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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2.宿命 ...

  •   「玉安界分九域五海,九域依次为:
      荒域,玉安之东,毗邻东海,有仙境宝地之称;
      火域,玉安之南,以凤凰一族为首,是妖族栖息地之一;
      雷域,玉安之西,仙、神两道彼此争斗不休;
      冰域,玉安之北,天气严寒,少有人迹,又称放逐之地,常有魔修的踪迹出现。
      青域,天之东南,万物生长,仙神魔妖共存。
      玄域,天之西南,仙道最盛的地界。
      元域,位于玉安界最中央,据传是气运所钟之地,繁华昌盛,亦是日月皇朝的大本营。也称中域。
      隐域,天之东北,已碎裂。
      凡域,天之西北,与世隔绝,少有人知。
      五海中,东海最广阔神秘,西海最繁华多情,南海承上古遗风,北海最凶险多灾。
      另有不存在的第五海域,仿佛是世人杜撰而生,从未出现过。」

      寒风料峭,迎面吹来一股海鱼的腥气。
      山崖上横长出一根粗壮的枝条,葱葱郁郁,绿叶繁茂。白衣少年就坐在上面,眉目有几分冷酷,他就那么看着落日时的海面,似乎一点也不发愁。
      可曹映要愁死了。
      只不过是跟着学院里的导师出来见见世面,去玉玲珑尊者的遗迹洞府探险寻宝。前面伊青鱼、海清月、慕桐、周晃、江元等人平安进入,到她和云穆霆的时候,刚一进洞府,洞府就塌了。
      江元骑着白鹿,从他们身边风一般疾驰而过,后面坠着清雅悠然的海清月。
      那位大师姐似乎认出了曹映,朝她露出个浅淡矜持的笑容,算是打了个招呼,又伸手将被风吹得散开的青丝拢了拢,温声道:“曹师妹不如跟我来吧。”
      还没等曹映回答,前方巨石“轰轰”而来,带起一阵阵的巨浪。
      云穆霆抱着她就开始亡命狂奔。
      曹映开始还有心情吐槽这场现实版的神庙逃亡,之后就完全连思考的时间都没了。一群群的荒古巨兽扑来,小男友一边护着她还要一边找出路,她急得火急火燎的。
      直到她看见那个明明错过了开学,却被伊青鱼走后门安插进班里的插班生周晃。
      周晃这个人很奇怪,很多时候都未卜先知。
      对哒,曹映一直觉得他可能是个重生者,毕竟是她这种穿越者都存在的世界嘛~
      嘛个头啊?!
      关键时刻用个什么萌萌哒的语气词啊!!!
      曹映努力维持住高冷的神情,内心却在疯狂吐槽。她眼看着周晃鼓捣了半天,打开了一扇闪耀着银光的大门,给了云穆霆一个眼神,默契十足的两人同时跟随着周晃冲了进去。
      然后就出现在这座孤岛之上。
      荒古巨兽不见了,周晃也不见了,留下完全不明白情况的他们二人。
      “小云,”曹映爬到树枝上,和云穆霆坐在一起,看向海上的落日,一片风平浪静、岁月安宁的景色,“我们到底在哪里啊?”
      “叫我穆霆哥哥。”云穆霆很认真地道。
      他们玉安界一向如此称呼,以示亲昵,偏生曹映大咧咧的喊他小云,还美其名曰“小字辈更显亲近”。
      “好的嘞~小云哥哥~”曹映看到他就很欢快,故意逗他。
      云穆霆冷酷的扫了她一眼,扭头,不理她了。
      风平浪静的海平面渐渐起了漩涡,曹映本来还想逗逗他,一看,立即端正了神情,和云穆霆同出一辙的冷酷姿态。十几息后,一声蕴含着无尽神秘沧桑的叫声似乎从神魂深处响起,“哞——”
      漩涡越来越大,海水被卷到空中,一时间气浪骇人。
      “大师姐……”曹映忽然喃喃道。
      那逐渐形成的龙卷风中,一道曼妙的蓝色倩影在里面浮浮沉沉,一层淡蓝色的水浪包裹着她,却也已经摇摇欲坠。
      云穆霆听到她的话,无可无不可地问:“救她吗?”
      曹映犹豫了会儿,她很有自知之明,以她低微的修为肯定是帮不上忙的,冒险救人的只可能是云穆霆。她来到这个世界是阳春三月,现在已入十一月了,八个月的时间,小云占了半年。
      她心中有了决定,低声道:“等海底那位出来后,再寻时机,能救则救,自保为上。”只见过几面的海清月,重要性远远不如她的小云。
      云穆霆点了点头。
      没多久,海底的影子越来越深,渐渐能看到轮廓,“哞——”的叫声响彻云霄。
      曹映摘掉耍帅用的蒙纱斗笠,把一直负在背后的油纸伞解下撑开,左手持伞,右手从云穆霆腰间搂过去,遮住两人。云穆霆很不自然的动了动,抿起唇,耳垂有些红。
      曹映眉眼弯弯,看着他轻笑。
      天上不知何时布满了星辰,泛着微光,骑着白鹿的布衣少年出现在天际。他往曹映这里看了一眼,看到那把伞时,神色有些忌惮,随之就看向龙卷风内被迫放飞自我的蓝衣美人。
      他似乎叹了口气,然后就认命的冲了进去,一阵惊心动魄的躲避后,搂着美人的纤腰坠入了海中。
      与此同时,那个海底巨兽也终于冲出了水面,状似龟,有鳞甲,体型庞大,可飞翔。金黄色的冰冷兽瞳扫过周围,巨兽仰头,发出一声宣告式的叫声,“哞——”
      ……
      元域,玉玲珑洞府。
      赫连微是刚从青域的云雾山出来,按照他那把伞的定位来到这里的,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木易生就纯粹是接到手下的报告,怕自家徒弟出事来这儿看看,见到赫连微是意外之喜。他三言两语把事情讲明,就打算丢下徒弟不管,把赫连微拐回琼花岛做客了。
      赫连微瞥他一眼,淡淡道:“龙儿告诉我说,你那群孤魂野鬼打扰到他了。”
      木易生不认识龙儿,心中暗暗思度是谁,口中却接道:“还不是姓秦的,三天两头没影儿,独留我执掌地府,还要应付龙君上门打秋风,没个得用的人。”
      好似是为了应和他的话,玉符一闪,他打开一看,“……底下人催我回去,百鬼又暴动了。”
      赫连微点头,很自然的吩咐道:“你回去继续改善地府,我看到你徒弟,会把他带回来的。”他是打算亲自走一趟了,不存在的第五海域,游离在玉安界与虚空之间,听起来很有意思。

      第五海域有许多岛屿,从高空看,却分布的零零星星,少有聚在一起的群落。
      一袭白色锦衣的青年从高空中踏出,金带白靴,银发如霜雪垂及脚环。他眉峰斜上微弯,一双凤眸仿佛是点染了海水,澄澈湛蓝,形状美好的薄唇泛粉,轻抿,竟有种冷极艳极的气质。
      赫连微的元身以叶轻摇为蓝本,自然也随了他的银发蓝眸。
      叶轻摇种族不明,却能掌握最神秘莫测的时间之道,只这一点,就让万年来最出色的连雨尘远远不及。
      赫连微元身时也可动用时间的力量,他将时间线回溯到曹映等人进入那扇银光大门之时,然后跟着进来。可就在那一瞬间,时空似乎摇晃了下,再出现时,就已经看不到曹映他们的身影了。
      他神识笼罩这片海域,搜寻过后,却没发现任何修士的气息。
      只有凡人。
      赫连微不自觉的蹙眉,找了处最近的岛屿,飘然而落。十几个渔民打扮的人张大嘴,既惊讶又恐惧的看着他,“妖、妖怪啊!”但口中喊着妖怪,却没有一个人跑,反而颤抖着,把渔网里的收获都举了起来。
      “大人,给、给你,这是今天所有的鱼了……”为首的中年男子眼含恐惧,仍强撑着上前道。
      赫连微有种对方在把自己当野兽喂的感觉,这让他很不喜。
      “这是什么地方?”
      他开口,声音冰冷,看着这些人的目光亦很冷。然而就在他话音落下后,对方一个个跟见了鬼一样,一个激灵,踉跄跑走,还惊恐地喊道:“妖怪说话了!……”
      冰寒如玉般的长剑忽然出现,在赫连微身前悬浮不定,随着他的不悦而指向逃走的渔民们。
      嗜杀二字并非说说而已,这是赫连微身为凶剑骨子里神魂中的本性,哪怕是化人后一直在云雾山修身养性,也磨不去他的凶性。更何况,是被一群凡人当做野兽一般饲喂?
      “他们也是无心之过,先生便放过一回吧。”
      女子轻柔的嗓音在身后响起,赫连微却完全感受不到她的气息,没有回话,剑意疾驰而去,割裂空间。如此凶悍的剑招,到了她身前,就像是被减缓了攻势,又像是被安抚了,渐渐宁静下来。
      赫连微无论交友还是对敌,都看对方能否有资格和自己平起平坐,否则,连做敌人都不屑。
      既然接下他的剑,那么以示尊重,便也可以放过那些人。
      他转身,召回南冥,终于看到了这个女子的模样。
      一袭大红色的喜服,金钗玉簪装饰着她的云鬓,眉如远山,唇已涂朱,眉目很温婉动人,可却蒙上了一条红带,遮住她的眼睛。她红唇微抿,在笑,但赫连微感觉不到她的喜悦。
      反而有种愁绪,轻轻的、淡淡的,以一种无法让人忽视的存在感,让赫连微得知。
      “今日,是妾身出嫁的时候,不宜见血。”
      红衣女子轻声道。
      她提着灯笼,天色不知为何暗了下来,入夜了。红灯笼的光芒映照在野外的杂草,渔网和鱼,添了几分怅惘幽然。
      赫连微跟着她走,沿途的草木越来越少,渐渐的只剩下红色的石头。她经过渔村,却又不进入,反而一直往前走,灯笼中的红烛快要燃尽了,烛泪流在底座上。
      赫连微无意识的盯着红烛看,时间似乎变得很慢,耳边传来听不清的吵闹声,最后,他们进了一个城池。
      红色的石头,堆砌的城池。城门上似乎写着什么……不归?
      ……
      玉玲珑洞府。
      一道白色流光飞来,停留在此地。万年雷打不动的白衣,算是太上道的标志,而微雪无尘把这件事做的很好,永远都是一袭白衣。
      他淡漠的目光一扫而过洞府的凌乱,冷哼了一声,直接动手,只拆不迁。堂堂仙道第一人还收拾不了一个死了两千年的大罗尊者的洞府?别说洞府之灵了,就算玉玲珑尊者再生也不行!
      微雪无尘拆到洞府阵法中枢后,洞府之灵终于现身,很委屈地说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小姑娘很水灵,眼睛一眨,就让人心生怜惜。
      微雪无尘不能说心如止水,他修太上忘情之道,简直是心如玄冰,万载冰封。眼看着打动不了他,小姑娘只得不情不愿的打开了前往第五海域的大门。
      洞府又恢复寂静,小姑娘操纵着阵法,慢慢复原被拆的地方。偶尔看向大门消失的方向时,神情冰冷,还有一丝嘲讽。
      不归路,去往那里的人,即便能回来,也会失去一样东西。

      再说微雪无尘,他只感觉轻微的晕眩后,就出现在了一座红色的市集中,周围人的目光有些呆滞,甚至说,死气沉沉。
      而这时,喜气洋洋的唢呐喇叭声从街头响起,送喜的队伍中人人都带着笑,侍女、媒婆、轿夫、送行的人,嘴咧得很开,眉眼弯弯,却又有种诡异的感觉。
      “新娘子来咯~”
      微雪无尘听到这样一声喊,周围的景物变幻,来到一座宅邸。红色的囍字贴在各处,挂满了红灯笼,人们围着他,说着恭喜的话。
      这让喜欢安静又有洁癖的微雪无尘很不悦。
      但那些噪杂的声音又仿佛是天际传来的,甚至感觉不到周围人的气味和气息,只有肉眼能看到。
      是幻境么?
      他这样想着,已经有人催促他去接新娘子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白衣已经换成了大红的喜服,但明玉剑还佩在身上。
      “常少爷,您可要好好对新娘子啊……”有个人阴森森地说了句,转瞬又消失在人潮中。常少爷?……他是常明泽,是这不归城的常家大少爷。
      微雪无尘无意识的想着,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喜轿前。
      谁点燃了红烛,淡淡的香气侵袭着人的神智,愈发吵闹,愈发令人烦躁。就在这样沉闷的气氛中,他挑开了帘子——
      大红色的喜服,金钗玉簪装饰着他的云鬓。眉如远山,凤眸微阖,他似乎因为过重的头饰而蹙着眉,修长的手从红袖中伸出,试图将金钗拔掉,但又不知为何,又无力的垂了下去。
      微雪无尘掀开帘子后,他冷淡的看了过来。
      他姣好的唇瓣有些干燥,抿了抿唇后,下意识的伸出舌尖舔了舔,却不知晓泛着水光的红唇,又显得多么诱人。
      只不过是……幻境而已。
      微雪无尘这样想着,却着了魔似的,牵着对方的手,在人们起哄的声音中,将新娘抱出了喜轿。对方纤细的腰肢有一瞬间让他觉得,似乎太瘦了。
      他因为过重的头饰,不得不靠在微雪无尘的肩头,这让后者一低头,就能看到他生动的眉眼。
      和周围虚假的人,全然不一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22.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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