看冢不二和大石菊，一开始的时候丸子不习惯，看得差点精神分裂，不过现在好啦。58里不需要刻意表现，自由发挥就可以了。”
　　“现在受苦的人是我啊。”甩甩乱糟糟的头发，麻生苦笑。
　　“你是说CP是事先规定的，让你们出演哪个就必须演哪个？”马场睁大眼睛。
　　麻生点头：“为了观众嘛，点到了名，私交再不好也得表现得亲密。不被支持的，两个人关系再好，在台上也要配合剧本，躲得远远。”
　　无端地觉得很可怕……马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会有假戏真唱的么？”觉得问得过于露骨，绅士慌忙加上几句作为补救，“比如说出演了CP之后感情比别人好，再看到他和别人演，心里就会不舒服……”
　　“嘛……可能吧。”麻生认真地思考，“但是我没有过，要不我给你问问丸子他们。”
　　马场连连摇手。“不用不用，我就是随便这么一说。”
　　真庆幸自己不是在青学……想到可能要看着中河内和别人大玩暧昧，马场从心底觉得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