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四部曲之入梦、追梦系列》曹雨恬

181、第 181 章

　　对于堕天，我一直有所顾忌。除了巫族拥有着十二祖巫之力，堕天更是有着那先天奇物——混沌青莲，虽然不清楚他的确切实力，但纵使他本身实力并不如我，哪怕只是借助地魔妖凤和混沌青莲之力，我也不敢说能够轻易制服了他。但我之所以一直选择暂时信任于他，除了他当初曾辅佐于野王的缘故之外，也唯独他对我的那份过于明显的好感了。

　　原本，我对于堕天虽然有所提防，但还不至于上心。毕竟，他曾经救过我的性命。一直以来，也算是全力助我。故而，我之于堕天，除了欣赏和好奇之外，倒也并不反感。但殷离的死，还有他死前不惜以灵魂破裂为代价而发出的提醒，让我对“堕天”辅佐我的目的，产生了浓重的怀疑。

　　若说是为了巫族，按堕天与巫族的表面关系来看，实在是无太大可能性。更何况，他的性格淡漠，对名利并无太大兴趣。但若说是为了其他，也着实是无迹可寻。

　　就在这般的怀疑之中，在神农族大军的配合之下，自廉贞沦陷，三个月后，九黎的七座主城无一幸免，皆被神农轩辕两族的联合大军攻占！

　　然而，九黎的族人如同他们的灵王一般，比想像中要难缠的多。来自民间的反抗时有发生，究其主要原因，还是韩灵他始终不肯带着他的族人认降，更是不愿归并于他族。

　　比之九黎意料之外的难缠，神农族的归并就要顺其自然的多。自九黎七座城池被轩辕神农两族联合攻占之后，伊奢石年便亲自来见我，向我提出了两族归并的建议。关于这一点，我自然是欣然接受。不过在那之前，为了服众，伊奢石年配合我演了一出神灵附体的好戏。戏码十分简单，便是以神农族的图腾圣物的神识附体，告知天下，我乃人皇转世。这一招虽然简单，但却十分管用。更何况我本就是人皇转世，倒也算不得欺瞒世人。

　　神农族顺利归并之后，伏羲氏族族长便也宣布带领族人臣服于轩辕部族，而在人皇转世一说的舆论逼迫下，姬珍不得不顺理成章地将轩辕部族的王位禅让于我，也算从傀儡的身份中解脱而出。不过姬珍在位时，已然为其母正名，故而轩辕族王的这个虚名，对于他而言，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我并未选择千年前的统治方式，要求各部族全然归入我轩辕部族之中。而是选择了各部族保留原有领土，虽然推行统一的文字和立法，但同时以各部族不同的风土人情为借鉴，允许各部族以基本立法为根本进行必要的修改。关于这一点，还是要感谢程子澄这一世对现代历史和政治的学习。

　　至于巫族，原本以为会遭遇与千年前一般的苦战。毕竟，三苗之地多山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且巫族族人擅用巫蛊之术，更何况还有那十二祖巫灵神的镇守？当年攻占巫族，可谓是一波七折，苦战了三年之久。然而，这一次，却比预想中要简单的太多。

　　神农、伏羲归并之后一年，巫王突然暴毙。巫王无子嗣，王位的唯一继承人，便是堕天。而堕天即位后不久，便宣布带领巫族，臣服于轩辕部族，拜我为天下之王。

　　如今天下一统，离登位人皇，只一步之遥。只需九黎臣服，再行祭天之礼，仙界之门便将开启。

　　关于九黎的臣服，自然需要韩灵的配合。虽然不得不承认，我确实低估了韩灵的倔强。但对于他的心性，我显然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得多。他虽然聪慧，却不够狠戾。若非如此，千年前，纵使没有我和他的感情纠葛，我也不可能轻易赢了他。

　　我手上的筹码，便是那九黎的万千子民。我只告诉了他一句话：九黎灭族，祭天一样可以进行。他对于我的了解，正如我之于他。他知道，没有什么事，是我不敢去做的。所以，他最终选择了妥协。不过，与其他部族所不同的是，我并未让韩灵重掌九黎一族，只是给了他一个虚名，将他放在了身边。

　　----------------------------

　　终于，五族归一，天下一统，国号——程！

　　再度回到广陵之时，已是在万人跪拜，千人簇拥之中，踏入轩辕神殿！

　　形式自然还是要走，冠冕堂皇的话自然还是要说。祭天仪式定在五日后，各部族的族长都将在仪式上以血祭天，我也将在那一天，以自身鲜血融合其余四族之王鲜血，结合天地灵气，开启人界通往仙界之门。

　　…………

　　捏着手中的黑子，静静地看着对面的韩灵。他的神色淡漠，目光扫过棋盘上的棋子，微皱起眉，却并未落子。

　　已下了数十手，棋势黑白交错，互相牵制，倒还真看不出熟胜熟负。

　　韩灵犹豫了片刻，落下一子。这半日来与他下棋，他一语未发。应该说，自从半年前，我以九黎子民的性命要挟他之后，他就再未开口与我说过一句话。

　　“韩灵，你不觉得，作为附庸部族的首领，你对我的态度，过分冷淡了么？”我语气平缓地说着，不带半分喜怒：“更何况，你害死白泽，我却容你在身侧，你对我多少也该有着几分感激才是。难道不是么？”

　　“感激？”韩灵的神色依旧一片淡漠，但那黑色的眸光中却闪过一丝愤怒。他轻哼了一声，反问道：“难道到如今，你仍认为是我害了白泽么？”

　　我未应他的话。对于白泽的死因，原本我是认定了韩灵所为。但自殷离死后，我却开始怀疑堕天。然而，我却仍没有摸清堕天的动机。

　　轻巧地落下手中的黑子，目光转向一旁的谛临，他正趴在桌子边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棋局。伸手将谛临抱在腿上，垂首贴近那柔软的黑发，低声笑问道：“临儿，你觉得这一局，谁会赢？”

　　谛临未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摸着谛临那黑顺的发，抬眼看向韩灵，不急不缓地开口：“再精妙的棋局，也必然会有痕迹和破绽存在。每一个人都想要赢，所以，我往往会站在对手的角度思考。如果我是他，最后的筹码会是什么？”

　　韩灵黑亮的眸光随之一闪。

　　“三日后，便是祭天大典。也是他最后的机会。”淡淡一笑。

　　既然猜不出，想不透。不如，静待着对手，用行动来告诉我，岂非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