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战争 ...
-
尤莉尔察觉了。
眼前少年的能力附带吸收电能这一条，但这无所谓。
只要是人类，都是有上限的。
她过去也曾见过一个有着完全雷电能力的人，妄想着凭借自己能够克制自己的能力，想要夺取她No.1的位置。
当然，那人被她轰得连渣都不剩了。
只要不是神明……
只要她足够强到突破这个上限。
烟尘散去。
即将砸下的雷神之锤被抵住了。
那是一把将近一米的银色长剪，尖锐处几乎要刺伤眼，稳稳地打开之后将雷神之锤夹住，接触处多了两道显而易见的裂痕。
黑发少年的眼中流露出了杀意。
而他身前冷淡着脸的少女视线移了移，随着一轻轻的“嗒”声，然后露出了如同极妍花开般的笑容。
“拿到了。”她拿着武器的手稍微动了动，松开了对雷神之锤的桎梏后极速地后退，飘浮在了天空之中。
尤莉尔手中拿着的，赫然就是刚才雷狮提前抢夺走的银色面具。
刚才她的攻击固然猛烈，但最终的目的却并非是取走这人的姓名，而是逼得他不得不将面具抛开来迎接自己的攻击。
尤莉尔承认，这个人够强。
但——也不过是手下败将罢了。
拿着银色面具的尤莉尔飘浮着，周围多了一层仿佛无坚不摧的屏障，抵挡住了所有攻击。
“尤莉尔？！”
“安迷修。”
少女闭了闭眼，再睁开，垂下了棕金色的眼瞳困惑地看向了手持双剑的安迷修，让他一下子顿在了原地，有些慌乱。
“你不想让我变得‘完整’吗？”
安迷修哑口无言。
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她了。
少女将面具“咔”地覆盖在了上半脸。
“……”
“……”
“…………”
过了几秒，在众人都屏息以待的时候，她又将面具扯了下来。
满脸的气急败坏，眼睛都快红了。
“骗人！被换成假的了？！”尤莉尔一把将面具丢到了地上，瞬间化成了碎片，然后转头瞪向了雷狮。
雷狮挑眉。
“为什么你没有注意到啊！”她走上前靠近雷狮，两手臂直直地放在身侧，理直气壮又极其生气，让雷狮差点被气笑。
“够了，我自己去找。”尤莉尔干脆的转过身，栗色的发丝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下一秒手中尚未消失的银色长剪在背后与突如其来攻击的雷神之锤碰撞。
她眯起眼：“我不介意继续战斗，如果你不在乎结果的话。”
“安迷修。”雷狮没有理会面前骤然转身少女的警告，看向了不远处手持双剑的棕发骑士，嘴角微勾，“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吧。”
“安迷修？”尤莉尔余光瞟见右后侧的半低着头不见上半脸的少年，皱起眉来。
“如果看着面具还不能回忆起来的话，看着这武器也应该明白了，银色的长剪，目前全宇宙只有一人使用的极具代表性的武器。”卡米尔翻着手中的面板，在旁边凉凉地来了句。
安迷修握着剑的手紧了紧。
“尤…莉尔。”他好像有些艰难的开口，却迟迟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
尤莉尔叹了口气，向后走了一步，将拿着武器的手放下。
“无所谓，你们要阻拦的话……反正凹凸大赛只会有一个胜者。”
雷狮轻笑了声，暗紫色的眼瞳仿佛深不见底。
“你看，即使缺失了部分记忆，能够说出这话，她还是‘本人’啊。”
“我不会向她挥剑，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安迷修抬起头来，青绿色的眼中坚定非常，让雷狮都愣了愣，然后嘲笑似的嗤了声。
“算了，我们走。”雷狮转过身，对着海盗团的其余人摆了摆手，临走前侧着身，嘴角弧度放大，“尤——莉——尔——”他咬着将每一个音说完，然后迈步。
等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尤莉尔在看向安迷修。
“你不希望我恢复记忆吗？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很明显，相比起刚刚战斗的时候，她此时要冷静地多。
“也不是。”安迷修笑了笑，笑容中温和带着些许无奈，“只是……”他还是决定说实话。
“你恢复了记忆之后，肯定会离开，去到很…高的地方。”
“但是作为你的骑士！我一定会努力的去追随你的步伐，直到能够再次守护在你的身前！”
“即使……你或许不需要。”
他抬了抬肩膀。
尤莉尔眼睑微垂，转过身，朝着海盗团们相反的方向走去：“走吧，在我找到面具之前，你和我讲讲……你眼中的，过去的我是什么样子吧。”
安迷修快步跟了上去，依旧走在她的身侧，眼带笑意。
那大概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具体什么时候安迷修也记不太清，若要深究，或许应该去翻翻历史记录——毕竟是场规模不算小的战争。
持续了多久他也记不太清，只知道他目睹之后便没有停过。
还在修炼中的小骑士在战场上看到了漫天的战火，毫无征兆就落到地面的炮击，空中来回交错的火焰光线仿若永不停息的烟火，给这残破的星球表面降下无数的灾厄。
丢着一个年幼的孩子在这样残酷的战场上体验人生或许并不像一个合格的师父，但安迷修依然尽职尽责地边观察着周围，尽力帮帮周围遇到困难的人们，然后继续寻找着自己暂时玩失踪的师父。
空中弥漫着难闻的味道，说不出是焦糊味还是血腥味，亦或是汽油味，混杂在一起让人头晕脑胀，加上不停闪现着的攻击，周围遇到的逃窜的人们，包括在快步行走着的安迷修，都提醒吊胆的走着。
好在没过多久，他就找到了师父。
那名面带沧桑的年轻男子双手环在胸前望着天空，眼中不知盛了什么。
安迷修太小了，看不见，也不能理解自己的师父在想些什么。
“安迷修，你知道让战争停下的办法吗？”
“呃……其中一方胜利？”安迷修斟酌着摸摸头，却还是没能得到什么更好的答案。
“哼？算了，过阵子你就会明白了。”师父笑着摸了摸安迷修的头，转身离开，后面跟着一个小尾巴。
所谓的“过阵子”是多久，安迷修不知道，反正师父卖关子也不是第一次，他只需要默默等着就好了，即使在他眼里，眼前仿佛永远没有休止的战争可能很久也停不下来。
但恰恰相反。
那天来的非常突然，他还在睡着觉，忽然惊醒，即使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安迷修慌张张地跑到一个山坡的角下，观察着周围。
他好像听到了哭声，与祈求声。
安迷修探寻地看过去，就看见一个完全和此等荒地风格不符的少女飘浮在地面上空，眼前匍匐着不少伤痕累累衣衫褴褛的人。
安迷修从他们曾经绝望的眼中看到了亮光。
不可思议。
飘浮在他们面前上空的少女也并非是慈悲的天使般的形象。
栗色的长发散落在背后无风自起，上半脸被银色的面具无情地遮住，只露出了精致却没有丝毫表情的下半脸，纤细的身躯仿佛被禁欲的拘束服缚住，带着无上的威严感。
她看起来更像是降下无情雷击的惩戒使，而不是带来救赎的天使。
她真的听了这些人的话吗？
安迷修的心里浮现出了这个疑问。
少女似乎丝毫不受外界的影响，只是最后点了点头，便快速地上浮，远离地面。
就这样？安迷修眼睁睁地看着她上升到再也看不到的地方。
下一秒，他被自己的师父拎了起来。
“带你去见见世面。”
他们飘浮在上空的陨石后躲藏着，大概是能稍微看到刚刚那个少女身影的地方。
安迷修刚想张嘴，马上被师父敲了脑袋然后捂住了嘴巴。
只得乖乖地看着另一侧。
因为距离过远，他只能看到对方似乎在进行着交流。
少女平抬起手，星光如线般汇聚到手前化成一把银色的长剪。
下一秒，无数的光炮将她整个人淹没。
等那些似乎要将人眼灼伤的光线慢慢消散开来，安迷修眨了眨眼，之间最中央的身影没有受到丝毫的损伤，然后她抬起了武器。
手背开始冒出电光在经过那把长剪后化为了更为狂暴的“能量”。
那是电被过度压缩之后产生的更为纯粹的“力量”。
依稀记得，那几乎要化为光的电如一阵阵散开的波纹覆盖了一切。
微小的飞船残渣飘浮在空中，象征着刚刚存在过的事实。
原本遍布战舰敌人炮火的战场仿佛被清扫完成了，只剩下最后的“清理者”。
她“看”了看逃窜到远处的人，手抬了一下，又放了下去，若有若无地朝着他们躲藏的地方扭了扭头，然后飘浮着离开，消失在了星河之中。
“呆什么。”师父一拳捶了安迷修的头。
“嘶……”安迷修揉了揉头。
“看出什么了？”
“呃？嗯？唔……”
“……让战争停下的方法啊。”
比如说——
“足够强大。”安迷修微笑着说道。
虽然安迷修说的好像很令人折服，但是尤莉尔注意到的不是这个。
她挑起一根眉，语气中带着笃定与不可思议。
“如果你十多年前见到我时，我就是这个姿态的话……”她这样说着，手抚上了脸颊，喃喃道，“那我到底多大了？至少要比你们大一轮？不，不如说要更多些。”
“我的天。”尤莉尔这样说着，回想起了不久前她在那些少年身上看到的印记，语气中带着满满的不可思议。
所以她失忆的时候其实是在老牛吃嫩草吗？！！
而且还不知道是不是她先为老不尊…
emmmmm…
即使还没完全恢复记忆，但尤莉尔的内心却充满了沧桑与悲凉。
想死。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战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