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四部曲之入梦、追梦系列》曹雨恬

169、第 169 章

　　待到伊阎野退出营帐之外，伊奢石年便一把握住我的手，满目的温柔，竟令得我一时间不敢与他对视。

　　“你怎的这般鲁莽？”犹豫了片刻，终还是未抽回手来，任由他握着。

　　“若非这般鲁莽？又如何能见到你这般令人心醉的神色？”伊奢石年满脸的幸福，他如孩子那般轻轻的将我的手放到他的心口，低声喃喃道：“你知道，你有多久没有用这般关切的眼神看我了么？”

　　伊奢石年的话让我为之动容。但下一秒，我还是狠心地抽回了手，对着他歉声道：“炎，对不起。”

　　我承认伊奢石年在我心中有着特殊的地位，但我更清楚的知道，那并非爱情。虽然此刻，明知伊奢石年对我的爱意绝对有利于两族的同盟和未来的统一。但不知为何，我就是无法如同面对堕天时那般自然的做出假意的温情，更不愿看到他深陷其中。这显然有悖于我的理性。

　　“你于我，没什么可对不起的。”在我抽回手的刹那间，伊奢石年的眸光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他的嘴角又绽放起了一抹迷人的笑容，“既然当初，我选择陪你一同来寻他，我就准备好了接受你和他在一起。只不过未想到的是，最后你选择的，是白泽。”

　　伊奢石年此刻的话语令我为之一怔，心口猛然一颤。“你的意思是？你是……？”

　　伊奢石年点了点头，道：“对。我并不完全是这个时空的炎帝。更是黑暗集团的少主人。”

　　“这是怎么回事？”震惊之余，我略微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但亲耳听到伊奢石年的解释时，心口却仍忍不住一阵猛颤。

　　“你来这里找他，自然不希望我陪在你身边。所以，我施展了灵魂转移之法。”伊奢石年语气平静地诉说着：“只需要灵魂找到这个时空的炎帝，我便能继续陪在你的身边，保护你的安危。只是未料到，这灵魂的苏醒，居然花费了数月的时日。”

　　伊奢石年的语气极为平静，但却重重地撞击着我的灵魂。

　　灵魂转移之法，听来简单，但如若灵魂无法找到这个时空的归宿，极有可能会就此破碎！而他做的这一切，居然只是为了能够继续陪在我的身边？

　　我未曾料到，他对我的爱，居然可以如此至深！

　　“那你在那个时空的肉身？”我的声音忍不住微微颤抖而起。

　　“冰封了。”伊奢石年微微一笑，道：“只需能再见到你，在你身边。另一个时空的事，与我再无任何关系。纵使肉身就此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再也无法平静地面对眼前这如水般温柔的人儿，喉口涌起一阵酸涩，眼角一热，失措间侧转过眼，不想让他看到我眼底闪过的泪光，却仍极力控制着想要抱他入怀的冲动。

　　一只温软的手再度悄然握住我的五指。

　　“傻瓜。我并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

　　反握住那只温软的手掌，轻轻点了点头，道：“我懂。”原本总觉得能够弥补伊奢石年对我的付出，无论是用权利还是财富。但此刻却发现，他的爱，我无力，也无法回报。此刻在内心深处，对于他，除了愧疚。仍是愧疚。

　　隐去眼底的泪光，转首看向他，略有些责怪地说道“下一次，千万别再鲁莽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受伤，我也一样心痛。更何况，七杀城易守难攻，强攻并非良策。”

　　我刻意加重了‘朋友’二字。不是我狠心。只是，既然给不了，还不如彻底断了他的念头。虽然我并没有自信，能够断绝他对我的爱意。

　　伊奢石年恍若并未听到我话中刻意强调的意味，只是轻轻点头一笑道：“我并非莽撞攻城，这次受伤也并非我大意，而是故意为之，只是未料到，这流箭之上居然喂了剧毒。”

　　闻之恍然，但语气中却不免带着责怪的意味：“纵使你希望七杀放松守城戒备，也不该拿自己的性命做赌。”

　　“当初为了救出我和野王，也不知是谁用自身性命做赌？”伊奢石年的眸子里裹着笑意，笑盈盈地看着我。

　　伊奢石年的反驳令得我一时无语。摇头一笑道：“炎，你的嘴何时也变得如此厉害了？”

　　“过奖。再厉害又如何能比得上我们的轩辕人皇大人呢？”

　　见我莞尔一笑，伊奢石年也不禁开心地笑了起来。弯起的眉眼如同那弯弯的月牙，唇边泛起的淡淡涟漪，引入心动。

　　此时经门外通传，伊阎野领着两名身着铠甲的军士走了进来。我早已起身，自然地退立到一边。

　　那两名军士疑惑的目光略略在我脸庞停留了片刻，但很快便在伊奢石年严厉目光的注视之下收敛，安分地垂首立于一旁。伊奢石年在我面前是温柔如水，但作为炎帝时，自然有着他的威严。

　　伊阎野简单的说明了来意，便由其身侧的两名军士开口汇报军情。这两名军士分别负责敌情勘察和己方军士伤亡、军需的统计，将这几日来七杀城的情况和军中的情况一一做了汇报。总体听来，七杀城这两日的守备并无太大的变化，看来纵使得知伊奢石年伤重的消息，七杀仍是极为谨慎。想要正面攻破七杀城，机会仍旧渺茫。况且，已有消息传说贪狼已派千人铁骑一路赶向七杀，若待到援兵赶至，不仅攻城不成，只怕会遭反制。

　　“野王，你怎么看？”伊奢石年看向伊阎野，野王沉吟了片刻，道：“目前看来，只有在十日内攻破七杀城，才有可能继续推进。若不然，待到贪狼援兵一到，我们只能选择暂时修整，但时日一久，对粮草的耗费，是部族所难以承受的。”

　　野王所说的都是事实。战事最忌讳的便是拖延，纵使军士毅力惊人，但这粮草的耗费，足以拖垮任何一个国家和部族。

　　“程大人，你怎么看？”伊奢石年将目光转向我。

　　对于伊奢石年这个称谓，我一时之间尚有些不太习惯。怔愣了片刻，方待开口，忽又想起方才伊奢石年所言，想来他该是想到了对敌之道，只是不知是否与我所想相同。此地乃是神农部族大军营帐，我自然不可反客为主，故而也并不着急开口，而是反问道：“王定然心中已有对策，难道不是么？”

　　伊奢石年笑了笑，点头道：“我心中确实有一个想法。但却没有确切的实施计划。”

　　“愿闻其详。”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七杀能够选择死守，除了依仗七杀城城门之坚固，又有黑龙巨兽相助之外，最主要的自然是充足的军需后备。但若断其粮草，七杀再如何沉稳，军中也必生乱相。只是，却不知该如何安排此次行动……”伊奢石年的目光在野王和其身后两人身上略做停留，便又落到了我身上。

　　伊奢石年的想法果然与我相仿。如若能断了七杀的军需，抓住时机的话，攻破七杀城也并非不可能。问题是，七杀城城门乃由术法开启，若说要偷偷潜入的话，没有一定的手段，还当真是十分困难的事。不过，对于普通人而言的困难，在我看来，却并非如此。

　　“王的想法甚好，可谓与我心有灵犀。”我点头一笑，道：“攻占蛛纹山时，我族未能施于援手。此事，便由我族族人从长计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