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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有了鞋子后,之后的事就方便多了。
      隋珩让沈曦先回去换身衣服,沈曦自己也觉得自己穿着这身衣服在这里实在太格格不入,便和隋珩告别,与巧琴一起回去了。

      巧琴给沈曦原本准备的是一套粉藕色的袄裙,衬着人嫩生生如初春里刚发的花苞。
      沈曦摸摸衣摆又摸摸梳好的头发,小脸上满是开心,直夸巧琴:“真好看,巧琴你手真巧。”

      巧琴经过刚才一遭,心里已经把沈曦当成将军带回来的女人了,这会心里难免诚惶诚恐,生怕沈曦嫌弃衣服是她临时匀出来的,衣料绣花不够华美精致。哪怕沈曦说得都是夸她的话,巧琴心里也不敢放轻松。

      “姑娘人生得俏,梳什么头发都好看。”
      沈曦听后更开心了,笑弯了眼,露出嘴角两边的浅浅梨涡:“真的吗?”
      小小的梨涡,却惹眼得很,明明是个圆圆的小坑儿,却成了勾人的小钩子,巧琴也看得柔软了。
      “嗯。”

      隋珩见到沈曦时,内心所想竟也与巧琴相差无几。
      两个小梨涡坑儿初看不觉得有什么,但越看越叫人喜欢。二八年华的小姑娘的美是初升的暖阳,配上嫩粉色的袄裙,整个人连脸颊都是粉扑扑的,隋珩莫名想到了之前沈曦穿的那件有巨大兔耳的粉色衣服。

      隋将军看了几眼,而后目光移开,墨色的眼眸叫旁人什么情绪也看不清。
      “衣服换好了便走吧。”

      沈曦诶了一声,追上已经迈开步子的隋珩,男人高她不少,走路起来隐隐生风,沈曦则不得不连走带跑才跟得上。
      “我们去哪呀?”
      隋珩听了一会小姑娘加重的鼻息声,偏过头看到她勉强跟上的步伐,脚下一顿,再迈步的时候速度比之前慢了不少。
      “用早饭。”

      说着,隋珩眼睛瞥到沈曦脖颈上倏然多出来的一点青色:“你脖子上怎么了?”
      “什么?”

      隋珩见沈曦压根就没有反应过来,便抬手指了指她的脖子。沈曦自己看不到,埋头想了会才反应过来,大概是脖子上遮掐痕的粉底和遮瑕在睡觉的时候蹭掉了,加上又洗了把脸,现在更明显了。
      “罪魁祸首”就在旁边,沈曦郁闷地看了他一眼。

      隋珩很快反应过来了,面对小姑娘隐隐含怨的一双眼睛,隋珩觉得心里被触了一下,快且轻微,似乎不太值得深究,隋珩最终没说什么。

      而沈曦也只是想起这件事还有些残存的郁闷,要说真正还有怨怼,那是没有的,因此根本没打算借由此做些什么,隋珩不回应,沈曦也没太在意。
      不过等到早饭吃完后,沈曦收到了一盒隋珩让人拿过来的化瘀膏。

      日子一天天地继续着,沈曦也一天天在两个不同的时代昼夜颠倒地穿越。对于穿越这件事本身除却内心那点身不由己的郁闷外,沈曦渐渐得心应手了,脖子上的伤好了,沈曦终于可以不再偷用妈妈的遮瑕和粉底。唯一称得上麻烦的就是沈曦每次穿越的地点都不固定。
      地点主要以隋珩为中心,在他左右周围的地方出现。

      一开始隋珩还能强耐住每天早上一睁眼就发现床下边多了一个人的复杂心情,等到后来,他知道这还不是最挑战他神经的。
      他清晨练完武回来沐浴,在浴桶里和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一副没睡醒模样的小姑娘无言对视。
      然后——
      “啊!!”
      隋珩颇为头疼地揉揉额角:“转过去。”

      至于如厕后在门口碰见沈曦,当时的情景隋珩更不想回忆。

      不过基于以上种种,隋珩亲眼所见一个大活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后,对沈曦的话倒真的信了。只是此等怪力乱神一点都没有让隋珩心存敬畏。
      哪一个小仙女什么仙术都不会?

      又是一天清早相遇,隋珩气急:“沈曦,你能不能尽量固定只出现在一个地方!”
      沈曦也一脸苦大仇深:“……我尽量?”

      隋珩脸色一黑。
      为什么还是迟疑的口吻?

      沈曦顿时一哆嗦,秒变军训站姿,就差给面前黑着脸的隋老大敬礼。
      “我保证!!”
      这一刻,隋珩的威严在沈曦心中远超秃头的教导主任名列第一。

      纵是这样,一早上隋珩的脸色也没好转。

      等到两人吃完早饭,巧琴已经一脸习惯地等在屋外,两人说完几句话后,再陪着沈曦回去。
      巧琴也是经由此才发觉将军原来有这等奇怪的癖好,非得每天夜深人静的时候把人接过去,早上醒了一起用过早饭再让人回去。

      回屋以后,沈曦让巧琴暂可不用在她旁边伺候,她一个人待一会。
      相处久了巧琴知道沈曦不爱留人在身边,因此得了她的话便自然地应了声出去了。

      沈曦趴在软塌上,两只小腿无聊翘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看着捏在手里的玉佩,沈曦长叹了一口气:“你可害惨我了,把我坑来这里,还每天这么作弄我……要是我之前没把你戴在脖子上就好了。”
      沈曦自言自语着,心里还是忍不住想再试试。
      怎么就拿不下来了呢?

      原本并不抱希望,但出乎沈曦意料的是,这一次挂在她脖颈上的玉佩不再那样顽固,沈曦轻而易举地把它摘了下来。

      一秒,两秒。
      沈曦呆愣地看着手里拿下来的玉佩,反应过来后心里生出隐蔽的欣喜。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沈曦也没有因为终于和这块玉佩脱离绑定关系而回到现代。

      沈曦扁着嘴,内心犹豫挣扎过后,又把玉佩带回了脖子上。
      如果玉佩带她穿越在两个不同时代的物件,她摘下来了是不是就回不去了,要摘下来必须得是在她回去之后吧。沈曦打定主意明天打电话问问奶奶,当初玉佩到底是哪里求来的,说不定在那里沈曦就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第二天放学后,沈曦给奶奶打了一通电话。
      老人家没多想孙女特地来询问这件事的理由,就和沈曦说了当年求来玉佩时的种种细节。那是当地一个香火旺盛很有名的寺庙,沈曦当下决定等到周末的时候过去。

      早上醒来后沈曦又不死心地试了无数次,但玉佩就是顽固地挂在她脖子上怎么也拿不下来。
      沈曦没辙了,才会果断做下这么个决定。

      大殿内,帝王坐于上,文臣武将分立两边,今日不知是谁开了头再谈迁都的事,朝堂上顿时两派声音吵得不可开交。
      说是迁都,倒不如说是迁回都。如今大昭的王城南京在二十年前也只是一块富庶的江南之地,南京是改迁了国都后改的名。而迁都的原因,站在这里的无论王侯将相都有些羞于启齿,三十年前北方的山河在他们手里拱手相让,一路仓皇逃到南边,最终落脚在金陵。

      如何甘心?

      但那时境况窘迫,外有强敌,内亦有豺狼虎豹,大昭连被咬下了两大块肉。北蛮占了塞北;安王谋反,于西南拥兵自立,大昭的大好河山在那时就四分五裂再也收不回来了。他们这群人只能苟且躲在温柔的江南,盼望着有朝一日能收复失地重返上京。
      甚至那时将如今的国都改名南京二字,背后的寓意亦人尽皆知。

      上京在北,南京在南。

      只是当初的雄心壮志早已在岁月变迁中面目全非了。

      “虽是前些年就拿回了上京一带旧地,可塞北外的那些蛮夷依然虎视眈眈啊。”
      “上京本就是大昭的国都,何况迁都北上,兵力北移,亦可震慑那些蛮夷。”
      “那西南的安国又该如何?”
      ……

      两边大有越吵越不罢休的架势,但最上方的帝王却显得十分兴意阑珊。崇明帝已经不年轻了,近来总是精神疲乏。他一抬眼,旁边的侍者就十分有眼色地高声道:“肃静——!”
      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众臣都作低头状,上头的崇明帝看了觉得很是没意思。
      “好了,吵吵嚷嚷的,当这里是菜市口不成?”
      崇明帝看了一眼站在前排的隋珩,见他始终无动于衷,帝王心里几何没人知晓。

      “迁都一事改日再议。”
      “隋将军。”
      隋珩应声出列:“臣在。”
      帝王悠悠道:“这些年将军劳苦功高,朕看在心中。塞北还需将军镇守,不过你毕竟多年未回在京中了,等到开夏再回去亦不迟。”

      两方慷慨激昂说了那样久,皇帝却似乎谁的也没有听进去,无论是哪一边都难掩失望,早朝便在这样尴尬低落的气氛中结束了。
      待崇明帝走后,大臣们才三三两两离开。

      作为夺回上京又常年镇守在那的人,隋珩的态度显得至关重要,可无论两方人如何拉拢,隋珩的态度都是那样平平淡淡,令不少各抱心思的人铩羽而归。

      脚边多了一道淡淡的影子,隋珩转头,见是顾远舟。
      若说京中闺秀们的心上人是谁,大多都逃不开顾远舟和贺澜亭。这两个家世一等一的贵公子都是风流倜傥的人物,前者君子温润如玉,后者翩若惊鸿人间难得。隋珩与顾远舟年岁相差不多,贺澜亭则要比他二人小上五六岁。隋珩未去塞北前,若说和谁关系不错,第一该是顾远舟了。

      顾远舟叫住隋珩:“书斐,等会可有空?”
      书斐是隋珩表字。

      隋珩性格素来寡淡惜字如金,但待朋友,面色明显要温和不少:“嗯,怎么了?”

      顾远舟失笑摇头,手搭在隋珩肩上轻拍了下:“不过是想请你福来楼吃顿饭,你我好久不曾聚聚了。怎么,没空?”

      这时,贺二公子从两人身旁悠悠然超过去,一双桃花眼一瞥,仿佛才看到这二人,嘴角微勾着,笑容散漫却不轻佻。
      “两位怎么还在这。”

      顾远舟微笑:“我本欲约隋将军中午一道用饭。”

      贺澜亭哦了一声:“两位好兴致。”
      说完这么一句,贺二公子本人又拢着袖子离开了。

      原地的两人都没太在意贺澜亭话中是否别有深意,贺二这人心思多得很,猜他所想不过是白费时间。

      待贺二人走远,隋珩本要回复顾远舟的话,但心不知怎的,倏然就想起他府上那个奇怪的小姑娘了。说来今早还未见到她。
      隋珩不由轻蹙眉。

      另一边,沈曦一睁眼发现自己身处在一辆马车内。如果玉佩里头住了一个人的话,沈曦这会估计已经掐着对方的脖子使劲晃了。
      这破玉佩又把她弄到哪去了?!

      马车的帘子挡不住外头的光亮,很显然,天已经亮了很久了。
      沈曦小心翼翼地撩开一个角,入眼是朱红的宫墙和不少从宫门里出来的大臣。

      就算历史再不好,沈曦也明白她这会很可能身处皇宫门口。
      令沈曦深感无措的是,她不知道这辆马车上载的是哪位大臣。
      一想到很可能不是隋珩,沈曦心里顿时就慌了起来。

      然而人倒霉起来喝口水都能噎着,沈曦本想偷偷跳车离开,就发现马车前头站着个应该是驾马车的人。
      人家只要发现了吼那么一嗓子,不远处宫门口那些侍卫就能把马车团团围住。
      天要亡她。

      沈曦急得手心冒汗,危急中灵光一现,如果是上朝……那隋珩也在吧。沈曦连忙重新撩开帘子,迫切希望下一个从里头走出来的人就是隋珩。

      大佬,快来救救她!

      可隋珩没等到,沈曦就和一双风流的桃花目对上了。
      沈曦根本没看清对方的长相,就因为这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心跳如鼓,顿时收回了手。

      帘子垂落,好似只是一场风吹帘动。

      和沈曦对视的人却兴味地弯唇笑了。人走近,守在马车前的仆人正欲开口,就被他折扇在肩上一压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沈曦正处在自己疑似被发现的紧张里,纵使宽敞的马车也让她坐立难安。
      马车前头的帘子倏然就被撩开了。

      贺澜亭低笑一声,瞧,他发现了什么。

      一个被他吓到瞪着一双眼还偏偏记得捂住嘴免得惊动别人的小姑娘。

      贺澜亭放下帘子,笑容得体,却怎么看都让人忍不住缩脖子。
      “姑娘是谁,怎么会在我的马车里?”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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