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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天策五 ...

  •   冬日残阳早早落下,暮色笼罩四野,就连空气都带着一丝寂寥。一骑人马在天策府前停下。人马的气息在寒冷的空气里,交织成蒸腾的雪白雾网。秦熙岩修剪整齐的胡子里也结着白霜,使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老一些。他下马,又将马上的孩子抱下来,才把缰绳丢给等在门口的士兵,转头对身后的孩童说道:“玄青,到天策府了,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
      玄青神情肃穆,仰视着高大的府门,只觉被这天策府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
      秦熙岩抬头,仰望着天策府,神情骄傲,道:“咱们天策府是太宗皇帝当秦王的时候设立的,负责江湖事宜,别看咱们人数不多,但个个都是精兵。”他伸手一指府门旁墙上雕砌的几个大字,“记住这几个字,‘苟利国家,不求富贵’,说的就是咱们天策府的将士。为了大唐的安定,咱们天策将士愿意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即使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也在所不惜。”
      “嗯!”玄青点头,目光紧紧盯着那几个字,似乎要把他们刻在心里。
      秦熙岩看着玄青的目光柔和下来,严肃的面容也带出几许悲悯。他叹口气,转向那兵卒问道:“杨教头在么?”
      “杨教头不在府里,”那士兵道:“他和大统领去了演武场。”
      “大统领也去了演武场?”秦熙岩奇道,“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兵卒摇摇头。
      秦熙岩略一迟疑,道:“那咱们也去演武场吧。”
      玄青点头,边跟着秦熙岩边问道:“秦叔,你说国家要是安定了,是不是就没有村子像稻香村一样了。”
      秦熙岩默然片刻,才应道:“也许吧。”
      少年扬起头,神色坚定地道:“秦叔,我现在就想进天策大营,想当天策兵,我想让国家安定,我不怕万劫不复!”说完,少年眼中泪光闪烁。
      秦熙岩叹了口气,道:“你才八岁,大营里很苦,你还是先进府两年再说吧。”
      玄青倔强地看着秦熙岩,道:“秦叔,我个子高、力气大,而且什么苦都不怕。你让我进大营,行不?”
      “这我可说了不算。”秦熙岩摸了摸玄青的头,道:“你得问问杨宁,他才是天策府的总教头。”
      “行!”
      看小小孩子脸上带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锐气,秦熙岩敛住笑意,道:“你可想好了,那杨宁可是天策府第一高手,也是天策门设立之后年纪最小的总教头。你想要得到他的认同,进入天策大营,那可不容易。”
      玄青昂头看着秦熙岩,满是稚气的脸上带出了几许坚毅,“别看我年纪小,别人能行的,我一定能行!”
      “好!”秦熙岩眼中满是赞叹,“好孩子,有志气。””
      说话间,两人到了演武场。演武场和天策营地都在天策府以东。此时,虽然天色暗沉,冰冷北风拍打着演武场边上数十面旗帜,但演武场上人声鼎沸,时不时还爆发出一阵欢呼。
      秦熙岩好奇心起,带了玄青大步走到演武场边。场中两匹战马来回盘旋。马上一位年轻的将军,枪法威猛锐利,势如奔雷,快如闪电。另一位中年将军,枪法稳重坚韧,攻守兼备,进退自如,
      “大统领!杨宁这‘疾风突’又精进了,你可还坚持得住?!。”秦熙岩朗声笑道。
      话音未落,那中年骑士拨转马头,笑着向秦熙岩驰来,扬声道:“熙岩兄,你回来了。”
      “大统领!”身后那青年将军喊道:“你别走,咱们还没打完!”
      “不打了,不打了!”大统领李承恩大笑着将长枪丢给亲兵,下马招呼秦熙岩,道:“老哥哥,你回来得正是时候啊。”
      秦熙岩看着周围一片哀嚎,又见杨宁阴沉着脸,咕哝了一声,“我怎么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呢。”
      李承恩含笑不语。
      秦熙岩低声道:“我倒是奇怪,你这头狐狸怎么敢在众人面前和他比武?杨宁那小子一拿上枪可是六亲不认。”
      李承恩目光一转,看了眼玄青,道:“这孩子是谁?黑不溜秋的,莫不是你偷生的儿子?”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
      李承恩面色一沉。
      秦熙岩叹了口气,叫人带着玄青下去吃饭。
      玄青不想离开,可看着秦熙岩、李承恩两人面色不愉,还是乖乖地走了,只是一步三回头,满脸不舍。
      演武场周围的兵士渐渐散了。杨宁拖着枪走了过来,一指远处的孩子,道:“秦叔,你怎么把这么小的孩子带到这里来了。”
      “他的村子被人给屠杀了。”秦熙岩叹了口气,“是老郑把他救出来的,不过老郑受伤,我看着孩子是个好苗子,就带回来了。本来想让他在府里待两年,不过这孩子好像还不乐意,只想进咱们天策大营呢。”
      “进大营也行,就给杨宁做个随从吧,他那个营帐,现在都没法呆了。”李承恩一句话,就让玄青留在了天策大营,跟着杨宁。
      ****************
      时光荏苒,三年一晃而过。
      这一日,天阴沉沉的,临近傍晚时,空中飘起了柳絮般的大雪。
      秦熙岩骑着马,冒雪往天策府里赶。经过青骓猎场时,忽听道旁林中有人呼喝呐喊。他停马向里看,就见林子里两个人正以木棍为抢,相护斫杀。他一眼就认出其中那黑小子就是玄青,便兴致盎然地看了起来。他看玄青年岁虽小,个子却比对方足足高出一个头,体格也强壮很多,一把长枪使出来威猛锐利,一连串突刺一瞬间完成,令对手毫无招架之力,不由得叫了一声“好”!
      玄青看到林外的秦熙岩,高兴地叫了声“秦叔”,丢下枪,飞奔出来。
      秦熙岩下马,看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年,笑道:“小子,你这个子高了,本事也大了。我看你这‘疾风突’使得有些模样啊。看来杨宁对你很好。”
      玄青盯着秦熙岩硬皮衣外罩着的锁子甲,见它毫无装饰,样式平凡,却似乎历尽沧桑,显示出了岁月的痕迹,不由说道:“杨教头很好,让人教我认字,还教我耍枪,可就是不让我进天策大营。”
      “怎么?”秦熙岩挑眉,笑看着玄青,道:“你想让我跟杨宁说个情。”
      玄青摇头,“杨教头不让我去,肯定是我还有不足。我只想秦叔你给我看看,我哪里不成,好继续改进。我相信,别人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秦熙岩深深看着玄青,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好孩子!真是好孩子!”说完,笑着从怀中摸出一封信,“这次经过纯阳,有人托我给你一封信,你看看吧。”
      玄青接过信,好奇道 :“是谁啊?”
      “你自己看吧,我还有事要找杨宁。”说着,秦熙岩翻身上马,离开。
      玄青目送着秦熙岩背影消失,才打开信笺,看落款上写着“钟小葵”,脸上涌起一抹喜色,赶紧去看信,看完之后,脸上堆满了失落。
      刚才和玄青对战的少年跑了过来,奇道:“怎么了?谁的信?”
      玄青叹了口气,道:“小时候的伙伴,他现在拜了纯阳五子之一的祁进为师,已经正式学功夫了。可我……”
      “你功夫也挺好啊。”那少年笑嘻嘻的,“杨教头不是经常指点你吗?”
      “那不一样。”玄青眼中闪烁着光芒,“我也要更加努力,这样才能真正进了天策大营。”
      进天策大营哪有跟着杨教头好!傻!少年撇撇嘴,转而说道:“刚才那人是谁啊?看起来真凶,我瞅见了都不敢靠近。”
      “那是秦熙岩秦副统领!”玄青说完,转身就跑,“我回去看看!”
      “哎……”那少年张开手,却发现玄青迈开大步,狂奔而去,不由得“哼”了一声。
      玄青一路狂奔,直入天策府。天策府外面虽然威严,但府内却很朴素。玄青找了一圈,在嘉宴堂西侧的小亭子里找到了人。他远远地看见杨宁坐在亭子里,手中拿着一封信,形容严峻,神情冷酷。而秦熙岩独自站在一旁,一只手搭在柱子上,默默观望,脸色晦暗不明。玄青见里面气氛凝重,转头想跑开,却被杨宁发觉。杨宁收起信,向他招招手,看少年一脸不情愿地挪过来,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杨宁道:“我听说你把‘疾风突’练得不错,来!”他丢过一把长枪,“耍给我看看。”
      玄青接过枪,目光里满是怀疑。他心道:杨教头平时最爱逗人玩,也不知道这次是有什么歪主意。不过,他也不敢说不练,故而只是中规中矩地把平时练的枪法演练一边。
      杨宁看完,点点头,道:“虽然不出彩,但是比起一般人算是好的,既然你想进天策大营,那明天就跟我去吧。”
      玄青呆愣片刻,又转头看看秦熙岩,见他也点头微笑,高兴得一下子跳起来。
      “不过……”杨宁忽然板起脸来。
      玄青笑意僵在脸上,一动不动地看着杨宁,心已经沉了下来。
      杨宁看着玄青傻呆呆的样子,又笑了,“不过,你还是继续跟着我!”
      “嗯。”玄青的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
      “下一阵,玄青对孙晨!”
      杨宁正在台上和李承恩、秦熙岩说话,一听这声呼和,忙看向演武场 。李承恩失笑,道:“看来那个孩子很是不错,能得你如此上心。”
      杨宁笑道:“唉,没办法啊,玄青这孩子天资非常好,人又勤奋。我想咱们天策府过几年又要添一员虎将了。”
      “哦?”李承恩的兴致也被勾了起来。秦熙岩也满是期待地看向场中。
      此时,玄青策马而出。经过两年营地的淬炼,昔日稚气的孩童已然蜕变成英武的少年。少年一路奔到场中,勒马横枪,黝黑的脸上,闪烁着刀锋一般的锐气。待看到孙晨催马到了近前,玄青一举枪,道:“孙大哥,请。”孙晨也将枪一举,与玄青的枪轻轻一磕,道:“多加小心。”说罢,一□□向玄青的小腹。玄青刚想用枪往外一拨,那知孙晨早已变招,撤枪一抖,枪花分别向玄青的面门和两肩扎来,玄青慌忙托枪用力往上一架,孙晨知他力气非凡,也不与他硬碰,变枪招又刺玄青的大腿。玄青拨马躲过,心道:“孙大哥杀伐骁勇,看来我也要用些绝招才能取胜。”想到此处玄青抖擞精神,大喝一声:“孙大哥小心了。”话到枪到,孙晨闪身躲避,玄青加紧进攻,一连串的突刺如惊瀑落雨,孙晨不由得眼花缭乱,一个没留神,一枪正刺在左肩上,霎时间红光崩现,鲜血直流。
      “好!”李承恩看得兴致盎然,忍不住赞了一声。秦熙岩嘴角含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杨宁却不动声色,只是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骄傲。
      不料玄青看到血色,只觉得天旋地转,头脑一沉,栽到马下。孙晨捂住伤口,一时不知所措。杨宁猛地站起,冲了出去。李承恩的笑容敛去,化作沉思。秦熙岩见军医过来诊治,自己也跟着杨宁过去,听候消息。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军医诊治完毕,报说孙晨只是皮外伤,玄青身体强健,两人均无大碍。
      “那他怎么就晕了?”杨宁一指玄青,喝道。
      军医欲言又止,看向秦熙岩。
      秦熙岩叹了口气,道:“你是不是想说他晕血?”
      军医点头。
      杨宁闻言,闭上眼,掩住内心的失望。半晌,他才慢慢说道:“这几年,这孩子在我身边,早起晚睡,做事比谁都认真,练功比谁都刻苦,怎么偏偏有这个晕血的毛病。”
      “我猜是因为他小时候看到家人惨死,才这样的吧。唉……”秦熙岩叹了口气,惋惜道:“我这几年观察他,见他行动无碍。便以为那时他年纪小不懂事,所以受到影响不大,才让他跟着你,不想当年的事情应在这里。这么多年,咱们营里也出过这种毛病的人,基本上都废了,再也上不了战场啊!玄青他还那么兴致勃勃,想要成为一个天策的兵呢。”
      李承恩也走过来,闻言叹道:“咱们天策正是缺人的时候,可惜了这么一个好苗子!也亏得发现得早,要是在战场上,只怕会丢了自己性命。”
      秦熙岩想了想,下了决心,语气沉静的道:“也罢!他是不能再留在大营里了。”
      杨宁转头看向玄青,低声道:“可他能去哪里?”
      “去火头营吧。”李承恩道:“就跟着老王。他跟我说了几次,想找一个有力气的帮手。可年轻又有力气的,哪里愿意去火头营啊。”
      秦熙岩赞同,“行!那就让他去吧。”
      杨宁默然不语,神色黯然。
      躺在地上的玄青醒了过来。闻言,一行泪水从他紧闭的眼角缓缓淌下。

      第二天,玄青默默地抱着行李,去火头营找老王头。老王头是一个不算老的老头子。他从年轻时就头发花白,如今刚五十出头,就掉光了大半头发,人看起来十分苍老,所以大家都喜欢叫他王老头或者老王头。
      老王头看到玄青这个大个子,异常欢喜,吩咐他又是劈柴又是打水……把所有力气活都交给他。玄青沉默着,一一认真地做好。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玄青日渐消瘦下去。
      这一天,火头营里来了一个人。他年纪不大,一身纯阳道童打扮,容长脸面,长眉凤目,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晴朗明贵,令人不敢逼视。这童子环视一周,见到正劈柴的玄青,高声叫了一句,快步奔了过去。
      玄青直起身,扭头看到来人,脸上堆起了笑。他丢下斧头,跑过去,一把抱住来人,叫道:“钟小葵!”
      “下来!下来!”那道童挣扎着落地,笑道:“我现在不叫钟小葵啦,师傅赐我道号‘天葵子’。”
      “天葵子!”玄青跟着念了一遍,道:“好名字!你怎么来的?”
      “我跟我梦阳师姑过来的,正好看看你。”天葵子感觉周围人的视线,低声道:“走!咱们找个地方说话。”
      玄青收起眼中的黯然,拉着天葵子,走到一边说话。两人自从五年前分开,这是第一次见面,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直到太阳西斜,天葵子才和玄青道别。
      玄青目送着天葵子离开,再也难掩心中的失落。
      “怎么了?”老王头看玄青神色沉重地回来,好奇问道。
      玄青一脸郑重地看着老王头,道:“您说这晕血的毛病,有没有办法治好?”
      老王头摇了摇头道:“我又不会看病,我怎么知道?何况这病又不影响什么,你又何必这么在意呢?”
      “可是我想上战场。”玄青激动地叫道。
      “上战场干什么?那可是杀人的地狱,普通人躲都躲不及呢。”老王头不以为然。
      “我想要保护大家,所以我一定要变强。”玄青说到这里突然沉默了。
      老王头深深看了瘦削的少年半晌,见他神情激动,满脸愤然,便拉着玄青走到房里,咳嗽一声,道:“玄青啊,你真想保护大家?”
      玄青郑重地点了点头,目光中泪光隐隐,“我不想再出现一个稻香村了,我想天下太平,我想保护大家!”
      老王头垂下眼,摸出烟杆,装上烟丝,点火后抽了几口,吐出青烟。一片烟雾中,老王头的神情有些莫测。
      玄青被熏得咳嗽了几声,似乎惊醒了老王头。他掐灭烟丝,磕了磕烟锅,咕哝道:“你用枪战胜一个人容易,要用枪守护一个人却难啊。”
      玄青似懂非懂,只是看着老王头。
      老王头站起身,笑道:“对了,你来我火头营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没看过你的枪法呢。”
      玄青苦笑道:“我已经好久没摸过枪了。”
      老王头从灶间取出一双大筷子,递给玄青一只,道:“拿着,这就是你的枪,你来刺我。”
      玄青不明所以,拿着筷子木然不动。
      老王头催促道:“怎么了,玄青,才这么几天,把学的枪法全忘了?”
      玄青抓了抓头,道:“忘倒是没忘,那您可小心了,看枪。”
      玄青以筷当□□向老王头,老王头用另一只筷子轻轻一拨,玄青的筷子就刺偏了,老王头的筷子顺势砸在玄青的筷子上,只听得啪嗒一声,玄青的筷子掉在地上。
      老王头笑道:“你几年就学成这样?”
      玄青面色一沉,捡起筷子,接连左突右刺,都被老王头轻松化解,玄青越攻越快,用出了杨宁亲传的疾风突,老王头岿然不动,一只筷子左右挡拆,犹如灵蛇般缠在玄青的筷子上,玄青进退不得,只听得啪嗒一声,玄青筷子再次掉落在地。
      玄青黯然道:“我输了。”
      老王头拾起筷子,放回灶台,又点了一袋烟,才慢慢说道:“其实枪法和人的内心是相合的,杨宁的枪法讲究枪如奔雷,势如闪电,攻其所不守,其疾如风。这套枪法刚猛凌厉,正迎合了他的性格。我看你性子沉稳温和,这套枪法本就与你不和。所以你越练心里的郁结便越重。而我这个枪法有个名头,叫做‘不赢不输’,是我由羽林枪法演化而来,主张以守待攻,使敌不知其所攻,不动如山,正合你的性子。”
      玄青好似有所领悟,道:“您是说练您这套枪法能治好我的病么?”
      老王头摇了摇头,道:“那我可不能保证,不过你练了自有你的好处,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玄青虽然不懂会有什么好处,但心里却十分喜欢这套枪法的名字。
      日子一天天如流水一般过去,玄青每天依然劈柴挑水,但不再消瘦,言行间似乎也少了几分锐气,多了些许平和稳重。

      转眼又是新年,天策府里张灯结彩,朴素之中添了无数喜气。有家有室的人都回家过年。只有杨宁陪着李承恩守岁。李承恩喝了一口酒,笑道:“今年你再陪我一年,明年只怕就剩下我孤家寡人喽。”
      “明年再说明年吧。”杨宁沉默片刻,眼中涌起淡淡失落,道:“也不知最近火头营怎么样?”
      李承恩放下酒盏,向外看了看,道:“你是说玄青吧?那孩子确实可惜。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他。我听说火头营那里最近热闹得很呐。”
      “莫非和那孩子有关?”杨宁奇道。
      “对,”李承恩站起身,道:“走,咱们去火头营,去老王头那弄点好酒去。”
      杨宁好奇心起,也随着起身。一出门,冰冷的寒风扑了上来,杨宁瞬间酒醒,想起玄青初到火头营那瘦削孤寂的身影,只觉一阵辛酸,那还是一个孩子呢。
      天不知道何时下起了大雪,雪花纷纷扬扬,铺了一地。
      李承恩望着夜色中的天策府,心底涌起一抹孤寂:这偌大的天策府,自己还能守护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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