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章4：俗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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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西各科成绩除了英语的口语分，剩下的分是全靠数学物理挣。至于再其它，就全是低分飘过了。数物科老师对他并不像上泉洲寺那样管的十分严格，但其偏爱也表现在了上课时喜欢叫他起来回答问题，在他快睡着的时候微笑着点他的名：“杨西君，我说的对不对？”
杨西：“…啊？”
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开小差了。
一堂数学课结束，老师夹着教辅前脚刚走，杨西后脚就把题纸往桌肚里一扔，往椅背上一靠，转脸看向窗外，似乎长吁了一口气。
他的位子就在窗边，那风一下一下慢吞吞地朝他的脸扑去，从发丝间轻柔穿过，光也柔软的落在他漂亮的眼鼻间，还能看见脸侧不明显的细小绒毛，少年气十足。
赤司只是抬头看了眼，就忍不住再多看了两眼。
…原来长得好看的人，真的会让观者心生愉悦。
赤司面色平静地想，他或许还是有点能理解那些往他储物柜里偷偷塞情书的女孩……假使他也是女生的话，对象是如杨西这般长相的人，那么即便知道对方会毫无回应，知道自己不过在做无用功，但或许仅是表达出自己的这份喜欢，或许仅是这份喜欢对方的心情，就已让自己无怨无悔地去享受。
肤浅么。
这么看来，自己也只是个俗人罢了。并无什么立场去用高高在上的眼光看待那些女生。
赤司读过很多诗。这其中，描绘爱情的诗占比最多。诗人们说，恋爱是危险的，你的大脑会不受控制，你的行为自己都无法预料到下一步，你的自尊会心甘情愿地躺在对方的脚底下，你的心——你的爱情——轻而易举就会被对方拿到了手；诗人们还说，恋爱是美妙的，尽管你可能会因为对方而感到伤心难过，但对那时的你来说，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你会寝食难安，在夜里辗转反侧，可只要在脑海里勾勒出对方的面容，就能体会到春暖花开的感觉，连流下的泪水，都只是甜蜜的痛苦。
此前赤司欣赏它文字的美，对内容一笑而过。他想，那样的喜欢实在是愚蠢，怎么会有人愿意放任这种错误呢。
实在是太愚蠢了，不是么。
赤司收回视线，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这时另一方向却突然猛地一阵风吹来，卷起桌上的题纸就想要溜走。他站起身本准备去洗手，见状将其轻松扯了回来，刚打算拿什么东西压着，没想手才松上一点，那题纸便呲溜一下被风带的滑出来，以一种妖娆的姿态，向着杨西那里飞去，即将从窗口逃之夭夭——
啪。
已经溜出窗子的卷子被少年伸出去的手截住了。
他黑发随风轻扬，校服衣领翻飞。
捏在纸上的手指很漂亮，然后展开卷子看了眼姓名栏，顺着风来的方向，望向了那个赤红头发的俊秀少年。
“赤司征十郎……”
他说着，把手递过去，“给。”
赤司的目光在对方的手指上顿了顿，接过，“谢谢。”
风停了。
杨西漫不经心地想，班里的这位同学还挺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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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天慢慢转了阴，变得暗沉起来。
临近放学的时候，猝不及防地下了雨。
天气预报上本说今天一天都是晴日，于是很多人都没有带伞。在周围渐起的抱怨声中，赤司从容拿出自己一直放置在储物柜里备用的折叠伞，正打算离开，余光却看见站在不远处换鞋的杨西，就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
一排的储物柜中，大概因为是后面转来的学生，所以杨西的储物柜很是靠后。平时杨西走得最早，那个位置总是显得空荡荡的，除了偶尔会有女生红着脸往里面放什么东西，柜子的主人倒是很难出现。
今天是因为没有带伞，所以才走得比较迟么？
赤司征十郎想。
似乎是觉察到了他的视线，杨西抬眼望来，见是他，愣了一秒。
“赤司…征十郎。”
…像是才记住他的名字。
赤司示意了下自己手里的伞，微微一笑：“杨西君，要一起打么？”
杨西换好鞋，关上柜门，“顺路么？”
赤司笑了笑：“顺路的。”
撑开后的伞不大不小，堪堪遮住他们两个人。杨西这时候的个子要高上他许多，很是自然的拿过了伞柄，赤司以为自己也许会有些不高兴，但事实上，他更多的是一种忐忑。
很奇妙的心情。好久以前，他就没有这种体会了。而此时此刻的忐忑，也并非过去他没能很好的完成父亲交代下来的任务、面对父亲那张不苟言笑的脸时…并非那种忐忑。
赤司面上神色不变，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他听见自己的心跳，慢慢地、慢慢地，竟盖过了雨声，鼓噪在耳边。
世界似乎也被雨幕模糊了。
杨西撑伞的手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身体不时与他的擦过——皮肤的温热，和雨水的微凉。
他不着痕迹地去看，那张侧对着自己的脸英俊的让周遭一切都失去了颜色。骨头生的也好看，从他这个方向看去的下颌弧度俊俏又性感。
等到了校门口，来接赤司的司机已经撑着伞站在车的一边，看见前者的身影出现，便弯下腰来为他打开车门，叫了声：“少爷。”
赤司征十郎颔首，转头对杨西说：“上来么，我送你。”
完全是意料之中的，杨西说：“不用。”
赤司便不再多说。上了车，任司机为他关上车门，再按下车窗，看向对方，“明天见，杨西君。”
杨西举着他的伞，对他点了下头，表情很散漫，“明天见。”
车子发动了。
窗外的景色也随着对方一并远去。
赤司坐在后座，拿过搁置在一边的干毛巾，擦了擦头发和手，打开手机，浏览今日的新闻。脑海里游荡的却全是有关杨西的画面。
诚然并不符合方才的情境，但是现在他的确，的确脑子里，就是浮现出了这么一句话——
眼睛为他下着雨，心却为他打着伞。
…所以每个恋爱中的人，都会化身为诗人么。
赤司征十郎垂下眼睫，一时啼笑皆非极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章4：俗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